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日拚命摇头晃脑,“没有人,是我自己……”
“该死,你在想什么,说出来,不要让我猜!”他已经厌恶玩这种你说我猜的游戏了。
“我……怕闲言闲语……”同住在一个屋檐下,最怕的就是彼此起摩擦。齐天府的仆人们心里认定她是个低贱又恶毒的女人,恨不得打她几巴掌为伙伴报仇,她不敢和他们太过接近,她不想引起风波。
“什么叫闲言闲语?”望进她的内心深处,齐昊旌终于明白是什么事情教她欲言又止。
“你是担心遇见阿明吧?”
“我真的不知道他会变成那样……”
“别说你一开始就没有预期自己对男人的魅力,因为我不相信。阿明像得了幻想症,整天以为自己到日月楼和你谈情说爱,他的情形不适合留在府里工作,我给了他一笔钱让他回乡下养病,是你害我失去一个优秀的左右手。”她想若无其事的撇清责任?他不会允许的。
红日看见齐昊旌睁大的瞳仁,他看起来像个狂热份子,她几乎确信无论自己如何辩驳,他也不会有站在自己这一边的一天。
阿明和他同为男人,又是他的家丁,他当然信他。
咬着下唇,她鼓足勇气说:“你的复仇什么时候才要开始,反正我早晚都是你的人,为什么不早一点要了我?我是今齐天府上下排挤的女人,大家都讨厌我,留我在这里愈久只是让你更火大,你可以选择速战速决……”
齐昊旌指尖抚过她平滑的脸颊,“我决定怎么做是我自己的事,你管不着。最重要的一点,你不会到现在还以为自己和我睡一次,你的任务就完成了吧?男人和女人间的事情不是那么简单,更别说我不是爱你,而是恨你,不好好玩弄你就放你走,不是太便宜你了吗?且受到这么轻微责罚的你,又不会良心不安吗?你要知道,我做什么事都以你为出发点……”
他的话令红日寒毛直竖,“你要怎么对我?”
她感觉他的手一直抚摸她的背,她像竹竿似地挺得直直的,什么也不敢多想。
“这个问题真问对了!你想知道我要怎么对付你吗?我会让你生体会一下什么叫痛不欲生。”
“杀了我。”
“是吗?你认为我还会被你骗了?一刀砍死你,你什么痛苦也尝不到,不是太可惜了吗?”
齐昊旌啧啧出声,蓦然间却停话。他察觉到自己像老太婆似的唠唠叨叨,而她静默不多言像只死老鼠。
“如果我没会错意,那么方才你是在给予暗示,是我让你心浮气躁,迫不及待的想献身?”
“我没有!我……只是不想成天活在紧张之中。”
“那不就对了,你的紧张是因为你对我的身体又爱又怕……唉,我也很想帮你,可是偏偏我今天很累,不过若是你能成功的挑逗我,勾起我的欲望,我就成全你献身的念头。”
红日住口不语,目光飞向他,知道他引诱自己作了不智的告白,而她几乎泄漏太多。可是她居然没有很后悔,她甚至觉得这是一个快刀斩乱麻的好主意。
她再也不想因为自己对性事的无知反应而遭到讪笑,一心认为只要他真正拥有她了,那么她就知道怎样的回应是应该的……
和他发生关系,这是她目前面临的最大一个瓶颈,冲破这道关卡,日后多大的谩骂耻辱也都能一笑置之了吧?
