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筑系的爱情笔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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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筑系的爱情笔记- 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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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小雨想伸手去接韩嘉手里的旅行箱,一听见玲珑这话,就不接了,由着韩嘉去。 
终于走到小雨的铺位了,韩嘉问:“箱子放哪里?” 
小雨说:“放在铺位底下好了。” 
韩嘉前后看了看,发现周围好多陌生人,就说:“还是放在行李架上安全。” 
“放在上面我拿不下来。”小雨撅了小嘴说。 
“到时我来帮你拿。”韩嘉说着,就把旅行箱举到行李架上去了,箱子横摆放不下,竖摆又怕会掉下来,调整了半天,终于稳妥了。 
韩嘉拍拍手,侧过脸去看看小雨,见她分明心里高兴,却还撅着小嘴,微微撒娇的样子,似嗔似喜的,就忍不住刺了她一句:“瞧你!出去写生带这么多东西干什么?” 
“你又不是不知道,”小雨白了韩嘉一眼,“写生结束,我就直接回福州了嘛。” 
正说着,程老师过来了。韩嘉匆匆与小雨拉了下手就走,恰好与程老师打了个照面,就喊了声:“程老师。” 
程老师敲着隔断催大家早点睡觉,忽然看见韩嘉走过去,不由一怔,就问阿圆:“韩嘉来这里干什么?” 
阿圆不答,笑程老师迟钝,只一味地拿眼睛去瞟小雨。害得小雨把一张脸窘得绯红绯红。 
有时,小雨觉得自己很可笑,以前无论搬多么重的东西都是一个人,宁愿中途停下来休息几次,也不情愿开口求人。可是,如今呢?虽然她骨子里不喜欢韩嘉在众目睽睽之下照顾她,她又不是那种娇小姐,而且她挺不屑那些动辄指使男友做这做那的女生了。可是,也不晓得为什么,她却很喜欢韩嘉能在其他女生面前———尤其是玲珑面前,表现得很爱她。一想到玲珑,小雨就生气,世界上怎么会有如此脸皮厚的女人呢?用金戈的话说就是:“好大一条鼻涕虫,真够黏糊的。”就是因为这个水玲珑,小雨不知生过韩嘉多少次气了。“以后,不许你再和她说话。难道你感觉不出来?她居心叵测!”小雨恨极了说。可是,每次,韩嘉总是说:“算了,她哪有你想的那么坏?大家是同学,不要闹得那么僵嘛。” 
已经很晚了,车顶的日光灯熄了,只剩下走道里昏黄的灯光。小雨忽然觉得困乏,就简单洗漱了,攀上上铺,抖开床单躺下了。可是怎么睡得着呢?车厢里空气混浊,闷得人难受。唉———旅途这长长的十几个小时可怎么消磨呢?想点什么好呢?韩嘉、韩嘉、韩嘉……这个名字不经意地闪了一下,又闪了一下,像水面上一掠而过的光,又真切又不真切的,他就这么浸透了她的空气。 
“你怎么又一个人一声不响就跑掉?”昨天晚上,在后校门外,韩嘉拦住她,“我找了你足足40分钟。” 
“那你告诉我怎么表示生气?”小雨恼恼地问,“是拍桌子还是摔东西?” 
“反正我生气不会像你这样,”韩嘉勾了头看她,“你知道吗?你这么样一声不响就跑掉令我很恐惧。” 
“恐惧?那你,那你为什么当时不拉住我,不让我走?或者,你追上来,说两句软话哄哄我。你是那么无所谓,你该做什么依然做什么———是吗?‘理她呢,过会子就好了’———是吗?就算我立刻死了,你也无所谓,是吗?难道你就没看见小莫对小婵是什么样子吗?如果小婵生气走掉了,人家是怎么样立刻追上去解释的?你怎么就不会?” 
小雨撅了小嘴数说了半天,韩嘉听了,一言不发,也不申辩,永远一副置身度外的模样,每次都是这样!小雨越说越气:“我说的话,你究竟听没听入耳啊?” 
