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唐风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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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唐风云- 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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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名字。正要张嘴时,旁边早有人大喊:“志玄你真是糟糕啊,这可是大名鼎鼎的玲珑姑娘!”
她觉得这个声音极度刺耳,身形晃了晃,段志玄已经扶住她:“姑娘贵姓?是姓秦吗?”
“不敢当……”秦玲珑低声说,“沦落风尘而使家门蒙羞,这姓不说也罢。只是公子问了不能不答,奴家正是姓秦。”
然后她就看到一张灿烂的笑脸:“秦姑娘,果然是你。还记得我吗?我是段志玄!”
她知道他是段志玄,玄字军两位主帅本是夫妻的传闻满城皆知,为她买胭脂水粉的小丫头上街时不小心摔了一跤,刚好段志玄经过,不顾自己身份高贵将她扶了起来,从此以后每天嘴里念叨的都是这个英俊潇洒、功勋卓著、文武双全、对妻子爱护纵容的玄字军都督。她知道段志玄不奇怪,但是为什么段志玄会认得她?
“我也是山东临淄人啊!”段志玄笑起来眼睛弯弯的微微眯起,非常好看:“城东的段家,我母亲跟伯母还是亲戚呢。”
城东段家?家乡是有一个段家,据说他们家二公子横行乡里,提亲不成,就打伤了钦差耽误了她那年进宫的时间,爹爹为此还生了一场气,咬牙切齿的要去找县老爷判他一个重罪。秦玲珑想了很久只能想到这么多,于是说:“我不大出门,只记得段家二公子……”
“就是我啊!”段志玄笑的越发开心,语气里带出一点得意:“没想到能够在这里见到秦姑娘!”
什么?秦玲珑愣在当场。她所听到的段志玄,是长相猥琐,仗着家里的势力横行霸道、打架闹事、鱼肉百姓的段志玄;怎么会变成面前这个英武非凡,待人诚恳,长安少女心目中最佳夫婿的段志玄呢?
等她反应过来,已经被段志玄拉入席中。两人就在酒席中谈起了临淄的风土人情,同乡人之间总有一种难以言语的亲近,秦玲珑从来没有跟人聊得这么尽兴,感觉上就像多年未见的朋友,她甚至在心里隐隐的希望那些不断来找段志玄喝酒的人赶快离开,把这一片地方空出来留给他们。好像是感觉到她的想法,段志玄在这众人的吵闹声中偷偷的把酒壶里的酒倒了一大半,然后灌满了白水,调皮的冲她眨了眨眼睛,悄声的说:“不要告诉他们。”拿着那个酒壶就跟旁边人拼酒。
秦玲珑没想到威震天下的“齐州小霸王”会在喝酒上耍赖,却兴趣盎然的看着那个跟自己差不多大的与人斗酒,灌倒了一个背着人吐吐舌头,然后朝她比一个自己不明白的手势。等众人喝高了的时候,就拉了她悄悄溜出去,在院子里伸了个懒腰:“应付这些人好累啊!”
她想都没想就去帮他捶肩,对方的身体僵了一下,绷起的肌肉让她捶上去就像碰到了厚实的墙,很疼很疼。段志玄很快放松了身体,朝她一笑:“有点不太习惯!”
秦玲珑觉得这话古怪,小心翼翼的问:“段夫人不为您捶背吗?”
