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以退为进与她协议分手,希望刺激她感到无助紧张,而愿意委身于他。奈何他早该明白她不若外表给人的感觉那样柔弱,更非无知好骗,一谈感情便昏头、任由他予取予求的女子,她反而相当冷静的同意分手,错愕的反倒是他。
他明了理亏的是自己,他的真心确实建筑在她没几个人能及的美貌上,纵使今日偶遇,他仍为她迷人的丽颜所惑,忘记自个并非单独前来录影带出租店,一心想邀约她喝咖啡,妄想再续前缘,然此时他感情迅速出轨的事实赤裸裸的揭露于她面前,他还能狡辩什么。
黎蓓蓓状似洒脱的撇唇一笑,「你在我们分手前就认识陈小姐了吧!」
「我……姿纹其实是我的大学学妹。」
他支吾其词的回答,已足够让她厘清重点,先前陈姿纹不就说过曾在他的皮夹里看过她的照片,很显然的,他劈腿,而她不晓得陈姿纹的存在罢了。「这么说起来,我还真像个第三者。」
上官樊的心狠很一揪,捕捉到她唇畔显露的凄迷淡笑,正想上前揽她离开,陈姿纹的声音又在四人间荡开——
「如果你有和杰耕复合的打算,你就是第三者。」她很爱他,不想失去他。
上官樊的胸口跟着一紧,蓓蓓想和前男友复合吗?
一旁原该叱责陈姿纹胡乱说话的孔杰耕,不禁有些期待的望向黎蓓蓓,他知道凡事以他为重的姿纹比独立自主的蓓蓓适合他,可基于男人鱼与熊掌皆想兼得的劣根性,他企盼听见复合的答案。
「很抱歉,我没兴趣当第三者。」断然落话,她转过身低问铁定听进所有经过的帅哥,「挑好片子没?我们可以走了吧!」
「就等你这句话。」柔柔浅笑,他像来时那样,牵起她的手到柜台结帐。
她该挣开他的,可不知怎地,他包覆她手心的大掌令她感觉好温暖,如涓暖意直透她心房,奇异的填平她胸臆间教孔杰耕与陈姿纹不小心挑开的那道感情失败的裂痕,让她就这么温温驯驯的由他牵着。
「原来她也交了男朋友,跟她就像金童玉女一样速配。」不管那个俊美得令她多瞧好几眼的男子是不是黎蓓蓓的新欢,陈姿纹就是要将他们说成一对,好让她的男人了悟他与黎蓓蓓复合无望,别再心猿意马。
孔杰耕否认不了前女友与那位有如明星般俊美的男子万般登对,之前他就注意到他一直站在她身后,本以为是好事路人甲,对方未出声干扰,他也就不以为意,没料到他竟是黎蓓蓓的男伴。
静眺着他一路呵护的牵着她走出店外,他心里再清楚不过,就算这两人毫无瓜葛,他和黎蓓蓓也万万不会有丁点复合的可能,她连半句再见都没跟他说……
「杰耕?」见他怔怔直盯门外,陈姿纹慌张的推推他,难道他真打算回头追她?
「放心吧,我配不上她。」此时此刻他终于彻底顿悟,唯有能真心诚意爱蓓蓓的人,才能拥有最美好的她。
「你还好吗?」
轻柔回荡着以钢琴演奏爵士乐的车厢里,添入上宫樊磁性的嗓音。他身旁的人儿从上车后就安静得令他放不下心,原本打算带她回他住处再探问她与前男友情变之事,此时不得不先将车停靠路边,提出他的担心。
黎蓓蓓微愣的转望他,「我很好啊,为什么这样问?」
「你毫无异议的上我的车,而且没问我要载你到哪里。」依她每次总要与他对峙的前例,她的平静着实不寻常。
「对喔,你要载我去哪儿?」经他一提,她这才警戒的问,自己竟然在情绪低落间傻傻的坐上他的车,连他几时停车均未察觉。继录影带出租店,他这回又想带她上哪儿去?
「宾馆。」他挑眉回答。
她愕张大眼,密长眼睫连眨数下,气不过的拿起搁放腿上的皮包敲他,「我就知道,你果然是个大色狼!」
他顺势拉过她,在她扑入他怀里时低道:「你其实想跟前男友重续情缘,可是他已有同居女友,你因此伤心难过、心不在焉?」
「你胡说八道什么。」差点吻上他的脸,她没时间推开他,只顾抬头反驳。她几时想跟孔杰耕重续旧情,又哪里为他心不在焉了?
