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怕,你跟滨治同年,我已经拜托校方把你安排在滨治的班上,他会照顾你的。”
这是什么状况?妈妈什么时候这样雷厉风行了,连学校都为我安排好了。不过,让矢皴滨治照顾我?
我不解地看向他,矢皱滨治不屑地一仰头,很臭屁地说:“先说好,我是看在阿姨的面子上,你最好不要给我丢脸!”
哼!我也一仰头,很臭屁地说:“不用费心,我根本不用你照顾!”
事情就这样决定,妈妈为我安排了房间,位置……非常重要,甚至有点过于重要!就在二楼冰块脸和滨治卧房之间。
汗……妈妈该不会是怕我偷跑,才把我安排在这样感觉像是十面埋伏的地方吧?
我挠挠脑袋,无解。
矢皴暮彦莫测高深地默默注视着我,由始至终,他也没有说一个字,最后,打开左边的房门,进门,“砰”,关门。
我悄悄松了一口气。说实话,自从菲尔哥哥为我捅破了和冰块脸之间那层薄薄的窗户纸,重回矢皴家,我真的不太清楚应该怎样和他相处,也许,如果他能这样一直不理我,是不是反而更好?
我打开门,房间中央整整齐齐堆着十几箱巨大的纸箱,看上去有点眼热,我一愣,这难道是堆杂物的房间?
“这是你的行李,今天白天运来的,阿姨就让他们放在了这里。”看我好象有点不明白,矢皴滨治在后面出声解释道。
对哦,我是说眼熟呢,原来是我自己亲手装的箱子嘛。
我恍然大悟,汗颜地说:“嘻嘻,我给忘了。”
矢皱滨治没好气地白了我一眼,老气横秋地说:“老实说,你和阿姨真的很像。而且不光是外表像,就连迷糊的程度都有得拼!”
说到妈妈,表面上好象是这样,可是想起她面对菲尔时寸步不让的眼神,我默然,她真的很迷糊吗?我不相信。
不过,我习惯性地什么也没解释,点点头由衷地说:“是啊,能像妈妈真好!”
矢皴滨治咬牙切齿地说:“我那不是在恭维你!”
接着又扔给我一个不屑的白眼,矢皴滨治打开右边的房门,进门,我很期待地听到他最后用力关门的那“砰”的一声巨响。
电影里不是都这样演吗?很老套的情节啦!
看看天色,离黎明还有好几个小时,要不要趁现在出去活动活动筋骨呢?
犹豫中。
推开窗,清泠的夜风吹拂在我的睑上,像母亲的呼吸一样温柔,闭上双眼,我陶醉在这样安详与抚慰的怀抱中。
不再犹豫,我一跃而出——
“你要去哪儿?”
刚刚跃出窗户,左边传来—道冷冷的声音。
不用怀疑,就是冰块脸的声音。
我讪讪地停了下来。冰块脸站在阳台上,冷冷地注视着我。
现在怎么办?马上退回去好象不太好,到冰块脸站的阳台上……唔,太危险,我立刻否定。
结果——
我就只好象个幽灵一样,尴尬地悬在窗户外的半空中……
为什么每次碰上冰块脸我就没有好事呢?
“半夜三更的,你要去哪里?”冰块脸皱皱眉头,问。
看看天色,我不服气地小声嘟啷了一句:“对我来说又不是……”
“你这样是要装鬼吓人吗?”无视我的抵触,指着我悬浮在半空的身影,冰块脸继续问道。
没办法,我只好无奈地向他移近一点,扶着阳台,有人看见算是站在阳台外吧。
“你没什么事吧?”我指指他的肋骨,问。
真奇怪,他不应该是个重伤员吗?怎么还有精力来管我的闲事!难道菲尔弄错了?不,不会,菲尔绝对不会弄错任何事!
