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他那滚烫的杀意,君绯羽转了转眼珠,一副打哈哈的样子,“选择性耳鸣和选择性失忆一样,都是病,得治。也就是患了此病的人,会努力不去听那些不想听的话,努力的去听那些想听的!”
“你的意思是,本王是因为想听你骂本王,所以才听到你的辱骂?你还真是大言不惭!”纳兰清羽几欲抓狂,双眼已经赤红赤红的,原本一个风华绝代的美男子,已经被君绯羽气成了实打实的暴君!
君绯羽立即理直气壮的跪直了身子,连连否认道:“王爷,您错了,我没有骂您,我真的不觉得惭愧,我没什么好惭愧的!”
“噗……”后面的侍卫全都想笑,却又不敢笑,只得死死憋住这口笑,一个个的捂着嘴巴,生怕笑出声来。
纳兰清羽冷冷的勾起唇角,好好的一句“大言不惭”,竟然让她解读成这样,她是文盲吗?
“你!你还敢抵赖,来人,把她拉下去砍了!”几欲疯狂的某男顿时开启了拳击猛男模式,手指握成拳头,拳头捏得咔咔作响,每一根指头都发出碎裂般的声音,吓得众人大气也不敢出。
听到纳兰清羽铁血般的命令,君绯羽忙左顾右盼,抓了抓头,这下真要杀头了!
突然,她一个斜眼,便看到草丛里有一只乌龟正在蹒跚爬走,她顿时喜上眉梢,一把抓住那只乌龟,把它举到头顶,“报告王爷!我没有骂您,我是骂它,骂它是老乌龟!你看它这么老了,不是老乌龟是什么!”
她说得十分认真,没想到她运气这么好,竟然能抓到一只乌龟。
不过这皇宫飞禽走兽多的是,湖边乌龟很多,偶尔有些会爬上岸休息,她能抓到已是万幸!
那只乌龟则奋力的扭动着四肢,好像在说:放开老子,别碰老子!
听到君绯羽的话,纳兰清羽额头已经竖起三条黑线,他气愤得胸口发闷,那口老血就快喷出来,他气恼的指向君绯羽,一字一顿的道:“算你狠!哪里来的这只贱乌龟!来人,把它五花大绑,打入天牢,秋后问斩!再剁碎了赏给君绯羽!”
此话一出,侍卫们一个个面面相觑,你摸摸头,我挠挠脖,把一只乌龟打入天牢,怎么听到这么奇葩。
不过是王爷的吩咐,大家不敢轻慢,墨离立即上前,一把夺过乌龟,提起乌龟的两只腿腿,便扔到了侍卫手里。
侍卫们赶紧拿出绳子,把可怜的乌龟五花大绑,然后把它绑在一根棍棒上,竖立在半空。
可怜的乌龟从来没见过这种阵仗,第一次偷爬上岸就要面临被处死的刑罚,它惊恐得挥动四肢,一双龟眼害怕的瞪向地面,又惊恐的闭上龟眼,两只爪子凌乱的捂着龟眼,好像在说:太高了,老子恐高!快放老子下来!
瞪着那只张牙舞爪的乌龟,某狐狸露出尖利的獠牙,得意的笑了起来,一双眼睛里藏满奸计得逞的满足,看着别提有多奸了。
任何一只想在爷面前露脸的动物,都会被它扼杀在魔爪之下,爷只能是它的,它也只能是爷的。
这只乌龟战斗力太差,爷还没出手,它就挂了,真是不禁斗。
有乌龟替罪,君绯羽磨了磨牙,心里迅速的诅咒纳兰清羽,诅咒他生儿子没小丁丁,洞房花烛夜发现新娘是个人妖。
“王爷,臣妾能冒昧问一个问题吗?您为什么要把乌龟肉赏给臣妾,臣妾喜欢吃素,并不喜欢吃肉。而且臣妾真的没有骂你,臣妾是骂那只死乌龟,您干嘛往自己身上引!”君绯羽转动着眼珠,她是真的不喜欢吃乌龟肉,想到一滩乌龟肉端到她面前,那得多恶心。
不喜欢吃肉?
某男气绝,那昨晚抱着他啃,一直嚷着要啃猪蹄儿的是谁?
还敢跟他装!让她装!他这下就想宰了她!
