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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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子(上)-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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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怕。”苍诺柔声安慰着,低头亲吻他不断颤抖的唇,但腰力还是锲而不舍地往前压去……
两人同时达到高潮,停滞片刻后,紧绷的身体软软松懈下来。苍诺仍跪在皇帝双腿中,轻轻挨着皇帝。周围的动静都没了,一丝声儿都没有。残存的快感在身体里流窜,眼帘里不断有飘动的若隐若现的云彩,两人胸膛都剧烈地起伏着。
皇帝呼吸了好几口空气,总算找回了一点理智。他暗中试探,药效似乎过了一点,手脚已经可以略微动一动了。斜着眼,不动声色地看过去,刚刚在他身上驰骋的男人正伏在他胸膛上,黑色的长发带着湿气,贴在他这万乘之尊的肌肤上。
该死!皇帝眼眸骤沉。
男人一直把脸贴在他胸前,好像在听他的心跳,一边舒服地喘息,一边低沉地笑道:
“铮儿,你舒服吗?”语气里无尽欢欣,又有几分想讨他高兴的意思。
皇帝恨不得一脚把他踹死,正想举手把他一把推开,忽然听见他的笑声,也不知为什么,竟蓦然一顿。
苍诺坐起来,双臂伸出,小心翼翼地抱起了皇帝。
他武功高强,抱着一个差不多个头的男人,一点也不吃力,满足地看着皇帝:“我知道你挺舒服。这样就好,宫里那些嫔妃个个都像木偶一样,在床上都不能弄得你快活,我在一旁看得快憋死了。你要是以后想我,可以把我召进来,我一定尽心尽力让你舒服。”
皇帝头脑轰地一下。
什么叫在一旁看得快憋死了?
难道重重深宫,上千侍卫日夜戍卫的地方,他竟然还能……
苍诺却没管他在想什么,亲昵地连连吻他,吩咐着说:“我要回去了,下属们还在等我呢。你别难过,我不会扔下你不管的。以后我常常来陪你,你难过的时候,伤心的时候,无聊的时候,被那些后宫的人,还有大臣们气着的时候,都别憋着。叫我来,我一定来陪你。”说着又分开皇帝的双腿。
皇帝骤然一惊,以为他又要胡来,又怒又气:“你敢!”
药效确实已经消了大半,皇帝变得略带嘶哑的声音大了一点。不过现在却无法召唤侍卫,天下哪个君主想让臣子们看见自己赤身裸体被另一个男人抱在怀里?
“别动,我要帮你清理一下,幸亏这里备有清水。有点疼,不怕的,只是红肿了,我轻轻的来。”
快感的余韵越飘越远,新仇旧恨骤然狂风一样扫进脑海里。苍诺声音越温柔,听在皇帝耳里越是可恨。他也随大内侍卫们从小学武,猛地咬牙,双指成勾,直取苍诺门面,挖那两颗可恶的眼珠。
本以为忽然出手,隔得又近,以有心算无心,怎样也该占点便宜。谁料风声刚起,指尖还未触到苍诺眼睛,腰间猛地窜上一阵剧痛,顿时抽走所有的力气。皇帝扭动着眉痛哼一声,整个软在苍诺臂板。
苍诺手上的劲气一吐即收,似乎毫不在意皇帝的偷袭,又亲了他一口,笑道:“铮儿乖一点,挖了我的眼睛,以后我就瞧不见你的模样了。”
皇帝知道他看似粗莽,其实厉害到了极点,此刻斗不过他,只好强行忍着气,任他抱着自己清洗下身。
苍诺又为他逐件把衣服穿回去,将他放在椅上,跪下为他穿了靴子。最后拿起地上的龙袍,重重叹了一声:“真不愿你穿回这个。”话虽这样说,到底还是细心地帮他披上了。
明黄的龙袍在烛光下依然亮眼,巨龙张牙舞爪盘在空中,五爪勾张,威严吓人。
皇帝总算不是衣不遮体,目光更凶狠起来,冷冷盯着苍诺,这个仇不能不报,不禁又思忖,这异族王子犯了这般大罪,不知还有什么后着,聪明人都知道应斩草除根,说不定他会今夜就在这屋里把自己给解决了。
想到这个,抬眼打量苍诺。
苍诺的视线正停留在他身上的龙袍上,目光深沉,半天后却露出怜悯之色,喃喃道:“穿上这个,好人都给憋坏了。幸亏我上面还有一个大哥,契丹王的位置不用我坐。铮儿,倒是难为你。”
皇帝怔了一下,这是什么胡话?
