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艳如玫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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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艳如玫瑰- 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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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好意思地说,我改我改,改正了还是好同志。    
    小多板着脸说,改正了更是坏同志!    
    


第五部分第4节:美女蛇出洞(19)

    北极狼:E-mail    
    收件人:媚眼狐    
    时间:1999年10月25日21时    
    女人最脆弱的地方是意志,男人最脆弱的地方是情感。    
    想你。想你黑夜中轻轻走向我的样子,想你打开发卡让长发瀑布般倾泻的时刻,想你枕着我的臂弯小猫一样缠绵的深情。思念像一波波海潮淹没了我,我不想上岸。那是一种痛并快乐着的感觉,是我们所有故事的细节……    
    那个准法国女郎沈娜昨天飘回北京,我去车站送她。我凝在站台上,她静在车窗里,相互默望等着列车开动。偶尔,她摆摆手,我摆摆手,依然无语。三个月来,她四回北京,过不多久又飞回来,约我去逛街,去海边散步,或看庸俗的电影,或在饭桌上谈中国文学和法国文学。我依然是老样子,靠在椅背上缓缓吸烟,慢慢说话。沈娜也同样,举止优雅,一副大家闺秀的淑女模样,绝无任何美眉的风骚小动作。每次沈娜离开H市,我想,拜拜吧,她不会再来找我了。可十天半个月后,她的电话会突然打进来说,晚六点,我们在望海亭那儿见面,好吗?她什么时候回来的我都不知道。    
    秋寒渐渐挂满树枝。傍晚,独坐在丁香树下,望一枚落叶盘旋而下,我黯然神伤。回到蓝色小屋的床上,把自己深深埋进烟雾里。月亮来了,白白的,圆圆的,亮亮的,贴在窗口惊异地望我,她仿佛奇怪,那个偎在你臂弯里的女孩呢?那些忧伤而又快乐的歌声和琴声呢?你那飞速拨动琴键的双手呢?我告诉她我是没出息的人,没有爱的支撑,我什么也做不下去……    
    无论怎样风花雪月、吃喝玩乐或全身心投入工作,有一件事情一直沉甸甸地压在我心里,那是带血的记忆。我必须行动了。    
    那天我灵机一动,向小多建议,丽多公司翅膀硬了,牌子亮了,明年春天是否与省市电视台合作搞一次全省时装模特表演大赛,凯达集团有现成的模特队,帅哥酷妹们冷吊着小白脸拿猫步上台一扭,估计赞助费和广告收入会相当可观。小多赞同,责成我和另一位副总李巧白对这一项目进行可行性论证。    
    我早发现李巧白的花心蠢蠢欲动,半年多来他一直对我大献殷勤。忙起来忘了吃饭,一盒香喷喷热腾腾的康师傅会无言地出现在我桌边;下雨了没带伞,他会跑出去买一把伞悄悄放在我脚边;天气预报说明天有大风,一大早他会给富丽大厦打个电话,说晓婵今天有风,你和秦总别忘了穿风衣。他知道我有个白茫,也知道我和白茫没有白头偕老的打算,只不过双方寂寞的时候拧在一起而已。而他和省体改委主任(已退休)的胖千金事实上已经分居,于是那双深沉的俊眼像美国西部牛仔一对黑森森的左轮枪口,不时向我瞄准。    
    我必须承认,我并不反感李巧白对我大举进攻。一次我们出去签约,回来的路上他请我喝咖啡,烛光中,看他目光蒙,半垂着英俊的脸怯怯坐在身边,我觉得就像手举蜡烛静静观赏一幅美丽的油画。有一忽儿我甚至想摸摸他那希腊式的鼻子。分手时我媚眼轻飘,柔声说谢谢,和你一起喝咖啡很愉快。    
    但有一句话我没说,怕伤了他的自尊:就是和他在一起不能超过一小时——因为没话说。    
    李巧白中学毕业后就在乡下漂流四方唱二人转,红遍全县。我敢肯定,他装了满肚子的糟粕笑料,全是有关人类繁殖和乱搞的永恒主题。但是,他已经被城市异化了,连那双曾杀过猪、沤过粪的手都护理得白白净净,软软柔柔,乍一看像小提琴家。他绝不会再露出乡间江湖艺人的本色。我们端坐在轻轻飘来的烛光音乐中,特城市特文化地呷着咖啡,我无法跟他谈大学,谈书,谈爱情。我告诉他我是地道的村妞,捏着录取通知书第一次进大学报到时,上楼梯紧紧抓着扶手还迷糊,生怕摔下来。    
    李巧白整整领带,惊讶地瞪起那双俊眼,说怎么会呢?    
