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情·炎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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恨情·炎爱-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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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深,月光在苍穹下优美地舒展着。大树下,丝丝缕缕的月光,从叶隙间筛落,呈现出迷离的斑驳。骤然间掠过的几丝晚风,使得树梢一阵阵颤动。摇落的月光,似片片飞花,待定神看时,又杳无踪迹。
树下的秋千轻轻的慢慢的摆动着,青衣的少女坐在秋千上,双手轻轻抓住青色的树藤,她的衣衫和长发随着秋千的节奏轻轻摆动,静谧的月光柔美了她周身的线条。少女静静地望着眼前那一片迷离而静谧的光,脸上没有悲伤,没有喜乐,似乎没有了任何表情。她似乎在这样静谧的夜里,忘记了所有的一切,心境如同那月光般,一片空明。
“报了仇为什么还不开心?”树枝上,黑衣的少年很惬意地躺着,头枕着双手,仰望着夜空。
“还没完。”似乎怕吵到周围静谧的月光,少女的声音很轻,轻到似乎还未出口就已经四散而去了。“不过,你方才扮鬼,真的很像。”少女的语气里带着些许调侃的意味。
少年没有回话,少女也没有了声音。
被打破的静谧再次恢复,只有秋千晃动发出的轻微的震动声。
清晨的光照到这个院子里的时候,树下的秋千已经被砍断,青色的树藤,一段一段的,散落在地上,还有各色已经枯萎了的花。风吹起地上的花瓣和叶子,给人一种秋天般的凄凉。
五天后。
朱府办丧事的白绫还没撤去。院子里却吵吵嚷嚷。
一个头发胡子眉毛都白了的老人,拄着拐杖,被人搀扶着,站在人群的最前面。
朱小雅怯怯地躲在朱生财身后,朱生财面对这人群,眼神无奈、愤恨,似乎还掺杂着些许的恐惧。
“生财啊……”老人顿了几下拐杖,痛心疾首,“你可不能这么对待乡亲们啊?你不能昧着良心说这样的谎啊!”
“族长,我说的都是真的,小倩她真的没送任何东西过来,她第二天一早就不见了人影,我还不知道上哪儿去找她呢。”
“朱生财,你说谎!你女儿是堂堂公主,怎么会说话不算话?肯定是你私吞了那些东西。前两天,我们念你刚死了老婆,不忍心来打扰你,可现在都五天了,你要给乡亲们一个交代!”一个人指责道。
“对啊,生财哥,你女儿都成了公主,你还怕以后没钱花吗?区区一千两银子和一百匹锦缎,值得你这么在乎,跟大家翻脸吗?”另一个人道。
白胡子老人气得几乎连胡子都在抖动。“生财啊,做人可不能这样,你可不能忘本啊!”
朱生财急得抱头,靠墙蹲了下来。朱小雅靠着他,小小的身子抖个不停。
大家见他这样,纷纷指着朱生财骂了起来。
朱小雅终于“哇——”地哭了起来。
“不要吵——”一声大喊,震得全场立即鸦雀无声。连朱小雅也停止了哭声,只剩啜泣。
朱生财站起来,决绝道:“明天一早,请大家过来分银子吧!”
“生财,早这么的不就什么事都没了?”白胡子老人转怒为喜。
“就是嘛,乡亲们都理解你丧妻之痛,并不是真的要为难你。”“生财哥,那我们可走了,明天一早,你可不要再让大家失望了。”
一伙儿人喜滋滋地散了去。
“一千两,叫我上哪儿弄那么多钱!”朱生财又抱着头蹲了下去。过了很久,他抱住女儿,也流起泪来。“小雅,咱们卖房卖地,找你姐姐去……”
某城市的大街上,一个衣衫褴褛的中年男人,带着一个同样衣衫褴褛的十来岁小女孩。男人缠着一队寻街的官兵,苦苦哀求:“官爷,求求你们,带我去见你们大人,我要进宫,我真的是你们小公主的亲戚。”
“你是小公主的亲戚?我还是玉皇大帝的亲戚呢!滚开!”其中一名官兵一脚将朱生财踢倒在地。
“真的,小公主是皇上的义女,我是她亲爹。”
“哈哈,听听,大伙儿都听听,他说小公主是皇上的义女,他说他是小公主的爹!”官兵们都笑了。
“依我看,这老要饭的肯定是穷疯了,胡言乱语。”
“真的,我没骗你们!”
