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楼的问题我也郁闷着呢,越写事情就越多,偶的小裴阿,五一前世见不到了,哭死!
第 14 章
朱玉凤想冲出去拦住萧晓云,却被朱启云一把抓住:“我们在水上也布置了人,看看情况再说。”
朱玉凤刚想说话,萧晓云已经顺着放下来的踏板,速度飞快的上了船。
上了船的萧晓云没有看多姆,直扑地上蜷缩的那个人:“白虎。”她一边叫一边抽出他嘴里团着的布条。火光下,孙白虎的脸色发青,豆大的汗珠正哗哗的往下掉。
萧晓云心里一惊,伸手去拉他被绑着的双手,摸到之处,一片湿湿黏黏。孙白虎喘着粗气在她耳边说:“真够狠的!”
的确够狠!萧晓云看着他往外冒血的手指只觉得一股气往脑袋上顶:“拿金疮药来!”
旁边有人递了上来,萧晓云从怀里掏出一块手帕,对孙白虎说:“你忍一下。”沾了药就给他包扎。夜空中立刻响起压抑着的叫声,朱玉凤终于忍不住,从隐藏的地方跳了起来。
“你做什么?”朱启云拉住她。
“晓云说了:她上哪艘船,我们就凿沉哪艘船!”朱玉凤头也不回的往外走。
朱启云想了想,跟着她一起出去。
这边孙白虎包扎伤口的时候,大船已经慢慢开动。萧晓云一边给孙白虎解开绳子一边问多姆:“舒三受伤也是你干的?”
多姆一愣,脑子还没反应过来,嘴里已经说:“你见过舒三了?”
萧晓云哼一声,没有回答。多姆不知道她什么意思,只得站在旁边看她小心翼翼的从孙白虎脚上解绳索,额前长长的刘海被夜风吹动,在她小巧的鼻尖上轻轻拍抚,紧抿的嘴唇一如既往的发白,没有了往日的弧度,透着阵阵冷意。
多姆感受到她掩饰不住的怒气,心里暗自诧异:他不明白萧晓云为什么会为了一个没什么本事的仆人铤而走险,就像不明白宇文承都严令他请萧晓云到扬州一样。“伤了舒三,在他家附近布防,就能找到萧晓云”,宇文承都临走时这么说,于是他在蒲州搜了三天没有找到萧晓云以后,直接去侍卫府袭击了舒三。就在他等的不耐烦的时候,孙白虎拿着萧晓云的信物踏入了陷阱。
“萧公子。”多姆心里对于自家少爷的敬佩多了一分,萧晓云给他的压力反而小了一些:“少爷赏识您的才干,所以才留下我请你去扬州。”
“原来是他……”萧晓云喃喃的说:“这种计策,怎么是你能想到的。”她把孙白虎扶到一边,转身朝多姆走来,距离很近时突然说:“舒三伤在哪里?”
“肩膀……”多姆一愣才回答,脑子里还想:她不是见过舒三了吗,怎么还要这么问?就在愣神的一瞬间,眼前人影一闪,有冷风对着他的心脏扑了过来,多姆侧身躲开要害,右边肩膀上却插了一柄柳叶刀,在吃惊和疼痛之中,多姆伸手握住眼前人的脖子。
那人根本不躲闪,任由他扣住咽喉,声音冷冷的说:“有本事你一把掐死我,带了尸体回去交差!”
多姆自然不敢杀了萧晓云,宇文承都发怒起来,连天地都为之变色,以前没有完成任务的人如何惨死他知道的一清二楚,那样的状况他根本不想发生在自己身上。想到这里,多姆渐渐放松了手上的力气。萧晓云就在这个时候对着他的膝盖狠狠一踹,多姆小腿一跳,不由自主地跪了下来,按在地上的手被人一脚踩住:“敢动我的人,真是活的不耐烦了!”萧晓云从怀里掏出一把匕首:“白虎断了的那根指头,我让你连本带利的还回来!”
