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与对手玩猫捉老鼠的游戏,比如送我另样新奇的道具,比如打上长长的一串歌词给我,比如说些冷笑话,总之,他总是有办法让我再笑起来。
大三快结束时我和火烧飞之间发生了一件大事。那天他很坚持地打开了海盗船的界面,房内只有我们两人,而且是敌对的身份,打我们认识起,这种情况还是第一次。
“你是要和我决斗吗?明知我不够你打。”
他没回答,只顾着清理界面。
“厌烦了我当拖油瓶,所以用这种方式告别吗?”我等了很久都等不到他的回复,于是在他终于清干净界面后忍不住问。此时的心情,是很有些伤感和慌乱的。
他依旧没回话,而是在空偌偌的船上排了一个心形出来。
“嫁给我吧。”他说,又排了一颗心。
我惊讶地瞪着屏幕。
这次换成我半响无话了。
“你会觉得这很突兀吗?”他继续排着一颗又一颗的心。
我仍是无语,不知道要说什么好。
“我要说的是,我是认真的,我想对你好,想让你快乐,想你可以永远对我打满篇满篇的笑脸。”
他一直不停地在屏幕上用他的彩色泡泡排着心形。
彩色的泡泡闪着漂亮的光泽。排出的心形规正而饱满。泡泡在心形排好后不久便开始轰轰烈烈的爆炸,每一次都像是炸在我的心尖上。泡泡炸掉时会波及到很广的范围,淡淡蓝色的水纹表示炸弹尾,这淡淡的蓝色一遍又一遍地在界面上闪现,像温柔轻抚的风。
我一直都站在界面的左上角,火烧飞便一次又一次地从左上角往右下角排着心形的泡泡,排完一次他会跑来我身边,对我说一句话。
“和我在一起你一直都开心着不是吗?”
“我保证会对你很好很好的。”
“我只会讨你一个老婆,决不三心二意。”
“以后你只管做你喜欢的小乖,而我会永远做保护小乖的强盗,好不好?”
……
心里暖烘烘的。自打认识火烧飞,他总是会在我心情最沮丧的时候给我的心里点把火,把我的不快乐烧成灰吹走,他让我心头总是现在这样暖烘烘的。他是这样一个对我好的人啊。
在他排好下一个心形时,我走过去泡泡旁。
我被泡泡炸到,小乖顿时被包裹在泡泡里。
海盗立在对面,不知所措。
我说:“你真的要永远对我好才行啊。不然结果就会是这个样子了。”泡泡中的小乖因时间到而窒息死去。
火烧飞刷屏后,我成了他那帮战友名正言顺的“大嫂”。
我告诉火烧飞,小乖已经翘掉了,以后我都不会再用小乖的角色,以后我都会用宝宝。
“什么都好,你都是我老婆。”
火烧飞刷广播时说:从此以后舞筝女子就是火烧飞最最亲爱的老婆大人啦!火烧飞要永远保护她,不让任何人欺侮她!