韩嘉不答,却冷不防冒出一句:“你现在的样子,可真难看。” 
小雨怔了怔,脸色缓和下来,因为爱惜自己的形象,却偏看不见这时的样子,不禁心虚又紧张,想着立刻去哪里找一面镜子来照一照才好———瞧瞧是不是真的很难看?顿了顿,一瞥眼,却看见韩嘉脸上掠过一丝隐约的笑意,呀,又上当了,这回可怎么还能轻易饶了他?小雨的怒气又上来了,张了口正要发作。 
“好啦,别说了,”韩嘉一把揽过小雨的腰,“当时那么多同学都在,拉拉扯扯的,你觉得那样有意思吗?”嘴角还勾了一丝嘲讽的笑。 
小雨被他噎得张了张嘴,半天才说出话来:“好啊!原来还是面子最重要啊!”说完,转了身就走,也不看看路。 
“嘎吱———”一声,一辆 
出租车一个急刹车停在了小雨身后。小雨理也不理,自顾自地在路当中走,就让车子来撞死我好了,反正你也不会心疼。 
“嘀嘀嘀嘀———”路窄,气得司机在车里不住地揿喇叭。 
“你干什么你?”韩嘉一把把小雨拉进了怀里,小雨想挣出来,却怎么也挣不脱,就对着韩嘉怒目而视。两个人就这么对视着,耳中“嘀嘀嘀嘀———”喇叭狂响,谁也不理。司机实在气不过,探出头来破口大骂:“你们两个实在太恶劣了!”也不知为什么,听了那司机的骂声,小雨却再也忍不住,“嗤”地笑出声来。 
“你呀———”韩嘉摇了摇头,“小心眼!” 
两个人就这么,算是和好了。 
桑小雨!我早晚有一天被你活活折磨死。他总是这么说。 
你!她很委屈,你怎么不说你气人?我肯定先被你气死。   
71。 雨香(1)   
午后的昆明正飘着漫天的小雨。停停下下的,便是停了,空气里也尽是云遮雾绕的水汽。一行人下了火车,这才发觉冷得很,气温只有摄氏14度。看昆明街头的行人,一个个都穿着厚厚的毛衣,瞧这架势先就吓得呆掉了———不开玩笑,这可是七月中旬啊。 
“怪不得人家说昆明是一雨成冬呢!”茗华悻悻地说。 
真的,昆明真的完全是另外一个世界,大家立在那里,一时,竟觉得茫然。 
然后,茫然地坐上车,茫然地在雨里穿行,茫然地看着陌生的城市,茫然地听着听不懂的语言喧哗过街。然后,一路地上了西山。 
山路两边,夹道满是小货摊,挂满了各式各样的小香袋、小荷包、红豆串儿……尽是女孩子难以抗拒的小东西,茗华已经开始在那里挑挑拣拣的了。 
一阵烧烤的香味飘来,阿圆皱起鼻子,东嗅嗅西嗅嗅:“好香!好香!”馋相毕露,一个人就先跑到大家前面去了。 
被她一嚷,大家这才发觉肚子饿了,已经下午两点多了,就也不由自主加紧了脚步。却见前面,阿圆抱了一只现摊的糯米饼,正站在热腾腾的油锅前,蘸着红红的辣酱吃呢,瞅着大家过来,“唔唔”了两声。 
“哎哟———”金戈就拍拍阿圆的头,故意逗她,“瞧你那吃相!北仔要是看见了……” 
不等金戈说完,阿圆飞起一脚就踢,可是,金戈是什么人啊?看准了阿圆踢来的方向,反脚一钩,就钩住了她的脚,然后,金戈就开始往前蹦,带着阿圆往前蹦。两个人的脚像扣了环似的挣也挣不开了,阿圆想不蹦都不行,就只好被金戈拖拽着一直蹦,蹦到前面去了。一边蹦着,阿圆一边恨得咬牙切齿:“神经病!你神经病!快放开,讨厌死了……”“哈哈哈哈……”金戈就一个劲地笑。 
瞧着这对活宝,小雨笑死了。小雨一笑,金戈的眼睛立刻扫过来,却见小雨眼睛一瞟,瞟向别处去了,故意不看他。 
“大家想不想吃这种糯米饼?”程老师问。 
大家都点头。于是,程老师付了钱,一人一只糯米饼蘸辣酱,还有一杯炸黄豆,午餐就算解决了。 
正边吃边走,前面上山的人忽然急跑起来,也不知出了什么事。 
正好碰上两个颤颤巍巍下山来的香港老太太,问她们:“阿婆,上面出了什么事?” 
老太太操着半咸不淡的国语说:“哇!快点快点啦,好好看哦,晚了就看不到啦。”她们咋咋呼呼一嚷,早撩得阿圆好奇心起,忙问:“是什么?” 
