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是你女朋友吗?”他的语气仿佛在说,他跟金洁之间不是那种关系。
“名义上是,”他没把话说清楚,只道:“总之,她是不可能帮我生小孩的,我也不想随便找个女人播种,所以你帮我生。”不是请求,而是霸道的命令。
“我记得你以前并不喜欢小孩,为什么忽然想要孩子?”她有些困惑的质疑。
“还不是因为我老妈。一年多前,她把我们三兄弟找回去,说什么有个大师告诉她,两年内家中若是没有喜事的话,她会有性命之危。”提起这件事,甘尔谦一肚子火,接着说:“于是她便要求我们三个,若是不结婚的话,就要生个孙子给她玩玩,两年内若不照办,就得回道雄集团总管理处,被那群老头使唤,我大哥和尔旋,在她的算计下,都结婚了。”
听完前因后果,江梓绪莞尔一笑。
“所以为了不回道雄集团,你才急着找人帮你生小孩?”这确实是甘夫人会做的事,她一向以戏弄儿子们为乐。
“你欠了我,所以你要帮我。”他一副理所当然的要求。
“我哪有欠你什么?”她不打算任他予取予求。
他理直气壮的开口,“你欠我一个解释,还有,五年的思念。”这几年来对她的爱与怨,是那样痛苦的纠缠着他,又岂是三言两语可以算得清的。
他眼里露骨的炽烈情愫,令江梓绪胸口一震。五年来,她收藏在心底深处的感情,仿佛受到了呼应,瞬间涌了出来,涨满胸腔,令她措手不及。
甘尔谦不让她逃避,咄咄进逼,“你只有两个选择,坦白告诉我当年志茂究竟跟你说了什么,或者,替我生小孩?”
半晌,她幽幽启口,“我不想……介入你跟金洁之间。”
他解释,“我跟她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们之间并没有男女私情。”
“你们究竟是……”
“除非金洁自己告诉你,否则我不方便透露她的私事,我能告诉你的是,我对她除了友情之外,没有其他任何的感情,她对我也一样。”
注视着他须臾,江梓绪选择相信他的话。若是如此的话……那么她与游志茂的约定……便是她赢了!
心口顷刻间卷起一股狂喜,她激动得说不出话来。
见状,以为她仍不相信他的话,甘尔谦急了。
“我跟金洁之间真的没有什么,我们只是互相利用而已,若是你不信,我叫金洁来跟你解释。”他取出手机就想拨给金洁。
江梓绪轻轻按住他的手。“我没说不相信你。”
“你相信我?”
“嗯。”她轻轻颔首,眸里微微泛起一层水雾。
“那么……你愿意帮我生小孩了?”
她又好笑又好气的瞅瞪他。“你若只是为了不想回道雄集团,而要我帮你生小孩的话,我是不可能答应的,你另请高明吧。”
“你敢不帮我生试试看?”他扬眉瞪回去。
“我、就、是、敢!”她笑得灿烂,一字一宇的说,“你若是敢使用暴力胁迫我,我发誓,这辈子都不再理你。”
甘尔谦恼得磨牙,但注视着她愉快的笑容,隐约明白他们之间中断了五年的感情,此刻又再接续了。黑眸亮闪闪,他握住她的下巴,狠狠吻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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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楼,看见姊姊在厨房做早餐,江梓琪倚在门框边,迟疑了下,这才出声。
“姊,你跟甘大哥又在一起了吗?”当年全家对她突然决定离开台湾远赴英国念书的事都觉得震惊,虽然她说是因为承受不了那些责难,才想避走国外,但他们都隐隐觉得这其中似乎另有隐情。
姊姊个性虽然谦和,可从小到大,只要她决定要做的事,谁也无法阻拦,她和爸妈也只能任由她只身前往陌生的国度。
“嗯。”
“可是他不是已经有那个金洁了吗?”