还说他往自己身上引,这表明是他在生事了?巧舌如簧的女人。
“你那么喜欢吃素?那本王赏你吃素好了!传令下去,从今天开始,君绯羽就留在皇宫,陪着本王天天吃素!家也不用回了,万一回家去偷偷吃肉了怎么办?”吩咐到这里,他又警告道,“记住,她说了不喜欢吃肉,所以到时候,一块肉也别让她尝到!有违背王命者,杀无赦!”
“王爷,小妹年幼无知,看在她年幼的份上,可否给她一次机会。”君无玦真是恨不得把君绯羽拽起来教训一顿,他早警告她不要乱说话。
要不是她刚才骂王爷被他听见,也不会被留在宫中。
这下要真的留在王爷身边,不被他找茬欺负才怪。
他希望摄政王能看在他这个镇南王大将军的份上,饶小妹一命。
看到君无玦求情,纳兰清羽突然想到一个问题,劈头就看向他,“据说昨晚你找了她一晚上,那本王要问了,君绯羽,昨晚,你在哪睡的呀?”
君绯羽这时已经一脸哀怨的瞪着他,满眼的怒火,一腔的怒气熊熊燃烧,“你管我在哪里睡的,我又没打扰你!”
纳兰清羽愕然。
不过问她在哪里睡的,她只要问心无愧,没有做出对不起皇帝的事,他是不会追究的。
没想到,她委屈得好像他杀了她最亲的人一样,“大胆!本王看你胆子是越来越大了,本王问话,你还敢反问?”
而且,态度还那么凶,哪有半点悔改的样子。
“你都不让我吃肉了,我的人生已经失去追求,我凭啥不能反问。难道大渊只准王爷吃肉,不准我们喝汤?”一想到不能吃肉,君绯羽顿时气得心口疼。
她的最爱就是肉,她又喜欢训练身手,如果没有肉,只吃素的,身子软趴趴的,如何能练武。
而且,肉是世上最美味的东西,是全世界人民都追求的瑰宝,是她的挚爱,她把肉看得和钱一样重要,你说心不心痛。
“呵呵!”纳兰清羽冷笑一声,美眸浅浅挑起,长袖轻甩,雪眸半睁半阖,长睫轻轻扑闪,红唇冷挑,“没说不准你喝汤!你想要喝汤,有的是汤给你喝,不过,只能是素汤!”
君无玦流光溢彩的眸子在听到自家小妹不能吃肉这后,顿时变得晦暗生涩,“王爷,小妹自小酷爱吃肉,万一不给她肉吃,她会发狂的。”
到时候恐怕整个皇宫都被她闹得鸡飞狗跳,她要是急起来,估计会吃王爷您的龙肉。
“而且,她是丞相府的嫡女,有正经身份,如今又是王爷指定的未来皇后,让她留在宫里吃素,她这身份也委实不合适。”君无玦细细分析,声音清朗好听,极富磁性,像大提琴一样富有感染力。
那一张俊美的脸上,早已写满了担忧。
纳兰清羽却毫不担心,“她迟早要嫁进宫里来,先让嬷嬷教她些规矩,免得到时候适应不了皇宫生活,再犯宫规的话,可就不像今天这么简单了。”
“可是王爷……”
“这件事不用说了,本王已经作好决定,对了,君绯羽,你昨晚究竟在哪里睡的?”君无玦还想求情,纳兰清羽已经打断他的话,满目暴戾的质问君绯羽。
他才说完,脚边的如花已经兴奋的跳了起来,一边跳一边去挠他,好像有话对他说一样。
君绯羽朝如花狠狠瞪了一眼,然后朝它呲牙咧嘴的吼了两吼,死贱狐狸,一定知道些什么,那么兴奋的想告状,她真想一巴掌拍死它。
“我昨晚在……”挠了挠头,到底在哪睡的呀!
