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幸运。”
“收获可以不用付出代价?不是吧!我得用青春、身体去交换,是不是?”
“婚姻如何?有婚姻就能留住你的青春和身体?”他冷眼看她,不再受制。
“至少我可以光明正大跟别人自我介绍——我是某某太太,我老公是谁、我的孩子又是哪个聪明家伙。”
“这对你很重要?”果然,她和吴馨雅是同一类人。
“是的,你要是给不起,请别来招惹我。”转身,她走得利利落落。
她……居然毫不留恋?拳头在她离去后,重重击落在桌面上。她够贪婪了,要利、要名,还要名正言顺,吴馨雅及不上她!
门又开,上官阜以为她折返,抬起脸,面向心意改变的妤盼。
来人是克仰,失望在脸上现形。
“对不起。消息是我放出去,也是我指定谢小姐报导你的订婚消息上调出午间新闻带子。”妤盼的极力掩饰和强颜欢笑,让他痛恨起自己的残忍。
“你居然要她亲口报导,樊克仰,我真是太小看你了。你的目的何在?”
“我想提醒你适可而止。凯萨琳是你的未婚妻子,她来台湾几个月中,你只和她见过三次面,你把其他的时间全投注在谢妤盼身上,这对她未免太不公平。”
“公平?我对她公平,谁对我公平,我就是喜欢和妤盼在一起,不行吗?几时起,你有权操控我的喜恶?”
“你变得好任性好自私,当时这个联姻计划是你提出来的,我们积极署了几年,好不容易经营到现在,眼看就要成功,你要在这时候喊停?”
“没人要喊停,我有我的作法,不需要你插手。”他眸光一闪,满含酷冷。
“你的意思是,你会娶凯萨琳,但要留下谢妤盼当情妇。你这种作法把她们当成什么?供你利用的工具,玩过就丢的玩具?上官阜,不要让我看不起你。”
“你为谁看不起我?凯萨琳?那个我只见过三次面,你却天天陪伴的‘欧洲市场’。”
他心情很乱,尤其在妤盼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去后,谁来他都会是刀刀剑剑,何况是樊克仰这个罪魁祸首。
“你讲什么?把话说清楚!不要话中带刺。”克仰涨红脸,冲到他面前一把揪住上官阜的前襟。
他推开克仰的手,冷冷一笑,回敬他对妤盼的卑劣。
“我的话中有话,不是吧!应该说心虚的人总怕别人指桑骂槐。”
“我为什么要心虚?凯萨琳一个人来台湾,举目无亲,走到哪里全是陌生,就算只是朋友也会同情,哪像你这个即将身为她丈夫的男人,把她往饭店一扔,就万事皆无。”
“同情?那么你可能要花一辈子时间去同情她啰,结婚后,我还是要过我的生活,她还是一样举目无亲,说说看,你要不要搬进我家,继续安慰同情我那可怜的小妻子?不然,我恐怕要去买来一把琵琶,让那个可怜新娘学着唱唱长恨歌,免得她闺中寂寞,给我编织绿帽子。”眉一挑,他心存挑衅。
“既然如此,你就不该去和罗尼家谈联姻。”克仰冲着他大吼,真想一拳揍过这个人在福中不知福的家伙。
“哈!别忘了,是你刚刚说不许我在最后关头喊停,况且你自始至终都知道我的态度,你也从未对此发表过意见,是什么改变了你的立场?我那美丽可人的异国未婚妻吗?”克仰的态度太明显,他再装作不知未免自欺欺人,也好,对婚姻他本就不强求。
“你这是什么话,你在怀疑我?”