“里面有夹板。”冰块脸指指自己的睡衣说,“大概要调养一个月吧,你哥哥下手可够狠的。”
他的语气透着豁达,让我很奇怪,冰块脸不是一直是个锱铢必较的人吗?为什么吃了菲尔哥哥这样大的亏,他反而没有什么怨忿呢?
不过,即使这样,我还是自然而然地替菲尔辩护道:“起因总是你不好,而且我哥哥已经手下留了很多情了……”
“你的意思是我要谢谢他了哦?”我的话并没有打动冰块脸,他戏谑着说道。
汗……这个就没饿必要了。
这句话我没有说出口,因为,冰块脸紧接着又淡淡地说道:“那么,他应该告诉你我干了些什么吧?”我僵住,下意识把自己的衣服裹裹紧,然后忿忿地瞪了他一眼:哼,这种话也亏你好意思说出口,而且竟然,比我这个苦主还要自在……
矢皴暮彦笑了。
这是我第一次亲眼目睹冰块脸的笑容,犹如冰雪消融,春风吹过大地,冰块脸的笑容竟是该死的有魅力!
“好了,既然你已经知道我也就用不着再跟你兜圈子了。迪亚,我喜欢你,所以从今天起我要开始追你了!”?!
我不能置信地盯着他,掏掏耳朵,冰块脸肯定地对我点点头。然后,手一松,胸口的气息乱成一团,我从二楼半空坠了下去……
就在即将屁股着地时,我优越的平衡感终于及时发挥了作用,一挺身,在最关键的时刻我稳住了身形站在地上。
抹一把额头的冷汗,用带着控诉的目光狠狠地谴责冰块脸——
这种话是可以这样随便乱说出来吓人的吗?如果我真的摔了个四脚朝天,呜……可就真没脸再做吸血鬼了……
想到这里,右手紧握成拳,我用力地对着冰块脸示威地挥了挥拳头,转身,雄赳赳地向卧房走去。
“迪亚,我想你可能还忘了一件事。”身后,传来冰块脸不紧不慢的声音。
不理他,我继续向里走。
“明天,你要上学了吧?”
哼,这还用你说,我当然知道,我继续一步不停地向里走。
“是在白天上学哦!你准备怎么办?再睡一天觉?”冰块脸—点也不气馁,一个人幽幽地说着。
可是我……一步也走不动了!
是哦,滨治的学校,怎么也不可能是夜校吧?
也就是说,白天我不能再睡觉,而要去上学!
白天!呜——我痛苦地敲了敲自己的脑袋。经过昨天之后,我可是再也不敢在白天睡觉。怎么办?
看看天色,还来得及!我撒腿就向卧室跑去,身后传来冰块脸隐隐的笑声,这次我再也顾不上和他斗气了。
回到卧室,我以火箭的速度躺在了床上。
我一定要在晚上睡着觉!
闭上眼睛,我努力地睡……
一个小时后,我仍然在努力地睡……
两个小时后,我继续在努力地睡……
三个小时后,我已经犹如垂死挣扎地在努力睡着了!
呜——为什么我尽了一切努力就是没有办法睡着?
我做了深刻检讨,原因只有一个——每当我数绵羊数到精疲力竭时,冰块脸的话就会像幽灵—样在我脑海中冒出来,于是我又彻底的清醒了。
他是认真的吗?
看来好象是的!在心里我已经不甘不愿地承认了。
冰块脸既然有勇气面对菲尔,那么他对我说出这样大言不惭的话,也就显得合情合理。可是,以后我的日子就要不好过了,冰块脸可不像菲尔哥哥那样终究是会离开的,这是他的家,就算想躲,能让我利用的空间也不大啊……
想起菲尔说过,我对男人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呜!谁想要这样的吸引力呀?
一个晚上接连被两个男人告白,其中一个是我心里的假想敌,另一个是我最喜欢的哥哥。呜,这世上还有比我更倒霉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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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精彩内容载入中·天终于朦胧地亮了。
当第一抹晨曦射进我的窗口时,我正好数到第一万三千两百四十五只绵羊,而且还是没有睡着!
