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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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衣- 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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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她!

    她坦然入梦的随意,真是对他极大的不屑!

    莫非……他长得很正人君子样?嗯……嗯嗯,得好好照镜子瞧一瞧。

    。

    翌日。

    天色朦胧。素来宁静的周家大宅东院,传来一声阴寒的咆哮:“周十八,你又跑到我家公子床上来了?找死!”

    “砰——”众家仆只听到一声重物落地声!

    狼狈地从地上爬起,男人揉着摔痛的臀腿,不明所以。

    “怎么了?”冷冷的声音带着未清醒的娇懒,不高兴被人吵醒。

    “没事没事。”慌忙拉好被衾,散烟轻手轻脚地拨开被中人散乱的长发,小声道,“统领慢睡,散烟刚才打翻了茶水,没事的。慢睡!慢睡!”

    待秋凡衣翻个身,气息沉稳后,散烟一把拉过周十八,连踢带推赶到屋外。

    “散烟,那是我的床!”不舍地看着钓雪掩门,周十八瞪向拉他出屋的美姑娘,“还有,散烟,你是个姑娘家,不能随便拉男人的手,知道吗?再说了,我以后就是你家小姐的相公,你更不可以随便拉我的手明白吗?”

    他长得哪里像茶了,明明是揪他下床,竟睁眼说瞎打翻了茶水,害他男儿的尊严全完了;钓雪好是好了点,可冷森森的眼睛也盯得让人受不了。他不过想娶凡衣而已,没犯到她们吧?

    “明白你个头!”丢开他的胳膊,散烟阴阴一瞪,“什么小姐小姐的,你好大胆子!”草影组秋二统领的床也敢上,他不怕没命看到第二天的太阳。

    钓雪掩好门,亦是冷面瞪他,“我家公子——”

    “等等!”终于清醒的人一手揉臀,一手叫停,“散烟钓雪,凡衣明明是女子,你们为何叫她公子?”一会儿统领,一会儿公子,就是没听她们叫过小姐。

    凡衣的身份真神秘,扮成男儿模样本就够吸引人了,居然还是统领哦,听起来似乎很厉害。作为她未来的夫君,他当然要问个清楚。

    “少知道一点,你会活得久一点。”除了瞪他,散烟找不到第二种表情。

    “那……你们可不可以告诉我,除了讨厌臭味,凡衣还讨厌什么,她最喜欢干什么?听曲?赏花?”被人瞪了四眼,聪明人开始转移话题。

    瞪——还是瞪!两人静立于门外,不理会院中喋喋不休的男子。

    “那……你们别站在门外,让我……让我进去换件衣服可好?”方才被散烟揪出来,他身上只着了件单衣,头发散乱不能见人。

    “休想!”

    “散烟,不是我爬到凡衣床上,那明明是我的——”床。

    “休想!”

    “天地可鉴,我周十八绝对不敢轻薄凡衣。就让我进屋梳洗可好?”他只不过趁着佳人好梦未醒吻了两下,不算轻薄吧。

    “你——”散烟动了动,嘴角开始抽搐,“我不介意让你在院子里多睡两个时辰。”