“我没有怀疑过什么,我只是乐观其成。樊克仰,你给我仔细听清楚,我要的是欧洲市场,不是凯萨琳,娶不娶她我无所谓,她孤不孤独、惶不惶恐与我无关,你要怎么做,随便!但是千千万万不要再插手我和谢妤盼的事,否则,下一次,我不会对你客气。”
取过西装外套,几个跨步,他留下深思中的克仰,也留下一堆未竟行程。
垮下双肩,妤盼每一步伐都走得难困,抚开额际头发,她好想哭。
紧握拳头用尽力气,她逼自己不能在众目下崩溃。
咬住唇,她吸气吐气,一声声“我没输”、一句句“是我先不要他”,她的自傲改善不来将塌的世界。
傻,你不是早在他怀中时,就设想过你们的恋情能维持多少时日,你心底早就明明白白,和他难长久?
也好、也好,爱断得早、情放得少,要复原来得容易。
也好、也好,没有人知道她失恋,没有人知道她在情场摔跤,没人……统统没人……她仍可以挂起笑,假装自己高高在上。
是的。高高在上,她是自尊自傲的谢妤盼。
她懂了母亲的遗憾,一个不洁女子要付出的代价是整整一辈子咽!妈妈在爸爸面前永远抬不了头,每次争执,那段过往成了爸爸的利矛,让妈妈无力招架。这也是她将要面对的吗?爱他已是伤心,她的未来还要在另一个男人的提醒下,一遍遍复习伤心?
不对、不对、不对……她不是妈妈,将来她要结婚。绝不会留下把柄让人瞧不起;她会伤心,但不会伤太久,她有能力、有本事让自己走得又稳又直;她的伤心不会被复习,她的眼泪不会公告世人,从这一分、这一秒开始,上官阜已经不在她的心中。
是的,他不在她心中,她心中的上官阜已经死了,已经埋了,已经不存在……
她和妈妈不一样,她们是不同的两个人!她的心在反复……不停反复痛苦……
拿出钥匙,握过太久拳头的手指不听使唤,连连几次没办法把钥匙穿进孔洞中。
“要不要我帮你?”彭敏为的声音自身后传来,吓她一大跳,整串钥匙滑落地面。
他路下身,帮她把钥匙拣起来。“妤盼,谈谈好吗?”
“我今天没心情,改天好吗?”摇摇头,她拒绝。
“你去找总裁谈判了?”他拉住她的手臂,不让走。
“谈判?我有什么筹码去找人谈判?你想太多,我只是走一趟总裁办公室,教会自己认清事实。”摇摇头,再相信他爱她,连她都要嘲笑自己。
不过,她再也不需要他的爱,她已经扔掉上官阜,扔掉他虚伪爱情。她——谢妤盼,只需要自尊!
“他怎么说?”他心着急。这一趟“他”告诉她,他真正喜欢的是男人了吗?
“他说要我留下,他说要给我金钱、名利,他说我会比世界上其他女人更幸运。”
妤盼的话将他打人地狱,“他”果真爱女人甚于男人……失恋了,他的爱恋成幻成空……是她!是她恬不知耻地勾引他,是她蛊惑他的心,让他认不清真正的自己,是她、全是她!
“你答应他了吗?”字句从他牙缝中进出。
对于彭敏为的愤然,她一无所知,她沉溺在自己的悲伤中,无暇顾及。
“没有,至少现在没有。”未来呢?他可能为她放弃另一名女子?不不不……她又在自我膨胀了。他不会,不会为一颗沙粒放弃整座沙漠。
“嫁给我!”三个简单组字同时震惊两个人。
“嫁给你?为什么?”妤盼倏地抬头,眼中的茫然卸去她平日的精明形象。
为什么要她嫁给自己,彭敏为在心中默问自己两次。
对了!他不要她有机会在“他”身边留下,他得不到“他”的爱情,谁也别想占有。他发誓要毁掉她,他要给自己足够的空间、时间来实践誓言。
“因为……我们同是天涯沦落人。”他勉强找出借口。
同是天涯沦落人?“我不懂,你也失恋了吗?”