多姆没想到那个文质彬彬的人会突然这么狠,急忙去推萧晓云踩在自己手上的脚。早有他的手下冲上来,七手八脚的把萧晓云拉开。人虽然是拉开了,可是没有人敢绑她。倒是孙白虎,在萧晓云背后艰难的说:“算了,我们离开这里就是了。”
萧晓云扭头看见孙白虎已经能够扶着船舷站起来,知道他暂时没事,心里轻松了一些,柔声说:“你放心,他们不敢伤我。断指之仇,我定然帮你报。”
说罢,萧晓云转身对多姆说:“你若是自断一指,咱们就两清。否则我要这整船的人陪葬。”
多姆听了这话气的发疯,一拳扑来见对方不躲,又想起宇文承都的交待,终于避开擦着对方的耳朵打空。就在此时众人脚下一震,不大会下边有人惊叫:“糟了,有人凿船!”
凿船?多姆心里吃惊,眼角却看到萧晓云嘴角扩大了的笑容,忍不住打了个冷战:“下去看看!”他大手一挥,于是旁边的人匆忙往下面跑,萧晓云趁乱再次贴了上来,匕首一挥指向他的右手。
多姆这次早有准备,伸手一带,扣住萧晓云拿刀的手腕,微微一用力,就见她吃痛松开手指。落下去的匕首被萧晓云从半空中接住,也不知她怎么想的,挥刀就对着自己的手腕砍了下去。多姆没有想到萧晓云如此大胆,避的慢了一步,匕首一半嵌在食指的骨节里,另一半就划在萧晓云的手腕上。
这一刀力气极重,多姆被食指上的剧痛激的哼了一声,挥手把她甩出去一丈开外。惊得孙白虎大叫一声,撑了身体去看撞倒桅杆上的萧晓云。多姆听孙白虎在另一侧喊对方的名字,一声比一声急,估计这两人一个伤一个残,也跑不到哪里去,转身下船舱去包扎伤口,顺便查看船底的情况。
萧晓云整个人撞在桅杆上,被巨大的冲击震的直吐血。听者脚步声渐渐没了,才睁开眼,对着满脸焦急的孙白虎说:“我力气太小,不然就弄断他的手指了。可惜时间不够,只好先逃命吧!”说着话,从怀里掏出两个钩子,边咳边对孙白虎说:“顺着绳子滑下去,小凤在下面接应呢。你先来,我在后面护着你。”
孙白虎点了点头,照着萧晓云的吩咐把钩子卡在绳子上,纵身跳出船舷。随着下落的速度越来越快,耳边呼呼的风声越来越高,胳膊上的拉力渐渐加重,失血过多加上下落的速度终于让孙白虎的脑子逐渐变晕,快到水面时,他终于没能支持住,手指一松,就掉进运河里。落水前,孙白虎困难的往后看了一眼,却发现跟在后面的萧晓云已经放了手,也跳入运河之中。
三月的运河水很冷,却不能刺激孙白虎清醒过来。他模模糊糊的感觉有阴影慢慢出现在自己的上方,随即脖子被人轻轻的搂住,玉制的板指从脖子上划过时在水里特别的暖和,然后“哗啦”一声,孙白虎的呼吸突然清晰起来,接着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说:“在那里,赶快过去!”
凤姑娘……孙白虎昏迷前的最后一个念头:终于,终于得救了。
孙白虎第一次醒来时,耳边有几个人低低的说话声。听得似乎清楚又似乎不清楚,挣扎着要睁眼时,有一双冰凉的手覆上他的额头:“好像不怎么安稳,再开点定神的药吧。”是萧晓云,孙白虎心底自动描绘出她微微皱起的眉头,却因为她语气里的担忧有点闷。睡吧,睡吧,他对自己说:不要再让她担心了。
第二次醒来时,窗外的鸟叫得正欢。睁开眼睛刚翻了个身,就有人上来查看情况,一连串的动静之后,有人推门进来。“孙道长醒了,昨夜睡的可好?”
孙白虎顺着声音从掀开的帐帘往外看,人却愣住了:进来的怎么是个三十多岁的男人?