段志玄原本明亮的眼睛在夜色中突然就暗了下去,过了很久才“嗯”了一声,然后就没有了笑容,也不再说话。
秦玲珑在沉默中看着段志玄微微散乱的头发:据说段都督和家里正在为是否休妻的事情闹得不可开交,可是他的夫人,却没有为他捶过一次背!秦玲珑羡慕段夫人能嫁到这样的好人,却又不自觉地替段都督鸣不平,心底第一次泛起的母性的温柔,于是伸手轻轻扶住他的肩膀:“没有关系,我帮你捶就好了。”
对方没有说话,也没有拒绝。于是在白雪皑皑的树下,秦玲珑用自己那双抚琴添香的手,轻轻地在段志玄背上敲打,直到有人来叫他离开。
然后,段志玄从军营回来路过时也会过来坐坐,她渐渐的盼望傍晚快点到来。只是每见一次面,段志玄的精神就坏一点,眉眼中带出来的疲倦让她看的心疼。
终于有一次,她只是转身倒水,段志玄已经累的爬在桌子上睡着,嘴里只说:“小兰,你太过分了!”她目不转睛的看着他发青的眼廓,想起他很久没有笑过,居然掉下了眼泪:他的夫人手眼通天,不仅与右尹刘大人“交情非浅”,李家四公子更是随时护卫在身旁,让整个督府内的人敢怒不敢言。她相信段志玄没有休妻,不是因为爱着那个不会做家事,讨厌人近身的段夫人,而是因为顾忌秦王殿下的势力,因此对那个闺名为兰的女人充满了怨恨。
然后,有一个客人要买了她去做小妾,她哭着对段志玄说自己不愿意。
然后,段志玄替她赎了身,帮她买了一个小院居住。
然后,她见到了段志玄的母亲和大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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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qier,还是写了让人很不舒服的;
对不起fisher,正是用秦玲珑来结尾的,而且的确是她的幸福生活。那个,那个……千万别生气,有板砖尽管砸,我最近准备盖房子
跪在地上被陈夫人“教育”的时候,秦玲珑的心里万分委屈:先不说她和段志玄之间的清白,就是这个女人的商贾出身,也没有资格教训她。那个女人口口声声的“小贱人”听的分外刺耳,她流着泪想念段志玄:若是他在这里,一定不会任自己受这样的侮辱。
老天好像听到了她的祈祷,门被人大力推开,段志玄像天神降临一样站在门口,冷冷的看着屋里的众人。陈夫人立刻像被卡住脖子的麻雀,不敢出一声,她带来的两个姐妹脸色煞白,就连坐在主位上的王夫人,都被他的气势吓着。
泪眼朦胧中,秦玲珑看着自己的天神对着上位的王夫人行了个礼,然后把自己扶起来。他的手温暖而且厚实,手心有微微的汗意,整个人的呼吸还没有调匀。她忽然觉得能够被这样一双手搀起来,即使被陈夫人骂上百次千次都值得。于是放心的把自己交到他手里,在幸福中晕了过去。
醒来之后,她已经躺在床上,段志玄倚在床头闭目养神,休息的不太安稳,眉头中间结了一个疙瘩。她忍不住伸手去抚平,段志玄并没有睁眼,只是说:“我头很疼。”秦玲珑于是伸手在他的太阳穴上按压,随着增大的力气,他轻轻的呻吟,忽然把她拦腰抱住,把头埋在她的肩膀说:“我们不要再吵架了。”
他沉重的呼吸喷在她的肩上,透过薄薄的衣服灼烧着皮肤,她的心跳开始加快,摸着他的头说以后我只听你的。段志玄猛地抬头看她,一瞬间,她觉得那是看陌生人的眼神。但是很快,他恢复了正常:“秦姑娘”他彬彬有礼的说:“我大嫂不清楚状况就跑过来,还请你原谅。”
她听了这话心里一痛,眼泪噼里啪啦的掉了下来。段志玄顿时慌了神,在一旁陪不是。她拿着帕子捂了眼睛抽抽嗒嗒的哭了好一阵才说:“难道我们还要这么生分吗?”
