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绣宅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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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绣宅门- 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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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颜墨婉的双腿已经发麻了,完全没有知觉了。
    “小翠,去取些热水来,快些。”恋蝶向守门的丫鬟高声道。
    一会儿小翠便端着热水来了,恋蝶接过来缓缓的注入浴盆里,慢慢的水热了,周围热气腾腾的。
    “小姐,现在是否感觉好些了。”恋蝶一边揉颜墨婉已经僵硬的腿,一边问道。
    颜墨婉面庞始终没有表情,双目无光,不晓得看的哪里。
    “小姐,你试着站起来。”恋蝶瞧着颜墨婉身子已经渐渐有了温度,小声说道。
    颜墨婉像没有听见一般,斜着头,双目微闭,面颊流着两行清泪。
    “小姐……”恋蝶又叫了一声。
    “四周是热的,但是还是觉着好冷,就像置身于寒冰之中一般。”颜墨婉说着又蜷缩起来,抱着自己的身子。
    左臂上斑斑驳驳的抓痕鲜红明亮,格外的耀目,恋蝶瞧着心头堵得慌。不晓得昨儿颜墨婉跑出去后,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小姐,你先起来。”恋蝶慢慢扶起颜墨婉。
    颜墨婉终于有了知觉,慢慢的站起来,恋蝶双目讶异的瞧着颜墨婉,她脖子上,胸口上全是抓痕。
    恋蝶忍住不哭泣,她怕颜墨婉听见了会更难过,所以低垂着头。
    恋蝶取出白色的内衬给颜墨婉穿上,颜墨婉面色惨白,脖子处长长的抓痕格外显眼。
    “小姐,你到这边来,我给你的伤口上些药,不然会溃烂的。”恋蝶扶着面庞麻木的颜墨婉。
    墨婉坐在细软垫子上,面部始终没有表情,恋蝶利索的踱步走到杏木柜子旁,打开来取出锦盒,锦盒内都是素日里用的一些药。
    “小姐,我给你抹一些雪花膏,这般才不会留下疤痕,不过你忍着些,有些痛。”恋蝶解开颜墨婉内衬,打开锦盒,取出雪花膏为颜墨婉上药。
    “若是身体还能感觉到痛,那总算是好的。”颜墨婉歪着头。
    恋蝶抬起头,瞧了瞧颜墨婉死灰般的面庞,心头又堵得慌:“小姐,你别这样。”
    “恋蝶,你晓得吗?若是身体感觉疼,那么心就不会那么疼了。”墨婉字字句句间,恋蝶听着觉着怜惜不已。
    “小姐,若是少爷见着你这般,定会难过死的。”恋蝶一边给墨婉脖子抹雪花膏,一边细声说道。
    墨婉听着,裂开嘴轻声一笑:“少爷,我颜墨婉只不是蒯家的一个绣娘,何德何能,能让少爷这般挂怀。”
    恋蝶一听,又忍不住抹起眼泪来。
    蒯华笙在颜墨婉闺房外听得清清楚楚,他唯有紧眉站立在微寒的春风里,双手紧紧握着拐杖。
    “小姐,我先去告诉老爷,你先坐会儿,等药浸入皮肤里了,我再来伺候你歇息。”恋蝶利索的收好锦盒,踱步上前放在杏木柜子里。
    恋蝶转身离开了,走到门口处扭头瞧了瞧颜墨婉,颜墨婉像似活死人般坐在那里,身侧屏风上的野鹤突兀的双目格外耀目。
    恋蝶推开门,踱步出去,只见蒯华笙正站立在长廊口。
    “老爷,小姐现在已无大碍。”恋蝶颔首一礼。
    蒯华笙侧过身子,正对着恋蝶:“你先下去吧,我去看看她。”
    “是。”恋蝶规矩的侧身一旁,让蒯华笙先走。
    恋蝶瞧着蒯华笙离去的背影,觉着满是沧桑。一丝微寒的春风吹来,闺房旁侧的茉莉花叶蔓轻轻晃动,屋顶上大红的灯笼也摇摇摆摆的。
    “吱嘎!”一声,蒯华笙推开颜墨婉闺房的门,踱步进去了。
    “墨婉……”
