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辕成柘的眼光快速地在丫头面前掠过,随后停在晶晶脸上,皱眉交代她:“这些丫头就跟着你下去,所有的事就交代丫头们去做,你自己则要留在主人身边好好地照顾主人,不可以离开,了解吗?现在赶快扶小姐到房里休息吧。”
晶晶应了声,在丫头们的拥护下搀扶着寒霏下去歇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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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霏无心神观看这座布置优美的行馆,她的头又疼又昏的,身子也是一阵冷、一阵发热,好似得风寒了。
晶晶扶她在床上躺下,她听到晶晶正指挥着丫头们做事,又是准备晚膳、又要备妥洗澡水,她只觉得浑身无力想睡而已。
“晶晶,别忙了,我现在不想沐浴也吃不下东西,都让她们下去吧。”寒霏语气微弱地交代晶晶。
晶晶于是让丫头们先下去。她发觉小姐的声音不对,忙仔细观视小姐的脸色,又用手去试小姐额上的温度。
“哎呀,小姐您发烧了呢!难怪下午小姐在马车里就吐了好几次,奴婢就发觉不对劲了,可是小姐又不让奴婢将这事对柘亲王说,才会使病愈来愈严重了,这一定要请大夫来诊视才行了。奴婢去告诉亲王。”晶晶心急叫,起身就要出门。
寒霏连忙拉住晶晶阻止她离开。
“别慌,我不要紧的,睡一觉就没事了,不要再麻烦人家了。”她不愿意看到轩辕成柘皱眉的脸,更讨厌自己只会给他添麻烦。
“小姐,生病了怎可以不看大夫呢?这会让病情更加严重的。不行,奴婢一定要向柘亲王说明白。”有了前车之鉴,晶晶不敢对小姐有任何的疏失轻匆,生怕又受到轩辕成柘严厉的责备了。
“不要,晶晶,不要告诉轩辕成柘,我不想让他知道我又生病了,别让他知道。”寒霏更加捉紧了晶晶的手,不要她向轩辕成柘说去。
“小姐,这……”晶晶很为难地看着小姐;小姐不让她去说,但若柘亲王事后才知道,她定又会被指责不尽责了。
“晶晶,答应我,不要告诉轩辕成柘,我不想他知道,千万别让他知道,好吗?”寒霏柔声恳求着丫鬟。
“不让我知道什么事?”
一个低沉的嗓音突然插入,让房里两个女子都惊愕地往门口看去;房门打开,而轩辕成柘就站在门边,他两手抱胸,满脸不悦地看着她们。
寒霏登时脸儿垂下,不敢看轩辕成柘,畏惧的心儿直跳。
而晶晶也张大嘴看着轩辕成柘,一时间也不知该说什么。
轩辕成柘在寒霏回房后,因担心她的身子便随后观视,结果在廊上和丫头们遇个正着,询问之下才明白寒霏要她们退下不必服侍;他听了更不放心,直接就到寒霏休息的房间看她的情形如何了,结果却听到了让他不高兴的话。
“你们到底想瞒我什么事?晶晶,你说清楚。”轩辕成柘神色冷漠地瞪着晶晶问。
看到轩辕成柘发怒的眼神,晶晶吓得什么也不敢隐藏,忙说出了事实:“是小姐……小姐她受寒生病了,现在正在发烧呢!”
生病的事为何要隐瞒他呢?她可是嫌他对她太好了,开始拿乔了?轩辕成柘脸色变得更吓人了,他走入房里漠然下令:“那你还杵在这儿做什么?还不快去叫人请大夫来!”
“是,是!”晶晶忙应声,小跑步地快速离开了房间。
现在房里只剩下轩辕成柘和寒霏两人。
“怎不敢抬起头来呢?”轩辕成柘沉着声冷问,语气明白表示出他动气了。
听到如此不善的语调,寒霏的头垂得更低了,轩辕成柘不知会发多大的脾气?她忧虑的一双小手紧紧交握着。
“看着我,不准低头!”
