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不低头(全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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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不低头(全文)- 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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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说,要体会巴黎的浪漫风情,最好的办法就是在天幕低垂之际登上艾菲尔铁塔,落日辉映晚霞等待星辰交替。” 
站在举世闻名的建筑物下,向来冷峻的男子脸上也浮现一抹温柔的神情。 
“我妈妈非常喜欢巴黎。” 
第一次听贵史说起亲人的事,弥花不禁怔了一怔,虽然想来也是最自然不过的事,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贵史这个人应该像是那种一个亲人都没有的天涯一匹狼的类型。 
“那么大的人了,还说什么‘妈妈’……”她小声嘲笑他的同时,却难过地想起自己已经隔世的母亲。 
对少女的挑剔不以为意,反而带着一点歉意地投来温柔的视线。他望着弥花,被晚霞染红的黑发丝丝绺绺地在肩上飞扬。 
恍然察觉了青年因一时失言而沉默的体谅,弥花却不好意思起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她已经变得不再习惯被周围的人小心翼翼地对待。 
因为我并不是易碎的物品——被他严苛就会觉得气愤,被他保护就会觉得受到轻视,被慎重地关心会心有不甘。少女低头想,为什么她总是对贵史的一举一动,反应得格外过激呢。 
晌晚的风吹拂在两个人之间。 
明明是彼此没有任何关系的人,却仿佛可以听得到来自对方心底的鼓动。这是一种怎样的感情呢。少女困惑地抬眸,就撞进高耸的艾菲尔铁塔下,那名青年温柔的眼波中。 
投入这个拥抱,就有了严格却又温柔的坏心眼恋人。 
但滞留在心中徘徊不去的少年残影,却依然阻碍着少女的决定。 
忽然想起贵史他曾说:我应该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对你好一些。 
这一刻被晚风吹得迷迷糊糊,少女也不禁浮现起这样的向往。要是你初次遇见我的时候,能对我再温柔一些该有多好……那样的话,我就可以轻松地忘记小景,轻松地接纳让我们两个从此都变得幸福的爱情。 
会产生这样的想法,一定是因为面前的青年已在不觉之间,在她的心底占据了一席之地。但这样的定位,到底应该怎样定义,弥花却害怕做出任何会让她预感失去景棋的结论。 
因为恋爱,是一件在当事人自己决定放弃之前,都还存有一线生机的感情。紧紧抓着依靠心底的执拗残存下来的情感的印迹。哪怕这只是可笑的固执,弥花还是不愿轻易地放开。 
“嘟——” 
“嘟——” 
同一时间的东京,刚从浴室步出头发上还淌着水滴的黑发少年,拿起了响个不停的电话话筒。 
“秋人!你到底都在干什么啊!” 
严厉的中年男子的声线带着不容辩驳与质疑的苛责。 
“我和以往一样,没有任何改变。”少年口气懒散地回应,“父亲大人。” 
“我可是看到了印有你照片的报纸啊。原来你竟然跑去参加什么可笑的乐团。你到底在想什么啊。让人家看到我们雾原家的继承人,却做那种轻浮的艺人……” 
“真奇怪呢。”少年平静地问,“当初爱恋着母亲而迎娶她的时候,您没有在意过她是轻浮出身的艺人吗?” 
“不要提那个女人!总之就是因为继承了那样的血统,所以你才会做出这么荒诞的行为!我要求你马上、立刻、现在就从那种乱七八糟的地方离开!” 
映在窗上的少年影子露出淡雪般的微笑, 
“那是不可能的。父亲大人。” 
随即挂断的电话,成功阻碍了一连串的咆哮。 
凝望着恢复成为没有表情的脸孔,雾原秋人眨了眨眼睛,任由刘海上的水滴沿着额角冰冷地淌下。     
第十六章 雪后   
雪后1(1)   
因为接到来自国内的联络,巴黎之旅并没有如预期漫长。 
很明白在何时适当让步,既然取得关系上的进展,贵史自然原路返程护送少女回到公司。 
“由景棋亲自制作的单曲现在很红啊。”策划部的人员,一向延续着将EAA视为竞敌的策略,“我们这边也该拿出反击!” 
