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敌方将领趁机划了一刀在手臂上。
“伯符!”周瑜大吼一声,迅速地收回古锭刀,抢走一旁士兵的弓箭便朝欲偷袭的孙策的士兵拉弓射箭。
偷袭孙策的士兵闷哼一声,中箭倒地而亡。
孙策见状,还来不及从方才惊险的一箭中反应过来,敌方将领便又提刀砍来,破使得他不得不翻身落马,抬剑挡住沉重的一刀。
周瑜看到此状,内心是焦急如焚,拋下弓箭便驾着马匹往两人冲去。“滚开!”他气恼的拔刀砍杀挡在路间的敌军,一心只想赶紧去救援孙策。
“受死吧!”敌方将领见孙策受伤落于下风,一时得意地哈哈大笑,提刀猛砍向他,不给他丝毫喘息的余地。
孙策连忙躲过砍来的刀,一个扫腿,将一时大意的敌军将领绊倒,趁势抬剑插入他的背后。
“伯符!”周瑜匆匆地跳下马匹,跑上前扶住气喘吁吁的孙策,关心地问说:“没事吧?”
“只是受了点小伤,没什么大碍。”孙策捂住受伤的手臂响应道。
敌军士兵见将领死在他军手上,立即乱成一团,军心崩溃,攻来的敌人却越战越勇,没一会儿,伤的伤,逃的逃,败像已现。
胜利的欢呼声,此起彼落,周瑜不由得露出微笑地牵过一旁的马匹,将缰绳递给孙策地说:“你先行回营去疗伤吧!待我随同士兵点轻俘虏后再回去找你。”
“我知道了。”又一次打了胜战,孙策也难掩喜悦地笑应道。接过周瑜递给他的缰绳,便跃上马匹奔回军营内。
这数把个月来,都是公瑾与他一同征战各处,也多亏了他的才智谋略,他们才能这么轻易地攻克横江、当利、秣陵、曲阿,打败强敌笮融、薛礼,并将刘繇赶走,这一切都是公瑾的功劳,改日回朝,他必要替他争取应得的赏赐与官位不可!
思及此,马匹也已经奔回营中,缓缓地停下脚步,在原地不停踏蹄。
孙策笑着跳下马,将缰绳递给迎上前来的士兵,开口便询问说:“子布呢?怎么又不见他的人呢?”
“回禀将军,张大人他说……身体不适,无法前来迎接将军您。”士兵被孙策开口一问,整个人战战兢兢地朝他躬身,惟诺地响应道。
闻言,孙策不由得皱起眉头,“又身体不适了吗?”
这是怎么一回事?难道子布真病得这么厉害吗?这几个月来每每去征战回营,都不见他的身影出现,看来他得派名士兵去请大夫才是,否则失去了子布这名忠臣,他可就真的得不偿失了。
“将军若无要事,小的就先行告退了。”士兵恭敬地朝孙策说了声,便牵着马匹转身离开。
孙策虽对张昭突如其来的病况感到疑惑,但也未曾深思其中来由,只得赶紧朝张昭的寝营走去,好前去了解状况。
方来到寝营前,就见张昭从营中走出,俊雅的脸孔不见丝毫病色,有的,只是一如既往的严肃与淡漠。
“子布!”孙策连忙快步上前地叫唤,却见张昭狠着眼神瞪向他,厌恶似地甩袖回到寝营内。
不明所以的他,只能赶紧尾随入内,想开口询问,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方才子布的眼神,好似对他厌恶至极了似的,是他做错了些什么吗?
“你来这儿做什么?”张昭背对着孙策,冷然地问道。
“听闻士兵说你身体不适,所以我才前来看子布你有无大碍,现在身子好多了吗?需不需要我去唤人找名大夫来给你看病?”孙策虽知张昭本性冷淡,但是他却不曾这么对待他过,令他一时间无法习惯地响应道。
不料,张昭却冷哼了声,“怎么前几个月还不见你这么关怀我,今天倒好心起来了。”
“子布……”孙策不懂为何张昭要对他这般冷嘲热讽,他承认前几个月来,都不曾好好的与他畅谈一番,可是他必须为这一番征战而努力呀!这不正是子布他所期望的吗?