一抬头,已被苍诺不由分说地拥在了怀里,摩娑着低声道:“你别难过,有我陪着你呢。就像贺玉郎陪着你九弟一样,好好陪着你。”
皇帝恨他恨得咬牙切齿,骤然听了这句,似被锥子戳了心窝。
铮儿。
有我陪着你……
有片刻耳朵嗡嗡作响,丝毫不知道他后面又说了什么。皇帝好不容易甩甩头,昏昏沉沉的脑子似乎清爽了些。
虽然没受伤,但两腿间仍是火辣辣的疼。被下药、剥衣、侵犯的事一股脑回来了,他狠狠咬住了牙。
此等奇耻大辱,要能活过今夜,必要报仇。
身上簌然一阵发冷,他浑浑噩噩回过神来,屋里烛光空摇曳,照着墙上自己坐在椅上孤零零的身影,苍诺却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离开了。
腿脚渐渐有了点力气,也可以喊叫了,但阜帝却纹丝不动地坐着。
今夜的事好像梦一般的,不是契丹的使者团求见吗?接见、赐宴、游园、欣赏贡品,怎么就单独进了这里?就脱了衣服,躺在地上,被他予求予夺?
铮儿,是不是天朝一种优美的乐器?
皇帝猛然打个冷颤。
他堂堂一国之君,竟在一个男人的身下呻吟了。他记得,自己的白浊,那些被嫔妃们视为甘露的龙精,竟喷洒在一个男人的腹前。
紧闭的门忽然被推开,月光倾泄进来。
正惊惶不安的皇帝猛然站起来,喝道:“谁?是谁?”
“皇上?是臣弟。”九王爷被皇帝少见的激动语调吓了一跳,只跨了一只脚进门就停住了。他回头瞅了身后的玉郎一眼,玉郎连忙小声肯定:“我没有胡说,是他要我找你过来的。真的。”
看见熟悉的脸,皇帝的神智慢慢回来了。飞散在四周的帝王韬略重归原位,他是皇帝,是天下之主,应该泰山崩于面前而不色变:“哦……”皇帝轻轻应了一声,抖动着没有血色的唇:“是九弟,进来吧。”矜持地坐下。
刚才猛然站立时扯动了今夜的狂欢处,刻骨的痛楚钻进神经。
皇帝苦苦忍着。
事情已经发生,他实在不知道怎么和自己的弟弟开口说这件荒唐的事。
他们的国君,在自己的王宫里,在侍卫们的重重保卫下,竟被一个男人……
何况还有一个鬼头鬼脑的贺玉郎牛皮糖似的跟在九弟身边,更不能说什么。
九王爷看着二哥的表情和往日截然不同,似怒似忧,又搀了一点别的说不上的奇怪感觉,不知道是否玉郎又闯了什么大祸,忐忑不安地回头瞅了他的心肝宝贝一眼,小心的问:“皇上唤臣弟来,不知道有什么事要吩咐?”
“嗯,没什么要紧的事。”皇帝心不在焉地回答。他的目光也正放在玉郎身上,耳膜里飘荡的却是苍诺那低沉笃定的声音。
就像贺玉郎陪着你九弟一样,好好陪着你……
皇帝黑宝石似的瞳仁闪了一下精光,把苍诺的声音赶出脑海,才抬头去看自己的弟弟:
“没什么大事,朕……”
不是朕,是铮儿。
我的铮儿。
“皇上?”九王爷担忧地看着他苍白的脸色:“皇上脸色不佳,要不要唤太医进来把一把脉?”
“不,不必了,脸色不好,是最近劳心政务累的。”
皇帝叹了一口气,双腿酸麻,腰也隐隐酸痛。但他毕竟是皇帝,转眼间心里已经打定了主意,勉强打起精神,仍是寻常那似与旁人隔了千里远的尊贵气质,嘴角挤出一丝笑:“朕是想和你说,明日,你早点来王宫,朕有点事要和你商量。”
九王爷听见与玉郎无关,放下心头大石:“是,臣弟知道了。”看看皇帝的脸,忍不住劝道:“皇上,要是累了,早点休息吧。”
“知道了。天不早了,都告退吧。”
“是。”
九王爷似乎看出皇帝心情不好,恭恭敬敬行了礼,那个小惹祸精也马马虎虎行了一礼,生怕被九王爷抛下似的,见九王爷起身,连忙从地上爬起来,紧紧抓着九王爷的衣袖,大概想着要出宫回府了,居然嘀嘀咕咕说起私房话:“今天月亮好,我们回去后干脆别回房,你上次不是说爬树顶上来一场吗?”
