腾格里穿过长廊,正要到练武场的途中,一个身材婀娜多姿的女人忽然扑了过来,作势要倒落在他的怀里,被他眼明手快地擒祝「你想干什么?」看她这模样,大概也是戏班子里的花旦吧!
「将军,迎翠终于见到您了!」女人还是很不死心地想抱住腾格里,但总是被他巧妙避开,「将军,迎翠不介意名分只要能够在您身边……」
「够了!」他喝住了她接下来想说的话,挑眉冷问道:「敢问如果本将军答应了你的邀请,她会给你什么好处?」
「好处?大人说的话,迎翠都听不懂,在迎翠的心里,是真正欣赏大人的英雄气魄,哪有什么好处呢?」
「我妻子,她究竟跟你做了什么约定,如果你现在说实话,我可以既往不咎,但如果你想要继续骗下去,小心我治你欺上之罪。」他甩开了她的手,眉宇之中透出了严峻的气息。
迎翠被他可怕的脸色吓得魂不附体,「夫人说,只要我能够成功引诱大人,就可以……得到将军夫人的地位。」
「她真的说出这种话?」他浑厚的嗓音陡然一沉。
迎翠听到腾格里的嗓音透出浓浓的不悦,双腿一软,跪了下来,「大人饶命!迎翠知道自己出身贫贱,是绝对不可能当上将军夫人,但是夫人说只要能够让大人喜欢迎翠,就可以……大人饶命!」
她不停地磕头,一连好几下,等她再抬头之时,腾格里早就离开了!
被拆穿了!
躲在长廊旁边等待著看好戏的绋乐飞快地溜回房间,她本来是想等腾格里落人美人计里再出面,没想到他根本就不买帐。
「你真的以为我会喜欢那种女人吗?」男人低沉的嗓音忽然从她的背后扬起,吓了她好大一跳。
「你想干什么?这里是我的房间,不准你进来。」绋乐转头看见腾格里走进房间,气呼呼地喊道。
「更正一下,这间房是属于我们两个人的,我可以不进来,但我也有权决定自己要进来。」他不止进房,还顺手将房门带上。
他永远忘不了。那天,在「罗鬼岳」上再次见到她,她神采飞扬的骄傲模样令人激赏,不驯的气质仿佛是一只最俊美的野驹,那绝美的姿态令他几乎要忘了呼吸。
在那一瞬间,他就知道自己这辈子不可能把这个女子关起来,将她独占,虽然,他心里真的很想那么做。
而同时,他也知道自己今生今世不可能不爱她。
他早就爱上了她,却也知道不将她驯服的话,他是绝对不可能拥有她这匹俊美的灵驹。
「你告诉那个女人,说要让她当将军夫人吗?」
「那当然也要你同意才可以呀!」
「依你言下之意,主权是在我手上啰?」
「那当然。」
「你心里巴不得吧?巴不得我迎纳别的女人进门,你就可以用我对你不忠的名义,宣布休夫,是不?」
「没错,这是最简单也最快的方法。」省得她多费功夫。
「你死心吧!我不要别的女人,也绝对不会对你不忠,用这种方法你休不了我的。」突地,他箭步上前揪住绋乐,坐到床上将她按在长腿上,「但我会让你知道,你让我有多生气。」
话才说完,他大掌狠狠地往她圆翘的小屁股打下去,徘乐痛喊出声,「放开我!你干什么,腾格里,你住手……」
她才喊著,又捱了一个拍打,疼得眼泪快要掉出来了。
腾格里不是没听见她在喊叫,心里觉得讽刺,他曾经很希望她可以喊出他的名字,却没想到她第一次喊出他的名字,竟然是在这种情况之下。
「腾格里,你这个大混蛋,大坏蛋!」绋乐一连捱了好几个惩罚,终于气得忍不住哭出来。
他欺负人!他为何老是要这样欺负人嘛!