她……接受他的提议。
她可以的,乐云姊姊在她今天离开前,偷塞了本附图画的书给她,说看了它后可以让她少吃点苦。稍早前她整理时翻过了,她……懂女人怎么做才会教男人快乐,那些令人脸红心跳的图面依稀还在脑子里。
终于弄懂了乐云姊姊的意思,她设想周到且深远。
齐昊旌看着她变化多端的神色,看着她莲步缓缓的关上了门,然后坐在床上,这才抬头对着他的视线,绽放出一朵笑靥。
那个笑容好美,使他立即心思大乱得大口咽口水,差点噎住。
“你在干什么?”他的声音粗嘎。
“诱惑你。”又是一朵甜笑。
红日开始动手解开自己的衣裙,她的手没有想像中颤抖得厉害,但却得努力调匀不规则的呼吸。
齐昊旌双手在青袍上擦了一下,她的粉红罗衣已经卸下,呈现在他面前的是可以感觉到她胸前弧度的肚兜,他憎恶的发现自己对她不象他前一刻口中的冷漠。天杀的,他好疼,而他甚至还没完全看见她,连碰都没碰一下。
他拉紧腰带,仍于事无补。
他勃起的男性象征,像想找个出口般,蹭着底裤的布料,摩擦泛痛。一种刺耳、低沉、丑恶的声音自他齿间跳出。
“该死!”一个箭步,他向前拉住她的手,覆住自己的悸动。
“不……”似乎会跳动的感觉吓坏了红日,她退避的想缩回,他却直按住她的手,不让她松开。
她偷偷的瞄向他,看见他的下颚高抬,双唇微分,眼睛半睁半闭,嘴巴不停的喘息出声,手也不歇着的除去衣服。。。。。。。。
第六章
花园里,一个下女忙着为百花浇水,另一个则打扫着树木的落叶,两个人做着千篇一律的工作,却挺乐在其中的。
“小翠,昨晚杜夫人到少爷住的逍遥阁了吗?”浇花的小芸先打破寂寥。
“哪有?杜夫人前几天来过后就不曾踏进齐天府了,我还听阿宗说,少爷好久没去找她了。”嚼人耳根,小翠的声音压得可低了,深怕被第三人听见。
“可是我昨天明明听见从逍遥阁里传出男女交欢的喘息声……”说起敏感话题,小芸很难为情。
将扫帚放在墙角,小翠一副要高谈阔论的样子,“小芸,你昨天傍晚就收假回府了,怎么消息还这么不灵通,你什么都没听说吗?”
小芸不解的摇头。“我休假的这几天府里发生什么事吗?”
因为表现优异,所以少爷特准她放假几天休息,哪知回来后就面对小翠一脸的神秘兮兮。
“最大件的事情应该属昨天发生的吧,日月楼那个妓女搬进府里了。”她危言耸听似的哼气。
“那个害阿明被赶回乡的玉玲珑?”小芸讶然。
小翠不屑的职眼,“除了那个贱女人,还有谁会有那种能力将男人整得惨呼呼?”
“是谁带她回来的?”怎么可能,少爷不撵她出去才怪。
没好气的看着她,“少爷准的。更夸张的是少爷竟然还将府里最大、最舒适的逍遥阁让给她住,三天前就找来材料行将床缦全部更换为女性化的式样,里头的家私也一并换掉!”
小翠真的不明白主子心里在想什么,为什么要对那个女人那么好?
“怎么会这样,是不是少爷也被她给骗了?”一直以来,少爷都是小芸崇拜的偶像,他刚正不私更不迷醉女色,她告诉自己,以后她的相公一定要同少爷一样才行,而现在……
“我承认啦,玉玲珑真的长得很漂亮,即使我和她一样都是女人,但她真的有一股说不出、形容不上来的魅力,足以将所有人的目光一举收纳。可是你觉得少爷会中了她的诡计吗?”
顾不得她的话,小芸想着她昨晚听到的暖昧声息,“这么说来,少爷昨晚在逍遥阁和她……”
“一男一女关在房间里面当然只有做那件事了,别忘了,玉玲珑是妓女……小芸,你觉得她和杜夫人的叫声有没有不一样?”小翠很感兴趣的问道。
“你们说够了没有,这样道人长短不怕以后下地狱被阎罗王割掉舌头吗?”
“青儿……”
红日伸手想拉住自己的丫鬟,无奈气头上的青儿,力气比男人还大,再也听不下去她们的批评,冲到她们面前。
“你们是谁,竟敢擅闯齐天府?小翠,你快去叫守门的大哥将她们赶出去,顺便搜她们的身,看是不是偷拿了什么东西。”小芸指着青儿的鼻头大叫。
小翠戳着她的肩膀,“小芸,后面的那个女人就是玉玲珑。”
惊觉她们的视线全放在小姐身上,青儿连忙挪动身体,挡在她面前,一副护主心切,“你们想欺负我家小姐,必须先过我这一关。”
“青儿,没人说要欺负我。”用力将她拉至身旁,红日朝两个丫鬟欠了身,点头赔不是。
“小姐,你骗我,说什么齐天府的下人对你都很客气,要我们不要担心,眼前这种状况,你要我乍心么回去向刘嬷嬷撒谎?”