    “老爷。”颜墨婉见着是蒯华笙立即起身,颔首一礼,就像是府里的丫鬟婆子见着主子行李般。
    蒯华笙紧忙踱步过去,扶住颜墨婉:“墨婉,是我对不住你。”
    “老爷千万不要这么说,墨婉自小命苦,入了劫匪的窝,能被蒯老爷带回府里无忧无虑的长大,是墨婉的福气。”颜墨婉一边说着,一边摸着眼泪。
    “墨婉,在蒯府,你就是我的女儿,做父亲的哪有不心疼自己女儿的。”蒯华笙抬起左手扶了扶自己的眼睛,紧眉道。
    墨婉抬起头,双目溢满泪水,认真的瞧着蒯华笙,蒯华笙怜惜的目光望着颜墨婉。
    “墨婉,如今出了这事儿,我一定会让庹鹜宽给你一个交代,给咱们蒯家一个交代。都怨我,昨儿不该语气太重……”蒯华笙抬起头,双目微微发红,面色凝重,双手紧紧的抓着拐杖。
    墨婉抬头,瞧着蒯华笙自责的表情心头又软了下来:“老爷断断不可这么想,这都是墨婉的命。”
    蒯华笙瞧着颜墨婉倔强的面庞,心头甚是怜惜:“你先歇着,我一定让庹鹜宽给你一个交代。”
    颜墨婉瞧着蒯华笙,觉着站在自己跟前儿的就是自己的父亲,就是自己最最亲近的人。
    “老爷,我没事,庹鹜宽没对我做什么。”颜墨婉细声说道,蒯华笙脚步坚定,推开房门踱步出去了。
    庹家宅邸
    一大早庹家的丫头婆子都传得沸沸扬扬,说是庹家大少爷又要纳妾了,听说还是蒯家的绣娘颜墨婉。
    李连芳在偏厅,瞧着庹鹜宽正欲出门,紧忙上前拉住他:“大爷,家里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你总该告诉我这个当家太太一声儿吧。”
    庹鹜宽不晓得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扭头瞧着有些动怒的李连芳:“你才消停了几天,又开始找事儿了。”
    李连芳心头一凉自己在自己丈夫心里,原来是这样的人:“大爷,你别跟我装蒜了,你是打算把那个女人娶进庹府才告诉我吗?”
    庹鹜宽心里有些反感了,抬头弄了弄自己上衣的盘扣,紧眉道:“哪个女人?”
    李连芳双手抱在胸前:“颜墨婉那个贱人!”
    显然李连芳很生气,她以为只要制服了刘瑞希,在庹家便是自己的天下了,但是庹家的女人还真是多啊,一个接着一个,让她防不胜防。
    庹鹜宽不说话,转身就走了。到大厅,尹碧华,庹薇薇正在吃早茶。
    “站住,今天你哪里也不许去!”
    “娘,药铺里还有许多事情要做呢!”庹鹜宽极其不耐烦。
    庹薇薇蹦蹦跳跳的踱步过来,拉住庹鹜宽:“哥,你真行,你真把那个绣娘给那什么了?”
    “住嘴,一个还未出阁的姑娘,也不知羞。”尹碧华起身,香儿立即上前小心搀扶着。
    “哥,是不是真的。”
    “你是不是唯恐天下不乱啊你。”
    “一个未出阁的姑娘,整天将这些话挂嘴边成何体统,回闺房练习刺绣去。”尹碧抬起头,细长的眼睛斜望着庹薇薇。

☆、第四十四回:宿命诅咒

庹薇薇心中很不服气,尹碧华总是希望庹薇薇是一位大家闺秀,刺的一手好绣,脾气秉性都极其温和。但好似正好与她所盼切的相反,庹薇薇不但不温婉,反倒骄纵成性。
    李连芳踱步过来,面色微微泛红,双目侧过去瞧了瞧杏木柱子上的金丝雀,一双又小又红的眼睛格外刺目,像是在瞧着她自己一般。
    李连芳瞬间想起了安君碧有些不服气的双目,心头微微发颤。
    “娘,这你可得给我做主,大爷都快纳妾了也不给我这个当家太太说一声儿,反倒怪起我来了。”李连芳站在尹碧华身侧,委屈的说道。
    尹碧华深深吸了一口气,李连芳的担忧她最清楚,自己当年也是这般走过来的。入了这大宅里的女人,都是悲剧,都是命。
    庹鹜宽瞧着李连芳甚是反感,“你要是闲着没事做,就好好教素心算术。”
    尹碧华踱步过来,“宽儿,不是什么人都可以去碰的,那蒯家绣娘颜墨婉是有几分姿色,但是……”
    “娘,她比谁都好,比谁都纯洁。”庹鹜宽背对着尹碧华,但是言语之间处处维护颜墨婉。
    “看来此事不是谣言,是真的。”尹碧华有些不淡定了,转身坐在太师椅上。
    庹鹜宽转过身,“什么谣言!”