失恋……到昨天为止,她还以为手中牢牢握住爱情……原来失恋是随时随地发生的突发状况,原来眼前爱的,一转身就不再爱了。
“是的,‘他’要结婚了,对象不是我。爱情是错综复杂、扰乱人心的事,你爱他、我爱他、他不能爱我,全天下的不公平统统在爱情里面。
爱情,尝过一次就够,我不想再来第二次、第三次,所以我要结婚不要爱情,而你,你说过再强再悍的女人终要走人婚姻,与其和一个陌生人结婚,不如和朋友结婚。
婚后,我们还是朋友、还是事业伙伴,哪一天我们都觉得可以了,就上床;哪一天我们都觉得准备得够了,才生小孩。我要证实,没有爱情,我也能营造一个幸福婚姻。“他的说辞煽动人心。
“没有爱情也能营造幸福婚姻?”她喃喃复诵他的话。“我并不爱你……”
“我也不爱你,谁说没有爱不能成就婚姻?”
“是啊,谁说。”她赞成。
“何况,你不想抢在他的前面举行婚礼吗?你不想骄骄傲傲的告诉他,‘是我不要你,不是你抛弃我’吗?”
“本来就是我不要他,他要求我留下的,我不要,我有我的自尊和骄傲。”
“所以啰!为什么不嫁给我,让他知道,你并不是非他不嫁的。”
他说动了她,妤盼下定决心。
“好,我们结婚,我要婚礼在一星期之内举行。”
“没问题,我们在今天通知家人、挑喜帖、选婚纱、拍照片,一气呵成。”
“对!你说得对,没问题的,不会再有问题。”
爱情?她输了,但是婚姻?她要赢。
他没办法工作、没办法静心,满脑子里全是妤盼。她的笑、她的怒、她的腼腆……她的一切一切。
不管了,她贪婪也好,她善使手段也罢,他就是离不开她。他要她,要定她,除了婚姻,不管她要求什么,他都给!他准备一肚子想法,要说服她改变心意。
然……整整三天,他找不到她。
白天她手机不开、电话不接,晚上她没回家;电视公司、家门口,他守过好几回,都守不到她的踪影。要不是午闲新闻时间,还能在萤光幕上看到她的倩影,他真会以为她失踪。
几次,想不顾一切冲到公司,拉起她就往外跑,但他必须顾及罗尼家颜面,不能率性而为。他来来回回在办公室里踱步,焦虑暴躁全在沉重的脚步声中外扬。
不等了,就算她躲在地洞里,他都要把她挖出来。下一刻,抓起车钥匙,上官阜什么都没交代就往外跑。
再一次,他来到电视公司,再一次,他动用总裁权力召见妤盼。
电视台里有多少主播,有的他甚至连一面都没见过,他知道他的行动将会引来多少臆测,但愿不了了,他了一只想见她。
然后,手指在桌面敲过两千多下时,门被打开,她出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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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妤盼。”一个箭步,他将她揽人怀中。她又在他怀中,她的芬芳、她的气息再次迷惑他的心志。
“上官总裁,请不要骚扰你的员工。”用力一推,她将自己推出安全范围。
几日不见,她还是固执,不过……他想,他爱上她的固执。
“我就是爱骚扰你,你有意见吗?”下一秒,他又将她揽回,抬起她的下颔,浅浅的吻落下,轻轻的唇碾过,吻出她不能抑止的心悸。
时空在这段静止,她想不起失去的爱恋、想不起无解的情路,她只听得见他的心跳,触得到他温温暖暖的胸膛。
喘气,他的鼻息在她脸庞拂过,靠着他,她的固执坚持全然被收买。
“妤盼,我想我必须告诉你一些事情。”有她在怀,他实在不想这么快就破坏两人之间的和谐,但他必须先说服她。
“请说。”推开他,理智回笼,爱情退位。
“欧洲市场是我们公司几年来一直积极争取的,透过这次我和凯萨琳!”
“我不想听你和谁的事,对不起……我来,是想把这个交给你,欢迎你到时候来喝一杯喜酒。”她将红帖交到他手中。
“这是什么意思?”摊开帖子,刺目的两个名字并排。
“意思还不够明显吗?我要结婚了,刚好比你的婚礼整整提早一个月而已。”
“你跟我比赛谁先结婚。”他瞠目怒视,该死的,她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用婚姻赌气,她的大脑里面有没有装智慧?