听到她哭喊的声音,腾格里住了手,恢复了理智,大掌轻柔地抚著她被他打疼的小屁股,「听著,我绝对不会不忠于你,你明白吗?」
绋乐挣扎起身,推开他,跑得远远的,「暴君!你没有不忠,可是你打我,摆明了就是对我不义。」
「我打你,当然是因为你做错事,屁股疼吗?」他的眸光之中沁著一丝温柔的温芒。
「废话!」他的手劲可一点儿都不轻。
「那你就好好记住这个疼,少把将军夫人的头衔拿去随便跟别人交换条件,要敢再让我知道你做了这种事,你就小心自己的屁股又要捱疼了!」
说完,他不再多做任何说明,起身大步地离开,不想再看到她那双泪汪汪美眸,免得他这个惩罚她的人,最后却因为心里的罪恶而跟她说对不起。
他再待下去,绝对会做出这种让自己后悔的事情,谁教他早就著了她这妖女的魔而不能自拔呢?!
原本他们之间至少还有冷言冷语,针锋相对,但自从那天他打了她的屁股之后,她就气得再也不想跟他说话。
他们之间的烟硝味,大概方圆一里之内的人都能嗅闻得到,当然,四圣人之一的孔雀自然也是知情的。
月儿弯弯,寒凉的秋风又多了一丝冬天的味道,两个男人的身影在月光之下被拉得斗长。
「我的计策到底是哪里出错呢?故意安排你们夫妻两人单独相处,孤男寡女朝夕相对,你好歹人模人样,我们家那妮子也长得不差,理应要进出爱的火花,怎么爱的火花没进出来,她现在却反倒不想跟你当夫妻了呢?」孔雀百思不得其解,他还以为自己的计策是天衣无缝的呢!
「不说这个,我有话要问你。」腾格里的心里对于绋乐一直存有疑惑,她身上有太多谜团是他难以理解的。
「你们快要当不成夫妻了,你应该要紧张一点才对吧!」
「不当夫妻也要她先赢了我再说。」腾格里淡然地耸肩,一副势在必得的神情,「我问你,绋乐怎么可能不会武功,江湖上的人都知道她打败了所有龙风寨的高手,才当上你们的寨主,她怎么可能半点武功都不会?」
「她不会武功吗?不会吧?她不会武功吗?」孔雀完全看起来就是一副装傻的模样,但大概就连傻瓜都骗不了。
「她不会。」重复的语气是斩钉截铁的。
「是吗?那真是大消息,我要快点去告诉伙伴们,将军,这件事情非同小可,我必须快点采取行动,失陪了!」说完,孔雀立刻转身就要溜了,但还没走两步,就被唤祝「如果你不把实情说出来,我就对绋乐说当初是你把她出卖给我,你想,她如果听到这个,会是什么反应呢?」腾格里沉浑的嗓音不疾不徐地勾住了孔雀的背影,让他僵在原地,一动也不动。
终于,孔雀缓缓地转过身,以一种不可思议的表情看著眼前的男人,觉得自己好像看到了绋乐的男人翻版。
他心里突然有一种感觉,那就是绋乐不见得可以赢得这场赌注,因为她遇上了一个说不定比她更聪明狡猾的男人。
「我以为你是正人君子。」孔雀撇了撇嘴角,一脸被欺骗的样子。
「所谓兵不厌诈,在下只是非常懂得善用这个道理。」腾格里扬唇笑了,眉眼之中有一种贵族特殊的雍容气息。
「你真的想知道?」孔雀叹了口气,知道自己是误上贼船了。
「请说吧!」
孔雀叹了一口气,过了久久才说道:「绋乐那妮子真的很精明,她连打都没跟我们打过,就已经赢了我们。」
「这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只要知道我们这些人谁也不肯让谁出头当第一,就可以把我们统统都打败了!那妮子说只肯跟我们之中武功最强的人打,她根本就是看准了我们谁也不让谁的要强心态,结果,我们四圣人、龟鹤二仙、十六伏魔展开了一场大混战,只为了要比出一个最强的人,就算谁还有力气站起来,也一定会被别人打下去,最后,我们打到没人有力气可以跟她打,她等于是不战而胜,这就是当年比武大会的真相。」
