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情帝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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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情帝君-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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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没有人去向皇上解释吗?”
赵尚宫摇头,“前皇后生性怯懦,本来就不得皇上欢喜,对于诅咒之说,也从未追究,自然就没有人提。”
一个人生前就不得宠,死后谁还来管她的死因,应该叫人在乎的是皇上对太后的怨恨,已经到了疏离不见的地步。
“皇上有没有特别谈得来的臣子?”
“有,是福孝君。他跟皇上是同母的兄弟,也是唯一跟皇上谈得来的人。”
“福孝君?”这个名字她听过,记得高丽的迎亲船上,其中有个人就是这个名字。“他有到大宋迎亲吗?”
“有。”赵尚宫点头。
“那能不能安排我跟他见一面?”
“这……”赵尚宫有些为难。
冰奴含笑地递上一只玉环,“拜托你了,赵尚宫。”她必须打开皇上的心结,才能医好他的心病。
“奴婢答应娘娘就是了。”赵尚宫退回那只玉环,摇了摇头道:“娘娘赐给奴婢的已经够多了,这只玉环奴婢不能再收下。”
这些日子来,她看得出来皇后是真的为太后和皇上着想,她是一位贤明的好皇后,所以该真心的帮助她才对,不应该再收她的财物了。
“谢谢你,赵尚宫。”宫里的人都在转变,包括她自己。
“皇后娘娘,奴婢给你送晚膳来了。”喜和的声音自门外响起。
“进来吧。”冰奴柳眉微蹙地道。最近一闻到食物的味道,她就觉得反胃,难过得吃不下。
经验丰富的赵尚宫一见到她这个样子,立刻开口问:“娘娘这样的情形有多久了?”
冰奴知道她在问什么,她本身是学医之人,当然明白自己的身体状况。
“才两个月,还看不太出来。”她抚着平坦的小腹说。
那里正孕育着她跟德宗所制造的小生命。冰奴的脸上满是即将为人母的喜悦。
“两个月?这可不得了。”赵尚宫面露喜色,却又责骂自己的粗心。“瞧奴婢糊涂的,竟然没有发现皇后有喜,这可是了不得的大事,得马上禀报皇上跟太后娘娘才行。”
还得请太医过来诊脉,向上国皇帝报喜,这铁定是惊动全国的大事,赵尚宫高兴得站起来准备会通报。
“等一下,赵尚宫。”冰奴急忙叫住她。“先别说,谁都别说好吗?”
“为什么?”赵尚宫不解。
“因为……”她迟疑了下,如何告诉赵尚宫她不想让皇上知道呢?
在未明白他的真正心意之前,她不想用孩子来绊住他。
再说,他已经有好些日子没有到皇后殿来了,是否她的身份暴露了?她该不该去问一声呢?
这样莫名地被冷落,她觉得有点心慌。
“反正你先别说就是了,我会小心的。”
“可是……”禀报皇上是她的责任啊!
“赵尚宫,这是我的命令。”这是第一次,冰奴拿出皇后的身份来压人。
赵尚宫无奈地低下头,“是,奴婢知道了。”
就在这时,李尚宫慌慌张张地跑进来,差点和正要出去的赵尚宫撞在一块。
“娘娘……皇后娘娘不好了,雀儿……雀儿被淑嫔、金嫔两位娘娘抓走了。”李尚宫上气不接下气地说。
“什么?”冰奴惊怒地站起来,瞪着李尚宫,“她们为什么要抓走雀儿?她犯了什么错吗?”
“不知道。”李尚宫用力摇头,“雀儿刚刚跟奴婢从太后殿回来,中途被淑嫔跟金嫔两位娘娘带人拦住,二话不说就拖走,奴婢实在没有办法,只好赶回来向皇后娘娘禀告。”
“太过分了。”冰奴脸色一沉,一股怒气升了上来。
大胆的淑嫔、金嫔,为了对付她,竟然连无辜的宫女都不放过,她不能再坐视不管了。
“走,我们到淑嫔那里去。”
☆ ☆☆
“皇上真的不到皇后殿看看吗?”福孝君看着站在窗前不知已经伫立多久的德宗,一张俊颜勾起一道笑弧,坐在软垫上的他一边喝着茶,一边调侃地笑问道。
“我有说不到皇后殿吗?”德宗倒过头,冷眸瞟了他一眼。
“是没有,但你脸上的神情已经清楚地说明你的心意,你想见她,可是又不能原谅她的欺骗,不是吗?”