一进门就被迫面对宣传组的熊熊斗志,重要的女主唱反而身心俱疲。她已不想再和真红斗下去,因为小景的心早已作出选取。 
“不要在这个时间松懈!”经纪人耳提面命,“年底的大赛,你和真红只有一个出场名额!” 
“对啊。现在对方搞那么多动作,都是为了抢这张入场券!我们不能落于人后!!” 
在工作人员斗志激昂的前提下,新的日程表马上就被排得满满当当。 
而第一项工作内容,就是弥花生疏已久的杂志封面拍摄。 
这次特意聘请的摄影师,竟然是曾害她险遭封杀的——叶久司! 
隐藏在摄影机后棱角分明的脸,虽然英俊却太过凌厉的五官,纵使明知已经不必害怕对方,弥花还是有点小小的不安。 
“怎么回事?”放下正在调整的光圈,青年不耐烦地抬头,对着弥花挥了挥手,“你好歹也是个专业模特出身,不要动作那么僵硬。别以为拍了电影就可以自以为是。” 
看到对方那副写满厌烦的脸,弥花反而因愤怒停止了恐怖。 
“会变成这样难道不是你的责任吗?想想你都对我做过什么吧。”她愤然道,“而且,我也没有自以为是过。自以为是,以自己的看法随便评定他人的难道不是这个傲慢的你吗?” 
青年不屑地冷嗤,“在指责其他人言行之前,不如好好反省自己吧。” 
“为什么?” 
积压很久的羞辱感一口气爆发,弥花提出一直不解的问题:“为什么你们总是用这种态度对待我?”叶久司也好,以前遇到的工作人员也好,“为什么你们总是偏帮真红。”她到底有什么地方不如那个女孩?一直在模特界做真红靠山的叶久司这里,应该有她想要了解的答案吧。其实,她真正想问的是,景棋为什么也要和他们一样,选择真红呢。 
“……”保持着用手指撩起刘海的姿势,叶久司愕然了一下,旋即偏头失笑,“你凭什么和真红比?”那种太过理所当然的语气,让弥花更加激愤。 
“我啊。”抢在少女开口之前,青年率先说道,“对于那些只是仰仗天生的优势,就以为可以得到一切宠爱的家伙,非常不屑。在这个业界,能够让我觉得对方值得我去欣赏、我去保护的人,只有新沼真红。而那唯一的理由就是,她非常努力!”大声说出这句话,身为摄影师的叶久司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丝笑意。 
会在寒冷的冬天,跳进冰冷的池水。 
即使满身泥泞也在所不惜地饰演他所需的情境。 
虽然有恐高症,但是为了拍摄广告,还是可以站到高高的大厦顶层。 
这样的少女,就叫做新沼真红啊。 
“你以为你已经很努力了吧。”他无情地斥责,“但是在这个业界,永远都有比你更努力百倍的家伙存在!所以,摆出一副我很委屈的脸孔的家伙,也是我看不顺眼的类型。明明已经出人头地,已经比别人更幸运了,却觉得自己所得到的都是应该得到的。告诉你!”他大声说道,“在这个世界上啊!没有任何东西,是可以被称为‘应该’属于你!” 
被大声的喝斥震慑,弥花愣在了原地。 
随即涌上全身的是深深的羞耻。 
虽然这段话是这样激烈且难听,但却又是这样犀利且准确。自己像被摄影师能够看到真实的眼看穿了一般。 
是的,因为一直以来吃了很多苦,她总觉得自己是努力的,可这么努力的自己还是不断地输,因此下意识地感到委屈。顶着这样的表情工作,会被工作人员讨厌也是理所当然的吧。 
相反,不会讨好别人,虽然个性嚣张却不曾抱怨过什么的真红,会被大家……以及景棋喜欢也很自然。 
现在才明白这样的道理已经晚了……不,即使明白,人类也不会轻易改变。 
在被叶久司斥责的同时,弥花产生了一种微妙的意识……那就是,为什么同样是锐气十足的青年。自己并不会认真和叶久司生气,明明对自己更加过分的是他,可是她不会把这个人的事放在心上,就算被他斥责得如此难听,也只是觉得羞耻却不会感到心痛。 
叶久司的出现至少让弥花明白了一件事。 
那就是一直以来,原来贵史隆一,在她心目中都是不一样的。 
而在弥花等人为了赢取演出入场券而努力工作的同时,在竞争敌手EAA的身上,却发生了出乎所有人意料的大事。 
——新锐偶像团体主创景棋!退团声明! 