「因为你们不愿意承认自己是用这种方法被打败的,所以传闻就变成了绋乐是武功超强的高手,而你们是打不过她才会认输的?」腾格里觉得自己再也没有听过比这更令人惊奇的事情了。
「这种说法,至少比被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娃儿骗还令人好受一点。」孔雀只要想起当年那件蠢事,到现在都还会觉得吐血。
「但她分明就不会武功,怎么可能不被拆穿呢?」真是教人难以想像。
「因为我们不允许整个实情被拆穿。」谁教他们太要面子呢?结果便宜了那个小姑奶奶,出入有他们保护,甚至于还被她拿来当把柄要胁。
腾格里扬唇笑了,虽然笑得含蓄;但眼神之中仿佛已经洞穿了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对于绋乐的惊喜感又多了几分。
另外一件事情也悬在他的心上,那就是八思巴对绋乐所表现的敌意,他知道这个人向来不是个宽宏大量的人物。
孔雀看著他脸上刻意含蓄的笑意,心里呕到了最高点。
「我想,绋乐这两年一定惹了不少麻烦,但,她也惹到了大宝法王吗?」
腾格里开门见山地问了。
「你说那个八思巴吗?那姑奶奶怎么可能没惹到那号人物呢?一开始我们接到的任务就跟他有关,在湖北有一个贪官,才短短敛财几年,就有了几百万两的家产,他私自造了一座庙,庙里有一座样子很奇怪的神像,样子长得有点像八思巴,这倒不打紧,最重要的是这神像之下压了龙印,有人说,这根本就是意图要把皇权压在大宝法王的脚底下,是意图造反的证据。」
「但八思巴绝对不会承认,并且极力脱罪,是吗?」腾格里几乎是立刻就猜到了结果。
「是,但这个贪官向来跟八思巴走得很近,大概也上供了不少饷银,从那次之后,可汗嘴上没说,但摆明了就把八思巴判进了冷宫里,绋乐那姑奶奶也就成了可汗面前的宠儿,一直到现在,你说,她不会被怨恨吗?」
腾格里沉吟不语,想也知道,从那之后绋乐就成了八思巴的头号大敌,想必是除之而后快吧!
这时,绋乐娇嫩的嗓音幽幽地从隔墙后传来,「卑鄙小人,你想向我的手下探听我的弱点,好知道该如何对付我吗?」
「你要这么想我也无所谓。」腾格里淡然地回应,转眸看著走人月光之下的她,灵俏的小脸在月光的照映之下,显得十分迷人。
「朱鹭,我不准你告诉他任何有关于我的事情。」绋乐转头对孔雀说道。
厚,听了又让人很想吐血了!
「你这妮子,我是孔雀,好歹从小把你拉拔长大,也请你记清楚我们四圣人的名字,别老是张冠李戴,行吗?」
「谁教你们要取那种名字?孔雀、朱鹭、白鹈、林鸮,无论叫哪一个名字,还不就是几只鸟吗?」她理直气壮地反驳。
听起来确实真的是几只「鸟」,她说得一点都没错。腾格里忍住了唇畔漾起的笑意,并没有表现得太明显。
「不过,如果你是孔雀的话,那咱们之间就有帐要好好算了!白鹤公他们说那天在罗鬼岳时,是你把这个男人带去那里的,对不对?」
「我--」孔雀瞪向腾格里;只见他耸了耸肩,一副「我没说,但不保证别人不会说」的无关己事模样。
面对怒火冲冲的绋乐,他决定三十六计走为上策!
