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玉在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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珠玉在前- 第1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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价格,他甚至会杀价。你们看,如果我们只描写太祖的文治武功,太祖就会成为一个神,因为太祖在这些方面确实非常高大,但是当我们把刚刚那些加进去,就会有一种反差,会让太祖更鲜活地在故事里……继续活着,活在我们生活的周围。”

    太祖的女粉丝不要太多,大明的女性,不管大的小的,老的少的,基本都是太祖的粉丝。论起来,太祖在女孩子们中的群众基础,可能还要高过在少年郎们那里。毕竟英雄的儿郎太多太多,然而,鲜少有一个心肠温柔地关注女性切身境况的英雄,所以这很可以理解。

    “是啊,看到太祖在《太祖秘史》里,登基后悄悄出宫吃烤肉串,嫌摊贩烤得不地道,干脆自己上手,结果被来买烤串的御史大夫撞个正着时,我就觉得这样的太祖真的……太鲜活了。鲜活到让我有种错觉,仿佛上街去买烤串,就能遇到太祖在那烤着卖似的。”女孩子们还不能很好地形容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大约就像是被一箭戳中,还不想拔掉箭的感觉,心里甜乎乎软乎乎的。

    “可是,要怎么安排这些情节呢?因为要是安排不好的话,就会显得很奇怪,很虚假。”

    “众所周知,太祖热爱美食,所以我从这方面入手的,从爱好入手是最简单也最安全的做法。”

    “那要是先帝那样,喜欢种花的呢,也可以写吗?”

    唔,宣庆帝他爹是个种植达人,如今宫中许多花木,都是先帝朝时先帝亲手种下的,因是先帝种植,只能维护动也不好动。如今宫中花匠要摆弄,也只能摆弄摆弄边边角角,或者摆弄盆栽。

    孟约觉得这也是个挺萌萌哒的爱好:“当然可以啊。”

    “那要怎么写,才会让很多人喜欢,并且接受呢?”

    孟约:写得萌萌哒就可以啦。

    “那就要大家自己细细去生活中揣摩,看看你们身边有没有看起来很高大全,私底下却很有趣的人。”

    “噢噢噢,我爹就是这样的,平日里看着好严肃的,却特别特别喜欢猫。我和家中小妹养的猫,平日里都不见爹摸一下的,有一次好半天没看到猫,我就去找,结果发现在爹书房里,神气得不得了地爬上书桌,在书桌上走来走去,还用尾巴扫我爹的公文。我还以我爹会把猫揍个半死,结果我爹居然对着猫笑,叫它淘气鬼,还把它抱到怀里好揉一通才放下来。”

    孟约:妈呀,想想都萌死人,毛绒控什么的最萌人啦。

    “对,想想,一个伟大的人物,私底下却有这样让人觉得很可爱的小爱好,是不是这个人物立马就丰满起来,且会给人留下深刻的印象。”

    然后女孩子们就陷入“我哥怎么样”“我爹怎么样”“我祖父怎么样”“我舅舅叔叔伯伯怎么样”的谈论中,最终结论是嗯,确实,活生生的人都会有这样那样的小癖好,这会让人物丰满可爱。

    孟约:艾玛,总算还算成功。

    放堂的铃声一向,孟约赶紧走人,至于她在课堂上讲了什么,怎么讲的……让一切随风吧。

    吕撷英还过来恭喜她,说课讲得挺好,女孩子们都很喜欢她,孟约:“先生,别说了,我还是太高看自己了,我现在感觉自己腿有点抽筋。”

    她果然不适合为人师呀。

    “你别是想打退堂鼓吧,那可不成,女孩子们很喜欢你上的课,而且你是来教她们编故事的,就这来说,你教得很成功啊,有什么高看自己的。就这么说定了,以后每周三堂课,怎么安排你自己看着和副院长商谈。”

    “先生,我真的不能拒绝吗?”