“告诉你,臭要饭的,当今万岁爷只要两个女儿,一位是远嫁西域的长公主殿下,另一位小公主才两岁,你想攀亲戚也不打听打听清楚,幸好这里天高皇帝远的,否则,当心把你这老命玩儿没了!”
“不,官爷,肯定是你们弄错了,你们弄错了。”朱生财拉住其中一个官兵不放。
“老东西,还得寸进尺了!凑他!”
一阵拳打脚踢,朱生财躺在地上,只有出的气没了进的气。
朱小雅吓得跪在地上,愣愣地看着自己的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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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五 只做自己的奴隶
    “宁月姐,喝茶。”少女梳着丫鬟的发式,穿着粗陋的丫鬟衣服,但一点也无碍于她美丽堪比天使的容貌。
天香楼的花魁宁月,不知多少王公贵族、乡绅富豪一掷千金,只为能与她一晚缠绵。宁月喝了口茶,打量着面前的少女,“这些天,有好多客人指名要见小倩你吧。还没开始接客呢,都已经这样了,要真是到了年纪,我这花魁的位子恐怕要让贤了呢。”
一旁的老鸨陪着笑脸,“哎哟,我的好女儿,哪能啊?”
少女道:“那天小倩昏倒在天香楼门口,若不是宁月姐姐救了小倩,小倩恐怕早已没了性命。宁月姐姐对小倩的大恩大德,小倩一生一世都不敢忘。”
“好啦,我不过开个玩笑而已。当初救你,也不过看你可怜。我可没指望你报答我。”由于长年的磨练,宁月的笑只浮于表面。
妓院的生意永远都只是在晚上,白天的天香楼是那样的平静。后院里,空旷无人,女孩子们都在自己房里精心地梳妆打扮,为夜晚的生意做着准备。只有天使般的少女坐在轻轻摆动的秋千上,眼睛里一派空明,眉宇间却带着淡淡的愁绪。
黑衣的少年不知何时悄然无声地站在了秋千旁边。“过了今晚,你就报了所有的怨仇,为何不见你的笑容?”
少女幽幽地开口:“杀母之仇,凌辱之恨,欺压之怨,全报完了啊。一饭之恩,维护之义,也都偿还了。一切就这样结束了呢。”
“过了今晚,你就是我的奴隶了,嗯,似乎有点期待你变成奴隶的样子哦。”少年的脸上浮起邪魅的微笑。
“这里的人,你想如何处置都随你,只是不能伤害宁月。”少女坚决的语气。
“你是我的奴隶,你没有资格命令我。”
“至少现在还不是。别忘了,你现在正为我做事,你得听我的。”
“理由,为何不杀她的理由。”
“六年前,我被卖到天香楼,宁月照顾过我。”
“原来是报恩啊。”少年冷冷地笑了,“不过,只恐怕你错把仇人当恩人喽。”
“什么意思?”