印有这样标题的报纸,也出现在了秦氏演艺驻日大楼的办公桌上。 
“怎么会这样呢?”弥花不可置信地瞪大双眼,捧着报纸的手都在不停发颤。 
“是啊,他不久前才发表了大受欢迎的单曲。”银也表示极度不解。 
弥花心情复杂地看着报纸,即使想要打电话给星梦工厂的人问清楚,对方大概也不会给出正面回答。 
怎么会这样呢?她一直都在娱乐圈坚持,不只是为了生存,也想要靠近景棋,想证明给少年看,自己一直很努力。 
可是自己的憧憬、自己的目标竟然会突然消失,弥花在怅然若失的同时,也品味到了莫名的惊诧……那就是……她竟然没有想象中来得难过…… 
在不知不觉的时间里,曾与她一起携手打拼的少年身影,被魔法的橡皮擦擦得模糊了。 
明明在巴黎时还口口声声向贵史强调,她永远不会忘记景棋。但原来,有很多东西,已被流逝的时间慢慢更改…… 
手中的报纸落地,她想,她已经不再是会为景棋的一举一动,最担心难过的那个人了…… 
就在这个午夜,弥花因为察觉心情变迁而辗转难眠的时候,外面却传来了激烈的砸门声。 
“呜呜……” 
伴随着痛苦的啜泣出现在带着困意打开门的弥花面前,是脸哭得肿肿的娇小少女。 
“景棋、景棋……” 
头发乱蓬蓬的,哽咽得发不出全部的声音,弥花从来没有见过这个样子的真红。 
有着娇小脸蛋和可爱的五官,总是灵气逼人的真红,竟然哭得如此凄惨,而且还跑来找她这个对手。 
不过略微思考之后,弥花就明白了真红的心情。自己一直都是真红的假想敌,就如同真红也是自己的情敌。追求着同一个梦想,喜欢着同一个少年。能够完全理解对方的人,除了彼此,不会再有第三个人。 
但是…… 
“但是真红你应该知道景棋在哪啊。即使他退出了团队,你们还是可以在一起啊……”心酸地说出这句话,心里还有着小小的难过。 
“不在了,不在了。他已经不在日本了!” 
真红呜咽着抱住弥花的肩,哭泣着扬起手中的信纸。 
“景棋他被家人带走了……呜……” 
明明说过会和她在一起,承诺下以后永远不会离开她的誓言,摸着她的头说自己的希望就是能让她以后的人生都变得幸福……她最最喜欢唯一喜欢的少年。 
“到底发生了什么,你这样说我无法了解啊。” 
近于安慰地摸着真红的卷发,弥花困惑地呢喃,唯一可以确定的是,真红了解很多景棋没有让自己所了解的部分。心里异样不舒服的情绪,就是仓木先生曾经说过的嫉妒吗?但是又好像在其中,混杂着对面前哭泣的女孩子充满怜惜的感情…… 
“景棋他、他是被强行带回英国去。” 
少女断断续续地发出弥花听不太懂的音节。只言片语构成的属于另外两个人的故事,不是弥花简单就可以理解。唯一接收到的信息只有…… 
“这么说,小景根本不是自愿的喽!”不管有什么样的理由,强迫对方服从自己的意志就是不对。 
“根本就是被强行带走的。”真红激烈地说道。即使公司想要出面干预,却被对方傲慢地扔下一张支票说是违约的赔偿费。即使生气也没有办法对抗,绝对的金钱与权势,洒下足以让少年溺毙其中的网。 
“我不想给你添麻烦。” 
可以想象少年最后写下这行字的时候,脸上一定又是带着为难的表情。柔和的眉线,温柔的眼,都在走出房门的刹那变成了灰暗。 
带着阴暗的表情被带离的少年,只留下“对不起”的字样。   
雪后2(2)   
而从来也不知道世界上还有死心二字的少女,却绝对无法被这样的理由说服。 
“我要把景棋带回来。只有这个人我无论如何不想失去!”激烈地摇动卷发,少女看似疯狂地提议,“和我一起去英国找他好不好?” 