对第一天的学校生涯,我已经不抱任何希望。但老天似乎还嫌我不够悲惨,很快我就听到了“咚咚”的敲门声,然后是矢皴滨治的大吼:“不要睡懒觉,快起来,懒虫!你敢害我迟到试试!”
我哀怨地从床上爬起来,睡懒觉?如果是就好了。
提着书包,我跟在矢皴滨治后面下了楼。
“迪亚少爷,请问早餐需要什么?”
楼梯口足管家呆板有礼的声音。
“谢谢,一杯浓茶!最浓最浓的茶!还有,请给我装一壶黑咖啡,我要带到学校去!”这是我的垂死挣扎。
“迪亚,一大早就喝浓茶对身体没有好处!还有,你这个年纪最好少喝黑咖啡!”这是妈妈苦口婆心的声音。
我没有回答,因为餐桌对面,冰块脸正很恶劣、很开心地看着我。
“迪亚,怎么好象不太有精神,昨晚没睡着吗?”冰块脸戏谑地明知故问,嘴角还隐隐地抽动,看上去忍笑忍得很辛苦。
有这么好笑吗?我不觉得。不过,冰块脸真的是一点同情心都没有的家伙,这我可以肯定。
在餐桌旁坐下,使劲横他一眼,我忿忿地说:“我失眠,不可以吗!”然后端起给我准备的浓茶,咕嘟咕嘟喝了下去。
真不是一般的苦啊!
不过,拜托,今天能不能安全过关我可全指望你了。
“迪亚是不舒服么?”妈妈关心地问。
“他在发『起床气』呢。”冰块脸笑道。“阿姨,没什么的,一定是迪亚没有睡好,所以才发脾气。”
“这样么?”妈妈狐疑地问:“是这里睡不习惯么?”
“才不是这样,妈妈。”我又横了冰块脸一眼,纠正道:“我才没有什么『起床气』,我是在生『冰块气』!”
“冰块气?”妈妈不懂。
不仅她,矢皴一家人全都一头雾水地看着我。
眼角瞄着冰块脸我确认地点点头,就是冰块气,没有说错。
矢皴暮彦若有所悟,凝思道:“这样说来,我好象记得那天迪亚的哥哥来时,他好象就说过一句『冰块脸』什么的。迪亚,这该不是你给我取的绰号吧?!”
汗……这都能让他联想起来!说实话,我倒是越来越有些佩服他了。
没有回答就是默认。
冰块脸的额头逐渐布满黑线,脸色开始变臭。
“你真的给我取绰号?”
一咬牙,心一横,我豁出去了,谁说只准他戏弄我来着?
所以我瞪着他大声说:“你本来就是『冰块脸』嘛!”
“噗哧……”
矢皴家人终于忍不住全都笑了。
唯一没有笑的就是冰块脸本人。
出乎我的意料,冰块脸并没有拍桌而起勃然大怒,他甚至看上去比刚才情绪还要平静。
在大家终于笑到一个段落时,他才淡淡地说:“迪亚,我发现你今天早上好象瞪眼的次数有点过多,这样容易疲劳哦……
还有,你取的这个绰号,一点创意都没有!不过,如果你想这样叫,我也不反对,昨天晚上说的话你应该没忘吧?我是认真的哦!”
我晕,这种事怎么可以当着大家说嘛,就算是说得很隐晦也不恰当啊。而且,托他乌鸦嘴的福,我现在已经开始觉得疲倦了。
早餐时间的最后一句话是妈妈说的。
“隆一,我发现现在家里的气氛越来越活跃了!”
听了这句话……我更加的郁闷。
矢皴滨治读书的学校是富山中学。二年级六班。小野老师。
从现在起我就要在这里,这个叫小野的四方脸眼镜老师手下混三年,前途一片黑暗。
“迪亚同学,请跟我来!
