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浣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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浣权- 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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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悦婳笑笑坐在侍女抬来的圈椅上,“郡主虽没有名分但已是众所周知夙皇的内宫人,早晚都是要晋位份的,千城不提也罢。”
“你不来我倒忘了,上次那两道菜,材料虽贵重,味道却实在一般,我与语初自幼一起长大,一起吃饭也是捡彼此喜欢的,所以女王那两道加菜,情我虽领了,却实在是不合时宜的很。” 看起来是来和他们打成一片还要另搬个椅子以示身份,可不是不合时宜的很么。
“女王今日到访,事出突然,语初这里只有现备的百果茶,陛下只当尝鲜了。”语初笑着接过话来,示意素月将刚刚准备的茶盏送过去。
殷悦婳接过茶盏,闻了闻随着盖子打开散出的果香气,笑着点点头,“秋季里的果实,果然是应景的好物件,难得郡主如此有新意,有机会也要把你这千城的特色教教后宫的姐妹才好。”
“小主子,你得忍忍,要不郡主日子该更难过了。”赤儿低声在祁苑耳边说。祁苑白了语初一眼,后妃的隐忍这么快就学到了,还挺有模样的,不得不承认赤儿说得有理,遂兀自坐回自己的团凳。
“郡主有客人,我原想和两位随意聊聊,本王继位多年,却不曾有机会到各地走走,看来祁家小姐对本王映像不佳,本王再在这岂不是自恃王权欺负了你们去。”殷悦婳带笑将球踢回去。
“哎,话不能这么说,前朝分君臣,君臣有别,后宫也是一样,大家是在自己的位置各司其职,更何况女王是君,若是看那个臣子不称职,大可让他辞官,再不然冒犯了君威,直接杀了就是,哪里有欺负一说。”祁苑从来就不是软柿子,直接告诉殷悦婳,她们无意冒犯也请她自重。
“哈哈哈,祁家小姐,本王可是记下你了,真是个厉害角色。”
“别,今日我来宿曜为的是郡主,我千城与你溪久并未建交,女王今日这一说,让我皇说不准要治我个私通他国的罪呢,受不起受不起。”祁苑把玩着手中的杯盏,头也没抬。
正在此时,一声:“夙皇驾到……”阻断了所有接下来要发生的撕逼剧,祁苑不由得望天,今日是吹了什么风……更离谱的是,和凤琊一起走进来的还有,云之遥……
作者有话要说:祁苑:你别拦着我我要用眼刀杀死她!
女王:放马过来!
语初:刀剑无眼手下留情
小时:哎呦喂,误伤误伤

☆、风雪夜深千帐灯(七)

凤琊来了,和殷悦婳客套了几句不咸不淡的,殷悦婳就走了,临走别有深意的看了一眼祁苑,祁苑毫不在意,语初又是捏了把汗。
周围的宫人都自觉的退了出去,只留下染玉、素月和祁苑的三个侍女。
云之遥的出现确实让祁苑的气焰全部消失了,乖乖,这个冤家来了还能少教育她?
语初接过素月手中的茶壶,遮着袖子为凤琊斟了一杯果茶,果香淡淡的飘出来,凤琊没有看语初,这是自那日因为泉林使者的争吵后,他们第一次见面,也不是为了和好来的,完全是有人告诉了他,女王和祁家小姐在郡主宫里眼看要打起来了。
“哎呀,我头疼,不行了不行了……”祁苑眼睛一转顿时‘失了力气’靠在赤儿身上哼哼唧唧。
“祁苑你这脾气真是一点就着。”凤琊好气又好笑的坐在案边。
祁苑白他一眼,“我们姐妹相聚与她何干,自己撞上门来说的话也不招人待见,况且你就是这么对语初的,什么情深意重,情深意重抵不过你的家国大义,明知自己不能两全,你留着她干嘛?”
“你这口气憋了多久?”
“说的我想找茬似的,你不看看这是谁造成的,语初如今这不尴不尬的情况又是为了谁,早知今日我真该劝着千丞王爷带回语初,即便不成功至少也不必现在落得和你同流合污!”
