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当我潜进依坦上校的卧室时,确实见到一具无头的死尸,大概脑袋是被蒙面人放进那个白盒子里了吧?”杀人的这点,宇文睿可以证实,至于杀的是不是正主就有待商议了。
“那她为什么要救可可?”自上飞机以来一直保持沉默的宇文洛开了口,杀人有理由,救人却没有丝毫的原因。
“很简单,她是一个我们相当熟悉的人。”放下手中的袍子,殷湛的眼中露出了一丝寒意,他有预感,这个人绝对会再出现的。
“完了,湛中毒了。”宇文家其余的三个男人都了然地摇了摇头,又是一个陷进去的男人啊!最不可能的湛,快要沉了!
第九章
海昕医院的豪华病室,完全媲美于五星级酒店的高等套房,其舒适程度可想而知。
“可可,这两天有没有好点?”端着一碗海鲜汤,宇文洛体贴地吹凉然后拿小汤匙细心地喂给半倚在床上刚挂完点滴的凌可可。
从那个鸟不生蛋的小国回来以后,惊吓过度的可可就一直发高烧说胡话,这几天神志总算清醒了点,没把他当坏人打。
“好多了,我还可以到外面打网球呢?”小口地喝汤,凌可可的脸上露出了少许红润,“洛,人家身体一向很好的,怎么会突然晕倒在咖啡厅里呢?”
这几天她过得混混噩噩的,唯一的记忆仍停留在咖啡厅与高丹喝咖啡的那一幕,其余的,什么都记不起来了。
“当然是天气太热,突然中暑的缘故啊!”温柔一笑,宇文洛接着喂汤给对方喝,原本他还犯愁怎么把事情的真相讲给她听呢,结果,胆小的她竟然选择了遗忘,幸好没有把他给忘了,不幸中的大幸。
“这样啊!”不疑有他,她皱了皱鼻子,“洛,我做了一个很可怕的梦,梦里面我被坏人绑架了,那些人还要用我来威胁你,差点没把我吓死,好在后来有一个穿黑衣的蒙面人把我救了。”
梦里感觉到的东西很真实,她清楚的记得自己躺在一间冰冷的屋子里,监视她的人都带着冲锋枪,看起来好像是电影里演的恐怖分子。
“你是工作压力太大,所以连做梦都有危机意识,我们去国外旅游几天怎么样?缓解一下身心。”
他正考虑蜜月是去英国的古堡还是法国的枫丹白露,把这小白痴绑紧了方为上策,所以这几天他准备带她去见家人。
“嗯,很有这个可能。”倒不是工作的压力大,而是她以前过惯了提心吊胆的日子,做这种梦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了。
“对了,我还梦到你的朋友了呢?”见宇文洛没什么太大反应,她顿了一顿,“就是上次到咱们家来的那个帅气男人,看起来坏坏的,很让女孩子喜欢的那个。”
“你也喜欢他?”美丽的眼中明显地带着不悦,他的脸色很是难看。 “我喜欢他干嘛?”不解地瞧向对方,她听不懂他的话。
“你不是说他看起来坏坏的,很让女孩子喜欢吗?”刚才说的这么快就忘了?他生气地放下了汤碗。
“洛,你是不是吃醋了?”看着耍小孩子脾气的宇文洛,一种甜蜜迅速在心头化开,凌可可灿烂一笑,洛果然是在乎她的。
“吃醋怎么样?你是我的,别人谁也别想抢去。”被说中了心思,有点恼羞成怒的宇文洛干脆把凌可可压在床上,准备做一些儿童不宜的事情。
“别,这里是医院,会有人进来。”无措地盯着伸进衣内的大手,她困难地舔了舔唇瓣。
“没我的命令,没人进来。”吻住了那张喋喋不休的小嘴,他在她身上彻底燃着了火焰。
没有关严的门缝中,露出了一双怨毒的眼。
“你就是凌可可?”一身纯白的职业装,美丽而高傲的白雪冷冷地盯着床上刚睡醒的女人。
空气中弥漫的欢爱气氛强烈地刺激着她的感官,尤其在瞧到对方因爱情的滋润而变得格外魅人时,嫉妒的青焰燃上了恶毒的眼,宇文洛只能是她的,任何人都不能取代她宇文家三少夫人的位置。
“啊!”当朦胧的睡眼看到屋子里多出一个女人后,有过不好回忆的凌可可吓得马上坐了起来,洛呢?她记得两个人是睡在一起的啊!
