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凡堤听了,撇撇嘴,然后站起来。“我吃饱了,你吃完了,把碗给洗一洗。你的房间在楼上第二间,行李我已经帮你拿上去了。”说完,他离开餐厅,走上二楼。
没多久,她听见哗哗的水声。
讨厌,他怎么不去泡温泉,害她不能偷看。
洗完碗后,童芸洗了个快速冷水澡,而后她去敲何凡堤的门。
何凡堤并没开门,他的声音从门后传出。“你又要做什么?”
“我有带扑克牌,陪我玩蜜月桥牌好不好?”
“不好,我要睡觉,晚安。”
童芸只好回房间。她把自己丢在床上,原先只是想躺一下,但一阵睡意袭来。
第一晚,童芸在一片蛙呜虫叫声中沉沉睡去。
睡梦中,何凡堤和她在温泉池里共效鸳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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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早晨何凡堤走出卧室,童芸已经在工作了。
她一面跪在地上擦地、一面唱歌,脸上还带着可以俘虏任何男人的耀眼笑容。
他怔了一下。
他刚刚在想什么——她的笑容耀眼?俘虏男人?大概是刚起床,人还没完全清醒,才把母猪看成貂婵。
“早安,昨天晚上睡得好吗?”她笑容可掬地看着他。
“很好啊。”好像她是这里的主人,他反成了客人。
“今天天气真好,我已经帮你做好早餐了,咖啡也煮好了。”
“很勤快嘛。”不过他相信她待不了两天,就会受不了。
他在餐桌旁坐下。
“我也还没吃,我们一起吃吧。”她把抹布丢进水桶里。
“你做好时,怎么不自己先吃?”
“一个人吃多无聊,两个人吃起来才有味道。”
看到她的脸,他就没胃口。何凡堤边吃边翻阅桌上的一本美术杂志。
“你的衣服我洗好了,也晒了。”
何凡堤像是想到什么,忽然抬起头来问:“你不会把我的内裤也洗了吧?”
“它和衣服放在一起,当然一起洗了。”她微微一笑。“你的内裤好小,好性感喔。”
他的脸一阵热。“下次不要洗我的内裤!”
“别不好意思,人家很乐意帮你洗内裤。”洗内裤才有太太的感觉。
“你洗你自己的就好了,下次我洗澡时会顺便洗好我的。”
“哦,你吃完了,我们来玩蜜月桥牌。”
“我没时间玩,我要去画画了。你不要来吵我。”他走进二楼的画室。
他百分之百相信她会来吵他。
果然不出他所料,没十分钟,就听到她敲门的声音,比他预定的时间还早。“我可不可以进来参观?”
他打开门。“你很无聊是不是?”
“嗯,我已经把家事都做完了。”
“那你去喂鸡。”他又把门关上。
才拿起画笔,又听到门外响起她的声音。“鸡喂好了,我可不可以进来?我保证不会吵你,只会在一旁安静地看你画画。”
从她五岁,他就和她交手过,太了解她的个性了,如果不让她进来,她会一直、一直打扰他。他只好开门让她进来。
童芸站在画室里好奇地东张西望,她觉得艺术家好像都是一个样子,全都没有整齐的概念,东西摆的一塌糊涂。
何凡堤走到画架后,拿起画笔,在画布上作画。他的书架上夹了一张鸡的照片。
“你鸡画得真生动,好像真的鸡喔。”童芸评论道。
他用力瞪了她一眼。“你还说不会吵我——”
“对不起,对不起,我把嘴巴缝起来。”然后她随便翻动他放在地上的画,绝大多数是花或是水果等普通的静物写生,但其中有一幅不是,那是幅只画到上半身、女人半裸的画像。
童芸紧紧盯着画像上的女人。她的骨架优美,眼睛是棕色的,眼角微微向上,有点像东方人,大概是中义混血儿。
何凡堤忽然丢下画笔。“你对那幅画有什么意见。”她在这里,他实在没办法不去注意她的一举一动。
“意见不敢,只觉得这个女人好漂亮,她是谁啊?”
“你问这个做什么?你要追她啊。”
“我没有那方面的嗜好,我只是对她感到好奇。”
“好奇心会杀死一只猫。”
“猫有九条命,不会那么容易死的。她是你女朋友对不对?”表哥说何凡堤的女友很美,画像上的女人真的很美,可惜冷若冰霜。
“你说对了。”
“她呢?怎么没陪你来?”她要是他的女朋友,一定会陪在他身边。
“她在意大利,她有她自己的事业,我和你说这些做什么,你呢?有没有男朋友?”
猪头,居然问她这种问题。“没有,不过你不要以为我没人追,有很多台大医科或理工科的男生追我,但都被我拒绝了。”
“打死我都不相信。”
“我没骗你,你不相信就算了。”
“李康找的模特儿也不知道是不是不来了……你要不要当我的模特儿?”反正她一定会来吵他,不如让她做模特儿,这样还能让她少说话。
“要,不过你要把我画成绝世大美人喔。”
“要我看着你,画出绝世大美人的样子……我画不出来。”
“画家不是都很有想象力?你想象我没有这些斑点嘛,我相信没有这些斑点,我也是个大美女。”
“哪个美?我看是发霉的霉。”说起来她的脸还真像发霉了。“女为悦己者容,你怎么没去雷射除斑?”
