《现实与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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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实与童话- 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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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男男女女热闹的来来往往—;—;那些女人争先恐后的往他怀里靠。他来者不拒,我只是喝著酒看著舞池里的所有人,有女人要拉我去跳舞我却永远是摇着头……
在能听得到所有的强劲音乐的他的办公室里,我看著墙壁上的风景照片,向他说起了挪威的大海—;—;冰冷的北冰洋的海不知道是什么样子……他从背后拥抱着我,挪威近几年我实在没时间—;—;耶诞节带你去北海道就知道了!
我低语着,他笑了,从背后扭住了我的下颔深深的吻下来……喜欢他的吻有著浓郁的烟味和酒味,渐渐的融化进了我和他的味道……他手腕上的表硌痛了我的脸,于是他松开了手让我转了个身将我好好的抱住—;—;我将脸放在他肩膀上—;—;跳舞吗?他低声的说着,抱着我,虽然衣服上还有许许多多女人那不同牌子不同有型的香水味,我和他在这间办公室里跳著属于我们两个人的紧紧拥抱著的舞蹈。
他要教我上网,我一把推开他挡在我电脑萤幕前的脸—;—;忙著呢!哪里来的美国时间上什么网!第二天这个人就派了龙二喜滋滋的捧了一块我的笔记本电脑用的无线上网卡来,还反覆说明:费用已经办好了,你只管用就好了!我不许他碰我的宝贝的有太多资料文章的电脑,只要自己费时间动手把上网卡装进去—;—;晚上那个男人来了就抢过我的电脑去上网,我最近都复习要考试的剩余的功课也就懒得管他了,只警告一句:你敢给我染上病毒我就让你染上梅毒!
然后他就来个大熊拖啃着我的脸说:那我就强暴你传染给你!被我用那本厚厚的血液病毒学研究的书狠狠敲一下脑袋之后吼起来,硬是抱起我扔到床上把我的书都扔到床下去,开始剥自己的衣服一边恶狠狠的说:立刻强暴!
我笑著,推着他撕我衣服的手,喘着抵抗着,一边叫:「我实验室里可有爱滋病病毒哦!」
「有就拿来用呀!」
他停下了手,看著我,我看著他,在这样的房间里,我们两个世界里的,他看著我说:「一起死……也不错!」
是吗?
不管一切,索性一起死了就可以摆脱一切了吧?也不再有什么悲哀和分离,也不会有不再爱的一天,死亡吗?他贴在我身上的身体是这么热,眼睛里只有我的影子—;—;不,纵然你的将来没有我的存在,你还活在这个世界上就足够了……
傻瓜!
我笑着骂他。
拥抱他,让他拥抱着,悲哀的事情何必要想起呢?我们从来不是什么事都不用言明就可以彼此了解吗?当我们从高潮堕落下来的时候他在我耳边问著:新年的时候一起去北海道吧?
***
我打电话给龙二让他帮我想想送什么生日礼物给直人好,其他人送的都是什么呀?我可没钱送太贵的。
龙二说那请你中午吃个饭时说吧—;—;
那是我要去德国使馆的日子。我算了算说了个三个街区之外的地方让他来接我。
天气不好,我看著外面很阴沉却大意了一下没有带伞。
出了使馆之后开始掉雨点,街上人不多我加快了脚步走过花砖铺就的街道,朝着我们说好的咖啡店奔—;—;雨开始大了,情势不妙我马上就开始跑,啪嗒着雨水冲到店里时头发上都掉水珠,侍者先送上干毛巾给我,龙二也走过来看着我满头满身的水珠问:怎么没带伞?
喝了热咖啡之后我要了三明治的简餐,龙二最近真瘦,忙碌的吧?