“别找了,宇文去准备我们的婚礼事项,过几天我们就结婚了。”姿势优雅地坐到一边的椅子里,白雪冷冷一笑。
宇文洛是她用一个大案子支开的,心肺移植手术怎么说也要十几个小时,这段时间,她可以充分利用。
“你骗我。”直觉告诉她眼前的女人不是什么好人,尤其是那双阴森森的眼,看起来十分恐怖。
“难道宇文没有告诉你我是她的未婚妻吗?”嘲讽地看了看凌可可,白雪自信微笑。
“你就是白雪?”凌可可迅速想起洛的父亲属意的儿媳妇人选来。
“知道我就好,我是宇文的未婚妻,你是他什么人啊?床伴还是情妇啊?”冷冷地讽刺着对方,白雪一脸的阴狠。
“我——我——”正待大声说出两人订婚的事情,但话到了嘴边却无法出口,他们不过是口头应允,和别人说一点可信度都没有,况且双方家长还没有同意。
“你什么你,凭学识,身材,长相,家世,我样样胜过你,你以为什么样的女人都可以嫁进宇文家吗?别傻了,叫人搞大了肚子还得堕胎。”冷冷一哼,白雪的表情中充满了不屑。
“但洛爱的是我,不是你。”眼眶微红,凌可可强忍住泪水,她不允许白雪这么说她,也许她没有妩媚动人的外表,也没有傲人的身材,更没有丰厚的学识,但爱情是建立在知心的基础上的,而不是这些虚荣的东西。
再说,她很清楚洛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对方的挑拨离间没有一点用处,她才不会上当呢?
“看来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了?”唇角微扬,白雪从外衣口袋里掏出了一支针管,她原打算把这个女人气走在外面找人动手解决的,但现在的情况,只能实施第二套方案了。
“你要干什么?”觉察到了危险,仅着睡衣的凌可可马上跳下了床,向门边跑去。
“想跑,没那么容易。”动作敏捷的白雪迅速捉住了凌可可的头发,手中的针管扎进了对方的手臂,与此同时,慌乱中操起桌边花瓶的凌可可准确地击中了白雪脑袋,随着花瓶破裂清脆的声响,两人一同倒地。
“白小姐,我们来了。”不一会儿,两个医师打扮的男子推开了房门,他们在指定地点没有等到人,马上就按照事先预备好的第二套方案动手,上来带人。
然而,当他们看清楚地上的凌可可时,其中的一个立时张大了嘴巴,“大哥……是……是大小姐。”
“我当然知道是大小姐。”领头的大哥马上拔下了凌可可身上的针管,又探了探她的鼻息,嗯,不过是些麻醉药,伤不了人,他就知道白雪这个贱货没杀人的胆量。
他们都是台南白虎堂的一些小头目,这次是堂主派他们到台北来找大小姐的,大小姐没找到,却无意中在酒吧里认识了浪荡风骚的白雪,上了几次床后,白雪便请他们帮忙对付一个情敌,反正对刀口上讨生活的他们来说,杀人是家常便饭,又有钱拿,何乐而不为?
只是没有想到他们要对付的居然是他们的大小姐,大小姐少了一根寒毛,他们还用不用活了?