「若非这样,从百视达出来之后,你怎会那么乖的静默无语。」
所以这个思考模式异于常人的家伙才会说要带她上宾馆,刺激她跟他吵嚷?他当她平时是张牙舞爪的泼妇吗?只不过没说话,竟用有贬损她之嫌的「乖」字来形容她。
「你管我。」她赌气送他个大钉子。
「蓓蓓,告诉我,我想知道。」
想知道她是否对孔杰耕余情未了;想知道她是否始终在等待他回头;想知道自己是否连一丝进占她芳心的机会都没有。
他做什么呀,摆出这么正经八百的神情?邃黑瞳眸专注认真得令她的心无由的悸颤着,浑身开始觉得赧然忸怩起来。「你先放开我。」
「蓓蓓——」
「你这样搂着我,我会心跳加速嘛!」
刀削浓眉暗挑,上宫樊眼里闪着惊喜流光,她会心跳加速代表她对自己是有感觉的吧!
「你别想歪喔。」察觉自己情急之下脱口而出连自己都吓一跳的话,黎蓓蓓轻揪他胸前衣服,脸儿微红的急作补充解释,「你对我有不轨的前科,现在又不放开我,大有再次偷袭的嫌疑,我当然会紧张得心跳加速。」
「蓓蓓小姐,你真的很不解风情。」完全把他当色胚看。环在她腰上微微收束的力道,透露出他的不满。
「难道你还希望我花痴的跟你说,请吻我吧?」欠人瞪嘛他。
薄唇狡黠的俯近她,「乐意之至。」尾音随着他的唇瓣落在她软馥红唇上。
「你……唔——」惊觉他像第一次吻她那样,将她仅止说明的普通叙述扭曲成允许他吻她,黎蓓蓓想开口阻止,但他温热的舌尖却趁隙探进她的唇齿中,霸道缠住她的丁香小舌。
如同上次一样,她无力反抗,浑身气力像教他夺走般软倚在他怀里,没有多余心力思索为何就是对他的吻毫无招架之力,恍似受催眠的阖起眼,不由自主的环住他的颈项,随着他炽热的唇舌共舞……
老天,她的回应令他的情欲火热沸腾,好想爱她!
然他明白那样的贸然会吓坏怀里的人儿,他可不想他的亲亲未来老婆被他骇得落跑,再也不理他。
万般困难的,他逼自己结束欲罢不能的缠绵深吻,埋首于她细致颈项,平缓浓促喘息,不意汲闻到属于她的淡雅馨香,呼吸更加紊乱,在残存的理智消失前,他连忙将她扶坐回副座,拉开两人的距离,以策她的安全。
挟小车厢内的音乐已换成略带佣懒的萨克斯风爵士演奏,身子犹存亲昵虚软的黎蓓蓓仿佛听见自己如擂鼓动的心跳声,脸红耳热的垂眸轻喘着。
鬼迷心窍吗?她该想办法挣脱他的冒犯才是,竟反而迷迷糊糊地回应他,此刻的她真想找个地洞钻。
「你还没回答问题,你是不是想和前男友复合?」极力缓和蠢动欲望,他需要谈点重要事情来抑止对她甜美滋味以及完美契合他的娇躯的遐思渴望。
「这与你无关。」语气夹杂赌气味道。她原本的确打算坦白,可被他的吻一搅和,她有些恼羞成怒,不想说了。
「我明白了,我们直接到宾馆去。」
「上官樊!」红脸娇喝着,低垂看着自己无意识绞弄皮包吊饰的螓首,终于被迫抬起与他四目相对,「你别老是威胁我。」
「那就说实话,要不等会我若再吻你,我会要的更多。」他是说真的,她不晓得她刚才的温柔回应在他体内掀起多大的情焰波涛,先前他一直忍着未伸手扳碰低头不看他的她,即是怕自己轻轻一个碰触,会让体内未散尽的情火燎原成他克制不了的漫天爱火。他为她忍得很痛苦哪,她非得在他生理受折磨的情况下,还残忍的让他心理受煎熬,继续忐忑难安的猜测她是否情系孔杰耕?