    “那……那……你们帮我拿件外袍出来可好?”聪明人,再退一步,绝不会跟自己的脖子过不去。

    “休、想!”。

    。

    商贾往来的庆元城东门,一家凉茶铺子里。

    “公子,庄管事又送了封信来,问咱们查得如何。”钓雪将头贴在白袍公子耳边,小声问。

    “你两天前不是回了封信吗,他怎么又催命了?”白袍俊公子喝着凉茶,目光锁在角落低声交谈的人身上。

    “回是回了,可庄管事在信里说,咱们如何不快些查清冒名者是谁,主人只怕会亲自出谷。”庄舟最怕的就是主人出谷,美其名查探究竟,实则游山玩水,乐不思谷。

    “主人要来?”白袍公子终于正眼看了看钓雪,颇为诧异。

    “没呢,庄管事只是说,如若咱们还查不出结果,主人就会来了。”红唇贴着俊秀的侧脸,亲昵无人的姿态惹来旁人艳羡。

    “怎么查?”白袍公子皱起眉,一把推开美姑娘的投怀,神色微冷。

    “统领息怒。”敛眉低头,钓雪叫出尊称。

    她低眉委屈的模样,看在其他喝茶者眼中,却是万般不舍,有人心中已经开始骂这白袍公子不知好歹,竟然对这娇美姑娘如此粗鲁。

    “没你的事。”一身白袍的秋凡衣挥着袖,再次锁定角落喝茶的三人。

    查根追底向来不是她的专长,想着如何杀人可比揪人狐狸尾巴简单多了。既然庄舟只是要个冒名者,她就随便找个冒名者交差。来一个——死无对证。

    幽眼一转,若有若无瞟向三个日本武者,秋凡衣冲钓雪勾勾手指。

    总听着散烟在耳边嘀咕日本商船上有什么没什么的,今日来东门闲逛,本想看看风景,能遇到日本武者实非她意料。不过,既然遇上了,又岂有浪费之理。

    干净,利落!这是草影组一向的行事风格。

    “公子有何吩咐?”乖巧依在她身侧,钓雪倾耳听命。

    两人相拥而坐,自然又是羡煞了茶棚里一堆的——男人。

    “你前些天不是查到一船的假钞吗?那些日本人胆子不小,被官府查到了绝对是死路一条。咱们不妨……嗯……明白吗?”

    “钓雪明白。”听着计策,钓雪一面点头,一面轻笑出声,“统领妙计。”

    “呵呵,反正查来查去也查不出什么来,倒不如来个——”惑眼一挑,风情自现。

    “投、石、问、路。”

    “然后……”

    “引、蛇、出、洞!”

    “最后呢?”

    “杀一儆百!”红唇吐字如珠,字字打入人心深处。

    “哈哈,乖!”

    畅快的轻笑引来喝茶者的注目,众人就见白袍公子挂着邪佞艳笑,轻佻地捏了捏美姑娘水嫩嫩的颊,恣意纵情。

    羡慕啊,真是羡慕!

    满铺的喝茶者眼睁睁看着白袍公子剥了颗花生,以修长纤细的指尖夹着,轻轻放到美姑娘唇边。美姑娘亦是娇羞万分地轻启檀口,含住白袍公子送上的花生,粉舌在那公子指尖舔了一舔……

    嗦嗦……喝茶的男人们不由举袖拭了拭流出的口水,心底大叫白袍公子艳福不浅!

    勾着轻佻的笑,秋凡衣趣味十足地欣赏着众人色迷迷的表情,亦非常非常之“随意”地对上角落处的日本武者。

    幸会!

    她以眼神问候。三人的眼神很淡、很冷,也很无情。那是——杀手的眼神。

    默默与她对上一眼,三人立即收回,唤来伙计结账。

    “散烟还在船上吗?”勾过钓雪的脑袋,秋凡衣悄问。

    坐在茶棚里可不是只为喝茶聊天。散烟想趁着白天再探探日本商船,她们嘛,充其量……嗯,算是放风吧,虽然堂堂秋二统领做放风这种小事有些个大材小用。

    “在……不,下来了!”眼角瞥到走来的熟悉身影,钓雪摇头。

    “那好,咱们……吃花生!”优雅地再次拈起一颗花生,慢慢剥了壳,秋凡衣正要递到钓雪唇边——

    “凡衣!”低低的叫声带着一丝闷火,来自突然出现在茶棚外的蓝袍公子。

    “周十八?”

    秋凡衣未惊,倒是钓雪瞪起眼来。

    “凡衣!”见她一动不动,周十八一阵风地走近,拉开两人粘在一块的身子,晶亮的眼夹着阴霾,瞪向钓雪。

    瞪?敢瞪她?钓雪揉揉眼,不信昨天在门外哀求半天的软公子哥敢瞪她。

    正对瞪着,茶棚外又传来一声娇冷的低吼:“放开我家公子!”

    说时迟那时快,茶棚中人眼一花,就见到另一位粉黄衣衫的美姑娘全身喷火冲到蓝袍公子身边,粗鲁地推开他高大的身子,母鸡护犊般地拦在白袍公子身前,美目如电。

    “他是我周某人的妻子,不是你们的公、子!”