今天为大家介绍一位新同学,这是迪亚·凯洛,从英国转学过来。迪亚,请你为大家作个自我介绍好吗?”
我点点头,站在小野老师身边,面对下面一片黑黑的脑袋,想了想,慎重地说:“你们好,我是第一次来日本,以后如果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对,请你们告诉我。另外我还有一个不情之请……
我可能有时候会不小心在上课时睡着,请大家遇到这种情况不必费心叫醒我!拜托了。”
汗……先打个预防针,这样会不会好些?而且基本上,他们也不太有可能会把我叫醒。
讲台下响起一片抽气声。
好象是过分了点哦,我心虚地看向老师。
小野的脸色已经开始由青变绿,干笑一声说:“那个,凯洛同学,上课是不能睡觉的。请你坐回座位上吧。”
还好,我的身高在英国算是偏矮,不过在日本,就不算矮了,所以我的座位也在最后几排,这样……(四处瞅瞅)就算我实在坚持不住睡着了,应该也不会太引人注意吧?(汗……迪亚,你已经很引人注意了!)
回到座位,偷偷喝了一大口黑咖啡,再狠狠地在自己腿上掐了几下,重新振奋起精神。打开书包,伸手一掏,我掏出一本——
暴汗……
我掏出了一个毛茸茸的四足狗状动物!
晕!狗狗!你没事跑到我书包里干什么!
突然被我抓在手里,狗狗睡眼惺忪地瞄了我一眼,然后张嘴伸舌在我手上讨好地“叭叽”一舔,又满足自在地睡过去了。
我真的是无语了。
无可奈何地把狗狗塞进课桌的抽屉里。我又掏……
黑线……
这次我掏出的是一把碎纸屑,仔细看看,纸屑上还有印刷的铅字……
额角冒出冷汗,我看向书包——
里面是整整一书包的碎纸屑——
狗狗已经成功地,把我的书本咬成纸屑做成了狗窝!
也就是说——我今天背了一个狗窝连带狗窝的主人(狗狗)来上学!
看着满手的纸屑,在心里反复地叮咛着自己:冷静,冷静,一定要冷静。
可是,这叫我怎么能冷静嘛!
脸色由青变绿,就在我慎重地考虑现在要不要就把狗狗抓出来痛打一顿屁股时,邻桌响起“噗哧”一声轻笑……
一个俊朗帅气的男生捂着唇角,很辛苦地忍着笑……而这个人竟然是——
栗原熏!我喜出望外地把“狗窝”塞进了抽屉,挠挠头发,想解释几句。
没等开口,栗原熏对我轻轻一笑,递给我一本书,低声说:“把书翻开先应付一下,下节课我再帮你到隔壁班借几本书吧!”
“嗯……那个……真是太谢谢你了……”我感激涕零,栗原果然够朋友!
栗原轻轻摇头,忍着笑说:“没什么,迪亚,我真是还没见过比你更有趣的人呢!”
我难堪地扯扯嘴角,低下头,这个一点都不有趣,根本就是在出糗,而且还被我唯一的朋友撞个正着。
“可是,栗原,你怎么在这里?”我又想挠头了。
“我和滨治本来就是一个班的呀!”栗原很惊讶我会这样问,“滨治没有告诉过你么?”
他会主动告诉我才见鬼了!想想矢皴滨治对我的态度,他根本就巴不得我从来没有出现过,更不要跟他扯上任何关系。
感应到我情绪的低落,栗原有点歉疚,“怎么?你们处得不好么?”
不是一般的不好,而是非常不好!当然这话我不可能说出口。
然而栗原却彷佛明白我的意思,劝慰说:“其实滨治只是表面冷淡,心还是很软的……”
矢皴滨治会心软?这话说给谁听都不相信吧?
我惊讶地看着他,当然心底我也明白栗原会这样说,是因为他心地善良,所以我也不想跟栗原争辩。
“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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