“事情查清楚了没有?”他一直在等消息,等一个可以让他作出决定的消息。
“查不出来她真正的身份,但有另外一个奇怪的传闻。”
“什么奇怪的传闻?”
只要是有关皇后的一切,不管事情再小他都想知道。
福孝君塞下一口点心,又灌了一大口茶,咽下口中的食物后,方才缓缓说道:“我听说在皇后娘娘嫁来高丽之前,曾失踪了半年,这半年里跟谁在一起、在哪里,除了大宋的皇帝和定国侯萧飒之外,只有少数的亲信知道。微臣探知这个消息后,曾寻得其中一人,以大笔的金子相赠,才套出一点消息。”
“什么消息,快说。”德宗情急地走回他对面的位子坐下,偏偏福孝君活像饿了几百年似的狼吞虎咽,吊足了他的胃口后才继续说下去。
“公主在失踪的那半年里,其实是住在天山寒谷里,谷主是个神秘的男人,名唤南宫白。公主在失踪的那段时间里与南宫白有了感情,我方去迎娶时,还有人看到他远远地护送,直到公主上了大船,才没有看到他的身影。”
“这么说,他才是公主真心相爱的男人?”一抹疑虑浮上德宗的心里。
“不错。”福孝君点点头,又往嘴里塞了一大块糕点。“公主就是从寒谷回宫之后,才性情大变,整天抑郁寡欢不理人。”
福孝君的话,证明了德宗的怀疑。他的怀疑没有错,现在的皇后是假公主,真正的公主在上船之后,就被偷换走了,所以才有怪病改脸之说。
“知不知道那个叫南宫白的男人是做何营生?”
福孝君放下手上的食物,眼里露出赞佩之色。“南宫白在江湖上是赫赫有名的神医,人死了只要不超过十二个时辰,他都有办法救活,所以又有‘白阎罗’之称。要请他医病的人,必须通过三项考验,一是在大风雪之中不吃不睡站上三天三夜,以示诚意;二是准备十万两的诊金;三是他看得顺眼。”
“真有这样的怪人?如此苛刻的条件,谁能办到?”德宗不相信此人真有如此神奇。
福孝君耸耸肩,“微臣确实寻到了那座寒谷,还亲眼见到有个人站在冰天雪地里,站了三天三夜,才被接进谷里,足见传言不假。”若非亲眼目睹,他怎么会如此的信服?
德宗冷哼一声,对于这种江湖术士,不屑一评。“你觉得皇后是被那位南宫白换了脸?”
“不是换脸,而是换人,神不知鬼不觉地换人。微臣还有另一个猜测,皇后极有可能是寒谷里的人。”
“寒谷?”德宗仔细想了想,有些明白地点点头。“难怪皇后会有一身清冷的气质,高傲如寒梅,原来是在天寒地冻的寒谷长大,无怪乎会如此冷傲了。”
他却把冷梅错当成娇艳的牡丹,以为她与人群的疏离是因为身份高贵,鄙视众人的关系,结果是大错特错。
“那接下来怎么办?”填饱了肚子,也该专心谈国事了,福孝君移坐到德宗的身边。“你想治皇后的罪?还是通知大宋拿人?”
公主被换,上国皇帝该给他们一个交代。
德宗站了起来,从微敞的窗口望向皇后殿的方向。论理他是该拆穿皇后的身份,将她遣送回宋宫的,但是心里却有一道声音拒绝他这么做,两人相处的点点滴滴,一一浮上脑海。
“她……该有个名字吧?”
