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鬼了!她知道自己矛盾得非常可笑!
害怕他碰她,又期待他来碰她……
他碰她的话,她一定会死命地抵抗到底来证明自己根本没有他想像中那样的爱上他;他不碰她的话,她又会开始严重地怀疑起自己在他心目中的分量与价值是否有如他所言的重要,怀疑自己对他是否真的有吸引力。
疯了……
夏黎气闷地拿头轻轻去撞玻璃窗,希望可以撞醒自己被这个男人迷得昏头转向的笨脑袋!
一次、两次、三次……
脑袋还没撞醒,夏黎的身子却被一双健臂给轻轻抱起,转眼离开了舒适的贵妃椅。
下意识地抱紧他,免得自己掉落。夏黎抬眼瞪著秦冀天,咬著唇,衡量著是否要因此而开口跟他说话?
“吃饭了。”秦冀天假装没看见她瞪他,把她抱进餐厅,然后轻轻地放在椅子上,在她的额头上印上一个吻。
佣人玛丽亚见主人对夏黎这么体贴温柔又亲密,微厚的唇忍不住勾起笑意,却不敢明目张胆地笑出来,只好忙不迭地低头替两人布菜,然后识相地赶紧乘机退了出去。
夏黎的脸胀红著,再度气得瞪他,气他老爱故意在人前对她亲密,让她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他笑,挟了一块马介休球到她的碗里。“吃吃看,玛丽亚特别为你做的口味,你胃不好,所以辣椒放得很少,只取它的香味。”
“你怎么知道我胃不好?”一句话冲口而出,夏黎气得差点想咬掉自己的舌头。
秦冀天只是笑,不想告诉她,他跟她第一次碰面时就知道她的胃非常不济事了。他想,她不会希望让人知道她竟然这么地让人“一览无遗”。
伸手又挟了一小块血鸭放进她碗里。“这个你少吃点,因为很贵。”
夏黎差一点就笑出来了,真的。
她知道他是故意这么说要逗她笑的,因此她更是死命憋住,不想让他得逞,低头猛吃著饭菜。
满桌子诱人的澳门式葡国菜,伴著来自非洲、印度及马来西亚的辣椒烧烤,混合著咖哩、香料、虾酱以东方特有的方式烹调出来的马介休球、葡国鸡、酿蟹盖,血鸭、免治牛肉、咸虾酸子猪肉……等六、七道菜。说她不心动根本是骗人的,她一向喜欢美食,只是通常没有太多的时间去品尝美食。
这短短三天,可能是她这辈子最无所事事又悠闲不已的时光,可是却全让她拿来生闷气了。她知道,这件事从头到尾也不能全怪他,但是要她完全不怪他根本就不可能!
她气他让她变成一个是非不分的人;她气他吃她吃得死死的,把她看得精透,让她完全没有招架的余力;她气自己这样莫名其妙地爱上他,明明知道他是个大坏蛋,还爱得这般不可自拔、抽身不开……
“让我走,我会一辈子感激你的。”
淡淡的话语在飘著香气的空气中散开,久久不去。
秦冀天扬眸,深深地望住她,感觉到一股气流在胸腔里闷闷地滚动。“关于这一点,我已经说过很多次了──不可能。”
除非,他想让她去死。
叫她辞官是为了保护她,不让她因为他的缘故而被官方条款制裁;不让她离开他的羽翼之下,是因为如今唯有他能护她周全。就算她已脱离警界,“黑鹰帮”内的某些躁动分子也不见得会轻易放过她,如果他放她走,等于置她的性命于不顾,这丁点儿道理,难道她不懂?
他相信她懂,却又急于甩开他,这其中的道理很明白,不是她太过于爱他,怕越靠近他越不可自拔,就是她很讨厌他,急于甩脱他。他相信,这个问题的答案百分之百是前者。
“难道你打算这样跟我过一辈子?”她恼怒地瞪他。“如果不行,请你现在就放我走。”
她不要深深地爱上了才得分开,那太疼太痛,还不如不要。
“你想要一个婚礼吗?我可以以秦冀天的身分娶你。”
“然后被人怀疑你就是‘雅尔’?”她不敢想像他这么做会引来的一连串后果,不过,她想他也只是随便说说而已。他不可能因为她想要一个婚礼,就决定娶她当他的妻子,不可能!