“是的,我赢了,有没有奖品可领?”
“为什么这样做?”
“不为什么,你给不起我婚姻,恰巧有另一个好男人给得起,我们一拍即合,决定结婚,这很难理解吗?不会啊!”
“不准你结婚!你是我的。”他像玩具被抢的孩子,耍赖得不像平日的他。
“好啊!你取消婚礼,我就不进入礼堂,很公平吧!”如果她还有本事威胁到他,她乐意!
“你在威胁我?”他狂怒。
“我能用什么东西威胁你?我身上可没有欧洲市场。”她尖酸。
“该死,你不知道我爱你吗?我说过几十次几百次爱你,为什么你都听不懂?”
“爱我却不跟我结婚,我觉得你的逻辑才是难以理解。”
“除了婚姻,我可以给你全部。”这是他的底线,不可能再退让。
“除了婚姻,你的全部我都不屑拥有。”她有她的原则。
“你故意和我倔强。”
“如果倔强能换得我所要的,我不介意当个倔强女人。”
“我不会给你婚姻。”
“那么,就别谈了,把你的爱、你的心收回去,好在面对下一个外遇时,有情可谈、有爱可说。”她说得无关痛痒,但心却在一阵阵抽搐中酸楚。
“谢妤盼,我真想一手捏死你。”
“虽然我微不足道,但死了一个女主播,恐怕伟大的罗尼家族不会有耐心等你出狱。”
“你的骄傲会让你后悔莫及。”
“我宁可后悔……”也不愿……不愿与人分享他的爱。她自心底补上一句。“有风度些,我们好合好散,说声恭喜吧!”
他没说话,盯住她的眼里,有怒、有怨,有太多她分析不出的情绪。
妤盼一咬唇。没必要留下,就这样吧!分了、散了、断了,了了……他们再兜不起一个圆圈圈。
她的肩垮下,哀戚留到夜里,悲恸留到夜里,她绝不在他面前哭……骄傲自负要拿代价来交换,她就用心碎来换吧。宁心碎,不愿在他身边享受短暂幸福;宁心碎,不愿等到哪日花残柳败,人去楼空;宁心碎,不愿道德批判她的爱情……
望着她的背影,说到底,他仍是留不下这个骄傲女人,也许,像他们这般相似的人,本就注定没有交集,刺猬不能和刺猬群居……他和她,就算彼此欣赏、就算彼此相爱,仍不足以让他们走在一起。
分手了吧!如她说的,好风度地说声恭喜……
第六章
轻触一身曳地长纱,这是她第二次穿新娘礼服,两套不同的礼服、两个不同新郎、两段不同人生,再苦,她还是得咬牙撑过去。
今天,她看到母亲的泪水。
女儿平安嫁出门,她终是放下心了。从此不贞的记忆不会在女儿身上重演,妤盼明白祖母当年的心情,女儿是母亲肩上多沉重的负担呀。
婚宴上,他冷冷的眼光没离开过她,他也会伤心吗?不会吧!她只是一段曾经、一段风流。对他,她和吴馨雅并没太大不同……
轻喟,为什么断心绝情了,她还是忘不掉他的眼神?他口口声声的爱是真还是假?是真爱,他为什么不愿为她向婚姻妥协将就,是假意,他为什么要憔悴苍白。
不懂啊!她真不懂他……可是,事走至此,就算她懂他、他真爱她又如何?他没说错,她已经开始后悔了,但无论如何,她还是要挺直腰背,一步步走,走得比谁都直、都稳、都傲……
头侧向窗外,薄雾染上眼帘,她凄楚的脸上挂着哀绝。
她在想“他”?烂女人,她有什么资格想他!他是偶像、是神只祗、是高不可攀的爱人。她凭什么想?
想起她在婚宴里,追随“他”的眼光,彭敏为恨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