黎蓓蓓听得瞠目结舌的呆愕住,他说他会要的更多?!天啊,这个男人哪来这样坦荡得教人骂不出只字片语的色胆包天。
「唉——」委实拿他没辙,她揉着隐隐泛疼的太阳穴,整个人靠向椅背,认命的回答问题,「我压根没想过要和孔杰耕复合,只是心生感慨,心有戚戚。」
「怎么说?」心里正为她无意与前男友重续情缘打鼓喝采,他仍不忘深入了解她话中有话的感慨。
「姑且不论他是不是在和我交往期间便劈腿,跟我协议分手时他曾信誓旦旦的说双方各自冷静一段时间,我会发现他的好,同意他届时的复合提议,然而跟我分手不过四个半月,他却已和新欢同居四个月,这对我来说不是个可笑的讽刺吗?」
「你感慨他违背誓言?」
她柔美唇边浮现他于录影带出租店见过的凄迷纹路,「早在交往后期,我就发现他对我并非全然的真心,他的誓言早被打了折扣,没什么好期待,自然也没什么好失望,我不过感叹自己为何总遇不上一份真心捆待的感情。」说着,她转头睇他,「你们男人真那么在意女人的外貌吗?」
「什么意思?」他不解她突来的问语。
「遇上个颇有姿色的对象就被她的外表迷惑,一味的献殷勤、讨好她,口口声声说爱,其实觊觎美色大过真心付出。」
「那是差劲的男人,猎艳的投机者,不懂得纯欣赏风度的不良代表。」
「这么说我还真『幸运』,碰到的全是这类男人。」长得比别人漂亮又不是她的错,为何老天专派些不够专情的烂男人给她。
「我不是啊!」上官樊慎重其事的提醒她,想起曾于寻开心女狼PUB听见她姑姑惋惜她所遇非人,但教她匆匆打断的慨叹。今天他总算清楚她确实经历过情伤,直为她感到心疼。
「你?」翦水秋瞳横去明显难以苟同的一眼,「那倒是,你是更魔高好几丈的超级大色狼。」稍早前才放肆吻她,威胁说会要她要更多的人,也敢大声疾呼他是好男人,不怕被自己的口水噎到。
「蓓蓓,你这样毁谤货真价实的正人君子,有点不厚道。」他要不要冒着极可能会在车里爱她的风险,吻得她相信他是宇宙罕有的超优质男人?
真是大言不惭,正人君子会未经她同意就吻她?「我已经回答完你的问题,我要回家了。」与他独处太危险,她还是早点离开的好。
「我送你回去。」按住她握在门把上的手,他止住她开门的动作。
她的心随着他的靠近与烫人的碰触猛然一跳,害她直往门边挪靠,心慌得只想快点打开车门逃开。「不用麻烦了,我自己会叫车……哇啊!上官樊——」
手腕教他轻轻一扯,她再次被迫与他面对面,他有力手臂牢牢钳扣住她的腰。
她尚未骂人,厚实的嗓音已然滑下,「听着,再来一个吻、或上宾馆、或让我送你回家,三选一,请作答。」
噢!该死的上官樊,她好想好想掐、死、他!
第六章
周末假期第二天,工作伙伴兼好友的于琪八点便登门造访,黎蓓蓓甚感意外。
「发生什么大事吗?放假你不都睡到过午才起来,怎么这么早来我家。」开门请她进屋,她问完迳自臆测答案,「跟你老公吵架啦?」
「呿,少乱诅咒我,我跟我老公甜蜜得很。」于琪瞪她,自动坐入沙发。
「要不然是什么希罕的风把你吹到我家?」
「上官樊那个超级俊美男人风呀!」
「上宫樊?」黎蓓蓓一双细致柳眉顿时有些扭曲,为何美好的假日早晨,她就得听见他的名字?
于琪狐疑又好奇的打量她,「干么听见他的名字就一副想咬人的模样?」
她一屁股落坐她对面,腮帮子微鼓的由齿缝进话,「他可恶得很欠咬。」
「也就是上次他真趁你睡着时对你怎样,将你由头摸到脚?哇塞,那你也真是迟钝得厉害,全身被帅哥抚摸遍,居然没感觉!」不可思议,真有蓓蓓的。
「于琪!」她羞窘大过气愤的喊,好友过人的联想力实在令人难为情,她曾几何时被上官樊抚遍全身?即使当真如此,于琪要做的是替她讨回公道,而非净说奚落的风凉话吧。她怎会与这种损友成为手帕交?