    庹薇薇坐不住了,放下手中的茶盏,起身拉住庹鹜宽宝蓝色的马甲:“哥,你是真傻还是装傻,你现在出去试试,保准儿信子镇的人都晓得你把颜墨婉那什么了。”
    “薇薇,成何体统,回房去。”尹碧华侧头瞧着庹薇薇,面色有些泛红,看来这次是真的生气了。
    庹薇薇撅撅嘴,她最不害怕的就是尹碧华,转身坐在檀木椅上,不做声。
    李连芳心头翻滚,但是面色却极其淡然,没有办法,她是庹家的大太太,是庹家的当家太太。
    “大爷的意思是,要娶那个女人进门了吗?”李连芳咄咄逼人。
    庹鹜宽不做声,抬起头望向院子里,碧青的叶蔓轻轻摇晃,他想起昨儿王四儿离开时恶狠狠的话:“你等着,明天信子镇所有人都会晓得是你轻薄了蒯家绣娘颜墨婉。”
    “宽儿,你是不是真和那女人……”尹碧华怀疑的问道。
    庹鹜宽准过身,瞧着尹碧华失望的双目,准备解释,但是又想起了王四儿的脸。心头暗自道:“若是信子镇所有人都晓得是王四儿不是自己,墨婉不是更没地位了么,不是处境更困难么。自己是庹家的长子,外人闲言碎语起来好歹还忌惮三分。”
    庹鹜宽深深吸了一口气,“是,我还准备娶她。”
    “啪!”一个响亮的耳光子回荡在庹家大厅里。
    庹鹜宽头一侧,面色凝重,左脸通红。
    香儿紧忙拉着尹碧华,蹙眉道:“老太太,可仔细你的手。”
    “娘!”李连芳见尹碧华已经气的面色通红,过去扶着她。
    “任何女人你都可以碰,但是惟独颜墨婉你碰不得!”尹碧华瞪大双目,双手放在胸前,依旧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
    “为什么?她比你们这些大宅深苑儿里的女人都要干净。”庹鹜宽也生气了,瞧着李连芳字字句句都很清楚。
    李连芳右手握拳,指甲掐得手心儿的肉生疼。左右扶着尹碧华的右臂,手指抓紧了尹碧华的阔袖。
    “是,我是喜欢墨婉,他们说的都是真的。”庹鹜宽索性不解释了。
    尹碧华面色愕然,李连芳脚下一阵踉跄,庹薇薇“噗嗤”一声将口里的茶喷出来了。
    都没有想到庹鹜宽这么坦率的承认,李连芳放开尹碧华,踱步上去点点头:“大爷,你可以啊,这么大的事情竟然都可以瞒天过海这么久,想必你和那位绣娘是早就好上了吧。”
    庹鹜宽一听,抬头望着李连芳怨恨的双目:“是,是……我早就和她好了。”
    庹薇薇站起来,围着庹鹜宽转了一圈,“哥,你脑子没坏吧。你们这些男人,怎么个个儿都围着那个颜墨婉转啊。”
    “住嘴,张妈妈将小姐带回房里去,若是再见着她胡闹,拿你试问。”尹碧华生气至极,紧眉道。
    庹薇薇撅着嘴,双手一甩:“我走便是。”
    “你们还有事吗?若是没有什么要紧事的话,妙手回春堂里还正缺人手呢。”庹鹜宽瞧着尹碧华和李连芳淡淡道。
    李连芳深深吸了一口气,面色很沉重,瞧着庹鹜宽,“大爷,不是我这当家太太小气,大爷你实在是太过分了。”
    “无论如何,那个女人绝对不可以进我们庹家。”尹碧华抬起头,望着庹鹜宽。
    庹鹜宽素日里,最烦这些礼仪规矩,最烦这大宅里的女人斗来斗去,抬头瞧着尹碧华:“随便你吧。”
    庹鹜宽说完便走了,尹碧华瞧着他离去的背影,脚下一阵踉跄,倒在太师椅上,香儿立即过来搀扶。
    李连芳紧忙过来:“娘!快叫家医过来。”
    香儿摸了摸尹碧华的额头:“大太太,不用了,扶老太太回屋休息吧。”
    香儿晓得,尹碧华不是真的晕了,只是给自己一个台阶下罢了。她太清高了,太要面子了,早上下人这么多,家里人都瞧着,庹鹜宽这么不给面子,她只能装晕。