“你这么说置她于何地?”凤琊也变了脸,没想到祁苑这么不留情面。
“你那女王时时刻刻提醒着她如今的身份,又置她何地,你跟前的人你不管,竟来问我?怎么,她是女王,我是百姓就活该被你欺负?”祁苑站起身来,向前走了两步又转过身。
“今日之事是我一时意气,与代语初无关,终归这宿曜后宫我是再不来了,你们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与我何干,但是有句话我说在前,倘若语初有意,我有的是办法将她送回千城,夙皇又如何,尽可以试一试!”
云之遥摇摇头走过了来,接过赤儿手中的披风将她裹住,将小小的愤怒的她抱上门口的马车。
语初坐在原位上一言不发,眼中湿润,祁苑走后紧跟着站起身,走回自己屋里。
祁苑今日这番作为还不都是为了她,虽然刀砍斧劈的也误伤了自己,但着实是让人痛快,连带她都觉得格外舒畅,如今这副田地能怪谁,只怪自己,谁让自己初识情滋味就爱上这么一个狂妄的人,尽管早知这一路难行,咬着牙也要走下去,否则她的心,和她曾经坚持的全部都白费了。
凤琊在屋外坐了一会,伴着渐凉的夜风,喝完了那一壶果茶,没有任何表示,直接回到了丹阳宫主殿。
当初语初进宫住的就是他居住的丹阳宫的一个偏殿,如今,她还住在这,离得却好像远了,远的他每一次都避开这个偏殿,他不知道该和她说什么。
坐在车里祁苑不太敢和云之遥说话,但是看他一脸平静估计也没什么大事,她准备了一下,轻声轻气的开口说:“你不是在军营怎么过来了?” 祁苑小心翼翼的套他的话,“我今天是去看语初的。”
他笑着说:“恩,我来接你。”
“你不骂我?”
“你脾气是急了些,是可忍孰不可忍,也可以理解。”
乖乖,这简直是意外之喜,难道是老天爷也觉得她做得对,特意给她的赏赐?
“郡主可好?”云之遥笑着问她,进去只顾着看她发火,其他的都没注意。
“恩恩,好好,我们喝了果茶呢,特别好。”
祁苑来了精神,决定不再纠结在这件事上,她果断地把在典籍中看到的各种故事又给云之遥演绎了一遍。
云之遥只是宠溺的笑着看她眉飞色舞,完全不记得今天怎么张牙舞爪制造国际麻烦,今天凤琊专门派人去找云之遥将她所作所为无一遗漏的告了个大状,有几点凤琊觉得特别可恶的还着重描述了,之后两个男人携手出现。
云之遥看她心情大好,心里也稍有安慰,殊不知这丫头唯一怕的就是他,只要他不责备她,天下再没有怕的,将她送到别院自己又回了军营。
回到别院,已经是午后,祁苑换了衣衫在屋里翻神宫借来的典籍,心绪难平。
“赤儿,探梅什么时候到?”她放下书本略带急躁的问。
知道主子心情不佳,大家都格外的打起了精神,“回主子,明日就到。”赤儿不敢大意,刻意把声音放甜一些。
“你派人去看看玉璃涧的情况。”如果他执意不肯放手,语初这尴尬的身份就得持续下去,终归吃亏的还是她们女人。
“主子,你歇会吧,一会云先生该回来了。”折兰轻轻的提醒祁苑。
天黑的时候,祁苑还没有吃晚饭,云之遥答应回来和她一起晚饭。
她乖乖趴在大堂桌子上流着口水。
掌灯时分,云之遥颀长的身影出现在门口,祁苑跳起来扑过去,云之遥接住她将她抱起来,微微蹙眉,“你怎么还在这?”
“等你吃饭啊!快点,饿死我了。”
“你今天闹了这一出还真没影响食欲。”云之遥一边抱着她进前厅一边讽刺她。
什么情况,下午不是已经云过燕不留痕,风轻云淡了吗?
“你不是说是可忍孰不可忍吗?”
“身为紫花宫主,你什么时候能够冷静的面对事情?就你这样,能做什么?”
“她欺负语初我冷静不了。”原来根本不是过去了,是他下午没腾出功夫教训她,要么就是先安慰她给颗糖等到现在再给几巴掌。
“那又怎样,他们的事与你何干?”
“与我何干,她殷悦婳是女王,这么欺负一个姑娘简直下作。”
“她是女王。”
“女王怎么了,我祁家还怕她不成?”