「不知道今年怎么庆祝?」我主要是要问他这个的,虽然天上家的事情不关我的事,但毕竟那个人是我所注目的那个人……是我所希望暂时拥有的……
龙二把烟灰弹到干净的烟灰缸里去似乎有些忧虑的开口:「大哥最近心情很不好—;—;有时候回去也根本什么事都不管,连夫人说什么他都说你们做主就好……他也不想出去玩也不打算办什么聚会—;—;」他停了下来,浮起了微笑:「是不是想和佳树一起过?」
我竭力想保持着脸上的冷静,但是不知道那一瞬间的白痴一样的欢喜有没有被他所看到,抬手招呼侍者来添咖啡,加上最近喜欢添的牛奶和糖块,把那咖啡变的不那么焦躁难于入口:「我也不知道……我还有课要上,最多,是去参加一下。」
我不敢和龙二谈到未来。
就好像我和直人只能谈到今天,明天,最近,过几天,新年,春天……
但我知道龙二关心著我—;—;但是我的感情世界并不欢迎第三个人的进入—;—;尤其是自卑如我,我的感情就好像是丑陋的伤疤,死也不愿被别人看到……
吃完了东西,龙二要送我回去,外面的雨又大又冷,真正冰冷的秋天到了。
雨很多,虽然我距离学校比较近,但每天冒著雨前进的路还是很不舒服。虽然直人有时候要送我,但是人是不能耽于享受而无法忍耐辛苦。就如人尝到了被人爱的滋味之后,竟然对孤独这么难于忍受……终究还是要习惯孤独的啊!孤独是伴随著人一生的,因为爱人的心是如此难于掌握。
在清楚的微光中摸著他的脸—;—;光滑的,带著男子气的英朗,但蹙著眉头的样子显示这个人非常的刚愎自用—;—;心情很坏却又莫名其妙的最知道我—;—;在他的眼前我永远无所遁形吧?无论是不形于表的悲伤,或者愤怒,甚至是欢喜,他总是,用他的眼睛清晰的知道……
秋的雨淋漓在窗上,蛛灰色的天,光线很冷漠……那遥远的欧洲,听说也有这徉的秋天,冷漠的,又一次生存在一片的陌生人中……
谁有爱情,谁失去爱情,谁和谁的相遇,城市里,让我失去你。
以为干涸了的眼泪滴滴的流出来,无知无觉。
***
直人的生日还是在他的俱乐部里举办了小型的聚会。
他的那些下属朋友,有其他帮会的人、也有警察方面的人、政府的人,虽然他是黑社会的人但是结识的政府高层也不少—;—;让我想起了上次的有关他的调查以后就再也没有了,想必有高层的人插手,我那天有重要的课,白天他们叫来了一些艺能界的大小明星助兴。那些女人靠著跟这些有权力阶层人的良好关系为自己拔高支援,即使不看到也能明白那样的色欲纵横的世界……
我是从学校直接过来的。
俱乐部外面立着“今日特约”的牌子,听得到里面的人声鼎沸,看到得到衣影鬟云,音乐和美酒还有美人。虽然我知道我踏入一步的话就可以放弃这种虐待着自己的孤独,可以在他的怀抱里沉没,在他的怀抱里知道了什么是可以依靠和爱恋……但是再深的爱也有厌倦的一天吧?男男女女的爱情悲喜剧天天上演,电视里不停的放着歌声里不停的唱着,而我,这种状态应该叫什么呢?
正在失去着,我的爱情?
我并没有这么觉得。
拥有过是不是已经足够了?
欢声笑语中我也喝了一些酒,但是到了夜深的时候,到了凌晨的时候,所有的人都熄灭了灯火为他的生日庆祝的时候,我才发现,自己买的领带没有带来—;—;放在公寓里了。今天早上我醒来的时候还千叮咛万嘱咐自己一定不要忘记带,结果还是忘了……
在黑暗中站在我身边的直人握住了我的手—;—;我偷偷看了看四周:黑暗中没有人看到,但是他毕竟是众人目光的焦点,我还是用了点力气挣扎开去……我看到了龙二,想把他叫过来—;—;帮我回去拿礼物吧?我忘记带了……
然后不知道会不会要求我一起过夜?
