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爱得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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恋爱得自由- 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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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重要的是工作。
我一见到孟儿(泛指年青时代的孟京辉)就知道他又在忙着排戏,准是又排到半夜,才肯罢休。孟儿今年多大了。三百来岁了吧,反正现在在导演系读研究生,这回他排的戏是英国剧作家哈罗德&;#8226;品特的《升降机》,动员戏文系,导演系,舞美系各路人马组成策划创作组,由表演系的胡军演班,韩青演格斯,两个枪手在一间原来做为厨房的地下室里被一架通往楼上的送莱升降机折腾得成惶成恐、东倒西歪,就是这回事儿。
上楼梯碰见了宝宝,她说没有煤油了,晚上不能下面条了,她现在去买点面包和黄油去。宝宝是戏文学,为了孟排戏顺利,晚上帮他们做夜宵。
“真好啊!真好啊—”本来孟儿以为没煤油了,晚上只好饿肚子了,听我说宝宝去买面包后 ,他说道。
亦乎是酸痛,混身的酸痛、来自于脖根,背部,手腕子,但说不上是疲倦,年青青的,总以为会疲倦呢?于是乎,大脑很兴奋,不再沉缅什么,烟、酒女朋友,或可以使自已感觉良好 的名和利,再这样想,成为工作狂吧,大脑的兴奋,工作的兴奋,兴奋和工作,兴奋的大脑 。
都快凌晨两点了,我同他们一样精神头儿还很大,总是这样,晚上睡得晚,早上九、十点, 亦或是十一、二点才起床,不到吃午饭的时间是不起来的,晚上九、十点才开始工作,一气儿到第二天凌晨二,三点。
孟儿第二天上午要向系里的老师汇报演出,可今晚上不管大家怎么努力也只排了一半,还有 一半什么时候练呢?明一大早七点钟起来,八点钟正式排,我觉得这个决定可行性不大,现 在都快三点了,这些习惯于中午起床的人如何能消受得了七点起床的痛苦?
倒是我早晨七点半起床了,我总是能起得早些,在家里,在这里也是。我很怀疑他们是否已经起床,但我还要到地下室看着,万一他们起来了呢?校园里很静,我是这样认为的,整个 大楼很静,确实很静,确实能所见一根针掉到地上的声音,地下室也会很静的,我确信地下没 人!没人!这些家伙一定都在睡懒觉,一定,他们总是这样,中戏的男生总是这样的,但我还是走近地下室的门。
“咕咚咕咚”,“咕咚咕咚—”吓我一跳,太阳也许有时会从西边出来的孟儿坐在小桌中间, 胡军和韩青二位扯起喉咙在喝孟儿冲的雀巢咖啡,“喝点雀巢,听点摇滚乐,再加上点知已知彼(即咖啡伴侣)”(用天津话说好听)他俩是扯起喉咙漂亮的喉咙喝的,咚咚的。
“好,现在开始排后面几段吧。”(孟儿)
“如果有人敲门”(班)
“对,如果有人敲门”(格斯)
“你就站在门背后”(班)
“我就站在门背后”(格斯)
“他一进来,一定会看到我”(班)
“一定会看到我”
“对,一定会看见你”(格斯)
“我掏出了枪对准了他”(班)
“对,你掏出枪对准他”(格斯)
“他一定会转身。”(班)
“对他一立会转身”(格斯)
“他看见了你”(班)
“他看见了我,”(格斯)“啊—”格斯惊恐地靠在了墙上,而班的枪正对准了他,那假想的客人并不存在,而格斯地大叫:“班,你还没让我掏出我的枪呢?”班楞了一下,把枪缓慢放下,“哦,我忘了。”“你从不忘这些细节的”格斯惊恐地望着班。
韩青惊恐地望着胡军、孟儿打断了他们俩、胡军和韩青说:“刚才那一下子,还真把我吓得够呛!”
两个是吓得够呛,班和格斯是吓得够呛,恐怕只有这样,戏才能好。
汇报演出很成功,在这里:
演出者有话说!