“我们要怎么办?”另一个人有点慌乱。
“当然是带大小姐回去,堂主一定会重赏我们。”白了对方一眼,他动作熟练地解下白雪身上的白袍,穿在凌可可的身上,然后又从口袋里拿出了口罩帮她戴上,一切都按计划行事,只是结果有点偏差。
“那这个女人怎么办?”惋惜地看了一眼被砸昏的白雪,当小弟的询问大哥意见。
“什么怎么办?得罪大小姐的人就等于得罪我们,你说怎么办?”大哥瞪了一眼小弟,细心地扶着人出去。
“不好意思。”小弟无奈地从口袋里摸出了刀子,前几天没有收留大小姐的那个同学不是被堂里的弟兄画花了脸吗?他也有必要学上几招,他们白虎堂可不是好欺负的。
“可可,你再多吃点好不好?再这样饿下去,会生病的。”看着桌上没有动过的食物,温婉心疼地劝着女儿。
“妈,我吃不下。”趴在窗边,凌可可失神地望着窗外,提不起一点精神。
三天前,被白雪扎了一针后,醒来时却在家里,问父亲和其他人也没问出个所以然来,但唯一可以确定的,她被禁足了,彻底与外界断了联系。
现在,她根本没有办法联系上宇文洛,所以无法解释拿花瓶砸了白雪的事情,倘若白雪变本加厉,背后说她的坏话,让洛误会她是一个狠毒凶残的女人怎么办?毕竟,她拿了花瓶打人不假。
这几天,她像个患得患失的女人一样,脑袋里无时无刻不想着宇文洛,想他是不是以为她做了坏事潜逃,想他是不是也在惦念着自己,想他是不是不要她了,为什么到现在还不来找她……
越想越头疼,越头疼越没有食欲,四下里都有人严密的监视,她跑也跑不出去,只能坐在这里发呆,想一些乱七八糟有的没有的事情。
“可可,你都这么大了,别再像小孩子一样任性了,我看你爸爸给你选的那个青龙帮少主李浩凡就不错,相貌堂堂,一表人才,是个好丈夫人选。”体贴的为女儿披了件衣服,温婉委婉规劝。
“妈,那个李浩凡在外面养了很多女人,听堂里的弟兄们说,他的私生子就有一打。”凌可可有气无力地回答,自从知道母亲和父亲是一国的后,她就懒得费口舌说服母亲放她出去了。
“呃,这样啊!”没有想到青龙帮少主品行是这么坏,温婉愣了一愣,随即说出了下一人选,“日本山口组的大将川岛永真也不错,一言九鼎,义薄云天,年纪轻轻就这么有作为,前途不可限量。”
“那人是个同性恋,他喜欢的是男人,娶女人做妻子是为了扩张势力,传宗接代。”哀怨地叹了口气,凌可可为自己的未来堪忧,嫁到日本语言不通也就罢了,她可不想在异国他乡送了小命。
“铁血门的门主蒋翔云怎么样?在黑帮里是个难得一见的人物,你爸爸和我都很看好他,只是年岁稍微大了点。”
“妈,我一定得嫁黑社会吗?”无奈地闭上了眼,蒋翔云只比她爸爸小几岁,是稍微大点的问题吗?更何况,她心里已经有人了,旁人一律三振出局。
“还有几个政界要员,但你二叔说那些人是搞政治的,弄不好容易垮台,所以——”温婉耐心地为女儿解释。
“不是,除了这些人我还能嫁什么样的人?”再这么下去,她都快疯了。
“哎呀,可可,嫁给黑社会也没什么不好啊,你看妈不是很幸福吗?再说,你之前参加的那些红娘俱乐部,那些男会员一听说你是帮派老大的女儿,不都吓跑了吗?他们都是靠不住的。”苦口婆心地劝着女儿,温婉摇了摇头。
想当年,出身书香门第的她被白虎堂的凌峰看中,说什么也要把她弄来当老婆,迫于恶势力的威胁,家人不得不含泪把她送入了火坑,开始她一直以泪洗面,但现在不也恩爱情深?事情没法说得那么绝对。
“妈,如果有一个人不因为咱们家是黑社会而瞧不起我,贪图的也不是咱们家的势力,你答不答应我嫁给他。”搞定了母亲,父亲那里绝对好过关。
凝望着手上的订婚戒指,凌可可的泪无声地流下,她本来不想哭的,可一想起很可能再也见不到洛的事实,眼泪忍不住就流了出来。
“可可,你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了?”女儿在台北待了近一个月,没有家里长辈的恶意破坏,有追求者不稀奇。
“嗯,他对我很好。”眨了眨满是泪水的眼,凌可可小声地回答。
“可可,对你好固然重要,但他到底爱不爱你啊?还是和你玩玩算了?”温婉忧心地叹气,看女儿一脸痴迷的样子,想是爱惨了那个男人。
据带可可回来的那两个帮中弟兄说,可可是在医院里找到的,详细情况她不怎么清楚,但帮女儿换衣服的时候,她清楚的看到了遗留在女儿身上的激情痕迹,为了怕刺激到女儿,她一直没敢问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洛不是随便玩玩的,他说要娶我当他的新娘。”擦了擦泪水,凌可可认真地帮宇文洛辩解,那天在医院她从昏迷中醒过来时,他说的第一句话就是让她嫁给他,可她害羞,没有直接答复而已。
“那他怎么没有来找你?台北和台南的距离并不是很远。”不是故意要伤女儿的心,温婉点出了事实,时间不短,都三天了,怎么没有人上门找人?