他不爱她,不是吗?
挑了挑眉,秦冀天很开心她对他的关心。“你真的想要一个婚礼?”
“我不是──”
“还是要我会爱你一辈子的承诺?”他微笑地等待著。
女人,不都是想要一样的东西?
一个莫须有的东西──关于天长地久的承诺。
这样的东西很可笑,连上帝都不敢开保证书,女人却拚命地想跟男人要一张保证书。
不过,如果她想要,他也很乐意给,毕竟,她已经是他生命里不可分割的一部分,让他纵情宠溺也不为过,只要,她可以乖乖地留在他身边。
“我──”夏黎的小嘴微张,眨眨眼睛看著他,此刻他脸上的笑,是在嘲弄她的天真还是白痴?她顿时觉得难堪不已,无地自容。“我当然不会这样要求你……你甚至从没爱过我……”
“谁说的?”他倾身向前,越过桌面,伸手执起她的下巴,含情脉脉地吻上了她的唇。
他灵巧湿热的舌尖轻舔上她的上唇,再细细地勾画著她的下唇,她娇喘一声想退开,他的舌却猛地抵开她的贝齿,长驱直入地席卷住她畏怯的舌尖,将她的嘤咛娇喘一并纠缠在他密绵的吻中……
“我爱你。”他说。
温润低沉的嗓音轻轻地表达了他的爱意,震得她心都痛了、软了,脆弱得一败涂地。
泪珠滚落双颊,悉数掉落在一道又一道的菜里。
他说他爱她呵,怎么办?该怎么办?她还可以冷冷地走开,假装这一切都没有发生过吗?
过了好久,秦冀天的唇才轻轻地移开她的唇,回身坐回饭桌旁,目光却依然纠缠在她被他吻得红肿的两片唇上,还有她那小脸上挂著泪,却又绝美的羞红春色。
“你一定是说著玩的,我不会笨笨的被你骗。”她抹去泪,恢复了冷然的面容,假装镇定地继续吃饭。
甜言蜜语之于秦冀天,该说是家常便饭吧?她不能一直像个傻子似的,随便听他说一句话,就感动得要死。
“那又为什么哭?”嘴硬的丫头。
“那是因为你吻我的时候很粗鲁,把我弄得很痛,所以我才哭的。”
“喔喔。”秦冀天表示理解地点点头。“那我下次会轻一点。真的很抱歉弄痛你了,我没想到你是第一次……这一点我真的很意外。”
闻言,夏黎就算有再好的食欲也没了。这个男人话中有话,意有所指,他说的分明不是眼前这个吻,而是指在船上那场混乱、迷惑,又充满著拳打脚踢的激情抗战……
她无法忘怀他的双手是怎么样抚摸著她全身的,更无法忘怀他那肆虐在她身上每一寸肌肤的吻有多么的使她淫荡又迷乱……
想著,她全身热度不住地往上延烧,体内隐隐地被一股电流窜进,让她再也无法若无其事地继续坐在他面前吃东西。
起身,夏黎忍著脚伤的疼痛,飞也似地往餐厅外跑,却在通往二楼房间的长廊上被尾随其后追来的秦冀天给伸手逮著,一把拉进怀里狠狠地吻住。
“你真的很不听话……我说过了,如果你不开那一枪,之后就得乖乖听我的,当我的女人……回到饭桌旁吃你的饭!马上。”他边吻边说,一双铁臂却紧搂著她娇软的身躯,完全舍不得放开她。
两个人的目光在漾满激情因子的空气中火热交缠著。
“我从来就不懂得如何当一个乖巧的女人。”她喘息著,身子因为他的拥抱而渴望更多更多。
“那就从现在开始,让我来教你。”眸光微沈,嗓音低哑,他实在很难再掩饰他对她的渴望,如果她不马上离开他的怀抱的话。
“我很不受教的。”
“我却是个很好的驯兽师。”
“你──”竟然把她当成了野兽?!