福孝君会意的点头,“冰奴,她的名字叫冰奴。”
☆ ☆☆
十五的月正圆,漆黑的夜幕上高挂着一轮光洁明亮的圆月,该是月圆人团圆的日子,可是伊人却咫尺天涯,见也见不到。寒奴身着内宫的服饰,站在树下远远地眺望着皇后殿的灯火,忧郁的黑眸深情地注视着里面的动静。
他入宫已经有一阵子了,知道冰奴在皇宫里的一切,知道她得宠,也知道她深得民心,所以他不便出面打扰她。
只要看得到她,知道她在这里过得如意,他心愿已足。
但最近不同了,高丽皇帝开始冷落她,已经好一阵子未到皇后殿看她了,这令他的心又开始鼓噪起来,一如当初她离开宋境时的澎湃汹涌,想见她的念头是如此的急切,远望的关怀已经不足以抚慰他想见她的心。
悸动的心催促着他踏出步伐,朝不远处的皇后殿走去。
“快点,快走。”
一个声音响起,令才刚移步的寒奴,立刻将身子一闪,躲入树后的阴影处。
是冰奴,她带着皇后殿的宫女从眼前走过去,神情愠怒而匆忙。
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寒奴的双手紧握,稍一犹豫后,他悄然跟上。
冰奴带人来到淑嫔的寝殿,还未走进宫门,就听到院子里传来的鞭打声,和哀号求饶的痛苦声。
“娘娘……娘娘,奴婢真的不知道,奴婢什么都不知道,求求你饶了奴婢吧……”跪在院子里的雀儿被打得全身是伤。
她莫名其妙地被抓来,话都不问一句就是一番毒打,打得她背上鞭痕交错,鲜血淋漓后,淑嫔才开口问话。
“贱奴婢,事情都被揭穿了,你还不老实招来。说,现在的皇后娘娘是不是假的,她是如何被换了脸,给我一五一十的招出来。”她冷声哼道,毫不怜悯雀儿。
“不知道,奴婢真的不知道。”雀儿哭喊着,身上的疼痛让她眼泪狂流,哭得浑身颤抖。
“你是被派到大宋迎亲的奴婢,又是皇后的心腹,你不知道还有谁知道?嘴硬是吧?好,我倒要看看,是你的皮厚,还是我的鞭子狠。来人啊!给我打,没有我的命令,不许停下来。”金嫔眼色一使,站在雀儿四周的几名粗壮宫女,立刻拿起藤条,用力鞭打雀儿。
霎时,哀号声又起,雀儿悲惨的痛呼声,在寂静的夜里听来,分外凄厉可怜。
“不要……不要打了……娘娘,求求你饶了奴婢吧,奴婢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她挣扎着想爬到金嫔的脚边求饶,但被一旁的宫女推开了,无情的藤条继续打在她的身上。
“住手!都给我住手!”冰奴一来,就喝令她们停止抽打。
雀儿看到冰奴,就像看到救命菩萨似的,挣扎爬起飞奔向她。
“娘娘……皇后娘娘……”但她才跑了两步,就因为受伤过剧,而倒在地上。
“雀儿!”赵尚宫和喜和惊呼一声,冲上前扶起她。
看着雀儿身上的斑斑血痕,冰奴的血在沸腾,是什么样的理由可以把一个人毒打成这样?
就为了女人间的争宠吗?
为了争宠,可以屈打一个无辜的人,好落情敌的罪吗?
“是谁打的,给本宫站出来。”这一声冷斥,原本拿着藤条的宫女们顿时不知所措,瑟缩的躲到金嫔和淑嫔的身后。
“皇后娘娘别生气,不过是教训一个宫女而已,值得你生这么大的气吗?”金嫔一笑,不认为屈打一个宫女有何大错。
这种事在她未入宫之前,可是常常发生的。
“是吗?”冰奴冷冷一笑,移步走向她,冷肃的玉容瞪得金嫔一骇,脸色倏地变白。“一位嫔妃就可以掌握宫女的生死,那我贵为一国的皇后,是不是可以立刻杀了你呢?”