“在这世上,你是不必怕任何人,但不是每一件事你做了都有能力承担后果。”
“一人做事一人当!大不了紫花宫和她拼了!”
“胡说!”云之遥放了碗,“你一个人要毁了自己没人管得了,你想想你宫里的人,若是因为你惹得宿曜与千城、千城与溪久不和,会对现在的局势造成什么影响?你身上的责任决不允许你这般的任意妄为,你以为做好领袖只是大事上拿主意这么简单吗?洛卫齐的死,就是你狂妄自大的后果,如果你得当他本可以不用死。”
虽然很愤怒,但是祁苑必须承认他说得对,卫齐,是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因为她的失误死去的人。
“好,你说得对,对殷悦婳的态度我认错,可我真不明白凤琊为什么要娶这么个人,他要是真爱语初为什么不娶语初,你们这些男的就是这样,说一套做一套,”白天的时候他明明很为她着想很安慰她的,现在还不是说翻脸就翻脸。
“你知道凤琊为什么要娶殷悦婳吗?”
“还不是为了掣肘泉林,”虽然没人告诉过她,但是她又不傻。
“若只是为了掣肘泉林,以凤琊的能力不必做到这一步。”
“那是为了什么?”
“为了地宫,凤琊是地宫的钥匙,可是殷悦婳才是地宫的守护,有一个办法可以让地宫自毁,那就是钥匙与守护的血液相溶。”
“相溶?怎么个相溶法?一人割一刀,放血?再把血洒在地宫门上?”这难道不是俗称的洒狗血?
云之遥摇头,“是孩子。”
“什么?!你是说万一迫不得已他俩还要生个孩子?!”
“他们俩的结合是保证地宫安全最后的屏障,你只顾着指责凤琊,你怎么知道他是殚精竭虑做好了最后的准备。”
这是我见过出轨后还要生个孩子最好的理由,早知道应该告诉玉璃涧,祁苑翻了个白眼。
她把筷子一搁,站起身,“不吃了。”扭头就回了房间。
什么事啊,什么人啊,说到底还是要教育她,还是她的不是,她就知道他不能这么愉快的放过她,果不其然。
第二日凤琅的祭祀礼,祁苑身着玄色礼裙一脸端庄,见到殷悦婳和凤琊都郑重行礼,与昨日行事作风简直是天壤之别,凤琊用眼神找到远处的云之遥,捎带一个眼风,果真一物降一物,云之遥微微垂首,淡淡的看不出表情。
然后,自己那个姑娘,也是一身玄色衣裙的语初,看见祁苑就走了过去。
两人一起低低的说笑,安静美好。
凤琊看着这一幕,视线一时无法移开,脸上的线条也软化了很多,这一切都看在殷悦婳眼里。
“怎么没见梓琰?”祁苑抬起脸四处张望。
“小侯爷在仪式上出现现在不会过来的。”语初随着她抬起脸来,却看到不远处身着武将便服的玉璃涧在看着自己,便也弯起唇角笑笑。
典礼开始的时候,祁苑看到泉林的使者也在队列里,看了一眼身边的语初,语初摇摇头。
今天对于凤琊来说确实不是个好日子,自己姐姐的忌日,情敌和自己的女人相视而笑莫逆于心,政敌的使者目的不纯的参加祭祀,怎么想凤琊今天的心情都不会好,于是祁苑松了口气,知道你过得不好我就安心了。
梓琰手捧圣杯出现在祭坛上,按照祭祀的要求一步一步完成祭奠的步骤,祭坛一旁的廊下坐着夙皇和女王,宾客和朝臣站在祭场上。
祁苑有点走神,她觉得今日的太阳亮的发白,秋日的阳光虽然温暖,但是一阵阵的凉风足以吹散这些好不容易积攒起来的温度,她正想对身后的云之遥说自己有点冷,就被他一把抱进了怀里。
不论过了多久再让她回忆当时事发的经过,她都是说不清的,不知从哪里飞来如雨点般的短箭,四周的土地里钻出一群群死人,一时间整个祭场乱了套。
祁苑不记得发生了什么,只记得被云之遥揽在怀里,她看见四下乱逃的人,看见夙皇惊诧愤怒的脸,看见语初在混乱中被人推倒……
“语初,语初!”她向好友伸出手,声音却被淹没在混乱中,云之遥护着她一路砍杀那些死尸。
