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火王妃之妾本蛇蝎》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浴火王妃之妾本蛇蝎- 第186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旬后犀利的目光朝着景夙言横扫而去,微微眯起的凤目里是毫不掩饰的威胁与愤怒,皇帝这是什么意思?这个关头不来询问她这个皇后,却来问这个瘸子,他到底为什么信任这个扶苏至斯?又到底将她这个皇后放在什么位置!而这扶苏向来敬酒不吃吃罚酒,她屡次三番拉拢都被他拒绝,明摆着与她为敌!这个紧急关头,难保扶苏不会趁机落井下石,胡乱说些什么,影响到她的恕儿!最好他能识相些,否则,她定会让他无法活着离开这扇皇宫的大门!
余辛夷的手悄悄按在他手臂上,景夙言领会,轮椅在余辛夷的推动下缓缓上前,同时也走入所有人视线的焦点。滴答,滴答,御花园里计算时间的滴漏声清晰的传入人耳,让人喉头发紧,恍惚间竟生出比那雷声还要震撼的幻觉。
武德帝望了旬后一眼,道:“扶苏,你有什么就说,有朕在。”
就在旬后紧紧攥住掌心,长长的指甲几乎将掌心刺破的时候,景夙言那模仿得与真扶苏毫无差异的声音才缓缓响起:“臣以为,完颜尚书所言极是:边宁侯今日所言所行令人匪夷所思,让人不得不怀疑其中隐情,这一切还等陛下彻查清楚后才能下定论。”
一句不长不短的话,却如同一颗定心丸,将旬后跟赫连恕几乎要跳出来的心又猛的塞回了心口。还好,这扶苏没有不识抬举!
武德帝听到这个答案,似乎并不算满意,眉心裂开两道纹路:“你真这样想的?”
景夙言毫不犹豫:“是。”
听到这个回答,季樊青敛起的眼底肆意泛滥的全是讥讽:呵!余辛夷啊余辛夷,你机关算尽最终拉拢的一个扶苏,没想到也就如此而已,真是蠢货!这场仗根本不用打,你已经注定输了!
武德帝闭上眼睛,手指头缓缓在龙椅扶手上敲击着,似乎在思忖什么。赫连恕张张嘴,急切的想要为自己辩解,被旬后一个眼神制止。这个时候说什么都可能错,更何况赫连恕的鲁莽性子,更容易惹怒皇帝,不如什么都不说。她向后扫视了跪在地上那一大片替她母子求情的官员,嘴角溢起一片冷笑:她就不信,这样的情势下,武德帝还能拿她母子如何!
太监总管捧过宫女呈上来的茶水,小心翼翼的奉到武德帝面前:“陛下,您喝口茶润润喉,压压惊吧。”
武德帝“嗯”了一声接过。
每个人心里都在进行着天人交战的时候,谁都没想到高台上前一刻还在思忖的武德帝,下一刻竟然猛地撑开眼球,嘴里喷出一道浓黑的血来!
武德帝猛地向后倒去:“这茶……”
太监总管腿登时软倒在地上,急速膝行上前扶住武德帝:“陛下……陛下!来人啊!这茶有毒!”果不其然,那跌倒在地上的茶水碰到银器,立刻发乌。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所有人刚才才险险塞回肚子的心又猛地被人拽出来,有些胆小的已经吓晕过去。天哪!天哪!怎么会发生这么多事!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
旬后惊骇得连忙起身,脸色完全煞白,冲上前大喊道:“来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找太医!李福,立刻将陛下送回寝宫!今日所有御花园伺候的太监、宫女、御林军一个都不准离开,若是查不出谁人下毒,本宫要他们所有人自尽谢罪!”
旬后冲上去要扶住武德帝:“陛下!您放心,您不会有事的,臣妾这就扶你回寝宫!”
然而她没想到的是,武德帝竟然无声的又拒绝的抬起手,虚虚的要将她的手推到一边,只是一个极小的动作,几尺外的人甚至连发生了什么都不知道,旬后却如同被人一闷棍从头打到尾,打得整个人僵在那里。
武德帝嘴角尽是血,虚散的目光朝着眉头紧皱的景夙言望了一眼,道:“扶……扶苏……你过来……”
赫连恕面上满是担忧道:“父皇,让儿子护送您回去吧!”