秋天的风吹过我的身体,这个繁花似锦的城市在我的身边,寂静的午夜里,我在想着接下来爱人与我的甜蜜,这样的时刻,总让人会觉得如此的不现实不确切……有的时候,太过幸福中冷静的看一看自己,会觉得是否是梦幻……
脚下有车鸣的声音,背后走过来的直人拿著下酒的果仁。碰了碰杯,他带来的是浅色的威士忌,里面有冰块和杯子精致的碰撞的悦耳动听的声音,生日啊,每个欢乐的日子,其实我有多么久没有遇刭过了呢?
有的时候,回忆是好的东西还是坏的呢?
有的时候,靠着回忆走过寂寞也是件不错的事。
冷不冷?
他问着,我摇头,其实我们这样是虚伪;没有谈到一切实际的事,我不开口他也不提及,似乎那些摆在眼前的事情并不存在—;—;我和他都如此明确的知道着那些事情横梗在我们之问,比如母亲比如婚姻比如我们的未来……
冷冷的又很冰滑,他张开整个手掌覆盖在我的右颊—;—;我们的感情似乎是一种激情,没有天长地久的相信或者平淡衣食的厮守的爱,不知道,有一天我们彼此厌倦或者有了强大的压力的时候会怎样……他写我,是不是,都是驼鸟?
露台上风呼啸而过。
从这里回头望去,房子里隔著玻璃门男男女女的欢笑,他拉住了我的手臂,虽然知道许多人只和我们是几步之遥,他拉著我坐到他的腿上去……嘴唇含着笑,他用鼻骨赠著我的鼻子,低笑著要求自己的礼物……
他的唇和手臂一起把我紧紧的禁锢在怀抱里……
然后我在想起了礼物的时候突然想起,我的房间里应该有收拾好的大包的行李吧?
—;—;放在壁橱里了,只打开抽屉拿礼物的盒子的话应该没什么吧?
「佳树……」
他轻轻的叫著。
「嗯……」
我的鼻子轻轻哼著,用自己整个身体依靠著他,把他的身体当成一把舒适的椅子。
「我们逃跑吧?—;—;」他笑著:「这样的聚会真没意思!我们走吧!」
他拉著我,从另一侧的防火梯下去,那高高的十二层楼,我们拉著手在午夜的寂静里,在狭窄的楼梯间里一路狂奔下来……跑得气喘,一直到地下停车场,坐到车上还好像做贼一般笑著喘著,快快发动了车离开这个有人包围的大楼。
—;—;去哪里?
他问我。
—;—;去海边吧?
我想看……日本海的日出……
第九章
    东京湾的日出。
但是天是阴的,没有星星的。他把车停下来,告诉我可能看不到—;—;黑夜里海水拍打著码头的声音一一传到我们耳朵里来……
我站在车外,望着海。
黑沉的夜色,天地间这个庞大的城市,我的生命里重要的城市……
我在矫情的向你告别啊!
东京。
他从背后抱住了我。
「别离开……」
他轻声的说著。
决绝又似乎压抑了太久的一句话!
我的心在瞬闻变得如同碎片一般裂成千万……
但是我只能无言。
「你在准备从我身边逃开了……对不对?佳树……」
他的手变得越来越紧了……让我无法呼吸无法自救无法挣扎!他在诅咒吗?那样的声音是刚刚还在自己的生日聚会上欢声笑语过的男人吗?他好像在咬牙切齿的说着一件让他痛苦的事……
痛苦……
他的痛苦竟然能让我从心底里感到绝望?
「不说一声的,从我的生命里消失掉!」
「佳树!……佳树……」
「我明明知道—;—;明明知道!却无法出声挽留一句!不能……做出任何挽留!无法给你幸福也无法开口自私的要求什么!更不能为你放弃什么!」
他将我的身体翻了过去—;—;我闭上了眼睛—;—;怕看到他的悲痛而让自己同样变得悲痛而无法残忍!
我,明明知道这一切!
身体被紧紧的抓住了!
那么紧张那么样的被逼迫着!我怕……怕自已一张嘴就会投降……
「佳树!佳树!」
「求求你不要跑……我在想办法,我想破了头也没有办法!我说不出口让你看着我结婚!我也说不出口不结婚!佳树……不要逼我……不要逼我啊!」
那些哀嚎露在这个夜里,他的痛苦,在无声无息中爆裂,伤的比我还要惨还要痛!