没事干就想排个戏我们找到一个地下室觉得班和格斯就象我们我们就生活在地下室挺有意思排了好几次等了老半天突然发现许多东西都陌生于是我们问我们干了什么爬出地下室我们还是觉得很愉快我们找到许多照片我们拿去放大复印我们把它贴在墙上我们看他们他们也看我们 一声不吭后来我们合了影我们傻笑拿出照片给大家看我们还有话说我们还没说完我们没完。
一九九零年农历二月三十
解释我猜2082
是找到了有意思的事儿吗,那时侯不得不忽略身边的爱情,记得刁给我介绍了一个女孩做笔友,她也大一,象一个哥们儿那样通信,没有持续好久。但持续了整个冬季。
解释我猜2083
在后来的一个夏天,我详细地在中戏的宿舍楼里工作。远离西安的爱情因子。
解释我戏我戏戏戏
我详细地对每一个人进行专访,我知道杂志不会发的,我光着膀子,其他人好象也光着,在中戏的宿舍楼里乱窜。他们很过瘾地回答着。
没地儿
我们要象花生,它虽然不好看,可是很有用。不是外表好看而没有实用的东西。那么人要做有用的人,不要做只讲体面,而对别人没有好处的人了。(华笔部分)
没地儿心旷神怡(大标题)
这一代人区别于三十几岁(现在也三十几岁了,有人马上四张)的一代,从一九八八年到一九九一年间的喧嚣在1991年7月20日左右的暑假及洪水围困中再也不去再也不来了。
在刚刚踏入大学校门时,就应该明白将会把他们不一帆风顺成个什么了。党和国家耗费了大量的物力财力使他们觉得考上大学是难得的,老师们再让他们蓝得发青才觉得终于胜于什么 了。于是他们开始体验船到码头车到站的滋味。
过去的道路也许一去不复返,而在眼下我们应做出最大的努力。
操场上使人感到北京的夏天还有凉风吹拂,所以大家坐在操场上及时享受。张晓陵在他的要求遭到断然拒绝后,愤然将两张中央台的赈灾义演票摔到一个人眼前,但此刻还是没有人去 买西瓜。一片怆然若失的景象。
张晓陵(为什么也叫张一白)
张晓陵,1963年5月9日出生,当时叫哈儿,长大点后进重庆市第三十九小学,1980年7月毕业于重庆市第二十九中学,1982年7月毕业于重庆煤矿学校,从1982年9月起在松藻矿务局当工人。1986年9月考入中央戏剧学院,1991年7月毕业,执导中央电视剧制作中心大型国情教育政论片《神州吟》。
在中戏宿舍楼三层走廊走动,324房间的门上,上联:“刁一条玩物丧志”,下联:“蔡九 桶贪杯误国”,横批“对对和”门没有锁,屋里没人,主人不在,也没人找。
张晓陵这个又白又漂亮的傻瓜终于在90年的某个时刻悲痛欲绝,告诉哥们儿,一个男人的心最终是能打动一个女人的,而且是挚热无悔的。他以后再也碰不到这么好的女孩了,这个比他低一级的女孩被男朋友办出国与张晓陵依依话别,她在中国最后的日子里终于被张晓陵所 打动,而在他的鼓励下只身前往北欧,两人在机场拥抱,女孩的母亲含泪望着他们。
他们永远不能平衡心中的杠杆,这一群搞戏的人,搞来搞去,不知道在搞什么。在洪水围困中,越发显得无聊了。
1989年的12月8日,在轰鸣的摇滚乐中,张扬高举着一英国人的头像。这个愿世界充满鲜花 、和平与爱的英国人的日子,他葬礼规模超过了美国历届总统,他的音乐至今充满着活力, 长久不衰,叫人难以忘怀。约翰&;#8226;列农在这一代年轻人心中占有的位置无人知晓但人们的衣服上印着他的头像和“JOHN LENNON FOREVER”,这以后的日子似乎将被电影与摇滚乐占领 ,使剧院上演戏剧和四处繁殖卡拉OK要黯然失色。
从1989年12月起,中国鸿鹄创作集团与尚未解体的医院乐队决定排演法国名剧《等待戈多》。孟京辉要完成相当于导演的工作。而在以后的两年里,这个研究生要导演更多的戏,忙碌不停。而他自己当时尚未深刻体会到,等待戈多将致他于一种漫长而严酷的无期等待中,伴 随他一生。