“好了!你回去吧!我的身体并无大碍,只是需要多休息罢了,让我一个人在此静一静,别再来打搅我了!”张昭二话不说地抬手便下逐客令。
孙策看了张昭许久,才叹息一声地说:“那你好好歇息吧!我走了。”语罢。他转身便离开张昭的寝营,不敢多做逗留。
张昭回过身,看着孙策走出寝营,也发现他手臂上还淌着血的伤口,抬手欲叫唤住他,人却已经走远了。
他怎能如此呢?伯符就算真的跟周瑜有任何关系,肯定也是被那厮的外表所迷惑,瞧他连受了伤,也前来关心他,可见他前几个月,必定是被周瑜那厮缠住,才会对他不闻不问,这么说来,他只消铲除周瑜那奸人,伯符他定会如同往常那般,只专心于霸业上而非私情。
毫不知张昭心思为何的孙策,只能失落地回到自己的寝营,缓慢地卸下一身沉重的战甲,坐在床榻上深思。
也不知过了多久,外头传来一阵欢呼声,吵了好一会儿,帐幔忽然被掀开,只见周瑜一身脏污地走入寝营内,缓步朝孙策踱去。
“想些什么想的这么入神?”他神色自若地卸下骯脏的外衫,拿起水盆旁的巾子擦着脸问说。
“没什么。”孙策不希望周瑜为了他和张昭的事操心,只得笑着随意带过话题,“倒是你那边处理的如何了?一切还安好吧?”
“都处理好了,被俘虏的上千兵将全压入暂时关囚敌军的帐营内,也派人日夜轮替看守,保证他们一个也逃不了。”周瑜拿着被拧干的巾子走至孙策身前,边说边替他擦拭脸孔。
“谢谢你公瑾。”孙策笑着握住周瑜擦拭他脸的手,若不是他,他也不会再如此短暂的时间内攻克各地。
“傻子,说什么谢,你我还需要客气到这种地步吗?”周瑜边说边拉起孙策受伤的手臂,拿起另一条干净的巾子替他将干枯的血迹擦干净。
孙策看着周瑜姣好的容颜,内心忽然觉得不安起来,幸福来得太快了,他反而……好怕会失去这一切。“公瑾……我们真能一直走下去吗?若有一日,你或我战死沙场……”
“胡说八道!”周瑜打断孙策的话语低斥道。扔下巾子便捧起他粗犷的脸孔说:“相信我,不会有这么一天的。”
孙策抬手抚着周瑜俊美的脸孔,手下细嫩的触感,令他眷恋不已。“我相信,只要是你说的我都信。”
闻言,周瑜笑着吻上孙策厚实的唇瓣,先是轻轻地摩挲,而后才撬开那片唇瓣,将舌头探入他口中舔舐。
孙策不由得抽喘一口气,伸手抱住周瑜的肩背,生涩地响应他的吻。
一吻过后,周瑜还依依不舍地啄吻着孙策的眼鼻,“好了,让我替你包扎伤口吧!”
孙策应了声,任由周瑜替他处理手臂上的伤口。
◎◎◎
深夜,孙策在榻上翻来覆去,就是无法安静入睡,整个人烦躁莫名,不知是为了心底的那股不安,或饰今早子布对他极为冷淡的态度。
他爬起身轻叹一息,穿起长靴走下床,便随意地披了件外挂走出寝营。
抬起头仰望着星空,孙策不由得感到一阵怅然,每每入了夜,他便无法入眠,究竟……还要战到何时呢?天知道他多想远离战场,与公瑾隐居山林一同渡过这一生,可惜这是不可能的,爹亲的梦想还等着他去实现,他断然不能就这么离去。
又是一声轻叹,他发现自己今晚似乎特别忧愁善感,去找公瑾谈谈心事吧!忽然……好想见他。思及此,孙策不再多想地迈开脚步,直朝周瑜的帐营走去。
还未走近,孙策便听闻里头传来交谈声,疑惑之余,他赶紧靠上前,想听清楚里头的人究竟说些什么。
“周瑜,你究竟知不知何谓廉耻!倘若我知晓你竟对伯符有这等污秽的想法,我绝不会让你靠近他半步!”不知谈及了什么,营中的人忽然愤怒地怒吼起来。
周瑜动也不动地坐在桌旁,半垂着眼帘地说:“张大人,我敬你是伯符的友人才百般忍让,请你离开吧!我们没什么好谈的!”