即使幸福是只要开口就会消散在风中的脆弱愿望,是在春天到来之前就将融化的淡淡白雪……但人类还是无法不去祈祷不去追求。 
望着少女紧绷到极限好像说出的话语一旦被拒绝,某处的神经就会断裂的表情……弥花握住她冰冷的手,缓慢沉重地点了点头。 
——因为,只有一个人奋战实在太寂寞了。   
雪后3(1)   
当贵史从秦氏演艺听来消息的时候,弥花与真红已经一起消失了十六个小时。 
唯一的线索,只有真红遗落在弥花住处的景棋最后留给她的信…… 
贵史几乎是要咬牙切齿了。临近年末最忙乱的时候,他无法处理工作上的事,却只能围绕在某个女人屁股后面团团转。而那个家伙甚至是为了别的男人,别人的恋情才不断给他添麻烦。 
“她生下来就是克我的。” 
带着低叹,贵史也匆匆登上飞机,临走前,两家公司的经纪人几乎含泪托孤的样子叮嘱他一定要把真红和弥花带回来。 
“TMD。” 
把头倚靠在飞机的小小窗口,贵史忍不住低声咒骂。 
姓景的,你到底有什么魔力,让怎样也不肯回头看他的少女一往情深地追到英国去? 
而放置在贵史膝头,他在很早以前就拜托某人调查过的景棋的资料,正以厚厚一叠的方式平躺在那里,猎猎陈示着某个少年复杂得好像戏剧人生般的过去。 
少年的名字,应该是叫做,琦·朗克。 
国籍:英国。 
生母是中国人,而父亲则是当地的豪门望族。 
就像任何一幕九流剧本的人生那样,有着豪门恩怨的父母的恋情,使得少年的童年充满不堪回首的痛楚。 
大概是讨厌父系一族的缘故,少年在离家出走后选择了母亲的姓氏,更名为:景棋。 
他不要做珍贵却没有自由只能躺在展示柜中的美玉,他向往的是能够以自己的力量行走每一步的自在人生。 
因为有着这样的经历,所以他才懂得怎么教给弥花生活的方式。因为那些初入社会的慌张失措,他也全部了解。 
只有受过伤害的人,才会懂得别人内心的苦闷,才会说出他人期望听到的温软言辞。像可以抚慰任何人心灵的温柔少年,仅仅只是因为他品尝过那几乎全部的痛苦。 
收留过景棋的李幕斯是贵史的旧识,故此弥花所不知道的事,贵史却一直都很了解。 
所以他才会一直一直告诉那个女孩,景棋和她不合适。因为偷来的自由永远都有时限。景棋总有一天要回到他应该存在的世界去。 
那是弥花和真红无法碰触也不该进入的冰冷世界。 
当他从机场换乘了计程车,到达传说中的 
豪宅时,看到的自然是两个少女孤零零的倔强身影正无助地站在铁门外。 
“可恶。”咬牙切齿地说着,他捂住随风飘飞的长发,“为什么我一定要扮演这种角色啊!”他根本不想当这种善解人意总在适时出场的长腿叔叔。 
“贵史?” 
弥花冻得快要说不出话,却在看到青年的瞬间,莫名松了口气。有种只要贵史来了,一切都会解决的错觉。 
“你是白痴啊!你跑来干什么!你以为朗克家族好不容易找回来的继承人是你随便想见就可以见的啊!”看到少女瑟瑟缩起肩膀的样子,他忍不住破口咆哮。 
“我、我知道啊……”微微往后缩了缩,正因为知道是傻事,她才没法放真红一个人来。 
何况…… 
视线投往忘记了寒冷一直不停拍打大门,声嘶立竭地呼喊景棋名字的少女,弥花在心底偷偷反驳,这并不是没有意义的行为。至少,如果真红的声音可以传到景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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