九王爷尴尬地偷瞥皇帝一眼,连忙把玉郎扯着退下了。
人一走,屋子里又安静下来。
皇帝猛然蹙紧眉,趁着无人,低低呻吟了一声,至尊的王者竟不自觉流露出一瞬脆弱的呻色。
苍诺这个混蛋,又说没有受伤。没受伤怎会这么疼?
皇帝脸上呈现少许怒意:“来人!传崔如尚。”没有迷药的挟制,声音足以让屋外另一头的侍卫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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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如尚进门之前,皇帝已经恢复了平日的冷漠从容。
“崔如尚,你修养也有一段日子了,你也知道,不是大事,朕从不用你。藏着你这样的高手,就是为了以防万一。”他看着伏跪在脚下的臣子,不徐不疾地说着。
崔如尚重重磕了个头,声如洪钟:“奴才的身家性命都是主子的,不管大事小事,奴才拼了命也帮主子做好。”
“好。”皇帝忍着疼,端正地坐着,脸上似笑非笑:“有一件事,你给我悄悄去办,不能泄漏消息。今晚就要办成。”
“请主子吩咐。”
“朕要你立即潜入契丹行馆,”皇帝的眼中,掠过一丝至高无上者才会拥有的绝断,一字一顿道:“给朕杀了契丹的王子苍诺。”
崔如尚呆了一呆。契丹的使者团到达京师,九王爷负责接待,皇帝今日又亲自接见赐宴,怎么看也是一派友好景象。天朝正担心契丹势强,会挑起两国争端,避祸唯恐不及,怎么在这个节骨眼上忽然要暗中杀死对方的王子?
但他也是聪明人,圣心难测,只要奉旨就好,谁还会蠢得去间原因?当即磕头道:“请问皇上,是单单只杀苍诺,还是连使者团的人一起杀?  ”
“如果有人阻挠,一同诛杀。但最要紧的,是杀了苍诺。”头顶上隐隐有雷霆之怒,皇帝的声音阴森森从上方飘下来:“记得,这只是江湖上的劫杀,与朝廷一点干系也没有,手脚干净点。”
毕竟契丹兵力可虑,苍诺死是必然要死的,皇帝却不能不顾天朝的安危。
苍诺被盗贼在天朝京城杀死,非天朝所愿,只要天朝多送金帛美女,再派善于言辞的大臣亲去解释,契丹应该还不至于立即兴兵。说到底,他只是一个二王子而已,又不是王储。
“奴才明白。”崔如尚沉声应了,磕头退下,一身杀气地离开了。
他是王家隐在暗处的杀手,本领大小皇帝非常清楚。那个苍诺,逃不过崔如尚的掌心。
可恨的契丹莽汉!
皇帝重重哼了一声,并不知道自己多年才练出来的冷峻已被生动的表情取代。
那个胆敢凌辱他的男人死到临头了。这里毕竟是天朝,他毕竟是皇帝,倚仗着契丹的国力强盛,就以为可以为所欲为?笑话!
夜风从窗外吹来,他颤了一颤。不知为何,今夜特别觉冷,是迷药的残力?
他忽地想起苍诺贴身抱着他时,那股熔岩般的灼热。赤条条,一丝不挂地,什么隔阂都没有的,倾尽热情地抱着。
铮儿,你是我的铮儿……
苍诺的声音绕梁未散,皇帝簌然一惊,醒过神来,竟幽幽叹了一声,眸中明暗不定。
那个男人,今夜就要消失了。
那个抱着他,喊他铮儿的男人。
他必须死。
第五章
    九王爷把玉郎平安带回王府,一颗心总算全放了下来。玉郎这个小东西在王府里惹祸,他还可以收拾,要是在宫里惹了大祸,那可就进宫容易出宫难了。
两人回到了家,睡意全无,真的爬到大树上搂着一起看月亮,胡闹了一宵。不料早上天刚亮,管家陈伯就来敲门。
九王爷搂着玉郎睡得正香,忽然被人吵醒,哼着瞪了陈伯一眼。
陈伯也知道自己搅了主子的好梦,一脸惶恐地解释:“不是奴才敢打扰主子睡觉。王爷,契丹行馆出了大事,这信是刚刚送到的,奴才实在不敢耽搁……”
还没有说完,九王爷已经从床上下来了,顺手扯了陈伯手里的信,打开来,一目十行地往下看,脸色顷刻变了,竖起眉道:“马呢?快点备马,我要进宫!”