轩辕成柘没耐心再看她的头顶,伸手抬起她的脸,强迫寒霏看着他。
“从接你一起上路后,你的一切便是交付我来保护照顾,你整个人都是我的责任,为什么你有事却不肯对我说呢?”这是轩辕成柘生气的原因。
寒霏垂下眼小声又无措地低语:“我不想再给亲王添麻烦了,也不愿欠亲王太多的人情,寒霏还不起的。”
“哦?再欠人情你便还不起,那现在欠我的,你就还得了喽?不知你要如何还我人情呢?”轩辕成柘不客气地反问她。
“我……”寒霏语塞了,被轩辕成柘说得更加不知所措了。
只是略接触到她的脸蛋,就感到些微热度。轩辕成柘大手掌栘到寒霏的额上量了量温度,结果让他一张脸更难看了。
“对不起,我又给你添麻烦了。”寒霏看轩辕成柘脸色不好,她马上就带着歉意和自责,习惯性地向轩辕成柘道歉。
“该死,我不是要听你的道歉!”轩辕成柘焦心地对寒霏低吼回去。
寒霏被轩辕成柘一吼,眼泪立刻落下,她感到好委屈:“我……我……抱歉,真的很……抱歉!”除了道歉之外,她也说不出其它的话。
已经是生病了,眼泪又流不止,寒霏让轩辕成柘真是心疼极了。他有些粗暴地将她拉入怀中抱紧。
“别哭了,我不是凶你,不要哭了。又是生病、又是哭的,你的身子会受不了的,好了,不要哭了。”他控制着自己的手劲,轻拍着寒霏的背脊安抚她。
寒霏体态娇小、身子柔软,还带股惑人的淡雅香味,轩辕成柘喜欢抱她在胸怀里的感觉;搂着她的细腰,脸颊贴近她的秀发,轩辕成柘觉得这身子真是适合留在他怀中。每回见到她哭泣无助的模样,总让他的心也跟着升起了股莫名的疼痛,他的双臂就想立刻张开将她给纳入胸前安慰。
这是轩辕成柘从未有过的奇怪感觉,除了寒霏外,也从没有任何一个女人能给他如此的感受。
在他初见到寒霏时,轩辕成柘心中隐隐约约就有这样奇异的感觉了;相处得愈久,他愈是无法不注意她。看到她生病难过的模样,他于心不忍,也放不下心。而她偏偏就是体弱多病,教他想不怜惜都难。
在以前,他总不爱娇弱多病、要人照顾的女人,认为那只是个大麻烦而已,他也没那样的时间和心思放在她们身上。但遇上寒霏后一切便不同了,不曾对女人开过的先例全用在她身上,连他自己都无法解释理由;他的心就是执意要如此,轩辕成柘也只能顺心而为。
寒霏靠在轩辕成柘的怀里,这虽然不是第一次被他抱在怀中,但仍教寒霏感到错愕。她止住了哭泣,原是想挣脱他的搂抱,无奈力不从心,她全身发热,手软脚软,使她不得不瘫在轩辕成柘的胸前。
“柘……柘亲王,请放……开我,请你放……放开……我……”寒霏只能虚弱地向轩辕成柘请求。
轩辕成柘听到了寒霏的要求,低头看着因发烧而脸色酡红的佳人。看她又羞又怯,难为情地想闪开他的注视,无措的模样可爱极了!他沉声轻笑,将她的推拒当是女子的矜持不以为意;在情不自禁下,他低下头在她额上印下一吻,怜惜地说:“忍耐点,大夫马上就来了,再忍一下。”抱着寒霏的手劲并没松开。
寒霏睁大眼,他竟然吻了自己!她生气轩辕成柘的轻薄无礼,更加用力地想推开他,结果不但不成功,而且力气用得愈多,她愈是感到难过,头更昏沉了;她眼前渐渐暗了起来,最后竞倒在轩辕成柘胸前昏过去了。
第五章
水宁看着守候在门外的吕豹和铁狮,惊讶地问起:“主人还在寒小姐的房里?”