    “想都别想。”

    孟约长叹一声,她最近真的好烦恼,承接《菊下楼》印刷事宜的书商压夺命连环催稿,关于宪政中世族子弟缺失的这一件事也压得她有点喘不过气来,再加上阿因天凉稍有点咳嗽,真是什么事都凑一块了。

    噢,对了,还有王醴最近超级忙,忙到脚不沾地,每天回到家倒头就睡,虽然有心关怀她,可孟约看他累成那样,就什么也不想拿去烦他。

    不然……她的讲义不会写得跟狗咬的一样。

    呸,干嘛要说自己是狗。

第三八三章 最好全知全能

    通政司忙是因为通政使根本没法到衙署来处理事务,通政使这紧要关头,居然病倒,王醴和左通政严楷不得不挑起大梁来。内阁和吏部这会儿,一时也关注不到通政司来,为宪政之事,朝堂诸公皆脚不沾地,既然左右通政能处理好通政司的事务,那这事就缓缓。

    通政使宋之仪是宣庆帝幼年玩伴,等闲的,也没人会去做这恶人,趁人家病了,给人家一亩三分地塞个临时主官。左通政在通政司已经有将近七年时间,处理起事务来,得应心手,王醴虽才初去,但这短短时间里熟悉下来,已经可以独当一面。

    宋之仪勉强打起精神来勉励两位下属一句后,便遵医嘱好好养病,委实也是没精神再打理公务。经过这几天,宪政之事已经传到地方,地主的奏疏如同雪片一样朝着京城来。所有的奏疏都要经过通政司,有坚定支持宣庆帝的,有明正立场表示反对的,还有地方豪强的书信。

    通政司就是这样一个,连百信来信都得看看,至于看完后是复个信,还是递御前,又或发其他衙门处理,那就得看信的内容是什么。这节骨眼上,凡与宪政相关的书信和奏疏都得过王醴和宋之仪眼,还不是一人看了就算完,得俩人都看。

    满天下官员有多少,地方豪强有多少,可想而知奏疏与书信有多少。宋之仪在看信的间歇抬头看一眼王醴,只见王醴这小年青也熬红了眼睛,眼下一圈阴影,不由笑道:“我还道年老经不起打熬,不想重崖竟也熬不住了,诶,也是,这样下去,铁打的人也熬不住。”

    要是别的事,王醴这时候还能来一句“要不你先歇会儿,我看着”,宪政之事,却谁也歇不了:“熬过这段时间便好,中午多歇口气,看能不能眯一会儿。”

    也只能这样,宋之仪轻叹一声,有心想说一句“官家为何要推行宪政,如今好端端的有哪里不对”。但宪政之事,如今朝堂上下皆不多谈,宋之仪自然也不好谈及。

    好在这会儿已经中午,有吏员进来问王醴和宋之仪是回家吃,还是上外边订去。前两日王醴都是在外边吃的,但今天王醴摇头道:“内子打今日起都会着人送饭来,质芳兄也不用订,菜必定很多,回头大家伙儿都来尝尝。”

    果不其然,不消片刻,几个巨大的食盒送来,八个菜一汤,没什么虚头巴脑的水果点心,不管荤菜素菜,都同一个性质量大料足。李之仪一看食盒里的菜摆出来,就忍不住笑:“看来寄给阿孟姑娘的菜谱,阿孟姑娘是当真好生钻研过,这两道菜可不常见,还是早些我在闽粤一带吃过。”

    王醴心说“可不”,他觉得孟约就是借绘本之名,全心全意琢磨吃,绘本到后来反而不那么紧要了:“为《菊下楼》,内子委实下了功夫,直到现在也还在钻研着呐。”

    李之仪:“当如此,如阿孟姑娘这般,才能编出令人心向往之的故事。”

    言罢,二人吃饭,衙署上下的官吏也都一道跟着尝了尝孟家的菜什么味儿,经萧厨王一番指点,厨娘的手艺可说一日千里,如今已多少日子过去,厨娘的手艺早不同以往。不说李之仪他们,就是王醴吃着都忍不住默默叫声好,比起外边订的饭菜,家里的饭菜果然更能让人舒缓了一身疲惫。

    待吃过饭,泛园的仆从来取食盒时,被无比热情地包围住,这个道辛苦,那个道天寒地冻路上小心。迷迷糊糊踏上回程的马车,仆从才反应过来:“这是盼着还有下顿吧。”