陈伯看他模样,心里喀登一下,也知道定是出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他在王府当了一辈子奴才,最是胆小谨慎,虽然不知道底细,额头也已骇出一头细汗,忙赶出去连声催促备马。
不一会,马已备好。九王爷匆匆换了朝服,惺忪睡容早不翼而飞,神采奕奕的,出门前猛然刹住脚步,回身大步迈回来,俯下亲亲床上的心肝宝贝。
玉郎昨晚被他灌了两杯,犹在呼呼大睡,脸上带着两朵健康的红晕。
“等玉郎醒了,和他说一声,我进宫去了。今天有大事,恐怕晚上也不能回来吃饭。”
九王爷步履急促地往大门走,到了大门,一手接过侍从们奉上的披风,边对跟在身后亦步亦趋的陈伯吩咐:“他一个人待在王府里会很闷,你想法子让他高兴一下。”扔下话,翻身上马走了。
一路飞砂走石,挥鞭赶到王宫门外,九王爷下马,把鞭子往后面跟来的侍卫们一扔。他是皇上亲弟,有随时进宫的特权,此刻还未到上朝的时候,皇帝不是在寝宫就应该在书房,九王爷踌躇了一会,想着二哥昨晚身体不好,应该还在睡,正打算去寝宫看看,抬头却看见了小福子。
“王爷,九王爷!”小福子一路气喘吁吁地小跑过来,见了九王爷仿佛见了救星似的,松了一口大气:“呼,正想找人去请王爷呢,唉呀呀不得了了,皇上正在大发雷霆呢,求王爷快点去劝一下。”
九王爷奇道:“契丹行馆的事,皇上已经知道了?”
小福子一脸懵懂:“什么契丹行馆的事?”
“那为了什么事发火?”
“奴才怎么知道呢?”小福子擦擦额上的冷汗,捏着尖嗓子道:“从来没见过皇上发那么大的火,昨晚入睡的时候还好好的,就是脸色差了点,说是累了。谁知今早起来,脸都变青了,仿佛被谁气得狠了。”
他一边在前面引路,一边匆匆地低声诉苦:“后来到了书房,皇上忽然下令把昨晚看守咏谭阁的侍卫都叫过来,全部按在院子前面打板子……”正说着,御书房已经出现在眼前,小福子不敢再多话,把九王爷引到门口,蹑手蹑脚退下。
院子前面惨叫声不绝于耳,果然有不少侍卫被按在地上。王宫里专用的铁木板子起起落落,打得一干平时耀武扬威的御用侍卫们杀猪似的震天叫着。
执行惩罚的也是侍卫,一个侍卫头头正站在一旁督刑,脸上也是非常难看,见了九王爷,连忙过来请安,小声地求道:“王爷向皇上讨个情吧,他们都是奴才手下的人,昨晚在咏谭阁外伺候皇上的,也不知道哪里出了差错,惹恼了皇上。有错当然要罚,但至少也说个原由吧?这么不明不白地挨打,奴才看着心里也难受。”
九王爷“嗯”了一声,瞅瞅书房里面,阴森森的似乎看不清,压低声音问:“皇上气得厉害吗?为什么忽然生这么大的气?”
“谁知道呢?”侍卫头子哭丧着脸:“只听说昨晚召见了一个叫崔如尚的,那个不归奴才管,也不敢乱问。好端端到了今天,就……”
此刻天还未大亮,灰蒙蒙一片。
九王爷跨进书房,眼睛一时看不清楚,找了一会,才发现皇上静静站在一旁,仰着头,似乎在欣赏墙上的字画。
他朝皇帝行了礼,才走上去,轻轻笑道:“皇上小心眼睛,天还暗呢,看字画伤神。那些奴才,怎么也不点灯?”
“是朕叫他们不要点灯的。”皇帝的声音有点沙哑,像是一夜未睡。“趁着天还未亮,朕想在暗处静一静。”
也许是真的怀了心事,黑沉沉的书房中,背影虽然挺得笔直,却总给人不胜负荷的感觉。
九王爷不禁沉默。
这位二哥从前矜持慎重,登基之后,喜怒哀乐更加深藏起来。他出生即受先皇宠爱,处处以未来君主的行事来教导,规行矩步,虽然尊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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