他不再说什么了—;—;他只是将头埋在我的背上深深的喘息着……
我不知道他是否哭泣,我只记得自己的眼泪是无声的,正如这个大海是波涛汹涌的。
有家庭和整个的事业,他有自己的责任和负担,甚至作为男人他也有自己的自尊而并煎熬过吧?
他甚至,将我压在怀里仿佛要勒断我的骨头一般紧紧环抱着我—;—;只因为,不想让我看到他哭泣的痛苦的脸……
我们走到了绝路了吗?
不知道怎样才能前进?不知道我们应该走向哪里去?不知道!
问自己,想不想要和他在一起?
想,问他,想不想要和我在一起?
他的痛苦说明了撕扯的痛……
那些甜美也彷佛是珍藏著记忆一般做作,是不是,到了我们分隔开千山万水的时候,或者我们老了之后,看到彼此的回忆,记得生命里曾经有迩那样的悲哀与刻骨的爱恋?
这句不要离开,多么悲伤,多么痛苦……
一眼眼看着,自己的心一点点死去的时候,是不是,就是人生最大的悲哀?
寒冷忽然在心口里升腾,让我觉得是不是死亡比较好一点?是不是以后许多许多的日子里,我只能这样品尝著「曾经」两个字而活著?
你呢?
生命如果可以假设的话。
我依旧在这里,怎样生存呢?在人家的婚姻里当著一个男性的第三者?然后终于有一天,将自己郁闷死,或者受不了的离开?
如果他放弃这一切跟我走到完全陌生的地方,我又怎样仅仅用爱来喂饱他?他的野心、他的事业、他的兴趣、他的家庭、他的亲人、他的兄弟,我能,仅仅用一个爱宇,就将这一切的一切抵消吗?
我们,是永远的矛盾.但是我们就在这样的矛盾的边缘挣扎的爱著。
或者妥协吧!
我们取个两全之策吧!
但是,那就不是我也不是他的生存方式……
我不要想!
当我想起这些的时候,我就好像这个秋天的雨一般,除了落泪没有任何方法来停止痛楚。
就让我们在没有变得那么不堪之前,分离了吧!
纵然会痛,但是也还在某一天,这样的痛变得倚犟而冰冷起来。
所以,即使今日如何的撕扯的痛苦,再时光的抚摸下,也将变得清淡如水吧?
但是分离的痛竟然是这般……
过去的孤独似乎没有教会我原来痛是这般的!贪恋著爱人的手,即使知道他的悲伤却无法改变自已的悲恸,仿佛心在被扯著,想起了那许多许多过往的故事……没有多么惊天动地,只是一点一点,记得龙二第一次出现在我小小的简陋的公寓,记得第一次在秋天的大使馆的草坪上听到他在意气风发叫着:美女!
如何一点一点爱深呢?
是因为那些流著血的伤?是因为我的孤独?还是因为,你就是我的半身?
一点一点,从这样别扭的不开心的心里,爱上了你—;—;觉得与你分离是悲痛的,觉得与你拥抱是幸福的……
啊,幸福!
幸福原来是这样的?
充满着惊喜的大阪的相遇,这样的夏天里濡热的厮守,无论如何只要在一起就是快乐的生存,就是幸福吗?
他抱着我,我们在车里等候着日出。
我枕在他的肩窝里,不再说什么。我们的心情,无法用言语来表达……
是否分离,什么时候分离,我们心里模糊的知道着,我们只是困惑,如同孩子一般困惑,不知道用什么样的方式分离,也不知道分离会是什么样子……所以,就好像这宁静的海边的波浪一般,只等待著,暴风来的那一天,让我们被浪打的无法自控。
如果我们被浪打到了水底,那么我们就或者爱了或者死了。
如果我们够坚韧,我们是不是,会如同所有人一般,记得我们爱的短短的「曾经」,然后平静的浮上水面继续着生活?
浪好大,预见到波涛的我们看着自己的心一点点死去。
日光浮出海面的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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