我和火烧飞开始频繁地在泡泡堂里幽会,常常是开了房间锁在里面天南地北地聊天,偶尔有他的战友跑来寻求支援,他总是会带着我一同过去,那些战友们便说他是走到哪也要带着我了,笑我们想效法“神雕侠侣”。
他还真有点像武侠小说里描写的大侠,灭掉对手时的那股气势非常强劲,别有一种令人心折的豪气。不过这个大侠常被笑作儿女情长,因只要有我参战他就十足像被绑住了手脚,只顾守了在我身旁而不顾杀敌。他不会是杨过,我也不会是小龙女,更谈不上什么“神雕侠侣”,实际上我们只不过就是一对在泡泡堂里挂着个夫妻名义的网友。
只是网友,我们之间,除了共有一个泡泡堂外再也没有旁的联系方式。说是夫妻,其实我们基本上没说过什么肉麻的甜言蜜语,只除了他向我求婚的那次,就好像所有的话都在那次说完了一样。我们总是聊着天南聊着地北,却从不曾问起对方姓甚名谁家居何处,就那样在泡泡里如同隐居一样地相依相存着。我想我是当了他作一个特殊的存在,我不过问真实的他,是因为总觉得他离我那么近,且总会在那里,不会离开。但我并不知道他为什么也不曾问过有关我的事,一般正常的网友都会卯足了劲地问这问那,可他不。不过话说回来,他问与不问对我来说并不重要,我并不在意。
与他一起,是将自己放到最轻松的状态。
我心中已不愿再去林那里,一方面是因为觉得他和红叶的世界不该再有我的插入;另一方面,火烧飞确实将我的心放得很轻松,我所有的空虚和寂寞都可以在他那里得到填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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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积分不够100;所以我无法在回复里感谢大家;只好写在文章后面了;呵呵。
谢谢支持我的朋友;我会努力做到每日更新的。
:)周末休息。嘻嘻。
第六章 不是真的不在乎。
大三结束后的那个暑假,似乎过得和以前的任一个没什么不同,三个人在旁人眼里感情依旧如同以前那么要好,共同消暑、共同乘凉、共同快乐、共同无聊。然而这个夏天的记忆却在我脑海里显得模糊而遥远,只剩下一个又一个零星的碎片,混和着吵闹不歇的蝉鸣、毒辣流火的阳光、午后斑斓细碎的树影和甜梦、大片大片的冰镇西瓜以及酸梅汤、放得热闹可事后却想不起到底演过些会么的电视剧,时光匆匆地就过去了。这些记忆就好像是一张黄昏时古旧楼房里放起的古旧唱片,伴着晕昏褪弱的光线,依依呀呀的声音在耳中细细地回旋却又听不真切,一切都显得陈旧,蒙了灰似的,不再鲜艳。
我曾仔细回想那个夏天带给我什么,可印象中清晰起来的,只有泡泡堂里那轻快活泼的音乐,还有当时随着辰光流逝,沙漏一般在我心底由小积大、屯积于心的别扭纠葛,心情好比是久旱的天空,阳光灿烂下暗藏着的却是苦闷,还有不安。
虽说有了火烧飞的陪伴,不过有些事情还是只有身边的朋友才可以陪我一块做。
升上大四后,家里总算是肯帮我配手机,这是为了接下来的找工作做准备。家里有明言在先,东西不能买得太贵,要实用还要有好质量,还要注意售后服务,总之一大堆念下来我头都晕了,简直快要以为买台手机真是件比买火箭还要复杂的事。
我叫上了林和红叶,这二个人一早已步入了学生中的小康时代,配备齐全,我想他们好歹也能给我当当参谋出出主意。
掰指头算算,上一次我们三人相聚竟已经是两个月前,那么久远,而且还是在学校开学时我们结伴来校的那次。我们从没试过这么长时间没在一起。我想我们三人之间的那个铁三角,代表我的那一块大概已经是将要完全抽离的状态了吧,不由又有些感伤。
周日,三人约了在这个城市专开手机专卖店的商业街入口处。
“你自己有没有喜欢的机型?”林问。
“我完全没概念。”
红叶翻白眼:“拜托!你平常都是在干嘛啊!你不会是连手机有哪些品牌都不知道吧?怎么现在还有你这种人存在啊!”
“要是我都知道的话,我还用你们帮我参谋吗?”那我将非常乐意把我们三人最长分隔时间的记录再延长。
“你的意思是只到我们有用处的时候才找我们了?”林弯腰,脸逼近过来。
“当……当然不是啊!我像是那种人吗?”我心虚地说着。
“那你为什么这么久都不过来看我们了呢?打电话叫你过来也不理会。”我好像听到林在说话间有一声轻轻地叹息。
疑问着看他。林没在看我,他的视线摆在自己的鞋尖上,我只看到他的眼睑半合,长长的睫毛掩住了所有眼瞳的光。
“林的鞋是新买的,我挑的哦,怎么样?”红叶说。
于是我看向林的视线落点。
“不错,红叶一向很有眼光,知道什么东西最适合林。”红叶不会像我,什么事情都有她自己的主意,而我,大多数时候都是听旁人的。
“走吧,再不走天黑也不要想挑到中意的机。”林一边一个牵住我们,仍同小时每一次一块出游一样,我在右边,红叶在左边,林在中间,一手拉一个。
我挣开,笑,“走是要走的,可我才不跟你们这样子走呢!又不是小朋友郊游!”