一只手扬起,冷不防的就赏了金嫔一记耳光,打得她脸颊一阵火辣,吃痛尖叫。
“啊!”泪水扑籁籁而下,金嫔不敢置信的瞪大双眼。
这辈子还没有任何一个人打过她,爹娘没有,皇上也没有。
“现在你知道被打的滋味有多痛了吧,那一道道鞭打在宫女身上的伤,你能体会吗?”冰奴沉声指责。
金嫔被她骂得一愕,这么简单的道理谁都懂,但就是没有人一脸严肃地告诉她,她被骂得无言以对。
“还有你,淑嫔,你不觉得太过分了吗?连本后的宫女你都敢碰。”冰奴月气更冷,缓缓走向她。
淑嫔也不畏怯,在所有宫女都震慑皇后的威严向后退去时,唯独她挑衅地往前一站,扬起脸与她相峙。“臣妾当然不敢跟尊贵的皇后娘娘作对,但若是假的皇后娘娘,那又另当别论。雀儿为什么会在臣妾这里,皇后仔细一想就会明白,如果你不想像雀儿一样,被皇上问罪的话,就快回皇后殿,等着报应吧。”
此话一出,众人一阵哗然,就连躲在暗处的寒奴都不禁一僵。这女人怎么会这么说?难道是冰奴的身份泄漏,皇上起了疑心?如此一来,冰奴岂不危险。
“你说什么本宫不明白,我唯一知道的是,你犯了宫规,滥用私刑、蔑视本宫,所以我必须把你带走,接受惩罚。”冰奴一脸平静地说,手一挥,就要站在身后的赵尚宫带人抓住她。
对于淑嫔的恫喝,冰奴不是不惊,只是如果皇上真的知道她的身份,真的要怪罪的话,那也是她罪有应得,早在她预料之中。
但雀儿的公道不能不讨,没有人有权利去践踏别人的生命,帝后也一样。
“你敢抓我?!你只不过是个冒牌的假公主,你都还要等着皇上治你的罪,你敢抓我?”淑嫔不住地挣扎,双手被两个粗壮的宫女抓住,怎么也挣脱不开。
“放肆!你们胆敢对本娘娘如此放肆,你们等着被杀头吧!别以为她这个假皇后会救得了你们,你们等着被问罪吧!”她大声地叫喊谩骂,声音之大,几乎掀动宁静的宫闱。
“你在胡说什么?还不住口。”闻讯而来的德宗走进院子里,他一听到淑嫔说的话,禁不住怒火中烧咆哮出声。
跟在他身后的尚宫和内宫们,看到这种场面也被吓坏了,瑟缩地低下头。“皇……皇上……”淑嫔、金嫔和宫女们,全都惶恐地跪下去。
“什么时候,皇上跟皇后的事情也由得后宫嫔妃来多嘴了?”德宗冷峻的眼神一扫,停在脸色惨白的淑嫔身上。“你越来越放肆了,竟然连这种大逆不道的谣言都敢乱造,是活得不耐烦了吗?”
“不……不要,皇上……”淑嫔吓死了,害怕的泪水溃堤而下,她疯了似地跑向前,企图拉住德宗的衣角求饶。
但她的手还没有碰到德宗的龙袍,就被内宫们拖走了。
“来人啊!把她们抓起来。”德宗不耐烦地命令道。
“是。”淑嫔和金嫔立刻被拉走了。
“皇上……皇上……臣妾冤枉……臣妾冤枉啊!”害人不成反被抓的淑嫔,不甘心地喊叫着,凄厉的叫声听来好不悲凉。
事情的转变是那么快速而突然,冰奴觉得仿佛在做梦一般。
他竟然在维护她,维护她这个假皇后,为什么?
疑惑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望着德宗,与他的眸光在空中交会。
第八章
    皇上驾临皇后殿,这是多令人欣喜的事啊!沉寂一阵子的宫殿顿时热络起来,所有的尚宫和宫女,全都挤到底下伺候着。
寝殿内,冰奴与德宗皇帝对面而坐,桌上摆着丰富的酒菜,但对坐的两人默默无语,德宗饮着酒没有说话,那双暗黑的利眸直勾勾地盯着她;冰奴也紧闭着双唇,垂着眼睫没有抬头。
因为她不知道他今夜来此的目的,是定她的罪?还是进行审问?
四周安静得她几乎可以听到自己的心跳声,虽然没有抬头对视,但她知道,他灼人的视线一直停在她身上,就像要将她看穿一般。
德宗看着端坐在眼前的她,多日不见,她越加的清瘦,眼睛下隐隐浮现黑影,原来就不丰盈的身子都瘦了一圈,脸色更显苍白。
“我听说你最近的胃口不好?”
他是听到李尚宫的禀报,说她身体不适,已经多日未曾好好进食才想过来看看,谁知一到皇后殿,就发现里面空无一人,一问之下才知道出事,急急再赶往淑嫔的寝殿,却看到那混乱的一幕。
以为她忙碌了一晚,应该饿了才是,他特地命人准备一桌子的菜,想要她好好用餐,谁知她非但不知感激,冷艳的脸上更无一丝笑容,连看他一眼也没有。
这般冷然的态度教他气恼,原有的关心开始化为怒气。
“没有胃口不好,只是少吃了点而已。”冰奴倔强地否认,不愿在他面前表现出一丝软弱。
是他承诺要与她做一对平凡的夫妻,抛下身份及地位,只以爱为誓,相互扶持到白首,可如今呢?
为了她不是真正的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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