第 15 章
进来的人是个紫脸膛,见孙白虎看他,拱手行礼说:“我是小凤的叔叔,朱启云。”
孙白虎挣扎着从床上坐起来,嘴里说着“朱爷”,眼睛却向他后面望。朱启云随手关了门,见他的样子,不由得一笑:“萧姑娘在隔壁休息,现在还没醒。小凤陪着呢。”
孙白虎有点不好意思,涨红了脸说:“只是担心她罢了。”
朱启云拉了个凳子坐到床头:“萧姑娘的伤倒是不重,调养几日就能恢复。只是睡的晚了,所以还没醒。”
孙白虎听他一口一个“萧姑娘”,觉得这个称呼十分别扭。他记忆里的萧晓云,是用灌了铅的色子骗人,经常对着美女留口水,整天以欺负他为乐的萧晓云,这样的一个人,根本不符合“姑娘”这样一个称呼。因此,孙白虎虽然知道对方在说萧晓云的事情,却忍不住重复了一下那个名字:“萧姑娘?”三个字说得他舌头有点打结。
朱启云听了露出了诧异的神色:“萧姑娘为了救你孤身闯上宇文承都的船,这份情意让人敬佩。”他看着孙白虎别扭的样子问:“怎么听你的话倒像是两人并不熟一样。”
孙白虎想都不想就说:“我们当然熟了。我们从……”他猛的住了嘴,因为自己与萧晓云认识到现今,还不到一个月。萧晓云似乎有着特殊的能力,跟人一见如故,然后慢慢在你的生命中占据一个位置:也许不是最主要的,却是无人可替代的。一直以来,心底隐藏的感觉在这个时候慢慢浮了出来,孙白虎这才发现:这一个月的记忆已经将七仙观五年生活覆盖的快没了痕迹,如今自己下意识中想到的事情,全都跟萧晓云有关。
孙白虎左思右想,也不知过了多久,身上猛地被人大力拍了几下:“想什么呢?”清凉的声音说,“听朱堂主说你从上午就开始发呆,也不吃午饭。悟道了?还是要升仙了?”
孙白虎抬眼一看,眼前的人早已换成了萧晓云。她依然穿着青色的书生服,托着下巴看着他,手腕上的金丝缠得非常整齐,大拇指上套着紫色的扳指,满脸的微笑。这个情景太熟悉,熟悉的让孙白虎以为自己还沉浸在记忆里,阳光洒在她散开得长发上,左耳浓密的头发下闪过一道亮光,晃了他的眼也唤醒了他的神志,孙白虎盯着那道光芒说:“这是什么?”
“啊?”萧晓云把头发往耳朵后面捋了捋,摸了摸左边的耳朵,嘴角的笑容扩大:“耳环,小凤送我的。好看吗?”
当然好看:青翠欲滴的玉石上缠着细细的银丝,盘旋成龙纹状蜿蜒着含住萧晓云的耳垂,随着她说话时的动作轻轻打转,吸引人却不夺目。看着那个耳环,孙白虎那种不对劲的感觉又慢慢涌了上来,可是这次却没有了考虑的时间,因为萧晓云伸手捏了他的鼻子把药强灌了进去。等他反应过来,已经喝掉一大半。
“你,你……”孙白虎一手扶着床栏杆咳嗽,一手指着萧晓云:“我又不是不喝……”
他的话音突然顿住,一脸不可思议的盯着眼前的人。只见对方扶了他的手,拇指在他包着白色绷带的断指上轻轻的摩挲,然后微微向前欠身低头,嘴唇在绷带上缓缓擦过。
孙白虎只觉脑子里有什么东西冲了上来,随即“嗡”的一声,于是乖乖的喝了剩下的药,吃了饭,让萧晓云按倒躺下,然后听她说:“等你伤好了我们再走。”
孙白虎仿佛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又仿佛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萧晓云的手在他的眼睛上微微拂过,他就在一片淡然的香气中闭了眼睛,眼前晃动着的,全是萧晓云低头时微微煽动的睫毛。
于是众人就留在凤凰堂养伤。
朱启云走进小院的时候,萧晓云正在院子一侧拉弓搭箭,正瞄准不远处的靶心。他朝墙角教孙白虎扎马步的朱玉凤点点头,径直走到萧晓云背后:“这支弓如何?”
萧晓云右手扣着弓箭的三个指头迅速放开,只听弓弦清脆的鸣叫,白羽无棱箭的箭尾已经在靶心处微微颤动。她盯着箭看了一会,慢慢的放下弓:“朱堂主推荐的弓果然不同凡响。”
朱启云顿时得意万分:“这把斜影弓是从西域带来的,以昆仑山上的百年紫杉木为干,用上好的中青角和黄鱼鳔鱼胶花了整整五年才完成。”
萧晓云点点头,手指在青色的弓身上慢慢滑过:“这把弓虽然不大,可是弹性极佳。出手时箭快而弓稳,的确是难得一见的宝弓。若是配以剽疾的雕翎箭,说它天下无敌都不为过。”
朱玉凤这时已经蹭了过来,爬在萧晓云的肩头看她手里的长弓:“一把弓罢了,怎么算的上天下无敌呢?”