《等待戈多》定在1989年12月31日下午2时演出。
孟京辉
孟京辉,男,26岁。1972年~1978年北京复兴路小学上学,1978年~1982年北京铁路第三中学上学,1982年~1986年北京师范学院中文系上学,1986年~1988年北京化工学校教书,19 88年~1991年中央戏剧学院导演系攻读硕士研究生(专业:导演艺术创作研究。指导老师: 张孚琛教授)大学期间组织学生话剧团,编导话剧《在地平线那边》、《西厢狂想曲》等 ,并翻译《玫瑰园中的阴影》等短篇小说和短剧。毕业后参加“蛙实验剧团”《犀牛》和《 士兵的故事》,饰演主要角色。研究生期间导演的主要作品有:大型音乐剧《园》(贵州铜 仁地区文工团);英国名剧《升降机》(中央戏剧学院);探索性环境戏剧《深夜动物园》; 法国名剧《秃头歌女》(中央戏剧学院);法国名剧《等待戈多》(中央戏剧学院)。曾在《中 国戏剧》等杂志上发表《喧哗与骚动》、《现代人与古城墙》等文章。并在电视剧《吹歌》 《黄色括号》等剧中饰主要角色。毕业论文题目是:《梅耶荷德的导演艺术》。
89年的最后一天天不太阴也不太晴。刁奕男和蒋涛这两个外乡人却已感到不知所措了。刁奕男的这种长期积累的流落异乡之情转入他以后的《飞毛腿或无处藏身》一剧的创作中;施润 玖这个上海人的后裔发现自己虽家在北京,而且女朋友就是同班同学,但在北京仍是一种无 依无靠的心情。三个人决定不管会餐不会餐的事了,裹协着去鼓楼大街洗他们人生的第一次 桑拿浴。
孟京辉脑中的设想辉煌壮观,舞台选在宿舍楼前高大的煤堆上,找来泡沫或干粉灭火器将煤堆喷上一层白色物质,泡沫塑料的树插在顶上,煤堆上摆一排椅子,演员们用软梯从宿舍楼 三楼下到二楼高的煤堆上,坐在椅子上高声朗诵,学生们可从宿舍的窗口及煤堆下的任何位 置观看演出,将至少有两台摄影机同等进行摄制工作。孟京辉饰弗拉季米尔,张扬饰爱斯特 拉冈,蔡军饰财主波卓A,刁奕男财主波卓B,施润玖饰幸远儿,蒋涛饰打手,摄象王世同和 电影学院的沈炎。
小木屋里密不透风,刚从麦饭石水里出来的三个人走了进去,感到莫名其妙的恐惧,好象三个人中身体弱的一个将被憋死。温度不断升高,雾气渐渐消失,施润玖感到不妙跑了出去, 刁奕男和蒋涛支撑着赤裸的身体傻呆呆地坐在木板上,等着热浪将身上少得可怜的那一丁点 儿脂肪榨干,一个很精神的胖子北京人进了屋,马上将水桶里的水浇到烘热的石头上,雾气 又弥漫整个木屋,施润玖不知什么时候也进来了,胖子觉出我们是第一次来,便问我们结婚 了没有,三个人都摇头,胖子严肃地忠告我们,没结婚前别常洗桑拿,要杀死精子的,三个 人坐立不安地呆了一会便溜出了木屋。屋内温度不断上升,大胖子在里面独领风骚。正当三 个人躺着饮茶,模仿满清的遗老遗少时,却不知孟京辉正在李主任办公室里挨训,《等待戈 多》不许演了。
88年的某一天,酒过三寻,菜过五味,张晓陵、孟京辉、刁奕男、蔡军四人组建鸿鹄创作集团,英文WILD SWAN(野天鹅),意在将编剧、导演、舞美设计、表演等人员联合起来,从事戏剧、电视剧及舞台剧等艺术创作活动,当时哥几个想先商业后艺术,大拍广告,大拍盒带 挣钱,叫嚣全世界机会主义者都联合起来。抓机会赚钱可以体谅如果没有钱是排不了戏的, 更别谈拍电影了,他们决定商业起来。于是你经常看见蔡军让皇冠车停到胡同口,自己拎着 一大兜饮料啤酒和新鲜鱼肉水果蔬菜拐进了宿舍楼,今天他刚作完一个冰箱广告。老师正上 课,蔡军腰上的BB机就叫了,他只得胀着那张红彤彤的脸跟老师请假说要去上厕所。有时观 摩电影,几个BB机同时响起一片嘀嘀场。可这样的日子也没有多久就淡下来了。
人们全都注意到张扬和蔡军一天到晚不吃不喝的,心情不好,张扬变瘦了,蔡军满身浮肿, 被送进了医院。后来又都忙排戏了。