她为刘嬷嬷带口信来给小姐,因为小姐昨天不管她如何哀求,就是不让她跟着过来齐天府照顾她,刚才她又求过了一次,小姐心很狠,还是要她赶快回去覆命,这会儿她就是要送自己到大门口,没想到经过花园时,会听到这两个没口德的女人不礼貌的谩骂。
若不是小姐一直挡着,她一开始就想冲出来打人了,她没小姐的好脾气,忍气吞声想息事宁人。
“青儿,别闹事。”红日警告。
她以为自己可以不在乎别人对她的谈论,谁知她们的话依然像一把刀切割着她的心般伤人。她只是凡人,不是超脱世俗的圣人,她还是有感觉的。
“小姐,你不要怕她们,我决定不回去日月楼了,我要在这里保护你,绝不会让任何人对你不尊敬,谁敢欺负你,我就和谁决一生死!”
小翠高傲的睨了前的主仆一眼,“说得比唱得还好听,你最好知道你现在站在谁的地盘上,我家少爷让一个妓女住在府里,已经够丢我们的脸了,怎么可能还答应多一个小妓女住下来,你少不要验了。”
“住口,你们主子才是不要脸的人,夺去我家小姐的贞操,用日月楼来逼她就范,他是最过分的男人!你们什么都不知道,其实最可怜的是我家小姐……”青儿不是说不过她们,她只是情绪一来,眼眶一热,就哭了。
“小姐……”原来她家小姐的贞操昨晚就被齐昊旌夺走了,呜呜……
“青儿……”红日搂着她,受不了气氛的驱使,情绪泄洪,一起哭了起来。
知道还是有人站在自己身边,她好高兴……
“小翠……”小芸被眼前的混乱给吓呆了。
拿走扫把,小翠带头,“我们走,别理这两个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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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爷,昨儿个任姑娘哭了。”福伯跟在齐昊旌的后头进了大厅,一刻也不浪费的立刻报告主子不在家,府里发生的事情。
齐昊旌疾行的脚程突然停住,旋身,“怎么了?”他天杀的尽力装出不在乎的神情。
昨天他和她温存之后,稍阖眼休息片刻,东方的天空甫泛起紫光,天将亮之际,他便离开她的温暖,因为他必须出城去办事。
他也想多看她,好好看个够,她的秀发浓密得披在枕头上,又亮又美;她的睫毛好长好密,盖在脸颊上;睡梦中的她看起来好年轻、好纯真,令他的欲望忍不住又昂扬而起,极其渴望摇她起身爱她一次……
但理智究竟还是出头战胜了欲望,他没有那么做,仅是轻留一吻在她的唇上。
“两个丫鬟拿她是妓女为话题,说话伤了她。”小翠和小芸这两个丫头真的欠修理,像没人管教的下人,无礼透了。
“你知道了没有替她出气吗?”齐昊旌暴风雨般阴沉的表情压着下来。
“少爷,我……”福伯一脸的难言。
当时他躲在树后将经过看得一清二楚,他也觉得两个丫鬟可恶至极,他也想走过去赏她们一人一巴掌,要她们向任姑娘道歉,却碍于她踏进府里的那一刻,他曾经因为她是妓女的身分,还有阿明那档子事而给予先入为主的坏印象,对她尖酸刻薄了一番,他的老脸拉不下来,所以最后终究没有挺身而出……
事后想起,他真的后悔,因为任姑娘的眼泪刺痛了他几乎干涸多年的心。
她不过来齐天府三天的时间,可是她的懂事明理又识大体,教人又敬又佩。还记得第一天他话中带刺的损了她,她却仍笑脸迎人的对他施礼,也许吧,他的心也许在那时候已经被她给收买去了。
他相信她是有苦衷的,她不是大家所想像、认为的那种女人。
从少爷对她的感情即可窥知一二。他人是老了,但眼睛可没瞎掉,心更不盲,他看出少爷对任姑娘动了真情。
