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事就说嘛,好端端地哭什么?”
宁琦还是不答。
“好了好了,既然不愿意说就别说,但是也别哭,你一哭别人见了还以为我想非礼你,可我真没想对你动粗的。”
宁琦扑哧一声在我怀里破涕为笑。
“笑了就好,从没见过你哭的时候,还真有些不适应。”
宁琦抬起头看着我,眼睑上挂着欲滴的泪珠,宛若雨后滚落在花瓣上的水珠,让人怜爱不已。
“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我怎样对你了?我对你唯一做得不对的一次那也过去很久了。”
“我真的不值得你喜欢吗?”
“你是个很惹人喜欢的女孩,如果我不喜欢,那天晚上我也不会吻你。”
“可为什么不能继续呢?”
“你也清楚,我们之间的障碍太多了。”
“如果我是那个在机场时让你痴痴地看了半天的女孩你还会对我说这话吗?”
我沉默了。宁琦的话问得一点没错,如果此刻换作林茵在我的怀里就算若颀在一边盯着我也得考虑一下是否要马上放手,更不用说在这样一个煽情的可以毫无顾虑的地方和夜晚。感情虽然无形,可做为当事人却可以衡量地很清楚。我完全可以把我所认识的女人按照喜欢程度搞一个排行榜出来。勿庸置疑,就这一眼,林茵已是我的最爱。
“我早就知道这只是你的托辞,但我不在乎你喜欢我到什么程度,我只要你还有一点喜欢,只要我们有时还能在一起,比如今晚。”
我捧着宁琦的面庞仔细地端详无话可说。宁琦的这种态度摆明了不要我负责什么,也并不为难我什么,我总会碰上一些女人让我无话可说。她们似乎并不想得到很多,她们只想拥有一个短暂的过程,而这些女人恰恰是我所喜欢的,如果我连这一点小小的要求也不能满足,那么我在伤害她们的同时也在阉割自己。
我终于在事隔已久以后再一次地吻了宁琦。这一吻我开始还有所保留但宁琦却是疯狂,于是我也慢慢地疯狂起来,直至完全投入。最后竟让我觉得在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真好,哪怕有再多的负累但此时都是轻松的,即便把自己想成一个干净的童男也未尝不可,甚至想多了仿佛也是真的了。
四十八
离开西湖两人的心情不错,宁琦回复了往日的调皮,我也不那么苦想林茵了。确实是毫无意义。既是良辰美景又有美人相伴又何必这样为难自己。林茵当初已害得我够惨现在就这样突如其来还来不及抽半根烟的一眼又要让我忍受长久的单相思之苦,这既非林茵的意思也不是我所想要的。在我眼里林茵弃我如敝帚而我却视她如冰山雪莲,孰高孰下一目了然,我们之间很不公平。
所以当宁琦提议我们上酒吧继续喝酒时我觉得是个很好的提议。我决心将虚无缥缈的林茵抛之脑后,我决定在这没有人认识的地方和宁琦纵情地度过一晚。我可以不主动,但宁琦想要发展到什么程度我也不拒绝。就冲着我喜欢过宁琦,就冲着宁琦这种表态,我不能让她失望。
我们二人坐上出租不知东南西北只给司机一句话带我们到杭州一家比较象样的迪吧。车上我握着宁琦的小手,宁琦含情脉脉地朝我微笑,我也朝她笑。车子不知转了多久,我敢肯定是被宰了然后才到一家迪吧停下。
本来我这种年纪心脏已经有些不堪迪吧强烈动感的音乐,但为了让宁琦高兴我还是大着胆来了。进得迪吧我就开始犯晕,声音是多少分贝已经不可计算,但这边宁琦已经兴奋地扭了起来让我不得不哀叹自己有些老了。
我附着宁琦的耳朵喊:“如果我心脏受不了倒下,你要为我做人工呼吸。”
宁琦双手搂住我的脖子:“没问题,肯定吻得到你醒。”
宁琦的唇近在咫尺我忍不住又吻了下去,两人和着鼓点又是一阵激吻,我感受到了久违已久的自由。今晚我不用担心若颀的电话,今晚我不用回家,今晚我无需编造什么慌言,今晚我不必顾忌别人的关注,今晚我是一个完整真实的我。
想到今晚的诸多好处我没法不让自己多喝些。宁琦显然也觉得今晚是个非同寻常的夜晚。我喝酒基本不脸红,但上卫生间时发现自己居然脸红得象个烂桃不由得有些惊奇,我对着镜中的我放在肚里说了一句:‘别了,林茵!”