武德帝理都没有理会,朝着扶苏继续道:“朕只要……只要丞相……在旁伺候……”
太监总管满脸焦急,抬头看了旬后一下,又看看武德帝的状况,最终狠下心咬咬牙道:“扶苏丞相,您快请吧!龙体要紧啊!”
景夙言暗暗捏了下余辛夷的手,点头。
一行人立刻十万火急的护送武德帝回寝宫解毒,景夙言跟余辛夷紧随其后,转弯之时,余辛夷目光浅浅瞥在瞠目结舌的季樊青身上一眼,淡得只剩下讥讽,连第二眼都不愿再看。
眼睁睁的看着余辛夷跟着离开,季樊青脸色黑沉如铁,拳头几乎捏爆:这!个!贱!人!得意什么劲,皇帝能不能活过今晚尚且未知,退一万步就算被救活了,那也不能阻挡他的步伐!这天下,谁都不能阻挡他!
御花园里短暂的惊惶后,立刻投入到投毒者的审讯中去,文武百官被勒令今夜谁都不能离开皇宫。
赫连恕见母亲还坐在地上,立刻上前扶起她:“母后,您怎么还坐在地上?这地儿多凉,您别伤了身子。”却蓦然发现,此时此刻旬后面色几近狰狞,狰狞得连他这个儿子,都被吓住了。
帝宫里,整个太医殿十二名上医官都围在龙塌前步步惊心的为皇帝解毒,整个宫殿都关得牢牢地,明黄色的龙帐连动都不敢动一下,当太医们从里面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子夜,太医们全都大汗淋漓像是从水里捞出来一样,幸而脸上露出的是不约而同的庆幸。留下两名太医殿外候旨,其余的告退。没过多久,龙帐里发出轻微的咳嗽声,武德帝醒了。
太监总管立即上前道:“陛下,奴才在这。”
“你……”武德帝的眼皮子艰难的掀开了一片,看清楚跟前儿的人,皱了下眉头道,“你退下,叫……扶苏到朕跟前……其他人全都退下……”
太监总管讶异道:“可是……”
武德帝不耐烦的摆摆手:“没什么可是,立刻……按照朕说的,办……”
太监总管张了张嘴,最终只得听命:“是,奴才遵旨。”
一大片太监、宫女鱼贯而出,太监总管行了礼,退出殿外关好了门。帝宫里只剩下扶苏、余辛夷以及两名被命令留下来伺候的小太监。
“扶苏……扶苏……”武德帝接连的呼唤声传来。
余辛夷跟景夙言相视一眼,最终目光竟不约而同落在那两名小太监身上,只见其中一名太监突然以手为刀砍中了另一名小太监的后颈,随即接住他倒下的身体,然后缓缓直起身,抬起了头。
那是一张极其普通的,甚至可以说是青涩的脸孔,非常不起眼而且无害,是太监总管最信任的小徒弟的面孔。然而只见他低下头,手指灵活的在耳后拨了一下,一张薄如蝉翼的面皮被无声的撕开,露出地上略显苍白,却与在场另一张面孔一模一样的脸!
景夙言轻声道:“你什么时候混进来的?”
真正的扶苏脸上难掩一丝疲惫,行走时更因为疲惫而显得有些不灵活,然而更多的却是他特有的冰冷与坚定:“与其说我什么时候混进来的,不如说,这几日我一直在宫里。”
余辛夷不用想都能体会:一个明明患有腿疾的人,却要如同常人一般行走,经受过的该是怎样的痛苦折磨。那支持他,又该是怎样滔天的仇恨!
武德帝的呼唤声继续传来,以防引起怀疑,扶苏眼神落在景夙言身下的轮椅上,这个角色还是暂时交给他来做吧。
交换了身份,扶苏坐着轮椅缓缓来到武德帝。他是扶苏,是患有腿疾的扶苏,当他坐在轮椅上便是这大旬国最令人惋惜的丞相,然而当他站起来,只是一个想要报仇的人。
龙榻上,中了毒的武德帝有些精神恍惚,见到扶苏的身影,眼神终于定了下来,道:“还好,还有你在朕身边……”
扶苏一言不发。
然而武德帝并不计较这些,似乎他只要看着扶苏那张脸就够了。他迷迷瞪瞪的望着扶苏的脸,那目光像是落在他身上,又像是没有,简直像是透过扶苏在看另一个人。
景夙言跟余辛夷在远处悄悄观察着,对方眼里皆是揣测与怀疑:扶苏说过他要报仇,却从未说过因何要报仇,而此刻好似探出一点端倪。
武德帝着魔似的看着,扶苏依旧那么冰冷。
不知道过了多久,武德帝眼睛眨了眨,竟然伸出手要去碰扶苏的脸。扶苏表情冰冷的后退了半步,武德帝的手紧随其上,扶苏再退半步,武德帝险些要挣扎着坐起身,口中模模糊糊的喊出一个急切的名字:“虹儿!”