夏黎气闷地扬手,一拳往他身上招呼去,下一秒却被他的掌心给接住,反手往她的腰后方紧扣,动作迅速俐落,完全没有让她反击的余地。
“如何?我的能力来制你,该是绰绰有余吧?”秦冀天微笑著。“现在,你可以选择乖乖地走回餐桌旁用你的丰盛午餐,也可以选择让我将你抱上床,让我来当你的午餐。老实说,现在的我宁可你选择后者……”
秦冀天的话还没说完,夏黎已挣脱他的怀抱,又羞又气地转身走下楼,乖乖地往餐厅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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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精彩内容载入中·他想,她真的累坏了。
秦冀天低头俯视著白色丝绸大床上睡得深沉的人儿,修长的指尖轻轻地掠过她的颊畔,在她的眉眼之间停驻半晌,再滑落至她的唇瓣,然而这样的骚扰却一点儿也没有惊动她。
窗外,月儿高挂,雪白的月光衬得她的肤色显得分外粉嫩清透。高大的身躯轻轻地上了床,俐落地滑进有著软玉温香的薄被里,侧过身、低头,未曾有片刻犹豫地吻上那诱人的唇。
吻,极浅,带著些微红酒气味的舌尖试探似地舔舔她,轻易地抵开她的贝齿侵入,她柔软、湿润、带著些许甜蜜芳香的舌有些失措地、迷乱地迎合著这个入侵者的柔情攻略。
迷人的男性气息,好闻的肥皂香味笼罩住她,轻吟吐纳之间,一抹奇异酥麻的电流拂过她的全身,然后,她感觉到那极富技巧的手轻探向她胸前的蓓蕾,又转向她平坦的小腹,悄悄地来到她的私密丛林间游走……
身子热烫不已,睡梦之中,夏黎下意识地发出了清浅的吟哦,感受那指尖之下所带来的狂热电流不住地烧向她。
她口干舌燥,身子像烈火在烧,迷蒙之中,她睁了眼,看见了秦冀天带著温柔微笑的俊逸面容。
“醒了吗?”低沉的嗓音就像最上等的红酒般让人迷醉。
夏黎幽幽地瞅著他,似醒未醒,小脸酡红,被他挑逗动情的身子虚软而泛著高温,雪白的酥胸在他的眸光下染上一抹瑰丽的粉红。
黑眸一黯,他再次倾身吻她,为她的美丽、为她的动人,还有……为他的极度渴望。他的吻温柔之中又带著一股强大的占有欲,想要将她吞噬殆尽,把她融进自己的阳刚里……
她在作梦吗?
现在是梦吗?
她记得她该是在睡觉的,秦冀天怎么会在她的床上呢?
是梦吧?一定是梦……
主动地反手抱住他健壮赤裸的身躯,夏黎的身体像是有了自己的意识般,往那股热源靠拢,越攀越紧。
秦冀天低叹一声。“看来你还没醒……”
回应他的,是夏黎越渐狂乱的低吟。
“没关系……少了爪子的野狮看起来也很动人美丽……”他低喃著,翻身压住了她。“只是……醒了之后可别怪我……是你勾引我的……记住了,是你勾引我的……”
这一觉,夏黎睡得好沈好沈,沉到她好几次睁开了眼睛,身子却动弹不得,想起床却根本动不了,只好合眼又睡去。当她真正醒过来时,竟已看见红霞满天。
饥肠辘辘,肚子饿得咕咕叫。夏黎打算去找东西吃,才起身,被单滑落至腰际,露出她赤裸裸的雪白身子,她愣了好几秒,脑子一片空白。
“天啊……”脑子努力转著,想不起来昨天夜里上床睡觉时有脱掉衣服过,她一向没有裸睡的习惯啊!