晚上两人喝了近二十瓶的科罗纳,其间我吐了两次。但酒劲混淆着打着心脏的音乐仍让我兴奋不已。宁琦对我说从未见我这么疯过,我说今晚若有人向我推销摇头丸我也吃了。宁琦酒量比我好,虽有些放荡但一听我说到这句话顿时清醒过来,很正色地喊道:“什么都可做,但毒品不能试。”
我问:“做鸭也可以吗?”
宁琦哈哈大笑:“你做鸭时一定告诉我一声,你的第一次出台我买了。”
“我很贵的,怎么说也是有些文化和一定职务的。”
宁琦拍了拍我的脸:“你也不看看自己,一把年纪了,那些鸭子哪个不比你年轻帅气。”
“如果我真做鸭了会有市场吗?”
“很难。”
“为什么?我可以制造情调。”
“那些老女人要的是技术,你遇到那又老又丑的女人能行吗?”
“不行,估计吃了药也不行。”
说完两人哈哈大笑。
我们一直玩到一点多才回宾馆。我走得很摇晃,宁琦挽着我的手。宁琦的房间隔着我的房,我们两人在房门口对视了一会欲言又止。我很想和宁琦同房,但尽管酒喝多了,我还是很佩服自己的理智。我想千万不能走出这步,走出这步问题就更复杂了。宁琦见我没有提出什么要求,便在我脸颊上吻了一下,嫣然一笑回房了。
硬撑着洗完澡,躺在床上感觉酒劲一浪一浪地涌了上来怎么也睡不着。想着宁琦在隔壁,我完全可以和她过一个十分销魂的夜晚,可偏偏我既不是处女又自以为是地迈不出这最后一步,眼睁睁地让自己在床上空竖旗杠实在是蠢得无以复加。
正在懊悔不迭被性欲折磨地翻来覆去打滚的时候,这时门铃响了起来。我以为是幻觉,仔细听了一听确实是门铃,我的心一阵狂跳,顾不得穿衣,一条三角裤跳了起来迅速扑向门边。打开门,宁琦一身雪白的丝绸睡衣俏生生的站在门口,我往后一退,宁琦一步迈了进来,我关上门,两人不约而同紧紧搂在一起拼了命似地吻了起来。我的吻雨点一般地落在宁琦的额上眼上唇上脖上,宁琦则狠狠地在我肩上咬了一口。这一刻我才明白什么是真正的干柴烈火,真正的干柴烈火是根本不需要思考的,完全是一种物理化学现象,碰着了就烧起来。
在我进入宁琦体内的时候,在昏暗的床头灯下,我看着宁琦紧闭的双眼和美丽的面庞,不知怎的心中却突然闪过了一个念头:我终于走出这一步了,此时若颀一定在沉睡,而我却和另一女人极尽缠绵,多少有些愧疚,可今晚若躺在我身边的是林茵那真是为她死了都值。
我发现对于林茵我是无法告别。
四十九
第二天一早醒来时发现宁琦已不在我身边。我四仰八叉一丝不挂地躺在床上,大半条床单垂在地上,很明显昨晚是一场恶战。我不知宁琦什么时候离开。我估计怎么也得在天色微亮的时候。我迷迷糊糊地记得和她最近一次做爱是在四点多,那时我从她身上筋疲力尽地滚落问了一句:“几点了。”宁琦看了看床头柜上的电子钟说四点多了。我不好赶宁琦走,便提醒她再过一会那些人就该来敲门了,宁琦嗯了一声钻到我怀里两人又昏昏睡去。
现在想起昨晚的疯狂有些担心。虽然在床上的花样繁多,但好象每次到最后关头用的都是最容易受孕的姿势。当然要制造一个生命也不是那么轻而易举,但考虑到我近来不近女色有些龙精虎猛,难保会有一两条特别健壮的精子突破重围给我惹麻烦。因此我决定呆会见到宁琦时有必要给她提个醒,让她吃点什么弥补一下。