“他们并不是情侣。”经过这段时间的观察,江梓绪察觉了一件事,也因此更加安心与甘尔谦重续前缘。
“嗄?!那他们之间是什么?”江梓琪愣了愣。当年听到传闻甘尔谦与金洁交往的事,她一度有些气愤,可旋即想到是姊姊自己决定离开的,这才稍微释怀。
后来在街头偶遇他们两人,她便悄悄拍下金洁的照片寄给姊姊,两三年下来,他们两人之间的感情似乎很稳定,她一度还以为甘尔谦最后可能会娶金洁。
不意姊姊一回来,又与他旧情复燃。
江梓绪微笑的轻吐几个字,“他们是好朋友。”
见妹妹一脸茫然,她更进一步解释,“不涉及男女私情的好朋友。”知妹妹是在担心自己,她轻快的说:“梓琪,你放心,我知道我在做什么。”
“我只是怕你受到伤害,既然你这么说,我就安心了!爸妈这几天看见甘大哥送你回来,也都有点担心呢。”
将做好的早餐端上餐桌,迟疑片刻,江梓绪望向妹妹,匆问:“梓琪,你觉得爸是个怎么样的人?”
“认识爸的人都说爸禀性忠厚、为人善良,是个对学生耐心十足的好老师,而我也这么觉得。姊,你为什么突然这么问?”
她淡淡摇头,“没什么。”
父亲在外是个好老师,在家是个好爸爸,对妻子而言也是个好丈夫,所以即使他曾犯过错,她也不忍心苛责他,无论如何都要全力维护父亲的名誉。
“梓绪,我不是说早餐我来做就好了吗?”江幸文走了过来。
“刚好有时间,顺手就做了,妈还没起床吗?”看见父亲有些斑白的头发,江梓绪忍不住感叹时光催人老。五年前她离开时,父亲仍是一头黑发,如今已略显老态了。
“起来了,她待会就下来。”在餐桌前坐下,他温和的眼神若有所思的看了女儿一眼。
江梓琪赶时间,拿了自己的早餐,对两人挥挥手。
“爸、姊,我早上有课,先走了。”
“梓绪……”二女儿离开后,江幸文欲言又止的开口。
“嗯,什么事?”她咬了一口烤得微焦的吐司面包,抬眸觑向父亲。
犹豫了下,他觉得有点难以启齿,“你当年是不是……”
听见妻子下楼的声音,他连忙顿住了话。
隐约觉得父亲似乎有话想对她说,但看见母亲下来,父亲便住口了,她也没追问,微笑的招呼母亲。
“妈,早,过来吃早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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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金洁津津有味的吃着心上人做的爱心菜肴,甘尔谦看得眼里冒火。
眼见她又伸筷挟了一块鸡丁吃,他决定采取行动——
“尔谦,你干什么?”爱吃的菜被整盘端走,金洁微愠的瞪他。
“这些,还有这些、这些,全都是梓绪特别为我做的菜,不准你觊觎,你想吃就吃白饭吧。”他把一盘盘的菜全都端到自己面前,不让吃白食的人碰。
“你别闹了。”见他像个孩子似的闹脾气,江梓绪笑斥他,接着把他手里以及摆在他面前的菜一道道给端回去。“我可没说只做给你吃哦,别让人家金洁笑你小气。”
“我小气?这家伙已经连续来我家白吃了三天,竟还赖着不走,究竟是谁厚脸皮了?”他用眼神射杀那名不受他欢迎的食客。
金洁绽起无辜的笑容反驳,“你以为我爱来你家吗?若不是梓绪做的菜好吃到没天理,就算你用劳斯莱斯接我,我还懒得来呢。”她一副她肯大驾光临,可是给他面子的眼神斜睨他。
见两人连这个都要吵,江梓绪索性再从厨房取来了几只盘子,将所有菜肴分成两份。
“喏,一人一份,都不要吵了。”
“咦,那梓绪你呢?”发现她没留给自己,金洁问。
“我吃白饭就好。”她眄了甘尔谦一眼,笑道。
“那怎么可以!我们共吃一份吧,没道理要做菜的厨师吃白饭。”金洁体贴的要与她共食,立刻招来一记怒瞪。
“你休想,她当然是跟我共吃一份,你给我闪到一边去,快点吃完就快点给我滚。”留在这里当强力电灯泡,妨碍人家谈情说爱,当心出去会被车撞。
“享用美食当然要细嚼慢咽,才能吃出厨师的用心,怎么能狼吞虎咽呢,对不对,亲爱的梓绪?”金洁用甜腻的嗓音问她。
某男又有意见了,“不准叫她亲爱的。”那是他专属的,谁都不可以僭越。
“欸,我说你这个男人会不会太啰嗦了?吃顿饭意见真多,不准这不准那,真像个唠叨的欧巴桑。”金洁斜目打量他,“你不会是提早进入更年期了吧?”