「别走!」绋乐扬声大喊,但已经太迟了,孔雀腾空一飞,消失在夜空中不见人影。
腾格里不发一语地凝视著她,直到她发现他的视线,一 脸沉凝地转身准备要离开,但立刻就被他唤祝「亲爱的小娘子,请你换个招数吧!别再教那些女人在我面前晃来晃去,我对她们一点意思也没有。」
「我可没有再拿将军夫人的头衔跟她们交换。」她回头,觉得自己还是把话说清楚一点比较好,「你只是因为不想输给我,所以故意压抑自己吧!还是,那些女人长得还不够好看,才会不入你法眼?」
「她们长得好不好看,一点都不关我的事,话说回来,你比她们长得美,我是你相公,娶了你这个美娘子,我不需要往外寻求发展,如果要看美人儿,我看你就够了。」
虽然她想要对他的话一点感觉也没有,但心里还是有如灌注甜蜜般,一阵阵泛甜了起来,但还是嘴硬不肯服输,「说话肉麻兮兮,真是让人觉得恶心死了,我不会被你影响的,死心吧!」
「我只是想当个好相公。」他注视著她的眸光温柔得腻人。
「照你的说法,是我没当个好娘子,乖乖的被你给肉麻死啰?」真是的,这是因为她够聪明好吗?
「一个好娘子不会拒自己的相公于千里之外。」
「我没有拒你于千里之外。」
「你连房门都不让我踏进去,这不算是『千里』之外吗?」
「你就算是进了房,我也不会让你碰我。」
「你言下之意,是我可以进房啰?」
「不、可、以!」她一字一句,说得斩钉截铁。
腾格里不急著反驳她,只是淡淡地说道:「我可从来都没听说过一个好妻子不准相公入房的,说到底,是你压根儿没打算当个称职的娘子吧?」
闻言,绋乐无话可回,她觉得自己好像从头到尾都在他的陷阱里,当初应该要赌谁能够比较快被扫地出门,大闹的本事她最行了!
「好,你可以进房,但不能碰我。」她无奈地妥协,心里其实不如表面上如此抗拒他。
月儿弯弯,夜空中吹来的风儿,正如他们之间迟无进展的关系一样稍嫌冰凉了点……第七章今天的绋乐长得特别奇怪。
平日的她虽然称不上国色天香,但好歹都是个模样水灵灵的清秀佳人,白嫩的瓜子脸,朱红的丹唇,那双清秀的眼眉笑起来特别惹人怜爱。
「主子,你……你的眉……?」好粗。
昊红一早就端水要进房给主子梳洗,没想到会见到将军也在房内,心里才正诧异,就又看到主子脸上那两道诡异的浓眉。
「不要问我,要知道的话,就问我身边的男人。」绋乐投给腾格里深深的一瞅,俏脸上的表情根本就是故意寻他麻烦。
「是你坚持要我帮你画眉的。」这妮子,心里不知道又在打什么主意!
「可是谁知道你的技术那么烂,亏你打仗的本领那么好,竟然连一支细细的眉笔都拿不好,丢脸。」
「你不能要求一个会带兵打仗的男人也同时会画眉,那根本就是两回事。」他轻叹了声,终于开口承认自己的弱点,「我不会画,没人教过我这种事情应该怎么做才好。」
「你觉得这是很好的借口吗?没人教你,你不会自己学吗?能够帮自己的娘子画双好看的眉才叫好相公,想当好相公当然就要从小多练习,自己做错事竟然还敢狡辩。」她心里可得意了!不会画眉就不等于好相公,她可有理由去公告天下了!
这妮子果然没安好心眼!腾格里稳住了气,冷笑道:「那你呢?人家的好、娘、子都会帮自己的相公补衣做鞋,你只会成天往外跑,这又算什么?」
哼!负媚镒印鼓侨鲎志谷换垢又赜锲诿髁饲撇黄鹚∷ɡ忠膊皇鞘∮偷牡疲窕崛盟谢岽饺醯悖浚?
「我……补衣做鞋嘛!我当然会,这一点小事当然难不倒我!」
「是吗?」他英挺的眉梢淡淡挑起,充满了对她的质疑。
「当然!」
『那,你要做给我的鞋呢痘他伸手要讨。
「鞋……鞋……」她一双黑白分明的美眸心虚地瞟了瞟,最后,她深吸了口气,鼓起胸膛,「我还在做,做好了就给你。」
「是普通的包鞋,还是比较费工的长靴呢?」
「当然是比较费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