“这是怎么回事……”她低头看了雪白的身子一眼,竟见上头四处布满粉红色的印记。
昨夜些微的片段瞬间涌上脑海,有点模糊,然后越渐清晰。
记住了,是你勾引我的……脑袋瓜子突然响起了这个声音。
夏黎蓦地臊红著脸,拉起被单遮住自己的裸身,就好像秦冀天此刻就在她身边盯著她的裸身瞧一样,让她的身子敏感的一颤。
很好,非常好,她竟然该死的又跟他上了一次床!
原来昨天那个男人出现在她床上的画面根本就不是梦。
所以,他吻著她身子的唇是真实的,一双大手抚摸上她全身也是一点儿都不假的。而她呢?她因他的激情冲撞而放声哭喊的情状也是真的……
夏黎把被单拉到自己头上,整个人埋进被子里不住地喘息、低咒著,为自己不断地在那个男人面前表现出荡妇的样子感到非常非常不满及生气。此刻的他一定得意到得内伤了吧?
因为,她嘴里抗拒著他,身体却不断地迎合取悦著他。
“堂堂的美国夏警官,何时成了缩头乌龟了?”低沉悦耳的嗓音在她头顶上愉悦地响起。
被子一掀,夏黎的头探了出来,气呼呼地瞪著他。“你这个无耻的男人,竟然乘虚而入!我有请你进我房间吗?我有说你可以吻我吗?我有准你跑上我的床偷抱我吗?你怎么可以在人家累得睡死的时候偷袭人家?你就这么缺女人暖床?我就这么吸引你吗?”
秦冀天两手一摊,无辜地看著她。“你的身体的确很吸引我,我也的确很缺女人为我暖床。现在大家都知道你是我的女人,如果我再去找别的女人来为我暖床,这样对你不好。我们现在应该还在热恋中才对,如果我去找别的女人来抱,你的身分将会变成弃妇。”
夏黎伸手拿了一颗枕头丢向他,朝他大吼:“我说过了我不希罕!你要找女人就去,我根本无所谓,只要你不要再拿摸过别的女人的手来碰我!”
这个男人真的很恶劣,得了便宜还卖乖!把她吃光摸尽了还冠冕堂皇地说他抱她都是为她好?去他的!
“夏黎……别像个疯婆子一样的乱闹好吗?”
说她是疯婆子?好,很好,那她就继续疯给他看!
夏黎开始朝他丢东西,枕头丢完丢抱枕,抱枕丢完丢床头上的面纸盒、电话、闹钟……
虽然她一向不是这种爱无理取闹的女人,但此刻的她却有一肚子的怒气要发泄,因为这个男人让她的生活变得一团乱,因为他的话激怒了她,因为他抱完她之后又是那么不在乎的样儿……
夏黎使劲地往他站的那个方向丢、胡乱地丢,反正那个大男人的身手俐落矫健,她就算拿花瓶砸也砸不到他的衣服一角,因此,她丢得毫无顾忌,出手毫不留情,看到东西就扔,一边扔东西还要一边拉被子遮裸身,直到床上及床边的东西都丢完了,她才气喘吁吁地抬起头来──
视线对上秦冀天那双阴沈而闪著怒气的眼,这其实还没那么令她害怕,令她害怕的是……他眼角边、额头上不断渗出来的红色鲜血。
鲜血越渗越多,滴下来落在他白色的睡袍上,看起来分外的令人触目惊心。
她打伤他了……
他是白痴吗?为什么要呆呆地站在那里让她丢?他明明可以闪过的啊!他的身手甚至比她好太多了。
室内的空气静寂得骇人,他沉重的呼息声,她狂烈跳动的心跳声,交织成夏日里暴风前夕的沈缓低鸣。
秦冀天的眼神看起来好可怕,他会动手打她吗?如果他要打她,她要乖乖地让他打吗?毕竟,是她把他打伤的……
见那白色睡袍上的鲜血越滴越多,夏黎的眼中满是悔意,再也管不得他会不会动手打她了,下床,背过身去,她开始穿衣服。
灼热的视线烧烙著她光裸的背,秦冀天一瞬也不瞬地看著她有点笨拙的穿衣动作,显然是他的存在影响了她。
“如果你想乘机逃跑,这样的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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