吕豹点点头当是回答。
目前已经快近午夜了,在傍晚时,主人就进了寒霏的房间,连晚膳也没出来和众人一起用餐。听说是寒霏身子微恙又生病了,除了急急让人去请名医来为她诊治外,主人也一直留在房里注意寒霏的病情。对轩辕成柘的亲近部属来说,这是很不寻常的情形,只因他们不曾见过亲王对哪个女子这么重视;亲王的这种举动,让大家不禁要对寒霏投以特别的目光。
水宁对主人在房里照顾寒霏本是抱着旁观的态度,但主人到现在都还没出来,这就让水宁的神色忍不住也沉重了起来。
看来主人真是很关心寒霏!
“主人和寒小姐站在一起真是很相配,看起来就是一对璧人。”铁狮闲闲地出声。
“这倒是真的。而且寒小姐既是王后的远房亲人,就身分上来说,也和主人合得来啊。”吕豹赞同铁狮的话。
“你们两人别胡说了,别忘了寒小姐可是银夏国人,主人一向最讨厌银夏国人的,怎可能接纳寒小姐呢?这是不可能的!”水宁冷着脸反驳铁狮和吕豹的话。
“水宁,我明白你希望主人能和月奴郡主成亲;但主人对月奴郡主的心思你应该看得出来,主人是不可能娶月奴郡主的。”吕豹将话摊明了说。
月奴郡主是金皇国老将军甄维的女儿;甄家一门英杰,在战场上屡建功劳,功勋彪炳,所以在金皇国内有着德高望重的地位。而月奴郡主虽是女儿身,但也承袭了优秀的领兵能力,驰骋沙场、巾帼不让须眉;她和轩辕成柘曾一同守卫过边疆,有分同袍的感情在,交情也不错。因为轩辕成柘一直没有成亲的意思,所以太后见他和月奴郡主私交甚笃,也一直有意要凑和他们。
而月奴郡主对水宁有分恩情在,所以水宁一直都很希望月奴郡主和主人能缔结良缘。
“寒小姐体弱多病,根本就不适合主人。而主人会对寒小姐这般照顾,不过是出自于王后的懿旨,主人是不会对寒小姐动真心的。”水宁还是坚持己见。
“别辩了,这是主人的私事,做部属的我们只能看,也没有发表意见的权利,众人就静观其变,何用再争呢?水宁,有我们守候主人就可以了,你下去休息吧。”铁狮笑着打圆场,先让水宁回房歇息。
水宁点点头,向铁狮和吕豹抱手行礼后转身离开。
她没告诉任何人,从那次她不小心看到主人抱着寒霏时,她就发觉主人对寒霏的心思了;当晚她便写了封书信给月奴郡主,简略地提了提主人和寒霏的事。她是好心地通报,至于月奴郡主要怎么做,便不是做为属下的她可以管得到的。
水宁猜想,月奴郡主应该也是很重视主人的,不会放任主人迷上个银夏国女子;因此她又将他们要前往大雪山的路径约略告诉了月奴郡主,月奴郡主一定会赶来见主人的。
水宁嘴角掀起了一丝笑容,月奴郡主若能成为她的女主人,便是她最盼望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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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体弱的人,患得了任何的病症,不论大小轻重,一定都较普通健康人来得严重。
寒霏会得风寒,不过是因为趴在马车的车窗上看外面风景吹到了风。健康人是不会因此而染上病,就算会生病,顶多只是咳嗽、头昏的小毛病罢了,哪像寒霏会病到发烧昏倒呢!