九十年代是牛逼的年代,二十一世纪是大师的世纪。中国收回香港、澳门,施润玖幻想成为电影大师,第七代导演。也有我想做第六代剧务和第七代制片。
这八十年代的最后一天里,几个人在宿舍里围坐在一起,《等待戈多》海报已贴出,2点就要到了。孟京辉率领全体剧组冲下宿舍楼,大家学雷锋把教学楼前缤纷的自行车群码齐,留 出一块长方形空地,《等待戈多》剧组将与中戏大庆班、北京大学、北京电影学院学生组成 的联队举行足球表演赛,双方不设守门员,只进攻,不防守。张扬和刁奕男成为“等队”的 前锋,孟京辉指挥中场,外乡人蒋涛为“等队”率先攻入一球再加上了刁奕男连下两城,“等队”以3:7败于大庆人的彪悍和北大人的灵活脚下。三楼滚动着“黑色星期五”这首摇滚乐 ,使北京凛烈的寒风熄灭在足球带来的热气腾腾中。(此记录与前面记录有出入,以此记录为主。)
送走迎新年人群,哥几个坐在图书馆前,每人拿着《等待戈多》的剧本对台词,又托起施润玖摔在地上排演着揍幸运儿这段戏。人们站成一排,盯着王世同的镜头扫过,人们在煤堆上 下跳跃,走动,都逃不出沈炎肩上的摄象机,《等待戈多》的作者贝克特的头像安然地躺在 煤堆上,在瑟瑟冬季里震颤着。等着一年半以后的盛夏人们将他至到胸前背后,互相拥抱。 
张晓陵还记得小时候父亲每天都要抱着他去看解放碑,在北京的哥们正赛足球时,他已在川黔山区里转了两个多月了,从89年的10月开始,他始终没有见到火车。这个脆弱的中戏有名的小嫩葱,见了火车就舍不得下来一气坐到了省城。他在重庆台拍的专题片《我们是世界》 首先鸣谢中国北京鸿鹄创作集团,使鸿鹄第一次暴露在四川人民眼里。
叫嚷着搞商业的这些人又不露痕迹地转变过来开始认真地排戏了。但从孟京辉主演刁奕男写的《没有轮子的摩托》中被囚禁的弟弟大获成功后,哥几个开始频繁合作。老玖导演刁奕男 写的《拉拉冬季的环城跑》是利用地下室的自然光。后来孟京辉又编了一个关于跑步的段子 :
小学高年级学生戈大立,从进校以来学习刻苦认真,成绩名列前茅,思想品德也好,历年都被评为校、区、市、省上的三好学生优秀干部,这次全国大规模地搞火炬传递接力,校领导仔细斟酌,再三研究推荐了他去,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光荣和紧张,他和父亲两个人住,父亲 为了及时叫他起床不误了接力,决定不睡觉一直守着他,可当他半夜突然醒来时,发现父亲 已靠着床架睡着了。于是他赶紧起来,一直坐到天亮,就奔市中心的广场去了。广场上已有 很有人聚在那里等待火炬的到来,可左等不见右等不见,人们纷纷将旗子铺到地上坐下,戈 大立支撑不住困倦的双眼,竟躺在几面旗子上睡着了。当他醒来时,发现自己和许多旗子, 一起被放在一间路边的仓库里,可能人们认为他是看管旗子的小工,就把他抬了来,当他推 开仓库门发现一大群男女穿着白色运动衫簇拥着火炬刚刚跑过,他懊悔万分,人们看见雾色 中一个很象他父亲的人从马路边爬上把路牌扳向了相反的方向。
一边天空昏暗,一边蓝天自然,在新建的未完工的楼顶上到处散发着沥青味,孟京辉和蔡军合作执导的《深夜动物园》选在这里演出,观众将小心翼翼地面向两方而坐,黄昏的金色 余霞投射在每一张稚嫩的脸上,完气新鲜有风荡漾。
孟京辉为在《升降机》中饰杀手的胡军和韩青准备的早餐是麦氏咖啡和油条,夜宵只能是将白天有人请客剩下的鱼头,和从导演系副主任处偷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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