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玉在前》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珠玉在前- 第182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着翰林院复信。”

    “是,陛下。”

    “另命南京制片厂着手翻译其他电影。”南京制片厂拍摄娱乐片的时候,教坊司也尝试着拍了几部电影,拍摄手法娴熟后,便着手正拍一部专门讲路轨与水电站等大型工事的纪录片《明工》。

    至于为什么要拍这个,以孟院长的理论铺展开来说,有必要让全世界都意识到,像这样的大型工事,找大明就对了,别自己瞎琢磨,耗时耗力不说,还没大明的好。如此一来,大明将有更长久的时间来壮大自身,深研科学技术,待到外洋人醒悟过来时,大明已一骑绝尘,他国难望项背,且永远都差着逾百年的技术天堑,无法跨越过去。

    国策是如此,落到实处又有实惠,因机械化而产生的剩余劳力,经过学习,全部送到外洋去挣钱。故土自然难离,但如果有十倍数十倍之获,故土再难离,也是可以暂时离一离的。

    这一年,大明的天气居然也略有回暖,至十二月间,南京城也没盖冻,河水还是潺潺而流,一丝碎冰也没有。这样的好天,只年近百岁的老南京人记忆中才有,冬日阳光下的田地里一畦畦水灵灵的菜蔬格外喜人,价钱也便宜。

    “天竺等地的菜,到底不如南京本地的菜新鲜便宜,看大家多开心啊。”孟约学的美术史,好歹也算史,她知道明朝经历过小冰河时期,而且明朝灭亡的原因,跟小冰河时期有密不可分的关系,“师兄,也许寒冬就要过去了。”

    “但愿吧。”因小冰河时期持续已经很久,王醴这样的年轻南京人,基本是没过南京冬天雪不封门,河不结冻的时候。

    “妈,糖葫芦。”牙还长齐的小人儿,成天就想着吃酸酸甜甜的东西。

    孟约和王醴哪能肯,王醴一把将儿子架肩头,让他欢快地忘了冰糖葫芦的事:“再过几日又是年年生辰,爹想必会回,年年可有什么想要的?”

    王醴平时是想起什么,就给孟约带什么,真到生辰时反而觉得没什么可送,只得直接问孟约。

    “没什么想要的。”因为想要的都已经拥有了,现在如果让她许愿的话,大概也只是愿现在拥有一切都能够长长久久,安安稳稳。

    王醴闻言看向几步开外的银楼:“旧年的首饰花样都不时鲜了,不如去挑几套时鲜的?”

    孟约:“你上个月才给我买了一匣子,有翡翠的有珍珠的,还有珊瑚的,可好看啦。而且,我都有好几箱子首饰了,好些都没上过头呢。”

    虽然她很爱宝石,也爱金银首饰,可是当家里堆满几箱后,她对首饰就已经无欲无求了。当然,她也没想过,自己会有这样一天。

    “那给你买一套好笔。”

    “这倒可以,笔不嫌多,每个月都能用坏几支,我手又欠,一旦不齐整,就爱拿小刀修齐,偏又没手艺修不好。”孟约也曾试图让王醴帮她修,可王醴也不会,这位是壕嘛,壕就是笔一旦不趁手了就直接扔,哪会想叉了尖修一修继续用的。

    银楼不远就是笔庄,王醴架着“胖”儿子,携孟约一同进门,这才迈过门槛,就见了周文和也在那挑笔。

    孟约:我的老天爷,不止周文和,荣意也在,这什么情节,原著里有吗,有戏没戏,是巧合还是约好的?

    王醴:你还记得我们是来买笔的吗?