宁琦见到我时光彩照人,我怀疑是不是昨晚被她采阳补阴去了,因为我出门前照了照镜子觉得自己的脸色实在不敢恭维。果然办事处的几人见到我就问长问短,说是不是初到杭州有些水土不服没有休息好。我含含糊糊哼了几声不置可否,宁琦在一边抿嘴微笑。我在他们没有注意时狠狠地瞪了宁琦一眼,宁琦朝我伸了伸舌头。
几人陪着我和宁琦泛舟西湖。这一日真可谓是天朗气清,惠风和畅,西湖荷叶田田,荷苞待放,一簇簇的浅绿、深绿,夹着随风轻摆的粉红东一块西一块地浮于碧波之上,与不远处的青山对望。长堤卧波,六桥烟柳,“乱花渐欲迷人眼,浅草才能没马蹄”写的就是苏堤风光。这样的景致本可让我诗情大发,但考虑到还有一句话一直没有机会对宁琦说,所以小船摇荡在西湖之上时我没办法做到十分投入。
上得湖中的花港观鱼公园,我总算有机会与宁琦单独走在一起。宁琦折了一根柳枝软绵绵地拿在手里玩。我猛然想起当时和宁琦从马明猪场回来的路上,我们两人站在坡顶遥望福州城时宁琦也折了一根类似于这种软绵绵的东西来形容我。
我指了指宁琦手上的柳枝:“你当时说我象这个,你看我昨晚的表现还象吗?”
“你要死啊?大白天的也敢调情?不怕被他们听到?”
“隔了那么远谁听得到?除非是顺风耳,你就说象还是不象?”
“你是不是要我夸你很行?”
“你就实事求是地谈谈自己的感受,也不用太夸我。”
“你这人怎么这么坏,马马虎虎还行啦。”宁琦拿着柳枝一晃一晃地答道,并没有什么难为情。
“我们昨晚那么搞你该不会有事吧?”
“有什么事?”
我指了指自己的肚子。
宁琦一笑:“你是不是害怕了?”
“我是有些担心,万一怀上了对谁都不好,所以事后你总得采取些措施吧?”
“我就希望有,从来还没体会过那种感觉。要是真有了,我想我们小孩一定很漂亮。”
我听得舌头快吐了出来:“你疯了,你是逗我还是来真的?”
“谁逗你了,我就是想嘛。”
“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别的玩笑都可开,这可不行。”
宁琦猛得在我脸上亲了一口:“你啊,真没用,瞧把你吓的,我自己会小心啦。”
我心里一宽,觉得眼前的西湖景致以及宁琦真是美得让人心醉。
五十
和宁琦在西湖玩了一天,赏过西湖十景,然后又去了灵隐寺。在寺里我特地烧了一柱香,向菩萨求了三件事。一是全家身体健康平平安安。二是不敢说发大财起码也发些小财。第三件就是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宁琦怀上,我宁愿我所有的精子都非常可悲地死在遇上宁琦的卵子之前。求完三件事后我非常虔诚地又给菩萨磕了几个响头,觉得菩萨没有什么理由可以拒绝我之后心满意足地起身走了。
晚上本想克制自己不再和宁琦同床,但考虑到如果什么也不做宁琦肯定要怪罪于我,认为我没有责任感,上完一次占了便宜就想洗手不干,因此思前想后还是敲开了宁琦的门。宁琦打开门时看得出她很高兴,简直是吊着我的脖子和我一起滚到床上。
我们两人赤条条地坦诚相对,宁琦摸着我的脸问道:“回去后我们还能这样在一起吗?”
“也许不行,太危险了。”
“可如果很想的时候呢?”
“偶而当然是可以的,总之千万要小心。公司的那些男人知道我和你上床非把我掐死不可。”
“你若真被他们掐死了后悔吗?”
“后悔。”
“后悔当初不该和我上床是吗?”
“后悔当初怎么那么不小心,赔了一条小命以至没有机会再和你上床了。”
“公司的男人是不是经常谈论我?”