    然后,没话了。哦,他脑壳里好像又干净又纯洁又简单,像一张白纸,好画最新最美的画,可我哪有时间给他画画儿呀!有些男人脑袋里上下五千年,纵横八万里,丰富得叫你整个儿一个小乖乖。现在是头脑称霸的时代,男人用头脑和思想才能征服世界包括女人,只有头脑简单的男人才能在床上征服头脑更简单的女人。    
    使我惊异的是,小Q调任总裁秘书之后,那双人造的杏核眼出现在丽多公司的次数尤其多,还常给我带些倍儿香的小食品或干果什么的,我感动得要命。时间长了,我发现有些不对劲儿。每次来丽多公司,小Q都假装找错门,直奔李巧白那间副总经理办公室,问晓婵在吗?那双肚脐眼儿似的小杏眼羞羞柔柔、来来回回朝李巧白的俊眼里钻,信息丰富得一塌糊涂。要是碰巧李巧白坐在我办公室里,她就没话找话,黏黏糊糊地不走,跟我说这说那,风情万种的眼风跟鬼子扫荡似的老是横扫李巧白,一双白嫩的小手也不安分地拧在膝上,像两只发情的小白鼠。    
    过后我跟她说,你是不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小Q笑眯眯说,放着个小帅哥在那儿闲着,你不爱还不许我爱呀!    
    我对李巧白说,咱们分分工吧,你去找电视台聊聊模特大赛这个项目,我就不露面了,那儿有个啤酒桶似的台长恨不能把我吃了,我去地下时装城找模特队里的女业主商量商量。    
    我在人潮涌流的时装城转来转去,想找那几位与叶怡姐要好的女业主,比如陈丽娟、关雪、齐晴什么的,一打听,都退租了。这么火爆的时装城寸土寸金,简直是顺风捡钱,拿耙子搂钱,一年下来20多万元轻松入账,在H市再找不到赚钱这么容易的地方了,她们怎么都不干了?而且都是在叶怡死后退租的。    
    我从与她们相熟的业主那儿把这几人的呼机、手机、家里电话要了下来。    
    


第五部分第5节:我是一朵不结果的谎花(1)

    我把陈丽娟约到她家附近的一个川菜馆。高高的个子,套着黑色紧身T恤和脏牛仔裤,旗杆似的晃进来。她先是默默点燃一支烟,然后把打火机往桌上一扔,扎煞着半黑半黄的短发,生硬地说,你啥事呀非找我?咱们也没啥来往。    
    我打开一听可乐递过去。我说,你知道我从小和叶怡是邻居,叶怡就像我亲姐。我觉得叶怡那几个月心情好像特别坏,似乎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后来突然被车撞死了,到现在查不清楚。这件事我放不下,叶怡的爸妈更放不下,眼睛快哭瞎了。我说丽娟,你是叶怡最要好的朋友,不知了解什么情况不?    
    陈丽娟很烦的样子,喝着可乐说,你是她妹妹,你都不知道,我怎么知道?    
    凯达那儿是赚钱的风水宝地,怎么不做了?    
    陈丽娟蛮横着眼神把烟蒂吱地一声扔进可乐罐里。她说我结婚了,我老公不愿意累着我,让我回家当太太,请你以后别打扰我好不好,我现在什么都不想,就想过好自己的小日子。    
    不知为什么,她说这话时眼里闪着隐隐泪光。    
    我开着白色宝马,七拐八拐来到城边一条肮脏、繁华的集贸街。关雪开的电器商店挤在许多小商店中间,脏兮兮的门脸靠着一家大众浴池,店里只有关雪呆呆坐在柜台后面,捧了一本时装杂志看。当年关雪是模特队里最胖的女孩,薄薄的嘴唇,红红的脸蛋,皮肤白嫩并有一层细细的茸毛,眼睛又大又黑。两年未见,她瘦多了,脸色憔悴,着装打扮也不像那时那样精雕细刻,鲜丽动人。    
    我提出同样的问题。    
    关雪默思良久,低头瞅着脚尖说,那时我也看出叶怡心情不太好,排练休息时,她常常坐一边发呆,原因我不知道。大家做生意都很忙,累得屁滚尿流,哪有闲心管别人的事情。    
    我问,你知道她处了男朋友吗?    