第四四二章 相见不如怀念

    孟约已经能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听到过关于周文和的任何消息,按说这位是诗中情圣嘛,应该偶尔能听到这位写诗叫满南京城少女竞相传颂的。但也不知道哪里出了差错,周文和好像没把心思放在写诗上,自然也就没了消息。

    至于荣意,倒是常听人说与叶慎章过得相当甜蜜,满南京城都吃满嘴狗粮的那种甜蜜,恩爱秀得亮瞎人眼,让许多少年少女们一再相信爱情的甜美动人。不过根据《三醮》原著,荣意和叶慎章的婚姻,是一点点磨合的,彼此是真爱,但性格上两人都挺强势。两人在婚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争争吵吵,分分合合,上一刻还秀恩爱瞎人眼,下一刻又恨不得分道扬镳老死不相见。

    所以,眼下的情况是争争吵吵老死不相见的状态中吗,所以才会与周文和见面?应该不是,抚长离笔下的荣意没这么矫情愚蠢。

    “阿孟。”

    “阿意。”孟约心里八卦太多,怕有略有点不好意思,笑得有点犯羞。

    王醴:如今与我怎么都不羞了,与荣氏女说话犯的哪门子羞。

    至于周文和,施礼后便退至一边,大约知道他会很讨人嫌。毕竟王醴在那虎视眈眈呢,还带着胖儿子一起虎视眈眈。

    “若是绘画,陈氏制笔很好,若是写字,竹园笔坊的最佳,勾线却是安氏的好。”实话说,荣意近些年最轻松的一段时间,就是与孟约在庆园共同习画的时候。

    孟约常用的笔也就这几家,荣意好意推荐,孟约便趁手各挑几支。新笔上边都有胶,笔庄小二问明是拿回去就用,便会用温水把胶泡掉,待略干便用笔帘卷起来。荣意在孟约买笔时就先离开了,周文和大约是觉得尴尬,比荣意还早离开。

    孟约拿着笔帘,看王醴:“师兄,他们最近在弄什么呢?”

    “荣意与叶慎章照旧分分合合,至于周文和,有意谋取外放职缺,过完年吏考过后,约摸能谋求得到罢。”王醴说话间让掌柜包了一匣子墨锭,家中好纸尽有,倒不必买。

    这……剧情被狗吃了吗?等等,这样说感觉像是在骂自己。

    “好端端的不做大诗人,却要去做个小官吏?”看来还是被蝴蝶扇了一下。

    话说,要是没了诗中情圣,五百年后番外还作不作数,还有没有。一想到这种因果关系,孟约就头大,干脆一甩脑袋不再费思量。

    拿上笔墨回长平里,到家中后,仆妇便递来一封信,孟约打开一看,竟是她的小美人们:“哎哟,她们竟然要来京中为我贺生辰,这可真是,可真是……”

    大年三十呢,孟约就从来没想过这时候小美人们能特地来给她过生辰,谁家不过春节,谁家春节不团聚。不想,小美人们好想她,竟齐齐相约到南京来为她庆生。

    王醴哄罢阿煦进来,就见孟约抱着信又笑又蹦的,还在屋里转着圈,看着便是一幅万万分开怀的样子:“谁给你来的信,这般开怀?”

    “阿姚他们要来为我庆生,太好了。”孟约挥舞着手里的信笺,跳到王醴怀中,“师兄,这就是交通便捷的好处呀,和想见的人只差一张车票,再不用一想到山长水远,就担心这辈子都再见不着。”

    “岂不是要多办几席宴,泛园到底窄了些,还是另寻个园子办罢,想必也都会带孩子来,郊外有几处温泉,在左近寻个得宜的园子,地气暖,也宽敞。”泛园就是再合并邻近的园子,比郊外的园子还是小很多很多,这种小是建立于曾在谯郡住过阔屋的基础上。

    “就这几天了,来得及吗,要实在不行,在泛园办就是,她们也不会计较的,我的小美人们都特别特别好的。”孟约说着又忽然蹦开,跳到镜子面前,摸着脸蛋半晌半响叹口气,“昔年我还是一张嫩脸,嫩得能掐出水来,跟嫩豆腐似的,现在……诶。”

    王醴:“分明还和初见时一样,哪有什么不同。”

    孟约指着眼角极细极细,细到几乎不可见的一条微小笑纹说:“情人眼里,原来是连岁月的痕迹也不存在的。”

    王醴:……

    “我去给你寻个园子,午饭前便回。”

    孟约:“去吧,我敷个脸,好好做个保养,年纪上来,再不好好爱护这张脸,将来就要没脸见人啦。”

