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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一、 怎能让幸福远去（2）
晚上我好好睡了一觉，早上起来的时候我慎重地将曼清送我的那块玉佩带在身上，并从两人的合影中挑了一张，然后看了一眼窗外的一幢幢建筑物，深深地呼了口气出了家门。
到了门外我用一根头发拴在门的扶手上，头发是从枕头边找到的，是曼清的长发，上面依旧还带着她的芬香。这方法是从一部电影里学来的，只要有人握过门的扶手我都会知道，如果曼清在附近，也许她会在我离开家的时候回来一下，上演一出田螺公主的美丽神话。
我先去超市买了个精致的相框，到了公司的时候同事们都在忙着，点着头和我打招呼，周雅夹着文件走过来笑着说张经理昨天怎么没来啊，我勉强自己笑了笑，说家里出了点事。
“张木，你们这是在哪里拍的啊，效果还真不错。”周雅看着我把照片装在相框里，有些夸张地说了句，然后从我手里拿过相框仔细地看着。
我告诉她那家影楼的名字，她重复了一遍，然后似乎想到了什么，用手点着自己的额头，说：“哎呦，光顾着看你这照片了，刚才老总说让你来了以后去会议室，他和刘梅都在里面呢。”
我从她手里拿过相框轻轻地放在桌上，嘴里问：“知道是什么事情吗？”
周雅两眼还盯着照片，摇着头说：“这我就不知道了，不过好象是讨论一个产品的市场推广计划，以前这些是刘宏负责的，张木，我觉得这事挺难为你的。”也许周雅说得对，我的专业是平面设计，从未接触过策划和市场推广，可我现在缺的就是压力，想到这我拿着笔记本进了会议室。
会议室里除了老总和刘梅外还有个二十六、七岁的女人，穿着一身黑色的职业西服，长相一般，是那种气质型的。刘梅介绍说这是某珠宝公司的市场部戚经理，现在该公司准备为新款钻戒在苏州进行一系列广告推广，因为之前和我们公司有过一次合作，所以戚经理想先让我们公司出一套推广计划，并透露目前他们与三家广告公司在洽谈这项业务。
“这位是我们公司的策划部张经理。”刘梅向戚经理介绍了一下我，然后继续进行刚才的谈话。
“简单来说就是出一份报告，上面能详细介绍一下你们公司对我们这款钻戒的广告创意、推广渠道、宣传费用以及广告效应，我们会根据这些情况从中选取最适合的一家公司进行合作。”戚经理说这些话的时候眼睛瞄着我，似乎这些话是对我说的，也许我的年龄与职位的不相称让她对我的能力有所质疑。我没理会她，而是拿起桌上的一份关于产品的资料看了起来。
“这样吧，我们三天以内给您一个满意的答复，您看这样可以吗？”老总这时发话了，戚经理说时间上可以宽裕一两天，关键是策划案要尽善尽美，说希望张经理能有一些好的广告创意，我抬起头和她眼神对视了会，然后说没问题。
戚经理走了之后我们三人开了个短会，对公司是否能够获得该项目进行了优劣分析，最后认为最薄弱的还是广告创意方面，老总说张木你回去好好琢磨琢磨，明天定创意。
哎，谁让我逞能来着，说什么没问题，这下可够我头疼的了。管他呢，先回家吧，想到什么是什么了。
到了家门口我特地留意着门的扶手，头发没了，而且屋里似乎有声响。是曼清，一定是曼清，她果然趁我不在悄悄回来了，我忍住内心的激动，拿出钥匙轻轻地开了门。
门开了，眼前所看到的一切有些不可思议，屋里居然有三个女人，一个三十多岁，另外两个一高一矮，都是二十多岁的样子。
“你们在我家干吗？”看她们的样子不像是小偷，尤其是那个高个子的女孩，她的清秀有点像曼清，个子比曼清还高一点，像是个模特。