    回泛园后,仆从反应过来悟到的,自然传到孟约耳朵里:“噢,明儿吧,晚上别给他们送,给他们送了饭,非在衙门歇着不可,等几天就得把被子抱去了。”

    孟约看看天色,担心今天晚上可能会下雨,便命人先把伞送去给王醴。然后又另叫人煮了一锅姜汤,并着一衣外套都给王醴送过去。做完这些,孟约才去寻阿,小家伙这几天时不时就要来一次魔音穿脑,因为常见不着王醴。

    抱着阿,正琢磨下午要不要带阿去外边走走,近日河滩边种的水仙花都开了,正是盛美至极,香飘十里的的时候。她还在想呢,外边任晴就来了,说是萧皇后请她进宫一趟。任情看着孟约怀里的阿,笑道:“若是孟夫人放心不下阿,也可一并带进宫中去。”

    带阿还得带奶娘,再说万一晚上下去,叫阿吹着点雨丝,都可能把正在好转的咳嗽又给勾出来,孟约思量再三决定不带阿。叮嘱奶娘仆妇好生照料后,孟约便同任晴一道出门,路上,孟约问任晴萧皇后可是有什么事。

    任晴道:“殿下寻夫人何事,我又怎知,夫人去了殿下自会与夫人分说,夫人不必忧心,殿下吩咐我出来时,心绪颇佳。”

    宣庆帝在前朝大概快要烦死,萧皇后居然心绪颇佳?

    孟约将信将疑地进了宫,见到的萧皇皇果然是心绪颇佳,她进去时满面笑容呢。孟约行礼问安,萧皇后便笑吟吟由着她,礼毕,萧皇后把她拉到身边坐下后方开口道:“阿宥又来信了,说是海上风浪大在一处港口停泊,有当地少女向他示好……他吓坏了。那里民风如此,少女大胆无比,见着心上人也敢勇敢地去追求哩。”

    家养的儿子在婚姻市场上被肯定,当妈的高,这还是可以理解为什么心绪颇佳的。

    不过,萧皇后紧接着就转了话题,仍是问孟约电影的事,孟约:……

    “回工学院的学员,至今还没返南京呢,待学员回来,想必就能有与电影差不多的东西啦。”孟约也不好说那是什么,默片都还不能算,只是试验着拍的小短片而已。唯有等到一盘带子,能容纳下整部片子时,才真有资格叫电影呢。

    不过,这难道不是影片盘的大小问题而已吗,难道还涉及别的技术问题?

    孟约:穿越后,发现人真的最好全知全能,不然每时每刻都要恨自己学得专业不对口。

    嘁,说得好像穿越者这职业,有什么对口的专业一样。

    在孟约苦恼专业的时候,工学院的人已经踏上往南京来的蒸汽机车。

第三八四章 念旧全因人事非,思乡更远乡万里

    工学院这回乘坐的是刚刚投入运营的夜班车,晚上坐白天到南京,因夜班车为求稳速度更慢,抵达时是辰时初刻,正红日冉冉出云端,遍将金光洒人间。

    蒸汽机车上,还有忙里偷闲跟着回南京的楼山雨,楼山雨这两年一直在谯郡做洪河班的当家台柱,世人都快忘了,这位其实本不是洪河班的人。在一路的汽笛声中再归乡土,楼山雨心中竟有无限欢喜。

    少小心中总向往广阔天地,总盼着一朝一日远离家中长辈,严父严师,自由自在地想干什么干什么。等真正去到广阔天地享受了自由自在后,却会格外珍视“回家”二字,打鼓人的戏文里有这么一句念旧全因人事非,思乡更远乡万里,当人真正品咂得到,这短短十四字里饱含之深意时,便是人还年少,心却多少已有几分沧桑。

    楼山雨感慨间,蒸汽机车已经靠站停稳,透过玻璃车窗,楼山雨看到了久别的家人,看到了人群中伸长脖子等待着他的父母姐妹兄弟并同门。同乘一节车厢的都是工学院的人,大家都笑看着楼山雨,示意他先下车:“赶紧先下去,亲友师长都在等你呐。”