“为了报答烧饼铺老板的一饭之恩,你给了他一百两银子。只可惜啊,那个老板给你的烧饼是下了蒙汗药的。还好你没有吃,要不然……哼哼。”
少女握着绳子的手在微微颤抖。
“同样,你给了一个农妇一百两。那个农妇是否为了护你逃离百花楼的追捕而挨了打?那是因为她早已暗地里把你卖给了另一家更大的妓院,得到了五十两银子。”
“我为什么相信你?”少女冷冷道。
“我为什么欺骗你?”少年冷冷答。
“你杀了他们?能死在你手上,也算是一种福气吧。”少女淡淡地笑了。
“至于那个宁月,你以为六年前,她是真心地照顾你吗?她只是为了得到你的玉佩。现在那块玉佩就在她脖子里。”
少女不再说话,只紧紧握住了秋千的绳子。
“宁月姐,小倩服侍你更衣吧。”
宁月漫不经心地哼了一声,站起身,等着少女为她更衣。
少女解开宁月外衣的带子,轻盈的丝绸滑落在地。宁月的胸前,泪滴形状的血玉闪着红色的光芒。少女撇了一眼那玉佩,拿起新衣,给宁月穿好。
暮色降临,天香楼通明的灯火,掩盖了白天的空虚与寂寞,花厅之上酒色生香,歌舞待旦,可谓极尽奢华之能事。红男绿女沉浸在这一片糜烂酒色声中,没有人能预料到这糜烂背后暗藏着的致命的危机。
宁月的屋里传出女人的娇吟和男人粗重的喘息。
少女忍住想吐的感觉,迎着那满屋淫亵的空气,走到宁月的床边。手起刀落,男人一震,光裸的身子停止了方才的机械运动,趴在女人胸前。正在闭目享受的女人仍然没有察觉,嘴里不停娇媚的呻吟,直到她赤裸的身体被男人的血染红,女人睁开眼睛,“啊——”地一声惊叫。
少女从扔在地上的一堆衣服里,拿起了那块泪滴形的血玉。“娘,女儿不孝……”她仔细将玉佩擦了一遍,握紧它,头也不会地走了。
花厅里,仍旧一派萎靡的气息。
一个不明物体从楼梯上滚下来,楼梯上便沾满了红色的血。人群一下子静了下来,个个惊恐地退出去老远。再看那个不明物体,竟然是一个女人,只穿了内衣,手腕脚踝上都有很深的伤痕,像是被人切断了手筋和脚筋,血从伤口处不断的往外涌。
一个大胆的男人走过去,挑开遮住女人脸庞的头发,竟然是上一届的头牌喜眉。
六年前,朱小倩不小心洗坏了喜眉的一件心爱的衣服,喜眉将她吊起来,抽了十鞭子,饿了她两天。
众人还没有从喜眉事件中反应过来,又听见一阵疯狂的女人笑声,喜眉的婢女雀儿披头散发地冲了出来。
“雀儿!”老鸨慌乱且惊恐地喊了她一声。
雀儿呆滞地看着老鸨,接着又是一阵大笑。她似乎已经疯了。
突然,雀儿从袖子里抽出一把断刀,大叫着冲向了老鸨。
尖刀深深扎进老鸨的小腹。
“啊——”所有人立即四散奔逃,可是,所有门窗不知什么时候全被关死了。
熊熊的火焰包围了天香楼。“噼噼啪啪”的声音,伴随着男男女女绝望的呼求,被红衣的少女统统甩在身后。
少年迎着三月的夜风,背手而立。他面前,十几名壮硕的男人跪伏在地。“参见少君殿下。禀告殿下,色使大人已将各地挑选的女子送进离宫。君上命令,盛会之期将近,请殿下速速回宫。”
“知道了。”黑衣的少年道,然后轻轻一摆手,不消一会儿,十几名男人便消失得无影无踪。红衣的少女渐渐走近,少年头也不回,略带玩味地说了一句:“从今晚开始,你就是我的奴隶了。”
少女没有回答,过了好久,才缓缓说:“我只做我自己的奴隶。”
“这世上有多少女人想做我的奴隶而不得,你知道吗?”
“我不知道,没必要,也不想,因为那与我无关。”
“说得好,好一个‘与你无关’,哈哈——”少年放声大笑,然后迈开步子。
少女追在他的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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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六 寂寞太久,惯了
    这一天,是少年的生日,也是离魑宫的盛会。这个盛会只为两个人的生死决斗而办,一个是离魑宫主人魔君离烈,另一个就是他唯一的关门弟子,黑衣的少年,离魑宫的少君殿下离炎。离魑宫的规矩,只要离炎能杀掉离烈,他便可以成为离魑宫的新主人。
几乎所有的人都去了盛会,只有红衣的少女留在花园里,悠悠地荡着秋千。
不知过了多久,巨大的参拜呼声震彻整个离魑宫——参见新君上!