“笑话,男人也会有更年期!”甘尔谦撇着唇,鄙视她。
金洁一脸同情的瞬他。“说出这种话就表示你有多无知了,你以为更年期是女人专属的吗?男人也是人,自然也有更年期。”
江梓绪挟起甘尔谦桌前的那份菜配饭吃,一边低笑听着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斗来斗去。看来,他们两人的交情真的很不错呢!
吃饱喝足,终于送走了金洁,甘尔谦立刻一把搂住她的腰,不满的责问:“我不是说过,叫你要离金洁那家伙远一点吗?你怎么跟她愈来愈亲密?”
“我们同在一家公司做事,我怎么可能对她视若无睹?况且,好端端的,无故疏远她也说不过去呀。”
“干脆你辞职,来我公司好了。”把她放在自己看得见的地方,他才能安心。
她轻摇螓首,“我在百士做得好好的,不想离开。再说,如果过去你公司,两人每天见面,迟早有一天会相见两相厌。”再亲密的恋人,都需要有一点空间,整天腻在一块,没有私密可言,久了便会让人乏味。
“我不会。”
“现在不会,以后就很难说了。如果跟你在一起工作,你那霸道的性格,会完全没有遮掩的暴露在我面前,你希望我以后愈看你愈想摇头吗?”
甘尔谦哼道:“都是你的理由,不来就不来,算了。”饱暖思淫欲,他拉她坐到沙发上,开始吻她,双手不安分的在她身上游移点火。
“尔谦……”她被他吻得体温飙高,心脏狂跳,阻止不了他挑逗撩拨的手,她嘤咛低喘着。
他的吻愈发猛烈,他的手在她身上轻揉慢捻,弹奏着动情的旋律。分隔五年,此时此刻,他只想与她结合,让彼此的身、心完完全全的互属于对方。
第九章
即使外面下着大雨,上晋公司会议室内气氛却异常祥和而愉快,令一票主管感动到想痛哭流涕。
老大每逢大雨,必会发作的人格分裂症,终于治好了吗?
感恩哪,是哪位医生那么高明,改天一定要向老大请教,并且登门向他道谢。
“今年的业绩表现得很好,辛苦大家了,我决定提拨百分之二十的红利给员工分红。”甘尔谦此言一出,立刻让会议室内响起疯狂的掌声与喝采声。
“老大万岁!”
“老大英明神武!”