“怎么?支支吾吾的,说不出了吧!如果要让本王知道你做了对不起皇上的事,本王一掌拍死你!”纳兰清羽简直是怒火中烧,暴跳如雷的盯着她,那湛蓝色的眸子,真是三分美艳七分邪肆。
帝王般的威严弥漫四周,吓得水仙赶紧跪到他面前,连连求饶道:“请王爷饶命,我家小姐冰清玉洁,绝对不会做对不起皇上的事。”
说到这里,她已经全身是汗,身子发颤,紧紧的跪挡在君绯羽面前。
君绯羽一把将她拉了起来,梳理了一下自己的黑发,抬眸,望天,指着对面那棵大桃树,一脸悲戚的开口,“王爷,我昨晚喝多了,把桃树当床了,在树上睡了一夜。你看,我身上到处是桃花桃汁,这就是证据。”
纳兰清羽抬眸,看到那桃树上果然有一根树枝很粗,足够躺一个娇小的女人,不过,她昨晚明明没醉,在装醉,还想抢走银票,又是怎么把桃树当成床的?
这时候,如花赶紧跳到纳兰清羽手上,它磨着尖利的牙齿,恨恨的指着君绯羽,又指了指楚亦行宫的方向,一张狐狸嘴吱吱嘎嘎的在狂叫着,样子急切,爪子左抓右挥,好像在说:爷,如花看到了,她在楚亦的床上睡!
果然,纳兰清羽一看如花的手势,就知道它在讲什么,它们早已经心有灵犀了。
在知道情况之后,他那双极美的眸子,已经喋起血来,脸上阴云密布,臭得好像别人欠他十万两一样。
“君绯羽!你明明睡在……”说到这里,纳兰清羽赶紧停住,他气恨的瞪了眼周围的王军,要不是他们在这里,他已经说出来了。
她明明睡在楚亦那里,竟然敢抵赖,说睡在桃树上。
耻辱!简直是大渊的国耻!
堂堂一个皇后,竟然睡在陌生男人的床上,他不敢想象她们已经……
看到纳兰清羽无比臭的脸,已经怒眼圆瞪马上就要杀人的模样,君绯羽赶紧上前一步,一把抓起如花,死死的捂住它的嘴巴,“烂如花,你竟敢栽赃老娘!老娘明明在树上睡的,你是不是想死啊!”
“大胆!你还敢威胁如花!”看到倔强的如花在君绯羽手里蹬着四肢,纳兰清羽已经逼而上,一掌扣住君绯羽的手,痛得君绯羽赶紧松手。
这时候,如花才逃过一劫,奋力的逃窜到纳兰清羽身后。
一站定之后,它吓得身子直抖,寒毛倒竖,磨着霍霍的钢牙,它偷偷露出一只眼睛,死死的朝君绯羽瞪了过去,一副想报仇的样子。
见纳兰清羽握住自己的手,君绯羽抬起脚就往他某个重要的地方踹,脚没抬过去,纳兰清羽已经凌厉的闪开,并且一掌抓住她的脚。
这下子,她的手和脚都被他两只手抓住,整个人身子一歪,就要摔倒在地上。
纳兰清羽在看到她要砸到地上的石头上时,突然松开手,一把揽住她要摔倒的腰,然后把她迅速按站在原地,朝背后的王军们沉声道:“全都退下去!”
不知道为什么,在听到她和楚亦睡觉之后,他心里一阵不爽,不爽得厉害。
“是,王爷。”王军队伍发出滔天的应声,一个个有条不紊的退了下去。
本以为自己会摔个狗吃屎,没想到这狗王爷竟然接住自己一把,看着他那犹如火山喷火一样的脸,她语气十分的认真,“王爷,您可知道兼听则明,偏听则暗。楚太子那样风流成性的男人,你以为我会喜欢吗?哎唷,我根本看不上,和他连朋友都不可能,更不可能做出那种事了。说实话,我昨晚真是太困了,走到他寝宫前,发现只有他的灯亮着,我就一脚把他踹下床,然后一个人睡了,我真是一个人睡的!”
既然这男人要猜,她还不如和他说实话,如果不讲清楚,免得他心里有疑团,就在那一直猜,饶得她不安宁。
她太困了,抢了人家一张床,他至于那么凶狠吗?