    对此,王醴不予置评。

    至二十九,小美人们便齐聚南京,孟约将小美人们全迎到泛园来,王醴招待小美人们的夫君,孟约便与小美人们一起坐在暖烘烘的屋子里,你一言一语地说着这些年的事。

    实话说,孟约起初有点担心的,担心大家结婚后会开始改变,比如也学会各种炫耀各种拼啦,比如比这比那呀,但是没有。小美人们还是她画风清新脱俗的小美人,只看那毫不在乎形象,趴在地毯上玩猫的几个就知道,她们还是原来的配方原来的味道。

    “阿孟,你家这两只怎么养的,为什么就能这么招人喜欢。”

    “那是你没养过,猫都招人喜欢。”

    “呸,胡说八道,我家也养过猫,天天看你一眼都跟赏赐似的好么,才不像这两只这么可人呢。”

    “我倒更想知道,这只怎么养的,甜到人心坎里去了。”这说的是阿。

    玩积木间歇偶尔卖个笑的阿:……

    孟约:“大概像我?”

    小美人们齐喷她:“嘁,你小时候才不是这样呢,你从小就是个娇娇,只爱哭的好不好。”

    “就是,在我记忆里阿孟就是个哭包,针眼大点的事也要哭一通的。”

    “说起来……自那年周文和退亲开始,阿孟好像就不再爱哭,反而爱笑了。”

    “我要是离了那样的狼人,有了寻觅良人的机会,我也会变得爱笑的。”

    “好好说他干嘛。”

    “万一叫王通政听见要吃味的。”

    孟约:……

    这莫非就是传说中的相见不如怀念。

    “别再说寿星了,再说下去,她连饭都不给我们吃就能把我们都赶出去。”

    “阿孟才舍不得呢,她可最爱我们了。”

    孟约:“你们没到的时候我是这样想的,你们一来,我就觉得我可能是想太多。”

    小美人们闻言直笑着锤她。

    孟约一边被锤一边想:真好,我的小美人们都过得很幸福。

第四四三章 吃了我的给我吐出来

    三十日那天举办生辰宴会的园子在郊外近温泉的地方,园子的名字叫茶林,这附近有茶农,出产一种名为“白露”的绿茶。虽然和几大名茶不能媲美,却也有许多本地的茶客十分爱她,只是近些年气候太冷,导致产量低,茶农的日子很不好过。

    今年却不同,天气极好,茶叶产量高,茶农的日子也好过,处处都可见笑眯眯的农人。乡间过年的气氛也让人觉十分欢腾,问这乡人,说是社戏从小年演到现在,可见今年年景确实好。

    “只盼天气能一直好下去,这些年大家日子过得紧紧巴巴的,我家租子一减再减,农庄上的佃户还是很难撑。”

    “谁家不是呢。”

    小美人们一起看着社戏,听着大家说今年收成好,人人脸上喜喜兴兴,也都说起自家收成来。小美人们婚后,就不再是天天只管出去玩耍,也得管家理事,掌握家中财政大权的一家主母了。

    “收成好,也得能卖出去才行,你们有没有想过,万一打今年开始年年丰收,多出来的粮还好说,粮能酿酒能做点心零嘴,如茶叶丝棉麻等,销往哪里去?”

    孟约:“这也不用担心,海上商路早已经打开,只愁没东西卖,不用愁卖不出去。我家的棉麻丝绸羊毛在外洋卖得可好了。不然你们以为,我们家织坊布坊一年到头连轴转,产的竟都能在家门口卖出去不成,可卖不出去。”

    小美人们倒不是不知道孟家的布坊往外洋销布,只是没想到外洋能有那么大个市场:“多出的粮也能卖?”