    刘瑞希身子好的差不多了,已经半个月了。她一早准备到大厅给尹碧华奉早茶的,刚到偏门就听见大厅里再说这些事情。
    刘瑞希面色惨白,心头堵得慌,小腹一阵一阵的疼。
    “若不是安君碧那个贱人,自己就能时时刻刻陪伴在庹鹜宽旁侧,庹鹜宽也就没机会和其她的女人发生这么档子事儿了。”刘瑞希转身离去,心头暗自想到。
    刘瑞希越想越生气,踱步过了偏门,不知不觉她竟然来到偏苑儿了。她深深吸了一口气,瞧着门口把守的丫头婆子。
    “李妈妈,这是老太太托我送过来的汤药。”刘瑞希笑着端着自己手里的青花瓷杯子。
    李妈妈一瞧,刘瑞希笑得很真诚,老太太今日是总爱托人送些汤药过来,便应了。
    刘瑞希笑着谢过李妈妈之后,推开偏苑儿的阁门进入去了。
    刘瑞希迅速踱步上了阁楼,推开房间,发现碧青正在看书。
    “少在这里假惺惺的。”刘瑞希一把将安君碧手里的书夺过来,一瞧是一本佛经,忍不住笑了起来。
    “安君碧啊,安君碧,无论你看多少佛经,都是谋害我孩子的刽子手,我的孩子午夜梦回的时候定会来纠缠你。”刘瑞希将书扔在地上。
    安君碧咯咯咯的笑了起来:“来吧,还指不定他会找谁去呢!”
    “安君碧,你给我起来,你不是最爱大爷的吗,可是他现在又要娶别的女人了,你知道吗?”刘瑞希瞧着柔弱不堪的安君碧,面色微微发红咆哮道。
    安君碧被刘瑞希晃的脑袋有些疼,用力的抓住她的左手,抬起头:“真的么?是哪家的姑娘啊!”
    刘瑞希瞧着安君碧宽和的面庞,甚是生气,明明是一张干净的面孔,怎么也想不到竟是谋害自己孩子的刽子手。
    “我告诉你,那个女人比我们都厉害,而且比我们都有魅力。”刘瑞希咬咬切齿的说道。
    安君碧咳嗽了两声,面色稍稍粉红,如瀑的头发有些发黄,“二姨太,你是怕了吧。”
    刘瑞希松开安君碧,深深吸了一口子,不得不承认是她怕了,庹家上上下下最怕的就是她吧。
    “我怕什么,大爷心里始终是有我的。”刘瑞希歪了歪头,面色微微泛红,倔强道。
    安君碧趴在床榻之上,咯咯咯的笑了起来,眼泪夺出了眼眶:“二姨太,你来告诉我作甚,我怕什么啊?我安君碧始终是一无所有,我不在乎啊。”
    刘瑞希瞧着安君碧无所谓的样子,双手扣住她薄弱的双肩:“你凭什么这么无所谓,凭什么你不在乎,凭什么你比我活着轻松?”
    “因为我一直都一无所有,所以没有就不怕失去,而你不同,所以现在你惶恐,你害怕。”安君碧说着低头猛烈的咳嗽起来。
    刘瑞希气急了,脑子嗡嗡作响,小腹又开始隐隐作痛起来。
    安君碧趴在床上,一阵猛烈的咳嗽,抬起头来瞧着刘瑞希:“姐姐若是没事了还是走吧,我这里晦气得很,姐姐不宜久留。”
    刘瑞希瞧着安君碧可怜的模样,心头又觉着很生气,又堵得慌。
    “你走吧,我要睡了!”安君碧说着便躺下了。
    刘瑞希见安君碧微闭的双目,细小的身子蜷缩在被子里,踱步过去一把将她身上的锦布棉被拉开了:“你这样的人,就该冻着。”
    安君碧立即起身:“这被子你不许带走,这是绿冬用命换来的。”
    刘瑞希扭头,安君碧死死拉住被子的一角,刘瑞希用力扯了扯,但是依旧纹丝不动。
    安君碧趴在床榻之上,死死的拉着被子,双目紧闭,一行清泪落在被褥上。
    刘瑞希叹气松开了手,安君碧抱着锦布棉被低声抽泣。

☆、第四十五回:名局如斯

二姨太刘瑞希气势汹汹的踱步而去,碧儿推开房门进来,瞧着安君碧趴在床榻之上,心头一紧,不晓得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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