    蓝袍公子似乎心情不佳,阴阴霾霾地看了两位美姑娘一眼,一言不发地拉起白袍公子就走。白袍公子倒也配合,任他拉着走出茶棚,离开前,竟顽皮地回头,冲两位美姑娘眨了眨眼。

    “周十八,你好——”后来的那位美姑娘气呼呼地叫了半句,便让先前吃花生的美姑娘给拉劝着走了。

    半晌——

    “我认得那蓝袍公子,不正是解梦堂周老爷的八公子嘛!”

    “啊——想起来了,前些天听人说,周家八少爷迷上了一位白袍公子,想是刚才那位了。”

    “我还听说呀,那八公子疼爱白袍公子可是疼到心坎里去了。”

    “可刚才,白袍公子似乎挺喜欢那美丽的姑娘呀?”有人疑问。

    “哎呀,许是八公子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他故意气八公子呢!你没见他乖乖被八公子拉走了吗?”

    “是倒是,可,我看那两位姑娘也是蛮喜欢白袍公子的。你也瞧见啦,八公子拉走白袍公子时,那两个姑娘多气呀,眼都瞪圆了!”

    “管他呢,都说周家三公子迷上了花柳艳娘,我看哪,周老爷不仅头痛三公子,只怕又要头痛八公子好一阵子罗!”

    “哦,为什么?”

    “你方才没见到吗,八公子对那白袍公子可是喜欢得很,口里都说了白袍公子是他的妻子。妻子哦,明白什么意思吧?”神秘地顿了顿,那人再道,“这周家的八公子啊,根本就是性喜男色。”

    “哦——”有人明白了。

    “原来如此!”有人点头。

    “而且,”那人再补充,“八公子喜爱男子的嗜好又与那些富家官爷不同。”

    “哪里不同?”

    “你没见那公子穿着白衣吗,听周家家仆说,八公子前些天特地到梅家绸庄定了十多件白袍呢,还千叮万嘱要干净薰香、质地轻盈的料子,就为讨好那白袍公子。”

    “哦——”又有人明白了。

    “周老爷真是可怜哟,八个儿子,六个在外,家中的两个又不听话。唉,多子未必多福哇!”

    “是啊是啊!”有人附和。

    正当众人在茶棚议论时,远远离去的日本武者脚步顿了顿,微不可觉。随后,三人对望一眼,勾起没有笑意的唇弧,低头赶路。

    “呼——呼——”微风吹起一地灰尘,过往行人皆留下深浅不一的脚印,独独远行的三人,踏地无声,不见一点印迹。

    ·精彩内容载入中·
第六章
    ·精彩内容载入中·一路走回周宅,街上行人就见着俊美的蓝衣公子阴着脸行走如飞,手中牵着的白袍公子却兴味地含笑踩着他的脚后跟;五丈处跟着两位冷艳的姑娘,那眼睛瞧得人凉飕飕的。

    “你急着拉我回来,有何事?”直到坐在东院,看他又是抱香炉又是拂灰尘的,秋凡衣好奇地开口。

    看了看她身后的两双怒目,周十八刻意凑近她耳边道:“我有东西要送你,能不能让那两个丫头回房休息。”

    听见他的话,秋凡衣未及点头,身后便传来两声轻轻的冷哼。黑眼一转,她点头,“好,散烟钓雪,你们回房歇着去,顺便回回信。”庄舟这些天催得急了。

    “统领!”散烟哀叫。

    钓雪最初脸色未变,待听到回信后,俏脸“刷”地一白,“统领,咱们的字写得难看,入不了庄管事的眼,若是庄管事见到咱们如鸡爪的字,少不得又要责怪一番,还请统领亲自回的好。”

    “无妨,他敢责怪就冲我来。”言下之意已经很明白,不管是不是字如鸡爪,今儿的信她们是回定了。

    “可……”二姝仍做垂死挣扎。

    “对对对,家书报平安很重要,你们快些去回信。”坐在一侧的周十八趁火打劫。

    “周十八!”二姝瞪他的眼中满是称之为杀气的东西。

    哼哼哼,怕你们呀,瞪就瞪!周十八回以窃笑,同样瞪圆双眼回视。三人你来我往地瞪着,看在秋凡衣眼中竟起了嗔意。

    “还不快去!”她的命令从来不说第二遍。

    冷森的语气震回二姝气红的眼,低头称是,两人依命回房歇息……不,是写信。直到拐角的雕花木门掩上,周十八扬唇一笑,得意洋洋地凑近秋凡衣,献宝,“凡衣,为夫今天送你一个好东西。”