段志玄愣住了,她也被自己的话吓住,咬了咬牙终于把心里憋着的话说了出来:“若不是当年家里贪图富贵,我早已嫁到你家。上天可怜这段姻缘,绕了一个圈子又让我们在长安见面。如今你身份高贵,我已经配不起,本想就这么远远的看着,可是,可是……”她的眼泪又滚了出来,忍不住去亲他的脸颊:“你现在这样让我心像被刀绞一样的疼。我什么都不想要,只想你能过得好好的,让我心里的疼痛少一点……”
她意乱情迷去吻他英俊的脸颊,对方像木头人一样呆了半晌,突然紧紧把她抱在怀里:“可是我不能娶你……”
“我不要。”她攀上他的肩膀:“我不想做段夫人,也不想进都督府,只要你累了的时候能过来看看,我就心满意足了。”
她的吻和眼泪纷乱的落在他的脸上,把自己逼得快透不过气。他放在她腰间的手越收越紧,终于开始回应她的热情。温热的嘴唇顺着她的脖子一路流连向下,让她的身体在颤抖中越来越热,她忍不住去解他的衣服,小手从扯的变形的衣领中伸了进去,然后听到了对方沉重的喘气声。
几乎是一瞬间,她就被压在了床上,在眼前墨色的瞳孔中,她看到了自己散乱的头发,也看到了极力压制的欲望。没等对方说话,她已经抬头吻了上去,小巧的丁香舌在他的下唇上轻轻一探,随即没入两人的深吻中。他再也没有说什么,只是在激情中扯去了衣服、占有了她……
芙蓉帐暖度春宵
秦玲珑把棉被拉了拉,顺便往他的怀里挤了挤,对方早已睡熟,她的心里却像吃了蜜一样:刚才他抱自己时并不熟练,进入自己身体时甚至有些笨拙——这是他的第一次。这让她起了一种新婚的感觉,心里甜甜的:他对那位段夫人讨厌到连碰都不碰她一下,难怪结婚四年那个女人都没有孩子。她依着他的肩膀慢慢睡着,做了一个极美的梦:梦里面,她成了他的妻子,有了他的孩子,一家三口,其乐融融……
从此以后,段志玄晚上过来的次数多了起来。她亲手给他做菜吃,让他十分的惊喜,原来他的夫人并不会做饭;因为段夫人的缘故,他很少能吃到茄子。她于是特地去学了鱼酿茄子做给他吃;晚上她总是把他送到门口,看着他的身影出了巷子才回去;他偶尔也会在这里留宿,丫鬟就出去抓了几副中药煎来吃,于是她怀了孩子。
告诉段志玄自己怀孕时,她总觉得带给他的惊大于喜。对方很久都没有说话,她知道他心里为难,不知怎么跟家里说。于是劝慰他,说在这里生孩子也行,心里除了委屈,更多的则是对段夫人的厌恶:为什么那个女人什么都不做,却能够稳坐夫人的位置,甚至掌管着她和肚里孩子的未来。
但是段志玄却是她的——自从知道自己怀孕后,段志玄晚上就再没有回去过。她觉得这样也好,自己和孩子的名分不一定现在就要,可是只要段志玄留在她身边,就什么都有希望。她希望自己这胎是个男孩,长子嫡孙,不管怎样,她都能够在段府占下一席之地。
她把希望寄托到自己的肚子上,认真养胎。为了这个孩子,她吃最好饭菜、喝最好的补药,即使是零嘴,也要最好的——比如心源斋的酸梅。
于是在一个午后,她看到了传说中的段夫人。
秦玲珑本是搀在段志玄的胳膊上,身边的人突然收步站稳,身体僵直时,她就觉得不对劲。顺着他的目光,她只看到对面一大一小两个人。小的那个长的轮廓分明,鼻翼高挺,眼睛特别大,正看着他们两个,脸上全是探究和疑惑;大一点的那个不知在想什么,完全没有看他们。头发在胸前扎了两个麻花辫,身上穿着宝蓝色的棉袍,外面罩着墨绿色的夹袄。这身打扮,是长安城内满大街都能看到的普通小姑娘。
那个姑娘一直低着头,袖子被旁边的男孩拽了拽,才抬起头来,额前的刘海长长的垂下来,挡住了眼睛。然后秦玲珑听到了一个清凉如水的声音:“怎么了,玄道?”
随后对方的眼神也投了过来,顺便把额前的头发拨了拨。秦玲珑突然觉得这个动作很熟悉,那个人看了他们俩一眼,耸耸肩对段志玄说:“嗨!”
就像每天都见的朋友打招呼一样的熟悉,对方沁人心脾的声音里带着满不在乎:“我来买一些东西。”她似乎没有觉得粗布衣服的自己跟三品大都督之间的差距,伸手朝旁边的大门摆了摆,脸上还露出一点惊讶:“嗯……你逛街?”
秦玲珑一边想自己为什么对于那个动作很熟悉,一边留神两人的言谈举止。段志玄的态度有一点冷淡,那个女孩却毫不在意,露出白皙的牙齿灿然一笑:“好巧。那么我先进去了。”这个粗布的小姑娘不仅不懂得笑不露齿,在大街上公然拉着身边的男孩往铺子里走,要东西的声音还特别大——这些都不是大户人家教导的女孩能做出来的。于是秦玲珑放了心,当作笑话一样问身边的人:“他们是谁?”