    “岂止能卖,外洋人吃的麦粉还多是粗麦粉,哪有咱们这样好的雪白精麦粉吃。还有白糖和盐、冰糖,在外洋都很好销,瓷器刺绣就更别提了,一幅双面绣料子,在外洋能卖出天价。”孟家如今仍是只做布料生意,但偶尔会根据当地的经销商的意见,捎带点其他的货给他们,白糖面粉和瓷器刺绣可以说是四大拳头产品,只是孟家更专精于卖布,也没人没精力去拓展新业务而已。

    “阿孟这样说,别的咱干不成,刺绣却很可以嘛,我家开着好几家绣庄,自打有了缝纫机,绣娘们便比从前闲了许多。要是能把刺绣卖出去,绣娘们日子也好过,也省得绣庄散了架。”

    小美人们中午一边吃宴一边商量,就这么着把往外洋卖刺绣的事定下来,各有各的门路,各有各的专长。把刺绣卖到外洋去,也不是说只绣庄就足够的,还得船行商行,还得有得宜的会多国外语的领队。既然都打算卖往外洋,都是一船,还能顺道卖点别的,家里种粮的卖面粉,家里产甘蔗的卖白糖,家中烧窑的卖瓷器。

    小美人们只是本着“给闺女赚点嫁妆”的想法去做的,没指这挣大钱,孟约也没点明。孟家这些年,靠往外洋贩布,挣得孟老爷这行商多年的都每每看着账本直怀疑账本上的数字全是假的。

    如白糖面粉等,在大明早实现了机械化,绝对不是出卖廉价劳力,刺绣就更不可能是廉价劳力。

    孟老爷在园子另一侧听到后,还给侄女们出了点主意,另外还把孟家在外洋的合作商经销商都介绍给侄女们:“唯有一事,酒就别卖了,外洋人大都喝不得咱们的酒。日后,工学院会开机械厂,老夫可就等着侄女们把机械厂的产出都给销出去了。”

    “孟伯伯也太高看我们,我们都不懂的东西,我们怎么卖出去。”

    “也不要紧,卖东西未必要懂,有懂的人就行,到时候管工学院借人也一样。”

    孟老爷也只是这么随口一说,多半是玩笑话,小美人们也是玩笑着接的,谁也没想日后机械真会由她们拉起来的商队来卖。在所有人印象中,这都应当是官营,就是不官营,也不是等闲人能卖的。

    中午吃过宴,下午便在茶林里泡温泉搓麻将,左右今年是出来过年,干脆大爱一起过,于是晚饭罢继续搓麻将当守夜,等着凌晨交年时一齐放鞭炮。孟约这个逢赌必输,且从来没赢过的,忽然发现,王醴什么脸都能给她在赌桌上找回来。

    “师兄,你怎么这么厉害,居然赢这么多钱。还不够,这些年我输出去的何止这一点点,师兄继续努力。”虽然她不能亲身上阵赢钱,但王醴赌桌上无敌手也是可以的吗,这些年输出去的钱总算得见回头,不容易啊!

    “阿孟,不带这样的,要不就自己上桌,要不就别在一边呐喊助威,你这样还让人怎么打牌。”大家都坐着桌,就孟约一人不坐,在桌边端茶递水,呐喊助威,显得她们好像都是假妻子似的,就她一人是真的。

    “我才不打,哪次跟你们打不输钱给你们,哼,现在轮到我家师兄为我报仇雪恨啦。那些年赢我的,都给我吐出来,还得加利息。”

    王醴:“年年,你再这样,我大年初一就得被人套麻袋。”

    套麻袋是孟约戏本里的经典梗,王醴一说孟约便笑得不行:“好啦好啦,我去输几吊钱给她们好了。”

    小美人们齐朝孟约笑:“总算等到你来。”

    孟约:……

    “怕你们哦,说不定今天我手风顺呢,有我家师兄给我加持呢,再说今天我是寿星耶,肯定运气好的。”孟约说着坐下,一副将要大杀四方的架势。

    然而,不过十几圈之后,孟约就自己把这话又舔回去:“我到底哪里想不开,要跟你们搓麻,这些年的经验教训难道还没吃够吗?”

    小美人们懒得说她。

    王醴:“我看着圈圈牌面都好,只能说年年你不会打。”

    孟约瘪着嘴看王醴:“师兄,你到底跟谁一边的!”

    孟老爷:“年年自来便是如此,手风比谁都顺,就是牌技太差。她但凡稍微精通一点牌技,都能赢下个金山银山,可惜啊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