“说不来啦,你们自己上去看啦。” 
大家听了,面面相觑,忽然发一声喊,就疯跑起来,一阵风似的,眨眼就跑得不见踪影了,任凭程老师在后面怎么喊都不管用。 
只有小雨和韩嘉两个人无动于衷,走在最后面,相伴一路逶迤,慢慢上山。韩嘉背了一只NIKON相机,时不时地停下来,斟酌着拍照片。 
雨是停了,山色逼眼的青翠。湿漉漉的山岩,犹自渗着水滴。树很精神,树干饱吸了雨水,变得黑黝黝的。一时微风拂面,清凉入骨,小雨心中忽有所感,低声吟道:“山路元无雨……”那声音凉而湿润的,渗在空气里,很好听。“空翠湿人衣。”韩嘉就续道。小雨莞尔一笑。 
有水滴从枝梢穿林打叶地落下来,滴在下面的水洼里,那树枝有高的,有低的,那水滴也有大的,有小的,水滴声空寂而清灵。很久,两人谁也没有说话,周围静静的,没有人来打搅他们。 
“以前,上古典文学课的时候,读到‘雨香’,还觉得古人奇怪呢,雨怎么会有香呢?”小雨忽然说,“可是,我现在晓得了———也许那些草木叶原就是有清香的吧,只是与花香不同,是凝着的,小心藏着、捂着的,宝贝似的不肯轻易让这世间的芸芸众生嗅了去的,而只有雨,细细的、绵长的雨能化开那香。那香就再也藏不住了,悠悠地、绵绵邈邈地流动起来,溶进了雨里,成了湿的香,液体的香,于是冷雨就有了疏香。雨香,就是这么来的吧?” 
小雨常常会这么很感触似的发一通议论,随口就说了,絮絮叨叨的。韩嘉听了,不由侧过脸去看她,不知不觉间驻了足———却看见雨雾凝成细小的露珠,洒落在她的睫毛和发梢上,弥漫着湿湿的柔柔的光晕,那光晕恬淡而且宁馨。 
“干什么这样子看我?”小雨也驻了足,嗔怪地问。 
“没什么。”韩嘉忽然一笑,“对了,你站着别动,我来给你拍一张。”说时,他举起相机,对准了小雨的脸就要拍。 
“不要!”小雨伸了手乱摇,“不许拍!不许拍!” 
可是,韩嘉才不管呢,“咔嚓咔嚓”连续拍了好几张。 
“讨厌!”气得小雨伸手过去想抢韩嘉的相机,狡黠的韩嘉转了身就逃,两个人绕着树,追追停停的,小雨就笑开了,一路都听见她“叽叽咯咯”的笑声。 
女生们正坐在石阶上,一个个眼睛张得圆圆的,若有所思地看着小雨和韩嘉带笑带嚷地跑过来,谁都看得出,她们刚才准在议论他们两个。 
韩嘉就心虚地紧跑了几步,先上来了,问阿圆:“程老师他们呢?” 
“还好意思问?”玲珑插进来,“程老师去找你们去了,男生去找吃饭的地方了。亏你还是班长呐,全班就等你们两个了。” 
“真的?路上没碰到程老师啊,”韩嘉歉然道,“他从哪边走的?我去找找。” 
“得了吧!这样找来找去,一辈子也找不完了,”阿圆就说,“你就呆在这里等着吧!”   
72。 停车吃饭(1)   
程老师不久就回来了,大家一路下山。昆明是高原气候,所以天黑得很晚,一般要8点才天黑,可是现在已经8∶35了,天完全黑下来,又开始飘起雨丝。中午没吃什么,又奔波了一下午,肚子早饿了。 
路边,老远看见一个用竹竿和红蓝条纹塑料布搭起来的简陋工棚,门口一个大牌子,用红漆写着“停车吃饭”四个字,字写得很笨拙,肯定是写的时候蘸的油漆太多了,每一笔的末了都有油漆流下来,所以那些字看起来就像在哭似的。棚子里,一只孤零零的白炽灯泡很固执地亮着,橘色的灯光穿透了塑料布弥漫开去,渗进了雨丝里,温暖而又任性,衬在夜的黑里,显得格外辉煌格外振奋。 
“程老师———”男生们立在棚子旁边朝小雨他们使劲地挥手,金戈把双手拢在嘴上喊得最响了,就他的精力最旺盛,永远也不会累似的。 
一对长相很朴实的中年夫妇从棚子里走出来,迎着程老师好熟似的点头打招呼:“你就是老师?晚饭这里吃吧!我们很实惠的……”说着,就招呼大家进去坐,那么由衷地欢迎他们的到来。 
明知这里不卫生,可是,好像是那种雨夜的怀旧情调推着他们往里走似的:泥泞满地的土路,粗陋的红泥小火炉,原始况味的大铁锅,潮呼呼、油腻腻的案板,写满了菜名和价钱的小黑板,洗刷得发白的旧木圆桌,绕着白炽灯飞旋的蛾子,还有那砸打在塑料棚顶的雨声……怎么就那么令人难以割舍了呢? 