果然,在听到她对楚亦的贬低之后,纳兰清羽脸上的怒火渐渐少了些。
不过,君绯羽却没看见,另外一个角落,正收到消息领着人准备前来解救她的某男,在听到她对自己是这样的评价之后,那张脸,别提有多黑了。
狭长的丹凤眼微微眯起,鲜艳的红唇轻轻勾起,他怎么不知道,自己原来是个“风流成性”的男人。
“好,很好,你果然承认了。原来你真的在楚亦宫里过夜,还没成婚,你就给皇帝戴了顶绿帽子,你想死啊!”蓦地,纳兰清羽火山岩般的怒吼声再次响起。
要不是把王军们谴下去了,他还不敢那么大听的吼出来,真丢他的脸。
君无玦则赶紧护在君绯羽面前,他也气急的瞪了君绯羽一眼,不过眼里的关心大过责备,“王爷,我相信羽儿,她不是那种人,她一向洁身自好。我以性命担保,她是一个人睡的,即使她真的在那里单纯的睡了一觉,有可能也是楚太子引诱的,毕竟他是那样的风流成性,我妹可能是被他挟持的……”
“噗……”角落里的楚亦,当场气得扶在树上,然后差点吐出一口鲜血。
他半夜睡得好好的,被她抢了床铺不说,还被她踹了两次,打晕一次,她们竟然说是他挟持的!
他估计是有病,才会挟持跟刺猬一样的这女人。
他一出声,所有人都朝他的方向看过去。
而他,在差点吐出一口老血后,虚扶的移动着步子,他感觉自己步子不稳,脚底差点一滑,抬起一双漂亮的丹凤眼,就朝君绯羽瞪了过去,“好啊!原来昨夜踹本宫的人,是你!本宫昨夜受了伤,正上床睡得香,不知道哪里来的粗鲁糙汉子一脚把本宫踢下床,还给了本宫脖子一手刀,害本宫在冰凉的地上躺了一夜,等本宫今天醒来的时候,发现床上全是那糙汉子的口水,那人早就溜了。本宫正想捉拿那凶手,没想到你主动交代了,原来是你!”
楚亦样子气愤不已,不过因为长得太帅,就连生气都是那样的风华绝代。
不过,虽然他很生气,给君绯羽安了个猥琐糙汉子的罪名,但是也从侧面洗清了她的清白,她的确是一个人睡的,没和楚亦发生什么。
纳兰清羽似冷非冷的看向楚亦,朝他拱了拱手,“太子,当真是这样?”
“本宫从不说谎,难不成王爷不信本宫,不想处置这野丫头?”楚亦一副誓不罢休的样子,美眸里带着对君绯羽的愤怒和控诉。
君绯羽则假装害怕的往君无玦身后一缩,心中则十分感激,楚亦又救了她一次。
她刚才还污蔑他风流成性来着,没想到他不介意,还替她证明清白,他是上天派来解救她的天神吧。
那么完美,那么俊逸,那么有型,又那么有爱。
纳兰清羽微微思索一阵,然后看向如花,细长的桃花眸看向如花,“你老实交代,昨晚上她是一个人睡的,还是两个人睡的?”
如花眨巴了一下眼睛,本来还想再污蔑君绯羽一次,不过看到自家主子认真的眼眸,它只好耸了耸肩,伸出爪子比了个“一”的手势,代表她是一个人睡的。
看到如花的爪势,纳兰清羽心中那股不爽感终于散去,不过,对于两人如此亲近的接触,他心中还是微微不爽!
“既然如花和楚太子都证明了你的清白,那死罪就免了。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竟敢打楚太子,来人,上笑刑!”纳兰清羽轻抚玉冠,一身的雍容华贵,眉宇狠狠的拧起,似乎对君绯羽很头疼。
君绯羽赶紧摇了摇君无玦的手,一脸的不解,“大哥,何谓笑刑?”
君无玦美丽的眸子沉重的直视远方,无比深沉的道:“那是大渊国最残酷的刑罚!王爷,不可!小妹承受不住那种酷刑!还望手下留情!”
虽然他知道自己这顽皮的小妹必须要给个教训,才能安份下来,可是,他见不得她受一点苦,尤其是这个会把人肚子笑破、让人大笑窒息而死的笑刑。
纳兰清羽则冷抿双唇,细长的眸子嵌满寒光,一派邪魅尊贵,无与伦比,“镇南王,君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如果你的将士犯了罪,你会不会因为他是你亲戚你就饶他一命?”
“臣不会!臣一定秉公执法!亲人犯罪,罪加一等!”君无玦深眸冷拧,声音铿锵有力。
“如今你妹妹犯下大错,难道就因为她是你妹妹,就不用执行刑罚了?你这么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