等祁苑再找到语初的时候,语初已经被玉璃涧抱在怀里,重兵包围着凤琊所在的长廊,那个年轻的帝王愤怒的嘶吼着。
玉璃涧的右手只剩下一截残臂。
祁苑记得自己尖叫起来,可是事后云之遥告诉她,她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随着一声长啸的笛声,死尸停止了动作,紫儿和探梅带着紫花宫的侍女赶到了。
混乱被随后赶来的千城与宿曜军队终结。
祁苑看到脸色苍白的凤琊和抱着玉璃涧痛哭失声的语初,她知道,有些东西一旦开启,就永远也无法改变了。
即便在这混乱的一刻,那个帝王也临危不乱的指挥着自己的军队,面对自己心爱女人的危险,他更在意大局的稳定,祁苑闭上眼睛忍住眼眶的炙热。
玉璃涧忍着巨大的痛楚,额角滚落一颗颗汗珠,面色苍白说不出一句话,只是坚定的抱着语初。
她说她是他任何时候都选择放弃的那个人,她不是,只是他一次次错过了对她的选择,这一次,他没有错过,即便只有一只手,他终于可以拥她入怀。
作者有话要说:祁苑:作者你过来,我要打死你!
语初:5555555……
小时:还不是为你们出气么,55555
云之遥:你绝对是故意的

☆、风雪夜深千帐灯(八)

宿曜大公主祭祀礼上的混乱迅速传遍了七曜,人所周知泉林与和易意图联盟,于是人人都说是泉林使者带来了死尸,一时间宿曜全国上下戒备森严,施行宵禁。
泉林使者跪在大殿上尽量不颤抖的解释此事与泉林无关。
凤琊在大殿上一副似笑非笑的模样,一言不发,这个在七曜以快速狠绝著称的帝王此时是最骇人的。
令人匪夷所思的是,凤琊释放了使者,并派出使者与泉林使者一同回到泉林,只不过他派出的人,是凤琅大公主的亲生子,小侯爷梓琰。
语初知道,凤琊其实根本就是确定泉林做了手脚,意图就是大公主的遗骸,可是现在,她顾不上凤琊,她知道他会将自己和一切都打理的很好,此刻让她揪心的是玉璃涧。
一个右手使刀的武将,就这样失去了右臂。
另一边,云之遥因为护着祁苑,身上也有几处伤势,祁苑急的热锅蚂蚁一样,指挥着青儿里里外外的忙活。
一直到云之遥歇下,她才召集了身边所有的侍女。
惊情尚在千城军中,问竹受罚在家,虫儿已经被她派去为玉璃涧医治,其他侍女都齐聚在祁苑身边。
“今日有两件要紧事,第一,查清楚万宗的死尸怎么进入宿曜的,第二,如今万宗的死尸无孔不入,探梅马上给洛卫玄送信,描述这次事件,派几个控魂术的侍女回去,青儿和赤儿也去玉璃涧那,赤儿,让我见识见识你接断臂的本事。”
所有人都低估了如今的形势,万宗一统七曜的决心如此之急迫,祁苑不得不想,究竟除了一统七曜还有什么是他们如此急迫的目的。
关于问竹的背叛,如今看来却有另一番意思,以一个在祁苑身边这么多年对她如此熟悉的人,怎么会不清楚自己的作为会引起主子什么样的反应,更何况是激怒祁苑,伺候人的连这个都不懂那实在是做不到贴身侍女这一步。
所以,祁苑越来越相信,问竹是故意激怒她,目的就是要祁苑对她产生芥蒂从而远离她。
“问竹会不会还有别的任务?”祁苑对着紫儿和探梅道出自己的疑惑。
“依属下看,倒像是有些后悔的意思。”探梅想了一下。
说她良心发现也说得过去,毕竟是自己身边多年的亲信,祁苑自信对她一向不薄,一个人要背叛不曾亏待自己的主子,如果不是有更大的引诱,那一定就是一开始就动机不纯。
“问竹是咱们宫里的家生孩子,她的父亲考取功名后,出钱买凶杀她们母女,被咱们的人救下,她母亲恳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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