程老师一点头,大家就蜂拥而入。程老师刚在其中一张桌子边坐下来,男生就“哗啦———”一下拥到另一张桌子去了,他们私下里都觉得和老师一起吃饭,肯定饱受拘束、诸多顾忌,所以,除了欧阳小野腻在玲珑身边,其他15个男生全都疯了似的冲到那边抢座位去了。 
程老师这一桌的人,悠哉游哉地坐在那里,隔岸观火看热闹,看得笑死了。小雨悄悄拿眼睛瞟了瞟韩嘉,却见他已经抢到凳子坐下来了,绝对没有要坐到她身边来的意思,心里不禁微微地失望。 
那边,男生野蛮地互相拉扯着、推搡着,互不相让……几个身体瘦弱些的被挤得坐在了地上,无可奈何只好拍拍屁股,笑着骂着坐到这边桌上来了。 
老板娘乐呵呵地来给大圆桌铺上一次性塑料桌布。程老师则转过身去看那些写在小黑板上的菜名,大声地念出来。每念一个菜名,大家就在下面乱嚷,有的反对有的赞成有的打死也不吃,闹哄哄讨论了半天,终于点好了:干巴菌、牛肝菌、鸡鱼、三七汽锅鸡以及茴香炒鸡蛋,全是云南的特色菜,价格却低得令人难以置信。 
“草草杯盘共笑语,昏昏灯火话平生。”“姑妄言之姑听之,豆棚瓜架雨如丝。”雨夜荒郊的情境,令小雨忽然想起了这些诗。雨水顺着塑料布边缘嘀嘀嗒嗒地滴着,滴落在裸露的地面上,砸出了一长溜深深浅浅的小坑……外面好冷清,而棚子里,一张张年轻生动的面孔,那么兴奋那么满足地说着笑着,就显得格外亲切格外温暖了,也不知为什么,就有了同甘苦、共患难的感觉。 
灶台上已经“砰砰”地响起来了,不一会,飘来了热腾腾的油烟和炒菜的香味。在这凄风苦雨之夜,香得实在诱人。 
“可是……长这么大,我还从来没在这种地方吃过饭呢。”小婵哭丧着脸说,“这种地方不卫生,万一生病了,人生地不熟的,会很麻烦的———我们还是走吧。” 
她说得挺对,小雨深有同感,心里想着,如果被妈妈知道了,那后果可真是不堪设想。 
可是,谁也没有动,也实在疲惫得走不动了。 
“嗬———你还以为是在自己家里呀?”阿圆快人快语地一通抢白,“出门在外将就一点嘛。” 
女生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后就都看着程老师,然后就僵在那里了。 
“没事!没事,吃吧!”程老师大手一摆,“要是去西藏,还得用手抓糌粑吃哩!不然就体味不到本色的生活。”然后,下颏一昂,“呐———大家先喝点黄酒消消毒,呆会,每人再吃一包板兰根预防一下。” 
正说着,“来喽———”老板亲自上菜来了,厚实的脸上一圈一圈地荡着知足常乐的笑。 
干巴菌、牛肝菌、鸡鱼……每一道菜都美味无比。常常如此,在这样的小棚子里,往往有着真正地道的手艺。而老板又时不时地幽上一默,让人觉得云南人都是那么开朗又快乐。 
真好玩!这样全班一起吃饭,真好玩。 
男生的本性益发暴露出来,结果,两张桌的风格完全不同了:这边是一边聊天一边细嚼慢咽的,那边却是埋了头、一声不响大声咀嚼的;这边是斯斯文文的,那边却是站起来抢的;这边的菜才动了几筷子,那边的菜“刷———”一下就没影了;这边的一桶米饭才舀了一小半,那边已经嚷嚷着要第三桶了。 
“那边的都是彪形大汉呀!”阿圆就奚落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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