“我去了,可是医生说爱莫能助。不过,我相信有一个方法可以除掉,”
“什么方法?你怎么还不快去试?”他边说边把拉紧的画布钉到本框上去。
“我是要试,所以我来找你。”
“找我?”他挑高一边的眉毛。“你除斑跟我有什么关系?”
“青蛙王子的童话你听过吧?我只要喜欢的人亲一下,斑点就会全消了,你赶快釆亲我吧、”她噘起嘴唇。
“对不起,我无法帮助你,请你另外找一个喜欢的人来亲。”
“我找不到,全世界的男人我只喜欢你一个。”
“真的很对不起,你继续做蟾蜍公主吧。”
童芸嘟起嘴。“你真没爱心,看到我这张脸,也不伸出援嘴。”
“我本来就没什么爱心,所以你最好不要来爱我。”
她没办法去爱别人了,因为她已经爱他爱到骨髓里了。“你什么时候要画我?”
“已经在画了。”他正目不转睛地盯着她,手里拿着炭笔煞有其事地挥舞个不停。
“已经开始了!我都还没脱衣服呢。”她开始解开衣扣。
“拜托你把扣子扣回去,我不画你的裸体。我现在先画几张不同角度的草稿,再决定要画什么样。”他放下炭笔,把一张长沙发挪到画架前,上面还盖了一条深蓝色的布料。“这是你的宝座,请坐。”
童芸摆出一副端庄淑女的姿势坐着不动。“我这个Pose可以吗?”
“太做作了,自然一点,照你平常的样子。”
“我平常是什么样子?”她张大眼睛望着他。
“嗯,很没气质的样子。”
“原来我在你心目中是这个样子。”她整个人像泄了气的皮球似的靠在沙发上。
“坐好!”他命令道,“把头稍微向后,下巴抬高一点,好好,就这样,现在开始不要动了。”
“我是人,不是化石,不可能完全不动。”
“我会给你休息时间。”
何凡堤专心作画时,仿佛变成另外一个人,甚至根本忘了还有她的存在。
她发现他作画时的脸部表情很多,有时眉头皱在一起,有时噘噘嘴,有时紧咬下唇,露出整齐洁白的门牙……看着他孩子气的表情,童芸忍住笑意。
她不敢笑,怕笑出来后,姿势会改变,然后他又要不高兴。
“今天到此为止,你可以去做饭了。”何凡堤终于放下手上的画笔。
“何凡堤,我站不起来,我脚麻了。”
他走过去,一把将她扶起,她一时没站稳,整个人跌到他身上。
她抬起头,发现他黑亮亮的眼睛正注视着自己。
天啊!他要吻她了!她紧张得几乎要晕倒。
何凡堤没吻她,只是用吃惊的语气说:“近看我才发现你的老人斑还真多。”
什么嘛!童芸的额头上出现八条线,还有两只乌鸦从她眼前飞过。
跟她的期待的完全不一样,差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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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啊,请让何凡堤快点爱上她,为她疯狂,不能自拔。
童芸打开塑胶袋,倒出一些粉末在纸上,然后倒进喉咙里。
“那是什么?每天早上都看到你在吃。”何凡堤出现在餐厅门口,双臂交抱着。
她转过头看着他。“龙角散,我的支气管不好。”
“我怎么从来没看见你咳嗽?”
“就是因为我吃了龙角散,所以你才没看见我咳嗽。”
“这么有效!我也要吃,我的支气管好久没保养了。”他在她对面坐下。
“你不能吃,这药粉是女用的。”她慌张的说。就只有这么一小袋,他要是一口给它吃光光,她的戏还唱得下去吗?
何凡堤不信地注视着她,“我只听过内用药、外用药,从来没听过药有分女用、男用。”
“真的嘛,这个药我吃有用,你吃没用。”她用鹿一般无辜的眼神看着地。
“小气,我知道你是不想给我吃。”
“不要生气,手伸过来,我来给你按摩画画的手指。”
“不用!”何凡堤坏脾气地说。
“好啦,我很会按摩,我按摩后,你画画的手指头会更灵活喔。”
“我说不用!”忽然他眯起眼睛,盯着她脸看。
“你在看什么?我脸上有饭粒是不是?”
“不是,你今天的老人斑好像少了一点。”
她今天早上偷懒,少涂了几块老人斑,没想到被他看出来了,可见他还是有在注意她嘛。“呃……是这样的,昨天……我没有晒到太阳,如果我晒到太阳,斑点就会冒出来,不晒,有些斑点会自动消失。”
她脸上的老人斑才少几块,整个人看起来漂亮多了。“你以后少晒点太阳。”
他相信了。童芸暗暗松了一口气。
“等一会你去换昨天的衣服,然后到画室。”
“那件衣服我拿去洗了,现在还湿淋淋地晾在竹竿上。”
“你怎么把衣服拿去洗,今天不是不用画了!”