“既然你自认是伯符的好友,那该离开的是你才对!为了他,也为了结束这动乱的世局,你不该再让他因你而错下去!”张昭怒着一张俊脸吼道。
周瑜倏地握紧双拳,站起身便说:“张大人,说到底你不过也是个自私的人,为了这个大局,你要牺牲伯符的一生来完成这场渺小的梦想,那你与我又有何差异?”他难得动怒地哼了声又说:“我爱他,这是你这种不曾尝过情爱为何的人所无法理解的!”
“那种污秽的爱……不理解也罢!简直恶心!”张昭被周瑜说得恼羞成怒,脱出口的话句句伤人。
“污秽?”周瑜冷笑了下,“那你可知道,这段污秽的情感,究竟是怎么产生的吗?你可又知晓我俩为了这段爱挣扎了多久吗?你不懂,你根本什么也不懂!”
张昭怔了下,随即又开口想辩驳,却被周瑜阻断了想说的话。
“我错过了很多能把握幸福的机会,是我亲手推开送到我眼前的至诚之心,是我伤了伯符,让他为了我百般伤怀。”周瑜露出伤痛的模样,紧捂着每当想起孙策那双受伤的眸子时,便会隐隐作痛的心窝。“五年了呀!这五年我们用思念煎熬着彼此,你这种人又可曾了解过?”
张昭默然地对上周瑜的眼眸,却看不出半丝虚情假意,或许他说得对,他根本不了解他们之间究竟有什么样的过往,可他这也是为伯符好呀!
一直站在外头的孙策,终于忍不住地闯入周瑜的寝营内唤说:“公瑾……”
“伯符你……怎么来了?”周瑜走上前紧紧抓握住孙策的大手,这才发现他的手心满是汗水。
孙策先是握紧周瑜的手,随后又放开地走上前,歉然地看着张昭说:“子布,是我让你失望了,你将所有的寄望放在我身上,又如此忠诚的辅佐我……”
他又岂会不了解子布待在他身旁的用意为何呢!就连徐州刺史陶谦也不被他看在眼底,他这小小军官,又岂能入得了他的眼?若非不是他看得起他,恐怕他孙策,也无法爬至现在这个地位了,如今令子布为他如此愤概,他却找不出半句安抚的话来应对,除了对不起,他……真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周瑜知晓孙策不希望他插手,只得站在一旁淡然地看着两人。
“够了!”张昭忽然喝了声打断孙策接下来的话,别开头怒说:“既然这是你的选择,我也不想多插手,就算是我多事!吧哼!”他甩袖便越过两人离开寝营。
“子布!”孙策见状,内心不由得感到受伤,毕竟张昭也是他的好友,他与公瑾之间的事不被他所谅解也是应该的,可他总希望,子布能够原谅他这一回,他……真的好想待在公瑾身旁,不想再承受心痛的滋味了。
“好了伯符,别叫他了。”周瑜拉回孙策的手,温柔地将他抱入怀中轻声说道。
孙策怅然地将头靠在周瑜的肩头,“公瑾……我们是不是做错了?或许我们不应该相遇才是,这样我也不会……”
“别说了,谁都没有错。”周瑜将孙策紧紧的抱住,“你可曾想过,若不是遇见你,我的一生恐怕也就如同凡人那般,继承家业、娶妻生子然后老死,若不是遇见你,我也不会懂得爱这个字眼,所以我不准你再说任何后悔的话,爱都爱了,不可能收得回来。”
“公瑾……”孙策动容地回抱周瑜,确实,爱了就收不回来了,或许早在相遇的那一刻起,他们就再也回不到原点了。
周瑜捧起孙策的脸,将唇覆上他的,不停地摩挲啄吻,温柔的令人心动、荡漾。
孙策觉得自己彷佛饮了一杯甘醇的美酒那般,一切的烦恼全数被抽离,剩下的,只有满满的幸福。
这一夜,美得令人为之醉迷,不由得想沉浸其中永远不醒,可是他却忘了,梦总是在夜晚开始,白昼消逝,最终,还是有清醒的一天……
·精彩内容载入中·
第十二章
·精彩内容载入中·翌日--
“回丹杨?!”