于琪愣了下,「我猜错了?」
「废话。」竟还给她一脸可惜,她也许该考虑跟她绝交。
「不然你为什么说人家可恶,你总不能因为他非要跟你学爵士舞就对人家有偏见,这样太小家子气了。」
她小家子气?黎蓓蓓差点大吼抗议,道出于琪偏袒的那个痞子男是如何大方的冒犯她,昨天更威胁要载她上宾馆,非要送她回家,更在她坚持不请他进屋时猝不及防的吻得她晕头转向,还说那是道别吻。恼得昨夜她梦里频频出现他的身影,羞死人的浮现与他拥吻得虽分难舍、脸红心跳的旖旎画面。
他已经严重干扰她的生活,还不可恶?偏偏这些绝对会惹来好友追问她被上官樊亲吻是何感觉的内幕,她一个字也说不得。
「这一切的导火线全因你硬收人家三倍学费而起,你还好意思数落我?说,你今天来到底有什么事?」内幕说不得,她可忍不住要抱怨几句。
哇,刮台风了,未免被强烈台风尾扫得更凄惨,她只好老实供出来意,「前天你说今天早上要替上宫樊上课,我很好奇他的舞蹈细胞真有你所说那么糟,特地来接你到舞蹈社,偷看你们上课的情形。」之所以会用偷看一词,是因为两人授课时向来严禁他人旁观,避免课程中途被扰,影响老师与学员的学舞心情。
「别怀疑,他跳起舞肢体僵硬得可以,看了你会昏倒。」
开什么玩笑,让于琪看她与上官樊上课的情形?到时他老爱动手抱她的不良习惯被她瞧见,自己准被揶揄到太平洋去。
于琪还想说什么,客厅的电话忽响,黎蓓蓓起身上前接应,冷不防教入耳的一句「蓓蓓」喊得心口无端轻悸。
这醇厚好听的嗓音除了她跟于琪正讨论的那个男主角外还有谁?「做什么,讨债啊?」就只有他有本事让她一听见他的声音,心脏便像吃错药似的跳乱节拍。
上官樊由喉间逸出愉快的笑声,「你还是这么可爱。」他的呛辣美人呵。
这个无时无刻都从容闲适得教人牙痒痒的大痞子!「你给我差不多一点喔,没事打电话来闹,很无聊你知不知道?」
「我没闹你,今天我临时有事,九点的课没办法去上,跟你请个假。」
「才上第二堂课就请假,你要去干啥坏事?」
黑眸里精光浮掠,「跟女朋友约会,你介意吗?」
她胸口紧窒一缩,原来他有女朋友,前阵子在姑姑的PUB他还认真无比的申明他没女友,要她别冤枉他。大骗子!
「不说话表示你介意喽!」性感唇畔漾着笑。
「就算你和一打女友出游也不关我的事,我干么介意。」打死她也不承认对他有女友这事莫名的耿耿于怀。
电话彼端的上官樊欣喜的开怀大笑,蓓蓓话语中不自然的僵硬冷意,他可以自我解读成她心里是在意他的吧!「骗你的,我要约也是约你,我是真有事忙,等忙完再去找你。乖,待在家别乱跑。」
末了他再附赠一枚响亮的飞吻才挂电话。
黎蓓蓓的眉梢抽搐好几下,他居然叫她「乖,待在家别乱跑」?他是把她当他家的狗狗或猫咪?什么又叫要约也是约她,更煽情的还在电话里啵得那么大声,这个总让她摸不透心思的男人耍什么宝啊。
「上官樊打的?」见她活像无线电话会螫人似的瞠瞪着它,于琪走向她问。之前的对话清楚的点出来电者的身份。
她点头,挂上电话。「他有事,我今天不用帮他上课。」
「为什么他跟女朋友出去要问你介不介意?」这自然也是由她回话中推测而出的问题,颇有八卦的价值。
「他那人说话一向口无遮拦,牛头不对马嘴的话也能天马行空的乱乱说,问出奇怪的问题不值得大惊小怪。」只不过吊诡的问出她胸口说不出所以然来的疙瘩就是了。
「怪了,你们不是才上过一次课,怎么你好像很了解他?」
「错,我若了解他就不会每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