“我总不能每天穿同样的衣服,那不脏死了。这样吧,我们改画裸体,这样就没有衣服的问题了。”
“你怎么这么喜欢裸露身体!难道你妈妈没教你身体不可以随便给男人看?”不知道她脱光衣服后,身上是不是也有老人斑……那不是很像乳牛!他想得差点笑了出来。“今天不画你,明天你一定要穿那件衣服,我画完后,你马上拿去洗,这样就可以每天穿了。”
他又没上当。男人是视觉性的动物,她原希望他看了她的裸体后会产生性冲动,把她推倒在沙发上,共赴巫山……
“我听说画家都会和模特儿上床,是不是真的啊?”地声音清脆的问。
“很多画家是这样。”
她定定地看着他。“那你呢?”
“也是其中之一。”他回答她。
“你和几个模特儿上过床?”
“太多了,数不清,大部分是她们勾引我。”
“和那么多女人上床,很容易得性方面的疾病,你有吗?”这个得先问清楚。
“没有,我的保护措施做的很好。”
“这样我就放心了。”
他扬了扬眉,“你放什么心啊?”
“放心不会被你传染性病啊!”
“小姐,我不会和你上床,你越早认清这个事实,对你越好。”虽然他快一个月没做爱了,但他绝不会饥不择食到打她的主意。那将是灾难的开始。
童芸嘴巴垮垮的,“你觉得我哪里不好?”
“你真要我说?”
“除了长相以外,我什么地方比你那些女人差?”
“嗯……”他嗯了很久后才说,“长相。”除了长相之外,他还真是找不出她哪里不好。“不跟你聊了,我要去画室把鸡画好。”
“你有没有把我画得粉美?可不可以让我看一眼?”童芸热切地问。
何凡堤摇头。“作品完成前,任何人都不准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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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芸坐在前廊的秋千上。
一个礼拜过去了,她和何凡堤之间一点进展也没有,在他眼里,她就像他画的陶瓷花瓶或水果盘一般毫无生命……
不,也不完全是这样,有一次,他在画她的时候,他突然一眨也不眨地望着她,她迎着他的目光,清楚地感受到一阵电光石火。然后几乎是立即的,他的眼睛回到画架上,触电的那一刻消失了,但她知道那一刻确实存在过,不是出于她的想象。
本来她以为他要向她大举进攻了,谁知他一点动静都没有。童芸的心情像黑云压城一般。
药效这样慢是不行的,要是他女朋友哪天突然跑到这里来,她的“爱途”会更加黯淡。
“哦!你在这里。”何凡堤走向她。“我要去路口那里的杂货店,看我订的颜料送来了没?”
“我也要去。”她从上跳了起来。
“你看家。”
“我又不是狗,不会看家,我要跟你去。”她抱着他的手臂不放。
何凡堤瞅着她。“你还是像小时候一样,爱哭又爱踉跄。”
“嘿嘿,狗改不了吃屎嘛。”她也像小时候一样迷恋着他。
“不晓得刚刚谁说自己不是狗?”他好笑的燥。
“刚刚有人提到狗吗?我怎么没听到。”她装傻的说。
有时想想,她在这里也没那么不好,她不仅是个好女佣,而且也是个幽默的说话对象,偶尔和她斗斗嘴也顶好玩的。何凡堤决定不赶她了。
他们坐进了蓝宝坚尼,何凡堤把车子开出谷仓。
童芸望着外面,山里的凉风从开着的车窗中吹了进来,拂乱了她的头发。
何凡堤一面开着车,一而掉头看了她一眼。“这个地方不错,有很多好玩的地方,你下午没事的时候,可以出去走走,做做森林浴,不要老是窝在家里。”
“我怕我迷路回不来。”她不是怕迷路,而是她每一分每一秒都要在他身边。
“哪一天黄昏我陪你去走走,从果园那再往里走,有片很漂亮的樱花林。”
“我好高兴喔……这是你第一次约我,那天我一定要穿上我最漂亮的衣服。”
何凡堤横了童芸那张欣喜的脸孔一眼。“不是约会,只是尽地主之谊。”
“不要否认,唉,你是不是有点喜欢我了?”
“你不要自作多情了。”他冷冷的说。
他是有点喜欢她了,只是他还没发现而已。童芸快乐地想。
杂货店到了。何凡堤下车后走进杂货店,童芸跟着进去。
“美丽,我的颜料送来没?”
“送来了。”美丽把包裹交给他。“何大哥,过几天我妈回来后,我就可以像以前一样住你那,帮你洗衣煮饭打扫了。”
“不用了,美丽,已经有人做了。”说完,何凡堤走出去,把包裹放进车后座。
童芸和美丽两人对看着,仿佛对战的两军,战事一触即发。
“看不出在都市长大的女孩也会做家事。”美丽先开炮。
她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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