    “什么?”抚着香炉打量,她并未见他掌中有何物件。

    “看!”展开的掌心中是一块红绳系住的透明滴水石,其间夹着红绿相间的丝状物,“这是海外商船运回的水精石,可以宁神静气,让你……睡得安稳。”献宝的脸上挂满讨好。

    是特地为她买的?挑起石头看了看,秋凡衣放回他掌心,“我若不要呢?”

    她冷然的话打掉他脸上的笑意,失望攀上双眸,讷讷地收回手,他低头,“啊……不要也……也没关系,为夫……为夫以后再找些更讨你喜欢的东西,这个……这个就……就……”

    侧耳听他“就”了半天,秋凡衣突而一哂,“怎么戴?”

    “呃?”倏地抬头,失望的脸上染就了点点希望。

    “要我说第二遍?”懒懒地支着颌,她睨他一眼。

    “……不用不用!”明白过来的人立即扬起大笑,白牙闪闪光鉴照人,“为夫帮你戴,帮你!”连声说着,他一把抱过秋凡衣,让她稳稳坐在腿上后,两手便开始解她的袍领。

    如此暖昧的动作在外人眼中必引起极大误会,而满心兴奋的周十八只顾着腿上佳人的乖巧,哪顾得上身后缓缓走近的人影。

    被他突来的动作怔了怔,听到轻微的脚步声,秋凡衣倒也不多挣扎,任他解开外袍领上的两颗盘扣,再解开中衣领口,在她脖子上摸索了一阵,随后颈上便是冰凉的触感。

    “好了!”身子后仰着欣赏了一会,他点头,“凡衣,这块喉玉你就别戴了,磨得粗会伤了脖子。”

    秋凡衣定眼,就见他指上吊着的小玉坠正是自己原本挂着的喉玉,不由一笑。难怪他方才在脖子上摸索了半晌,原是解下这块玉坠子。若是庄舟知道自己找来的寒玉坠被他说得一钱不值,会不会剁了他泄愤,呵。

    勾起趣笑,看到抱着她的人有些呆愣,笑意更大。

    “……凡衣……”他吞了吞口水,低叫。

    “嗯?”拿起滴水石端倪,她随意应了声。

    “你笑起来……”语吐一半,接着便是一阵吞口水声,以及……另一人惊异的倒吸气声。

    “什么?”察觉到脚步声停在身后,秋凡衣微微倾头,便听到——

    “十……十八?”颤抖的语调表明来人心情的激动。

    周十八回头,“三哥,你找我?”

    手忙脚乱为秋凡衣扣上衣领,周十八嗔怪地瞪向自家手足。他这三哥住在西院,鲜少跑到东院来;现在正是香灯初上的好时辰,他在家里已经是奇迹了。

    “我……我刚才在路上听说,你喜欢一个白袍的公子,就是他?”身后目瞪口呆的人正是周十三。左瞅右瞧了半晌,看着自家兄弟微有薄责的眼神,再瞧着秋凡衣坐在他家小八身上没有离开的意思,他只得叹气。

    唉,方才在街上听得绘声绘色,他特地抛下美艳的花娘回来“关心”弟弟,竟看到自家最乖的小弟怀中抱着一位秀气的公子哥儿,袍子都解了一半,那模样似乎……似乎……

    “十八,爹知道吗?”身为败家子当然没立场教训兄弟,他只能做帮凶。

    “知道。”他老早就告诉爹要娶凡衣了,“三哥,你这个时辰找我,有事吗?”

    就算没事也变得有事啦!周十三暗叹一声,道:“我……我只是路过……你们忙你们的。”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地点了点脚,他决定离开。临行前,他仍是礼貌地对上秋凡衣趣味的眸子,心中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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