即使是不在意,她依然在心里嫉妒那个女孩与段志玄说话时的那份随意,于是刻意放柔了自己的声音,想要给她一个下马威。却听到段志玄低低的说:“萧兰,我的……夫人。”
什么?秦玲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那个粗布衣服,绑着两根麻花辫的小姑娘,就是长安城里传来传去的段夫人?
秦玲珑不敢怀疑段志玄的话,却怎么也不能将这个粗布衣服的女孩跟城里的传说联系起来。三品夫人?她想象这个女孩受封时的情景,突然明白自己为什么对她拨头发的动作那么熟悉。原来,她们见过!
刚被段志玄安顿到永乐巷时,曾经有一个姑娘在雪天午后来敲门。小丫环打开门时,她听到一个微哑的声音说:“请问这里是刘府吗?麻烦通禀一声,云儿前来拜见姑丈。”
小丫环说没有这个人,对方愣了很久才问:“还是要麻烦您一下:这里是永乐巷三号吗?”
她听这个姑娘说话很有礼貌,从窗户的缝隙往外看:只看到对方穿着白衣,手里打着一柄紫色碎花伞。听着小丫环说这个房子是刚买下来,声音里透着着急:“这可怎么办?我特意过来……”
“下雪天冷,姑娘不如进来歇一下。”她那个时候在屋里闷得发慌,于是邀请对方进来。
对方踌躇了一下,在门外说:“既然如此,那就打扰了。”说罢,收了伞跟着小丫头走长廊进了院落。在门口的脚垫上,这个姑娘认真地把鞋底擦干净,才整了整衣服进来,这个动作做得十分自然。
走的近了,秦玲珑才看到她身上原来穿了一件白色兔毛的披风,脱了披风露出紫色的坎肩和紫色碎花曳地长裙,与放在一边的伞十分相配。身上一片素净,只在脖子上戴了一个用绳子穿起来的紫色玉扳指,想来是极重要的物品。墨黑的头发在头顶斜分了垂过肩膀,较少的一侧在鬓边用两颗珍珠卡住碎发,较多的那一侧则垂下长长的刘海,遮住了大半的额头和半只眼睛,露出上翘的鼻子和小巧的嘴唇。
“多谢姑娘邀请。”她侧身行了一个屈膝礼,“奴家姓萧,山东临淄人。本是来投靠姑丈,谁知刚才听贵府的丫鬟说他们早已搬走。奴家孤身来到长安,一时之间也不只如何是好。只好前来打扰,探问一些消息,若是夫人您有他们的消息,还请不吝赐教。奴家感恩不尽。”
秦玲珑很喜欢这个姑娘的说话得体,于是跟她攀谈起来,说话的间隙,这个姑娘不断的用手拨开眼前的刘海。两人聊了近半个时辰,在吃茶点的间隙,秦玲珑打量着对面小口吞咽点心的人,心里忽然“格登”一声:也是山东临淄人?她想到段志玄与自己初识也是因为二人同是临淄人。若是段志玄在这里,一定会跟她聊起来,心肠一热,说不定就留她住下,然后帮她寻亲。她心里有点不安:这个姑娘身上虽然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穿着打扮却不俗,加上举止大方,一看就是出身不俗。若是段志玄与她一见如故……秦玲珑想起自己曾经在依翠阁待过,心里越来越不舒服。
这个姑娘喝完茶抬头看了她一眼,突然愣住。秦玲珑知道自己刚才表情全露在脸上,一时也不只如何是好。还是这位姑娘先起身:“感谢夫人的茶点,我还想去旁边几家打听一下姑丈的消息,就此告辞了。”
秦玲珑顿时觉得心里一轻,于是送了她出门,后来就将这件事情忘掉。
没想到曾经的一个过客,居然是专门探访的段夫人。
秦玲珑站在大街上想起这件事的时候有了一个主意:既然当时这位夫人没有任何动作,那就是默许她跟着大都督了。从段夫人这里下手,或许自己就能进都督府。
想到这里,秦玲珑立刻扑进门去,抓住那个女孩的粗布衣服,哀哀的哭道:“夫人,求您救命啊!”
对方转过了身,旁边的男孩却问她是谁。秦玲珑听说李四公子十分维护段夫人,正犹豫着该如何回答。没想到这位夫人先把他打发走,这个举动让她对进都督府有了更大的信心,脑子想了多次的“苦衷”就这么顺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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