虹儿?这是什么人?
余辛夷目似吐言:无论是谁,也绝不会是扶苏本人,倒像是个女子的闺名。
听到这个名字,扶苏像是被人拍了一巴掌似的,脸色极其难看,轮椅连着向后退了两步。武德帝似乎烧糊涂了,焦急的伸出手要去追:“虹儿,你别走!咳咳……虹儿……虹儿!别走!”
扶苏面无表情的看着他挣扎,看着他痛苦,看着他难受,看了好一刻,最终上前将武德帝扶起身,重新安置在龙榻上。
武德帝总是龙颜不怒自威的脸孔上,出现极其痛苦的表情:“朕这些年,实在,太思念你……太过,思念你了,你再陪陪朕好不好?”
扶苏不回答,只是冷淡道:“陛下,您余毒未清,请您好好休息。”
武德帝又胡言乱语了好多话,最终抵不过身体的疲惫,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一张并不算难看,甚至可以看出年轻时候英俊的脸庞,此时显得尤其苍老。
明黄色的帐子被掀开,扶苏的轮椅从里面出来,他表情淡淡的抬起头望着余辛夷与景夙言,一贯波澜无惊的嘴角扬起一抹浓得化不开的嘲讽:“知道他刚才喊的人是谁么?飞虹公主,大他九岁的亲姑姑,飞虹公主。”
余辛夷瞠目结舌:虽然早已猜出皮毛,然而亲耳听到时,仍不免惊讶。她早知皇家多龌龊,而武德帝跟亲姑姑飞虹公主的事更是在当年闹得满城风雨,可是这样一桩旧事竟然延续到了现在,这是她没想到的。
怪不得,怪不得扶苏如此得皇帝信任宠爱,也怪不得扶苏这样冰冷的脾性,此事无论落到谁头上,想必都无法释怀吧。恨,是个奇妙的东西,左右人的思想,但也帮助人活下去。
而与此同时,旬后的长信宫里,一夜灯火通明。旬后端坐在凤椅上沉默不语,一双黑得发沉的眼睛里,像是燃烧的火焰,冒着滚滚黑烟。
季樊青低垂着头颅,静候在一旁,将眼中的不耐烦悉数压制下去。
宫女战战兢兢的端着茶杯奉到旬后面前,旬后眼睛一瞥,蓦地起身,宽大的袍袖用力一拂,将茶杯拂到地上,砸得稀巴烂:“滚!你们这帮子废物!”
宫女脸上、手臂上被滚烫的茶水烫得刺红,忙不迭膝盖砸在地上:“娘娘息怒!娘娘息怒!”
旬后怒声道:“全都给我滚下去!”
宫女们连忙胆战心惊的退下,季樊青微笑道:“娘娘何必为这些奴才动肝火,伤了凤体呢?”
旬后闭上眼睛,冷冰冰道:“本宫为何动怒,难道你还不知道么?”她越想越是愤怒,一掌将面前所有东西都撸到地上,连七彩铜雀灯柱都掀翻在地,哐当的声音在偌大宫殿里显得尤其刺耳,“该死的边宁侯!该死的赫连啸!还有……那该死的扶苏!扶苏!”
“陛下为什么要那么信任他?为什么要那么看中他?难道我的恕儿不是他亲生的儿子么?我的恕儿哪里比那个瘸子差!”旬后的表情狰狞得仿佛要用把扶苏的肉活生生撕开来,极其恶毒,“不过是个贱人生的贱一货!”
她失态了,不可否认她今日太过失态了。她聂嘉鱼从来都是大旬国母仪天下的国母,静贤淑德,仪态万芳。可是今日她统统都没有维持住,因为今日所发生的一切,每一件都让她怒到极点。刚才在御花园里,皇帝对扶苏的依仗已经到了掩饰都不愿掩饰的地步,先是当众询问扶苏的意见,再然后突然中毒,她忧心忡忡的上前去扶,却被他推开。推开?哈哈哈,身为他的妻子,他唯一的皇后,竟然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将她推开?简直是个天大的笑话!最可气的是,他要谁都可以,偏偏独独要他扶苏御前伺候!这不是摆明了,皇帝根本不再相信她,宁愿转而相信那个瘸子!