    关雪惊异地睁大眼睛,连连摇头说不知道。我们在一起排练时,除了你,很少有什么人给她打电话。她仔细想了想,又补充说,不过,后来她的电话倒是多起来了,像是个男的,她回话的口气也挺温柔的,我们还跟她开玩笑呢,但那男的是谁,她从没说起过。    
    我问她凯达的生意为什么不做了,跑到这种偏僻地方?    
    关雪恨恨地说,那地方太黑!以后她好像走神儿了,再问什么一概不知。    
    晚8时,终于把电话打进齐晴的手机。一听是我,齐晴在那头热烈地尖叫起来,晓婵啊,大本拿到了吗?怎么一直不见影儿,我以为你不是打工累死在东京,就是嫁到纽约了。    
    我说我有事找她,想在一块聊聊。    
    来吧来吧,我在媚娘夜总会,半夜12点都行!    
    怪不得电话里那么嘈杂,音乐声震耳欲聋。    
    我坐在沙发里认真想了想,深更半夜的,那种地方我不能一个人去,什么乌龟王八蛋都可能遇上。找谁陪我去又能铁嘴钢牙保守秘密呢?    
    当然是红塔山。    
    在凯达大厦,红塔山已经成为一道亮丽的风景。她因恪忠职守,能力超群,已被提升为保安部副主任,轮她值岗时,她总是一身笔挺的黑制服,歪戴大盖帽,腰挂报话机,背手叉腿,紧抿红唇,冷酷着一张雪白俏脸,立在大堂门口,有一股女盖世太保的味道。紧扎腰间的武装带,使她本就伟岸的胸部更加高耸入云,再加上高大威猛的身架和中俄混血的漂亮嘴脸,令许多出入大厦的客人频频注目,想入非非。    
    做了总裁秘书的小Q说,有个又矮又胖的私营老板看中了红塔山,跟吴凯说,你门口那位混血儿女保安哪儿弄来的?我给你五万,让给我吧。吴凯黑着脸说,你死了那条心吧,那是全省的铅球冠军啊,连我都不敢碰她一根毫毛,你要动手动脚,她能扯着两条腿把你一撕两半!    
    夜里10点多,我和红塔山打车到了地处市区北部边缘地带的媚娘夜总会。    
    这里火爆异常,来客浸泡在烛光如豆的暗影里、烟雾里和酒味里、炸雷似的摇滚乐和歌手声嘶力竭的叫喊里,没法不麻木,没法不疯狂,没法不堕落。    
    台上正在表演艳舞,在节奏强烈的音乐轰鸣中,灯光闪烁,一对俄罗斯帅哥酷妹张牙舞爪,一边扭动身躯走下舞台,一边一件件脱下银光闪闪的包装,所有动作都包含着赤裸裸的性暗示。    
    红塔山瞅着我小声问,你领我到这种鬼地方说找人,找什么人啊?是不是北极狼把你抛弃了,想来这儿解解闷儿?我和那个俄罗斯男孩肯定是同乡,不行我把他叫过来陪你聊聊天?    
    我说,住嘴!不许提任何问题!    
    我拿眼光四下逡巡,可场子很大,烟雾腾腾,人又多,灯光也不是很亮,找个人太难了。这时,场对面有一男一女,贴着墙边正向挂着紫绒大幕的门口走去。定睛一看,竟是凯达集团副总裁、主管党务和后勤工作的莫华和我要找的齐晴!    