“这把弓很柔软,”萧晓云掰住弓身弯了弯给她解释:“弓干的材质坚实无比,不会轻易折断,但是硬而不僵,很有弹性。弓臂外侧的牛筋圆匀润泽,缠在弓管上的丝线色泽光鲜,莹莹如水,这些都是制弓的上好材料。”
萧晓云把弓放到她手里,扶着她的胳膊慢慢拉开:“这是一把安弓,外形娇小,拉力还不到60斤,最适合性情急躁的女孩子用——若是我没猜错,这把斜影弓是专门为你制的吧。”
朱玉凤拿着弓长大了嘴,朱启云脸上露出敬佩的神色:“萧姑娘对弓箭真是精通,在下佩服。”
萧晓云看着朱玉凤惊诧的样子笑了笑:“可惜这把弓对小凤而言,还是有一些刚劲。若是依了她的性子,应该更柔软一些。”
朱玉凤在一旁直摇头:“这么软的东西,我才不喜欢用呢!”
“你住嘴!”朱启云在一旁直摇头:“本来以为你长大之后会懂事收敛,带出一点女子应有的羞涩,所以才把弓做的刚劲了点。谁知道你越发的嚣张,你嫌弃这弓软,我还觉得你用不了呢!”
朱玉凤趴在萧晓云得背后吐了吐舌头:“我又不会用弓箭,给我我都不要。晓云不是没有弓吗?你送她好了!”
“啊?”萧晓云一愣,随即说:“这是专门给你做的……”
“别客气!”朱启云大手一挥:“这把弓的确更适合萧姑娘用,你若是不嫌弃,就收下吧。”
萧晓云摇了摇头刚要推辞,朱玉凤已经把弓放到她的手里:“别推辞了,这把弓是给女孩子做的,二叔用不了,我又不用。你若是不用啊,那它就只能天天在兵器库利供着了。你还是拿着吧!”
她把弓硬塞到萧晓云手里,突然指着墙角大喊:“死猫!谁让你站起来的,蹲好了!”话音未落,人已窜向墙角,接着传来孙白虎的哀叫和求饶。
萧晓云要把硬塞来的斜影弓还回去,却发现要还的人早已跑远,脸上的笑容有点尴尬。朱启云却笑的豪气干云:“一把弓而已,萧姑娘还是收下,莫要辜负了小凤的心意。”
萧晓云脸上的笑容慢慢收敛,扭头看了看他,忽然张口说:“收一把弓自然无所谓,可是我要先弄清楚:这到底是小凤的心意,还是朱堂主您的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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烧是褪了,可是其它病症又出现了。
家里现在禁止熬夜了,我会尽量更新,不过速度就不太好保证,对不起各位
第 16 章
萧晓云话音刚落,眼里的光芒大涨。朱启云只觉得身上像扎了几百根刺一样,忍不住后退一步,原本紫色的脸膛在她的眼神下透出一丝暗红:“萧姑娘,你这是什么意思?”
“礼下于人,必有求于人。”萧晓云盯着他的眼睛说:“朱堂主视弓如命,这把价值千金的斜影弓难道就能白送给我?”
朱启云只觉得脸上的肌肉僵硬万分,喉咙一哽,尽量放缓了声音:“萧姑娘想太多了,我只是敬佩你的箭术,又看你和小凤投缘,才……”
“哦?”萧晓云的脸上忽然一脸春风,连声音都放柔了几分:“原来是我小人之心了,还请朱堂主不要见怪。”
朱启云看着她和蔼可亲的样子,忍不住怀疑刚才自己没来由的害怕是不是在做梦。于是又放大了胆子:“萧姑娘!”他尽力让自己的脸色看起来严厉一些:“那你呢?接近我们到底有什么企图?”
“企图?”萧晓云看了看他,把头扭向院子另一侧的两个人:“朱堂主的确沉的住气,这么久才来问我问题。那么在您看来:我有什么企图呢?”
朱启云也不知道对方的企图,否则也不会憋了这么久才来问她。从萧晓云出现开始,他就派了下属在长安打听。“银月弓”段志岚在唐营里的作风极为低调,也不知为什么,玄字军上万人都知道他的名声却几乎没人能说出他的长相。萧晓云的箭法与传说中的“银月弓”很相似,行事风格却带着一丝张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