林皱眉回头瞪我,要发作的样子。
“走啦,你自己说不要再吵的!”红叶挽住林,拉了他走在前面。
是了,这样才是我们三人现在该有的状态。
逛了一个上午,总算是大致有了的几款目标,却在最后的定案问题上大家又起争执。红叶喜欢翻盖的,林喜欢直板,而我本不在意,并不觉得二者有什么区别。
“女孩子要用翻盖的机型才够秀气啊!”
“你觉得这丫头哪里秀气了?红叶,你不要当这是你在买机。”
真是够了!我气极地踩林一脚,恨恨地说:“林,你要夸红叶秀气只管夸去!干嘛要讽我!”
“你疯什么!我们明明是在帮你出主意,你哪只耳朵什么时候听到我在夸红叶了!”林抱脚痛呼。
“我两只耳朵都有听到!就在刚才!”气极!反正在林眼里,我永远都是长不大的一个疯丫头罢了!
雪上加霜地猛推一把正表演单脚跳的林,扭头冲出去。
我没哭我没哭我才没哭!不能哭不能哭千万不能哭!哭了就输了!我才不要输给林那个臭人!
呜呜呜,我哭什么,我又没伤心!我、我、我就是哭又怎样!反正林也看不见!反正他们也不会在乎!
几个月来长久累积在心里的别扭苦闷,终于在此刻暴发。我以为我可以不在意,可其实我在意得要命,我故还在一边故作懂事的把自己隔离,其实说穿了就是我自己一个人在赌气。我原来如此脆弱,我根本不像自己以为的那样坚强,我根本做不到不去介怀,我介怀,很介怀。
其实我把自己隔离开只是因为想他们来找我,我是如此做作,像小孩子一样对着想要的东西大声说不要,可所有的做作所有的面具当一面对上林无意中表露出来的心意就彻底破功。我原来只是在借故撒娇,我其实真正想要的是他们的在意,想要他们屈身来问我怎么了,想他们说我瞎想说我笨。可是没有,一切都按照我假想的那样,我假想的就是事实,他们恋爱去了,而我被隔离,不是我故意将自己从他们中抽离,而是他们本来已将我隔离在外。我是如此的别扭,不懂得表达自己真正的心意。像丢失了心爱玩具的孩子,我一路痛哭,不辨方向地掩面飞奔。
我多想可以在林眼里是个正常的女孩,像红叶一样有着长长的头发穿着漂亮的裙子,那样他就不会再说我不秀气。从没有像此刻这样,我渴望着做个漂亮的、像个普通女孩的女生,渴望自己在他眼里美好,而不是假小子。
心口有一团郁结,塞堵横截,弄得我好疼,好疼好疼。
“嘿!瞧这只小花猫是谁?”
手臂被人拉住,本跑在路上的我被人扯转身去。
眼里还蒙着水气,我看不清这个抓住我的人是谁。
“不认识我了?”