    老天,他俩怎么凑到一起?吴凯曾跟我说莫华在地下时装城特能泡妞儿,看来名不虚传。    
    我目瞪口呆。我想,这时绝对不能露面,如果让莫华看到我,如果这阵子他正和齐晴泡在一起,那么我找齐晴谈的事情,很可能走漏风声。    
    我拉拉红塔山袖口悄声说,咱们走。    
    红塔山莫名其妙,说不找那个俄罗斯男孩了?你不想聊我还想聊聊呢。    
    回程路上,红塔山说,晓婵你得关心关心阿兰了,她最近好像不对劲儿,整天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经常夜不归宿,瘦得像个纸人儿,风一吹就要倒的样子。我和小Q问过她几次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她惨白着一张脸,什么也不说。    
    我立马给阿兰拨手机。一个悦耳的声音:对不起,对方已经关机。    
    


第五部分第5节:我是一朵不结果的谎花(2)

    第二天早晨,司机小关拉秦小多和我上班,乘电梯到凯达大厦第8层我就下来了。吴凯等几位集团老总都在这层办公,秘书室、财务部也在这里。财务主管的办公室是一个带卫生间的大单间,陈设豪华气派。阿兰依然是笔挺合身的白色西装套裙,柳眉杏眼,红唇亮丽,齐耳短发一丝不苟,浑身透着白领丽人的迷人丰韵,只是脸色惨白,眼圈发黑,神色中透着莫名的疲惫和憔悴。看来白骨精真病了。    
    昨天晚上疯哪去了?我问。    
    有事吗?我和吴飞在一起。她头也不抬,依然在电脑前摆弄账目,十根细手指莺飞燕落地敲着键盘,麻利极了。    
    为什么不开机?也不打个电话?    
    唔,忘了。她淡淡地说,眼睛死盯着荧屏,瞅也不瞅我。    
    我有些动气了,用指关节敲敲桌子。没见过男人啊?有男人泡着就把哥们儿姐们儿都扔了是不是!    
    别说了,烦不烦啊,没见我正忙着嘛!    
    我火冒三丈,疾风烈火般掠出房间,把门砰地一声摔得大厦将倾,地动山摇。    
    我和阿兰、小Q、红塔山大学同窗多年好友,是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的死党,我从未跟谁使过蛮,她们也没跟我红过脸,我还是她们的舍长,是这个四人帮里的江青,永远是她们的领导核心,你阿兰进凯达还是我冒着英勇献身的危险跟吴凯玩了一通狐媚子才搞定的,当了狗屁财务主管怎么就六亲不认了,敢跟我摔脸子,过河拆桥啊!    
    走出第十步,这股火已经蹿到脑门儿上,泪水直在眼眶里打转。不行,必须跟她说清楚,你再敢这样咱们就一刀两断滚你妈的蛋!我又风一般掠回来,砰地推开门,张张嘴刚要吼一句还没想好的什么话,见阿兰依然挺胸端腰,坐在电脑前翘着兰花指飞快敲击键盘,姿势特优美,泪珠却在小脸上崩溃似的蔓延。1    
    砰地一声,我把自己扔进真皮大沙发,瞅着埋头在笔记本电脑里的秦小多,肚子气得像发情的蛤蟆,鼓鼓的。    
    这位女财主干得越来越来劲,把公司管得像法西斯集中营。我们没黑没白没个像样的休息日,个个累得屁滚尿流,小脸惨白,就差吐血了。司机关宏志壮得像头公牛,居然也累倒了。今天上午我开着白色宝马,拉上李巧白冒雪跑出去签了一笔车站广场的高空广告合同,回来刚跨出车门,细高跟在结冰的地面上一滑,砰地摔了一个大马趴。向秦小多汇报完,半躺半靠在沙发上揉着青紫的膝盖,痛得嘴里咝咝哈哈直抽凉气。一想明天就是周六,小多还没发令让大家休息——丽多公司已经形成这样的工作规矩,只要秦总不特别通知,周六周日就不休息。终于,我忍不住大声向秦小多抗议,明天休不休,你倒吱个声啊!    
    她没反应。    
    你是周扒皮还是黄世仁,再这样下去我们就闹革命了!    
    我的叫喊她根本没听着。她身穿高领套头白绒衣,把两只精致的高跟白皮靴高架在写字台上,正搂着IBM笔记本电脑看公司的出入账,显然,那越滚越大的盈利数目让她心醉神迷,心花怒放。哎,晓婵,她翻着屏幕页面,招招手叫我过去,大贼眼根本没离开屏幕。看看看,盈利多少了?346万元啦!    
    我火冒三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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