周瑜微愕地转过头看向身侧的孙策。才刚经历完昨晚的事情,今晨又临时接获攻打山越的命令,伯符竟要他先行回师丹杨?这怎么可以?
孙策闭上双眼,驾着马匹缓步踱行在山野中。“听闻袁术也到丹杨去了,而且有意派其弟袁胤代替伯父的太守之职,你回去了也好从近监视两人的动态,山越一行有我就足够了。”
“是吗……”周瑜敛下眼帘,“我知道了,你也要小心些,别再大意受伤了。”他抓紧缰绳,很是不愿竟得在这种紧迫时刻离开孙策,但是眼前更为紧要的是解决丹杨那边的问题,他断不能因为私情而拋弃爹亲。
“别担心,我会很小心的。”孙策扯开一惯的爽朗笑容,抬起大手轻拍周瑜单薄的肩头,似是在安抚他。
周瑜倏地转身扑上孙策,两人就这么从马上滚至草地上,翻转了两三圈,才停歇下来。
“公瑾!”孙策险些被周瑜此一举吓得胆破心惊,所幸滚落时有草地垫底,才不至于被石子刮伤,否则要他怎么对伯父交代?公瑾他真是……
周瑜微撑起身躯,伸出一指抵在孙策的唇上轻说:“伯符……自那日之后,我就不曾再碰过你了,一是顾及你的身体,长期征战下来,你必须保存体力应敌,二是不希望军中有任何对你不利的闲言闲语,如今你我总算有独处的机会,我想抱你,在我要离开的时候……好好的记住你在我怀中时的模样……”
“说这什么话……别说得好象我们永远都见不着面了似的,待我战胜归来时,我一定会到丹杨去找你。”孙策伸手轻抚着周瑜俊美的脸孔,朗笑着对上那双溢满柔情的桃花眼响应道。
闻言,周瑜也笑了,一如往常那般轻扯开淡然的微笑,俯身亲吻上孙策的唇角说:“我等你……一定要来,无论多久我都等。”
“公瑾……”孙策凑身上前,主动将唇覆上周瑜的,不知为何,明明就只是短暂的分离,为何……内心却涌现一股再也见不着面的不安呢?
不……不会的,他与公瑾说好了会一直在一起,无论风雨,都无法阻扰他们,没有什么……可以阻扰他们。
◎◎◎
隔日,孙策随即拔营领兵前往山越,而周瑜则是领着几名死忠部下,零散地走在回师丹杨的官道上。
离回丹杨的路说短不短,说长不长,骑马需费时一个半月,连续好几天下来,周瑜与其余的部下连夜赶程,为的就是能赶紧回到丹杨,好阻止袁术可耻的行为。
为此,他不知在外露宿了多少夜,好不容易来到距离丹杨城还有一座山的距离,他也总算能安心些了。
周瑜拉紧缰绳,回过头朝身后随行的部下命令说:“前方有个小镇,我们今晚就暂时在那儿歇息!”
“是!”众人异口同声地应道。
周瑜轻点了下头,随即驾着马匹奔往小镇内,穿过大街来到一座客栈前,跳下马匹将缰绳交由部下,径自往里内走去。
“客倌要点什么吗?”店小二笑呵呵地迎上前,哈着腰地问周瑜道。
“替我们准备几间厢房,顺便替我们补足粮食和水。”周瑜说着便拿出几锭银子递给店小二,走至一旁的桌子坐下歇息。
店小二难得遇上出手这般大方的客倌,脸上的笑意更大了,连忙奉承地哈腰朝周瑜说:“没问题没问题,小的立刻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