“上晋在老大的带领下,一定能再创下更棒的佳绩。”
“老大,明年的好人好事代表就是你啦,我支持你选总统。”
居然连这种话都出笼了!甘尔谦笑睨一干同事。
“闹够了的话,就散会吧。”
一群主管乐不可支的离开会议室,甘尔谦也正要走出去,手机铃声遽然响起,他停步接起电话。
“喂,大哥,什么事……他回来了?嗯,我知道,谢了,大哥。”
结束通话后,他神色阴晦的瞬向窗外的雨,想起了五年前的事。
令梓绪匆促离开台湾的谜,如今答案即将揭晓。
甘尔谦驱车来到仲成银行总行,座车来到门口,便看见游志茂从里面走出来,他站在大门处瞥了下腕表,似是与人有约,稍顷,司机便开车过来接走他。
没有多想,他驾车跟在前面那辆白色座车的后方。
不久,游家的司机将车停在一家咖啡馆前,让少东下车。
见他走进去,甘尔谦随即也把车子停在路边,跟着进去,目光一扫,愕然发现里面有一抹眼熟的身影,而目标人物正坐在她对面。
随即只见某男顺手在柜台前取了一本杂志,遮住头脸,偷偷摸摸的跟在服务生后面,悄然在他们前面的位置坐下。
正在谈话的两人,毫无留意到有人蓄意窃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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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找我出来是想向我认输吗?”透着冷讽的男嗓说。
“不,我是要告诉你,我赢了!还有,请你把那些照片还给我。”江梓绪不愠不火的启口要求。
“你赢了?”游志茂唇角勾起一抹嘲笑,“难道你还不知道甘尔谦在你出国的第三年,就已另结新欢的事?”
当年要她跟甘尔谦分手,并且离开台湾五年,是为了替妹妹惩罚他们。
妹妹芳华正茂就那样殒落,他怎么能让这两人无视妹妹的死而继续风流快活。
“他跟金洁之间是好朋友,并没有男女私情。”
“哦?”他目光冷峻的睇视她,“是他这么告诉你的?还是你想自欺欺人?”
面对他冷酷的眼神,江梓绪依然从容不迫,谦和的语调丝毫不受影响,徐徐说道:“是金洁亲口告诉我的,她另有所爱。她与尔谦之间就像哥儿们,除了友情,没有其他私情,相交多年,他们甚至连接吻都不曾。”
她平静的语气彷佛一把刀,劈开他脸上那抹嘲讽。
“是金洁说的?”游志茂面露讶色。
“是的。”
他怀疑的审视她,不愿相信她适才所言。
“我怎么知道这些话是不是你编造出来骗我的?”他不信甘尔谦会是如此专情的人,经过五年之久,对她的感情仍然不变,想必是她不甘认输,自行捏造出来的谎言。
“这种事很容易就可以查证,游先生不妨亲自拨一通电话给金洁,自然就能得知我说的话是否有假。”
前几日金洁便向她坦承,她与尔谦之间只是互相利用,她利用他来掩护自己只爱女人不爱男人的女同志身分,而尔谦则利用她来当挡箭牌,避开那些对他纠缠不休的女人。
“这我自会去查证。”她的眼神清澈镇定得让游志茂升起一股莫名的惭愧,思及自己五年前的做法,不禁觉得有些汗颜。
随即他又告诉自己,他没有做错,她与甘尔谦只不过是分开五年而已,而他却失去了唯一的妹妹。
“游先生,不论我是输是赢,依我们当年的约定,只要我离开尔谦五年,你便会把那些照片与底片一起交给我,以游先生的人品,应该不会食言吧?”
“那些东西我没带在身上,等我回去找出来再寄给你,你把地址抄给我。”如果不是妹妹的关系,他会很欣赏她,可惜丽茹的死,注定他们不可能成为朋友,同时他也不想再见到她。
每见她一次,就无异在提醒着他,妹妹当初是为何而死。
“好。”江梓绪翻开皮包,找出一张便条纸,写下公司的地址递给他。
游志茂收起字条,正要起身,冷不防被人揪住衣领。
“果然是你逼走梓绪的,你这混蛋!”接着一拳揍偏他的脸。
“尔谦,你怎么会在这里?”江梓绪吃惊的问。
“我跟着这混蛋过来的。”证实是游志茂逼走她后,甘尔谦怒火中烧,想起五年来他就这样被迫与她分隔两地,不由分说又再挥去一拳。
“够了,尔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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