我眨掉眼里的泪,努力辨认。
这人跟林一般的个头,身材比林要壮实些,能感觉到他抓住我的手臂相当地有力;头发是俐落的板寸;有着男生少见的大眼睛;下巴与常人不同,微微前突的下巴略为厚实,正中间漩着一个略深的下巴窝。
这个人该是我认识的吗?我木木地看着他。无奈脑袋仍在当机中,此时只能传达眼球所见的景象而已。
“小丁呀。”他说。
“你叫辣子鸡丁的那个。”他看我仍是没反应,于是补充。
“呐,林大一的室友后来常一起打球的那个啊!”他扁了扁嘴。
林?我木然的神经像被刺了一下,立马做出的反应是眼中又蓄起了水雾。
“喂喂!我面相有那么凶恶吗?不记得就算了,别哭啊!”他手足无措地哇哇大叫。
我却仍是很难过,心中被堵的那个地方怎么也顺不了,痛得眼泪怎么也止不住地往下掉。
他愈加慌了手脚,突然一把将我扯进他怀里,另一只手不知轻重地猛拍我的背。“别哭啊,别哭啊。”
说他的手下不知轻重,是因为他的力道大得一下将我肺里的空气都拍了出去,拍得我几乎快要断气。出于求生本能,我死命挣脱他铁箍一般的胸膛,猛咳着抓紧时间呼吸以挽救自己快断掉的小命。大脑在这番瞬间断电下突然重启。
“辣子鸡丁!你和我有仇吗!”我咬牙切齿地怒视他。
“这才像是我认识的那个人嘛!”不同于以前每一次在这个称呼下他会有的反应,反而是大咧咧地笑开了。
那种好似放开了脸部每一根线条的笑从他那边传过来,让我感觉心中有了阳光的照射,如雨后初晴,不再那么晦暗湿冷。
憋在心口的那团郁结,好像在他那一番快要送掉我小命的的狂拍之下,无端消散了。
“伍筝,你刚刚好好的哭什么?而且还哭得一把鼻涕的!”此时人已在附近的公园内,刚刚我们在街头的那番表演让不少人驻足围观,众目睽睽之下我几乎从头红到脚,尴尬的我被他领着弯进这个公园。
他不知打哪儿变出一条手帕,湿了水递给我。
“你一个大男生居然会带手帕?”我稀奇地看着手中那一方素帕。
他居然红了脸,傻笑着反手挠自己后脑勺。
这个男生居然会脸红?刚才在那么多人盯着看的情况下大气都不喘一下的超级粗线条居然也会脸红?这太奇怪了!
“该不会是哪个MM送的吧?”我暖味地眨眼。
“才……才不是啊!那是我的习惯,我从大一起就习惯在身边带手帕了啊!”他涨红着脸争辩。
我笑,仰头把湿手帕铺在脸上。还真是个粗线条,只要稍稍的功夫注意力就被转移开了。
我哭什么?我也不知道。我在为不应该苦闷的事苦闷,我在介怀不应该介怀的事情。我的心口堵着东西,疼得不行,疼得我孩子一样哭个不停。
辣子鸡丁姓丁,林在大一住校时同他原本是同一间宿舍的,而且还是上下铺,关系算是极铁的了。那时我去找林常常见到他,几下混熟后偏是给他安了个辣子鸡丁的混名,每次这么叫都会惹得他哇哇大叫。后来林搬到校外租了房子,我和他碰面就少了,只是有时到球场去找林时才会偶尔遇到,而且每次碰面无一不是以他的哇哇大叫收尾——给我气的。其实对他的印象也并不深,记忆里,他不过是一个性格直率人高马大而被我吃得死死的路人甲罢了。谁知道风水轮流转,居然也会有被他瞧见我哭的一天。不过路人甲就是路人甲,只能是我把他吃得死死的,才轮不到他来问我的事!我洗净了脸,便要与他告别。
“肚子很饿啊!”他却说一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
“呃?”我没搞懂他在用哪国语言说再见。
“既然肚子饿了,那就请你吃麦当劳吧!”
他又露出那种大咧咧的笑,拖了我直奔麦当劳而去。
我有一种被挟持的感觉。
第七章 从天而降的小丁。
我被他一把塞进出租车后座,直奔他们学校旁的那个麦当劳。
“吃吧!”直到他端着满满一托盘的食物跑来我面前,我才从他迅捷如风的行动力中回复意识。
这可真是个超级鲁莽男,有着可怕的行动力!
“人家说吃东西是最好的解气方法,你有什么不满有什么不开心,直管往这上面撒!”那头推了个巨无霸过来。
我望着对面的人,嘴巴不受控制地小张成“O”型,完全被他这股子豪迈摄住。今天我到底是碰上了何方神圣?
“你肚子不饿吗?现在都过了正午了,你也该饿了才对吧?”他看我一直瞪着他不说话,脸上很明显地摆出疑问的表情,我甚至可以在他那双大眼睛里看到两个大大的问号。
这……这实在太好笑了!我大笑起来,笑得肚子都在难受地抽痛着。
好不容易撑起身来,却看他是松了口气的样子。
“总算笑了。”他这样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