红衣的少女脸上扬起淡淡的笑意,离炎的获胜,似乎在她的预料之中。她的笑意一闪而逝,然后继续悠悠地荡着秋千。
离魑宫渐渐静下来,便有婢女过来,将她带到了一个叫做乾栖宫的地方,这里原来是魔君离烈的居所,从今晚开始,便是新魔君离炎的了。
少女看见了黑衣的离炎,他手上拿了一根细细的银针。婢女扶少女在椅子上坐下,然后退了出去。
“我的奴隶?”离炎斜斜地看了一眼红衣的少女,嘴角扬起一抹笑容,然后迅速出手,点了少女的穴道。
少女抬眼看着他。
“不要害怕,我只是想给我的奴隶留一个只属于我的记号而已。”他捏着银针,对准少女的眉心刺了下去。一针,一针,他少见的仔细和认真,身上的迷迭香味飘开去,弥漫了整个宫殿。
自从来到离魑宫,少女对这个黑衣的少年有了新的认识,而实际上,她时时刻刻都能对他产生新的认识。他就像黑夜一样,深远沉重,却又变幻莫测,让人永远都捉摸不透。
少女自顾自地想着自己的心事,忽略了额头的疼痛感。
“好了,自己看看吧。”离炎解开少女的穴道。少女拿起桌上早已准备好的镜子,看了额头上。眉心略高的地方,多了一个红色的图案,那是一个“炎”字,独属于少年的字体,像一团火焰,在少女的额头上燃烧着。
“从今天开始,你就正式成为我的奴隶了。”
“我只做自己的奴隶。”少女强调。
少年不在乎,继续道:“以后,你的名字叫离恨,是离魑宫的宫主,除我之外,你便是这宫里地位最高的人,但依然是我的奴隶。”
少女不再就奴隶一事反驳,她知道反驳了也没有用。她抬脚出了乾栖宫的大门。
两个男人抬了一个用床单裹着的女人,与离恨擦肩而过,进了乾栖宫。离恨看见了那个女人绝望的眼神。
在这个离魑宫里,所有的女人都是离炎的玩物,玩够了,便留在这里为奴为婢,期满一年才可离去。
只有红衣的少女是个特殊的存在。
她是这里唯一一个不是奴婢,也不是正被离炎蹂躏的女人。正好相反,她是高高在上的离恨宫主,是这里的主人。
但却依然是离炎的奴隶。
离魑宫的主人永远只有魔君一个。
三天后的清晨,离恨去见离炎,在乾栖宫的门口再次碰见了上次的那个女人。她已经被折磨得不成人形,脖子里,胳膊上,布满了牙印,属于离炎的牙印。她的眼神是空洞的,连最初的绝望也没有了。她木木的穿上奴婢的衣服,独自走出了乾栖宫。
“你痛恨女人?”离恨在离炎的身后站定。
离炎回过身,道:“何以见得?”
“感觉而已。”
离炎伸出手勾起离恨小巧的下巴,“你在害怕,害怕我像对她们一样对你?”
“为何要怕?‘怕’字早已不属于我。”
离炎凑近离恨的耳旁,邪邪的声音,低语:“你是我的奴隶,而她们连奴隶都不如。”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为何痛恨女人?”离恨动也不动,眼睛直视着他的眼睛。
离炎松开她,道:“奴隶没有资格问我任何问题。明日出征北明山庄,你去准备一下,跟我一起去。”
少女没有回答,转身出了大门。
离炎看着她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北明山庄,号称天下第一庄,可是,它依然挡不住离魑宫突如其来的大举进攻。不消十天的工夫,庄主北堂逐天被俘,少庄主北堂胜重伤。北堂胜为了救自己父亲,带领整个北明山庄臣服离魑宫,去天下第一庄称号,少庄主北堂胜改名北堂岚,立誓永世不得背叛离魑宫。
北明山庄的一帮残兵败将们跪了一地,黑衣的少年站在高高的台阶上,俯视他的成功,却没有像一般人那样放声大笑,只是微微的扬了扬嘴角。
“誓死效忠君上,君上一统江湖!”
红衣的少女站在少年的身边,脸上蒙着红色的面纱,额头上燃烧着一团鲜红的火焰。她看着脚下臣服的人,听着他们的山呼声,目视远方,平静而淡泊,无喜亦无忧。
从那以后,离魑宫逢战必胜,越来越多的门派臣服于它,越来越多的人惧怕那黑衣的少年,还有他身边那个红衣的蒙面女子。离魑宫的魔君离炎,宫主离恨,成了人们谈之色变的忌讳。
离恨跟在他的身边,看着他一次又一次的胜利,却永远都是那般平静无波的表情,就像当初她说过的,这一切都与她无关。无事的时候,她还是喜欢一个人坐在秋千上,只是,无论秋千荡的多高,她再也没有了当初的笑容。仿佛那个在秋千上欢笑的女子,根本就是另外一个不相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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