她要疯!每每想及此,她都要疯!
季樊青面上极为诧异不解,仔细端详旬后的脸察言观色道:“陛下到底为何对扶苏丞相如此……青睐呢?这其中是否有什么隐情?”
旬后的目光劈面而来,冷笑道:“怎么,你想知道?”
季樊青连忙装作诚惶诚恐道:“微臣只是好奇,并没有探寻私密的意思,请娘娘恕罪。”
旬后冷哼一声,绣着凤凰的金履一步一步踏下玉阶,走到季樊青面前,靠近,再靠近,那双精心保养的手缓缓捏上季樊青下巴,慵懒道:“告诉你也无妨。”那双手,每天用蜂蜡,用鲜花,用各种名贵药材真品保养,但是仍然无法完全抵御时光的威力,显出一丝丝老态。
季樊青顺着那手势缓缓抬起头,朝着旬后微微一笑。
旬后的手指在他身上一下一下的点着,脸上满是讥讽:“这件事告诉你也无妨,二十年前早就闹得天下皆知了,我又何必替他盖上那层遮羞布!你可知道,二十年前有一个飞虹公主么?”
季樊青诧异道:“难道……”他为了实现自己的目的,早就将旬国的历史查得一干二净,这件曾经极为轰动的大事也不例外。
旬后继续道:“他以为他隐瞒得好!其实我一看到那个瘸子我就知道了!只是这些年来,我一直装作自己不知道!我就那么亲眼看着他费尽心机的把扶苏扶上丞相的位置,看他处心积虑的为扶苏扫平障碍,甚至几次三番派太医去医治他的腿疾……我什么都看着,可是我什么都没说!本以为,他好歹会惦念我这份情,实际上,他什么都看不到!他看到的只有他跟飞虹逆天生下的那个孽种!孽种!”
旬后声音里,面容上满满的都是怨恨:“负心汉!这天底下,男人全都是负心汉!不过还好,老天爷还是站在我这边的,让这个孽种生下来就是个残废,还是个病鬼!哈哈哈!”
此时此刻,旬后好似被撕扯成两个人,一个疯狂的怨恨,一个则充满了痛苦,她一把抓住季樊青的手臂,质问道:“为什么?为什么他宁愿逆天乱一论,爱上自己的亲姑姑,也不愿爱上我?难道我比她丑么?你告诉我,我聂嘉鱼丑么?”
季樊青立刻道:“娘娘,您怎么会丑呢?您的面容一直犹如双十年华,一点都不老,也不丑。娘娘,请您千万不要妄自菲薄。”
旬后听着,忽然笑起来,笑得全身发颤,笑得乐不可支。她抬起手整了整自己的发鬓,一步步转身,重新登上玉阶坐回那象征大旬国最高女权的凤椅上去。
季樊青一时拿捏不清旬后在想什么,心中忐忑的低下了头。
半晌后,旬后重新开口,对着殿外道:“来人。”
闻声,一名女官立刻疾步入殿,跪下答话:“娘娘有何吩咐?”
“大皇子呢?”
“启禀娘娘……大皇子他,”女官似乎有些难以启齿,寻思了半天才道,“殿下说他,身体不大舒服,于是……于是早些休息了,明日再来拜见娘娘您。”
旬后哪里听不出这话里的意思,不悦的皱起眉头:“该不会又是被哪个狐媚子迷住了吧,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你去传本宫口谕:让他这几日收敛着些!若是出了一丝丝差错,本宫为你们是问!”
“奴婢遵旨!”
“嗯,立刻就去做,”旬后似乎累极了,以手支颐道,“另外,没什么事就带人出去吧,离宫殿三尺之外,不准任何人靠近,本宫跟季将军有要事相商。”
女官立刻将所有人带了出去,旬后缓缓睁开眼睛,望着季樊青,眼皮子浅浅一掀,意味模糊:“季将军,今晚就留下来陪本宫好好想想,对策吧。”
季樊青心思转如雷电,立刻应下道:“微臣分内之事也。”
一抬头,四目相对。
当更声响至四更时,夜黑如水,扶苏已经趁着夜色再次伪装好,出了帝宫。此时正是人最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