    楼山雨含笑施礼,礼毕才拎了自己随身的行李下车,行李都是从孟家弄来的,萧启亲手做的干果坚果糕饼酱肉,他是好容易才从工学院院士们手底下抢到手的。他一下车,还没说别的什么,先被他妈一把揽进怀里,心肝肉地喊。

    已经好些年没被叫做心肝肉的楼山雨有点尴尬,遂去看他爹和兄弟姐妹们,大家却都只带笑看他,并不上前施以援手:“你这没心肝的孩子,一去便这久,只见书信不见人,也不想想家中父母等你等得头发都白了。总道把你教得好,却不想是个没心肝的,别人离家恨不得一月返家三回,你倒好,若不是这次心血来潮,必能三年也不返家一回。”

    这样的时候,敢找借口无异找死,楼山雨十分爽快地认错认罚,并把食盒奉上。

    楼夫人一听,顿时破涕为笑:“算你还有心。”

    再然后,就没人理他了,就那么一食盒,当然是手快有手慢无。还是常抱云这个吃过的走上前来,把楼山雨往马车上引:“师叔,我看了阿孟姑娘为你拍的《疾风令》,这次回来,主要是为向师叔求教。”

    正是因为看清了自己和常抱云之间的差距,楼山雨才决定,先放下谯郡的戏台子,回南京来好好再学学。他和师叔之间,还差着好几个他爹,虽然这话说出来肯定要被他爹打死,但是……是的没错,他爹和师叔之间,也差着几个他。

    “好。”常抱云也不自谦,一口答应下来。

    孟约是临时才知道罗东非院士他们到了南京,紧赶慢赶才赶上接人,看到楼山雨,孟约颇感意外:“楼兄怎么也回了,不是正在演《疾风令》吗,楼兄回来,谁演张以达?”

    “亦是同门,阿孟姑娘放心,我自不会说走就走,总是要安排妥当的。”

    “能接上茬就好。”孟约与楼山雨说话间,罗东非院士领着人从蒸汽机车上搬了东西下来。

    罗院士瞅见孟约,忙招手:“阿孟姑娘。”

    “怎么大箱小箱的,这是带了多少东西,又有新机器吗?”

    “自然,新做的胶卷盘,加上新的影画机。”如今照相机虽然也常被称作相机,但官名仍然是映画机,摄像机的官名则是影画机。

    “能拍更久时间了吗?”

    “倒是还不能,不过我们改良了胶卷材质,现在冲印出来的更清晰更耐久。从前的胶卷盘用十次八字就得花得不像样,现在的胶卷盘,少说三五十次总能有的。”罗东非院士拍着胶卷盘,十分骄傲,于他而言,胶卷盘做更长更大没问题,影画机也没问题。目前来说,最大的问题是放映机过热,仅能支持放一刻钟左右的胶卷,再长就不行了。

    且问题也不止一个,技术上还有许多需要琢磨的地方,在全部解决之前,罗东非院士都没有做更长更大的想法。

    出了车站,罗院士他们是准备去科学院的,科学院有宿舍有食堂有各种工具和设备,自然是去科学院最方便。然而孟约觉得科学院一来一回太远,不方便,建议罗院士他们去孟园暂居,春雨巷里孟老爷的工作室也能住下人,而且工具什么的也都齐全。

    更重要的是,科学院的饭菜能有袁娘子做的好吃!

    院士们被孟约说服,分住孟园和春雨巷,春雨巷离长平里极近,到了吃饭的点慢慢踱着步子不费一刻钟就能到长平里。院士们安顿好后,首先就是召集人看片,一听孟约把放映机搁在德麟班,又一齐坐车往德麟班去。

    德麟班里,连家门都没回的楼山雨正在台下等着他师叔,这会儿刚排完待会儿要演的戏,正排着下午的呢,还没到常抱云出场。工学院的人一到,戏自然排不成了,大家齐齐往后园去,等着看放映机里出画面。

    工学院的助教并学员们鼓捣片刻,幕布上便有了画面,孟约一看到画面在前排捂着胸口:“这谁想到的,画了几幅画才做成的?”

    居然已经有了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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