经由此事,轩辕成柘真切地明白了寒霏的身体有多娇弱了。
“大夫,病人情形怎么样了?”轩辕成柘看着已沉睡的寒霏,犹然不放心地询问大夫。
大夫向轩辕成柘恭敬有礼地回答:
“启禀亲王,小姐的身体之所以会如此虚弱,主因就出在于小姐体内的寒毒关系。寒毒长久聚集在体内,造成小姐血脉不顺、血气无法畅通,导致五脏六腑皆受损伤;加上每次寒毒发作时又消耗了过多的真气,身子负担沉重,才会时时有病痛缠身,无法根治。若不是有朱果抑制寒毒,又佐以人参、灵芝等上等药材补身,小姐根本就活不过十五岁。不过,就算有朱果能压制寒毒发作,却只是治标不能治本;寒毒的病根没拔除,小姐的身子仍是会愈来愈差,终至气血枯竭而药石罔治。所以治本的办法就是要将病人体内的寒毒治愈,少去寒毒的作祟,小姐的身子自然就会慢慢好起来;调养一阵子后,小姐就和一般人一样健康了。”
“那又要如何根治寒毒呢?”轩辕成柘问到了重点。若有方法,不论多困难辛苦,他一定要医好寒霏。
“这……亲王,在下医学粗浅,寒毒的解法在下就不知道了。”大夫面有难色地摇头。
“你不晓得,那你可知谁能治愈寒毒?”轩辕成柘很失望听到这样的答案。
大夫想了想,还是摇摇头:“启禀亲王,在下学医也二十余年了,寒毒这样的病症只曾在医书上看过而已,还不曾遇过,小姐是第一人,所以在下也不曾听闻哪位大夫能医好寒毒这类病症的。”
轩辕成柘听了回答心情更是恶劣。照大夫所说,这寒毒无异是绝症,寒霏终其一生都要受到病痛的折磨了,这让他好心疼不舍。微叹口气,他挥手让大夫退下,自己在寒霏床旁坐下,凝视着她无邪的睡颜怔忡了起来。
大夫的话很明白指出,若不真正治好寒霏的寒毒,朱果也只能延长她的寿命,寒霏终究会香销玉殒。这话听得轩辕成柘如被人剐了块心头肉般疼痛,他不要寒霏有任何意外,他要她长命百岁地活下去。
就算要找遍天下间所有的名医大夫,他也要为她找到能治愈寒毒的能人。
从小起,他便是个冷心冷情的人,一颗心从不特别挂念谁,为此父王还特别说他是最适合带兵征战沙场的人。在父王遇害后,他心中只存了报仇雪恨的念头,更激励发奋地训练军队要击败银夏国。而军队里严苛的纪律,完全依命令做事,也让他个性变得更加冷漠薄情。
长年励精图治下,他的努力总算没白费。皇兄带兵攻入银夏国都佑京时,虽然他奉命留守在国京,但打仗所用的大半军队都是由他所训练出来的,他们作战的能力让他感到很欣慰。
而他习惯了军旅生活,不爱留在国京里享福,所以灭了银夏国也报了仇后,他仍是四处视察军队驻守的情形。
带兵打仗要严厉公正是正常的事,但若严行厉色也用在一般的待人处世上,就会让人不敢亲近他了。因此除了相处多年的贴身侍卫外,旁人都对他是必恭必敬的,有礼却也生疏,对此现象他向来不放在心上,也不以为意。
对于女人,他接受她们对自己尽心的伺候,总觉得这是天经地义的事。但他不会付出注意在她们身上,因为她们不值得他费心思。一直以来,他都是这样对待女人,也很自得于自己的自制力;女人是不能太宠的,否则就会骄纵无度了。再说,红颜祸水,可以灭国;而美丽也不过是短暂的,花无百日红,终会有年老色衰的时候。看透了这点,轩辕成柘对女人更是冷淡无情。
不过,一切的理所当然在遇上了寒霏后就变了。她带病的柔弱使他不由自主地想保护她,楚楚可怜的娇态更吸引了他所有的注意力;她不像一般女子,总爱有意无意地在他面前惺惺作态,要引起他的兴趣。轩辕成柘看得出寒霏极力要让她自己成为最没声音、最合作、最不惹麻烦的人,她甚至不爱他对她太关心,那会使她手足无措的。轩辕成柘好笑地发现了这一点,也是因为她愈想避开他,就愈激起了他对寒霏的注意。
他不知道自己对她的兴趣能维持多久,但现在他就是不想放开寒霏。他是率性而为的人,加上他的身分不凡,所要的东西从没有得不到的,所以他向来是决定要如何便是如何了,谁都不可能改变他的想法。
睡着的人儿不知道轩辕成柘的想法,她仍是沉沉地熟睡着。不过,当她睡醒之后,她会发现她的世界里多了位保护者,这对她来说是喜还是忧呢?
只能看未来情形的发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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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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