自小他就看着少爷长大,他的性情他比任何人都来得明白。他或许是个对家仆很照顾的好老板,但这样为一个小厮付出,不惜破坏名声,他认为没那个必要,再说他执拗让出逍遥阁给任姑娘住一事,都教他猜出了想法、心意。
少爷如此为一个女人,他相信那个女人一定有其值得爱的地方。可是既然主子尚不坦白,他也没权利过问。
“叫那两个犯错的丫鬟过来!”低峭的嗓音合着肃杀之气。
齐天府的另一隅,僻静的逍遥阁,一个急嚷嚷的声音由远而近,传进了正在习字的任红日耳朵。
“小姐,青儿带你去看热闹好不好?”青儿抢过小姐手中的毛笔,拉着她一脸喜孜孜。
叹了口气,红日瞅着她,“青儿,这儿不是日月楼,你也未经齐昊旌的许可便住进来,若是再惹人家生气,我可保不了你。”
昨天,拗不过青儿的苦苦恳求,她自作主张的留了她在自己身边,她知道自己需要一个伴,那是一种安全感。
“小姐,那个齐昊旌回来了。”
“是吗?”红日调整自己突地急促的气息和紊乱的心,精致灿美的脸庞泛着冷冷的气息。
一声不响的离开一天多的光景,他回来了?
“是呀,而且这次他可管用了,听说他一回来马上就在大厅审问那两个欺负你的丫鬓,我还听说啊,她们最严重会被赶出齐天府,失去这份差事呢,小姐,你说高不高兴,齐昊旌终于还是有公正的一面……”
“青儿,走。”红日握住她的手就往门外跑。
“去那儿啊……”
“大厅,我不能让他遣退小翠和小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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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实招来,你们是怎么给任姑娘耻辱的?”齐昊旌一副像县太爷一样的正义凛然,但心里却存着私心,他已经判定错误的一方是府里的丫鬟。
“少爷……”
“她是我的客人,你们竟敢犯她,是不是不想活了?”他知道任红日对所有的不平独自黔默默承受的个性,她不喜欢和人起争执,唯一一个例外,是他。
不过现在她也百般依顺着自己了,这本是他的要求,没想到自己却讨厌她没有生命气息的样子。
离开她一天,他得以一个人安静思考,在外投宿的昨晚,他明白了一件一直困扰着他的事,而这件事要等一会儿他上逍遥阁见到她的第一眼才得以证实。
“我看你们对我是了无尊重了,既然这样,留在齐天府何用,马上收拾包袱离开!”齐昊旌的下颚和眉毛形成充满决心的线条。
“你不能赶走她们。”在门外顺了一口气,红日赶上了。
“任姑娘,求你替我们向少爷说情,请他不要赶我们走,我和小芸冒犯你的地方,我们向你瞌头……”小翠和小芸两个人的泪掉个不停,连袂抓着她的裙摆哀求。
“齐……公子,我……”红日发现自己方才的气势磅礴,在看见他之后消逝无踪。
注意到她额上渗出的汗水,齐昊旌离开椅子,走向前以自己的衣袖擦去了它,“你急冲冲的跑来做什么,为这两个该死的丫头说话吗?”
一双明瞳像是柔波般闪耀着晶莹的水彩,他的眼眸打量着她,好像在将她的每个表情、反应背起来并编目。
从她冲进来、见到她的那一刻,齐昊旌确定了自己对她的感情。她把他井井有条的生活弄得天翻地覆,他却享受其中的原因找到了,那是因为他爱上了她。
他如此想将她绑在身边的理由,原来不是想报复,那份仇恨早已被对她的爱意给掩盖过去了。
他喜欢她的不矫揉造作,喜欢她的个性独树一帜,当然,她更是他生命中注定好的女人,因为她的身体对他有绝佳的影响力……
他从未为一个女人做那么多事,这不是爱,是什么?
这么一位燃烧他的想像,挑战他意志的女人,他想知道跟如此狂野、捉摸不定的女人一起生活,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