“呀!我忘了告诉他我住哪里了!”突然想起最主要的原因来,凌可可懊恼得想自杀,洛只知道她父亲是黑社会成员,但混黑社会的多着呢,猴年马月能找到她啊?
不过若是被父亲看见,那洛的小命不是不保?一时间,她急得有如热锅上的蚂蚁,不知如何是好。
正在温婉极力安抚差点跳脚的女儿时,门外传来轻轻的扣门声,“大嫂,下面有人自称是可可的未婚夫,大哥让你带可可下去。”
“二叔,他长得什么样?”听出是宋审言的动静,凌可可急忙拉开房门,连声追问,千万别是洛,她父亲一定会杀了他的。
“很漂亮的一个美人。”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宋审言慢吞吞地调侃,可可出外一个月,竟然找到这么好的老公人选,他也忍不住的高兴。
“天啊!真是洛!”不用多说,凌可可飞步冲下楼去,她要赶在父亲宰了洛之前制止,倘若父亲不肯,她绝对会使劲的哭,一直哭到死。
戒备森严的白虎堂,堂主凌峰接待了位不速之客,倒不是对方长得凶神恶刹,而是长得太美,美得让春花失色,万物凋零。
站在大堂两侧的精英分子无一不露出惊艳而又惋惜的神色,惊艳的是对方人比花娇的绝美长相,惋惜的是如此艳丽的‘美人’竟然是个男的,这一事实令在场所有男人都心痛万分。
“你是谁?”坐在当中的白虎皮覆盖的太师椅里,一身简便功夫装凌峰冷冷地打量着来人,他刚才在练功室里打拳,就听弟兄说有自称是他女婿的人上门,顾不得换衣服,他匆忙赶来,看看是哪个不要命的小子敢占可可的便宜。
说实在的,刚一见面,他差点被对方的‘美色’煞住,还以为可可真的被逼急了找个女人过一辈子呢?不过仔细打量了一会儿,才勉强看出对方是个男的,虽然他还是不怎么相信自己的眼睛。
“宇文洛。”站在大厅中央,宇文洛的表情没比凌峰好到哪去,被人围在中央品头论足的感觉自然好不到哪去,若不是为了可可,他绝对会掉头走人。
那天他在手术室里动手术的时候,冥冥中就有一种不详的预兆,病人的刀口还没缝合,他便扔下病患冲回可可的病房,当他看到满脸是血的白雪躺在屋子里的一幕,他的血都凉了。
所幸二哥带二嫂来做产检,而二嫂又吵着见未来的弟妹,这才把沉浸死亡悲痛中发呆的他弄醒,然后马上联系殷湛用卫星确定可可戒指里面的发射源位置,以便在第一时间内救人,希望还来得及。
然而,还没等动手救人,从医院那面传来的好消息顿时令他喘了一口长气,原因很简单,可可病房里的摄像机虽然都被有心人给毁了,但凶手并不知道在豪华病室的天花板上还藏有一个隐蔽的摄像机,当然,这件事情只有个别高层人士知道,免得被病人发现,告他们侵犯隐私权。
一切真相大白之后,又累又急狼狈的他正准备驱车南下接可可回来,但没有父爱的老狐狸却冷不防的给他来了针镇定剂,说是让他好好休息,免得出去吓人,就这样,他一直睡了三天。
“宇文方成是你什么人?”冷冷一笑,凌峰脸上疤痕越发的狰狞,看得一干小弟心惊胆寒,只要老大露出这种表情,通常是杀人的前兆。
“他是家父。”沉着一张美丽的脸,宇文洛很不情愿的回答,如果不是血统相同,他才懒得和那只老狐狸有所关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