“总之对你意淫的人很多。”
“可你却不懂得珍惜。”
我翻到宁琦的上面鼻子顶着宁琦的鼻子问道:“我哪里不珍惜你了?”
“我肯定不是你心中的最爱,在机场时我就看出来了。”
宁琦一句话又把林茵给勾了出来,我顿时有些萎了下去,宁琦发现不对劲,便推开我反转到我的上面说道:“好了,不提这些事了,今晚我要让你快乐,让你永远记着和我做爱。”
我确实会记着和宁琦的两个夜晚。宁琦是我婚后的第一个女人,唤醒我遗忘以久的激情。这种激情是从身体最深的底部激发出来,象在地壳中酝酿已久的喷发,不可阻挡,是一种本能的渲泻。和宁琦在一起我体会情人之间的做爱和夫妻之间做爱的感受截然不同。情人间的做爱能听得见心跳,反反复复,是“从山阴道上行,山川自相映发,使人应接不暇”,而夫妻之间的做爱却是呼吸均匀,单刀直入,一马平川,例行公事,失之于浅白。
第二天离开杭州时,在机场候机时,宁琦的行李压着我的行李,我问她为什么要压在我上面?宁琦答,她就喜欢凤在上龙在下。我哑然失笑,看着我眼前的女孩我真不知等待我们的会是些什么。
五十一
回到家中见到若颀神色正常顿时觉得这趟差出得还是比较完美。我断定若颀没有梦到我已经做了不轨之事。大凡做亏心事的人总是心虚,我和宁琦上床怎么说也算是婚后一件十分重大且影响深远的事。因此虽说此事没有第三者知,但我总担心冥冥之中会有些好事的神灵托梦给若颀。现在看来最近神仙并不是很有空来管这些鸡毛蒜皮的事,所以我感到比较高兴。唯一让我觉得美中不足的便是和林茵失之交臂。如果没见到她也就罢了,也许我对她的感情,就这么经受过爱的高温和竭力忘却的高压,如钻石一般结晶在记忆的最深处。但既然见到了,所有曾经的感觉就如钻石现世一般,闪耀着醉人的不忍放弃的光芒,而这种光芒却偏又在我面前稍纵即逝,不能不让人感叹命运弄人。
第二天上班,两个未婚男子迫不及待地围着宁琦了解杭州风光,殷勤地象两只小哈八狗。宁琦朝我甜甜一笑便绘声绘色地向二人描述起西湖十景。
我觉得有些对不起他们两个。我不明白男女之间的感情到底是怎么回事,就象冤冤相报。比如宁琦放着两个可以轻易到手的未婚男子不要却偏偏喜欢和我呆在一起,宁琦让这两个男子受尽了委屈。而我又放着送上门来的美女不那么珍惜却总想着遥不可及的林茵,我又让宁琦受到了委曲。而林茵分明对我毫无意思而我又痴痴地怎么也放不下,我也很委屈。就这样环环相扣冤冤相报,对谁都没好处,可大家还是象在走二万五千里,谁也不愿停下,谁也不愿意那么轻而易举地被自己的下家招安。
谢清风走到我这里别有用心地问了一句:〃这次杭州之行不错吧?〃
我淡淡地回了一句:〃还行。〃
〃玩了不少地方?〃
〃就两天时间能上哪?第一天看项目,第二天就围着西湖转了转。〃
谢清风做出一副与我很铁的样子趴在我的耳朵上史无前例地压着嗓子和我开了一句玩笑:〃有美女相伴,西湖风光一定更美。〃
〃那是当然,换作你肯定也这么觉得。〃
谢清风诡秘地笑笑然后拍了拍我的肩走开。他最后的笑让我有点心里打鼓。我想该不会那些神灵怕伤着若颀改托梦给谢清风了吧?
五十二
晚上魏小田和叶波约我上水舞传酒吧。水舞传近来以鸭多而著名。前两年福州最著名的鸭吧是生存方式,就在水舞传边上,那里聚集了福州最顶级的鸭子。但俗话说人怕出名猪怕壮,鸭子多了有人看不惯,于是被报纸给捅了出来,一时舆论大哗。因为当时在福州,鸭子这么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