“我是中介的，这房子不是退租了吗？前天一个女的来办的手续，我押金都退了。”那位三十多岁的女人脸色灰暗理直气壮地对我说。什么？退租手续？难道是曼清不想让我住在这里？不，这一定又是她在考验我，她是看我如何维系我们这个爱情小屋。
“大姐，是这样的，这房子我想继续租下去。”
也许是这声“大姐”起了作用，她的脸上马上有了笑容，话语中带着歉意：“这房子这两女孩已经看中了，这不，刚把订金交了。恩，要不我再另外帮你找一间？”说着扬了扬手上的两张百元大钞。
“是啊，这房子已经我们租了，我们是附一院的护士，住这上班比较方便。”矮个的女孩一副志在必得的样子，眉毛上扬着对我说。
“实在不好意思，我真的不能离开这房子，所以还希望你们能把这房子让给我。”
“这可是我们好不容易找到的，你是不是应该让我们女孩子一点啊。”
“我，我也没办法，真的，我离不开这。”
“你这人什么意思？什么叫离不开啊，这屋里有宝啊？莉莉，你说话呢。”矮个的女孩有些生气地说，然后拉着身边高个子的女孩，她正打量着这间屋子，目光似乎停留在挂着的相框上。
“张木？”矮个女孩口中的这位莉莉突然喊出了我的名字。
“你怎么知道我名字的？”我疑惑地问。
“前些天你不是在我们医院躺了两天的吗？我是你隔壁病房的护士，整晚上听见你女朋友哭着喊着你的名字，我还过去劝她的。这儿是你们住的啊，对了，你女朋友呢？”原来是这样，难怪她盯着照片上的曼清看，于是我和她们说起了曼清的事，包括她的离开，和我坚持住在这里的原因。两个女孩听得出神，尤其是莉莉，直抹眼泪，说：“她那么在乎你，怎么可能一句话不说就离开你？你们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曼清在乎我，爱我。这话还是第一次从别人的嘴里说出来，旁观者清，但我知道我和曼清之间没什么误会。
“这里的每一样东西都能让我回忆起和她在一起的幸福，所以我不能离开这里，不能眼看着这些幸福从眼前消失。我相信这一切是她对我的考验，无论如何，我都要继续在这里住着，等着她回来的那一天。”我说这句话的时候像是在宣誓，矮个的女孩眼泪也忍不住挂了下来，她抹着眼泪对中介的那个女人说这房子我们不租了，还是继续租给他吧。中介的这位阿姨虽然过了谈情说爱的年龄，但是听了我和曼清的这段事似乎也有感触，点着头然后对我说那房子还是留给你继续住，中介费你就给一半吧。
两个女孩走的时候和我交换了手机号码，说等曼清回到我身边的时候，一定别忘了打电话告诉她们，她们祝愿我和曼清有情人终成眷属。
曼清，你听到她们的祝福了吗？你现在在哪里？在看着我吗？
四十二、 爱，可以如此呼唤（1）
一到家就满脑子的曼清，无法静下心来考虑工作上的事情，我用力地拍打着自己的脑袋，像是个疯子，让自己少许冷静下来。曼清，寻找曼清，象征爱情的钻石，美丽的爱情故事……这些词汇在我脑海里飞速地旋转着，思路渐渐明晰起来。
也许，我已经找到一个兼顾寻找曼清和钻戒推广的创意。
早上一到公司就被老总叫到办公室，催问我关于广告创意的事，刘梅也是一脸的期待，似乎他们料定我能想出什么好主意。
我整理了一下思路，然后说：“首先我得说下我自己的私事，这两天我女朋友离开我了，我现在正在找她。”
老总和刘梅不约而同地“哦”了一声，老总说那是不是现在没心情工作？如果真没把握，我看这项目还是放弃算了，刘梅也表示赞同，说宁可找借口不做，也比投标后落选来得强。原来是我误解他们了，他们压根就没看好我，刚开始他们已经做好了放弃的准备，只是碍于面子才接待了戚经理，而我则理所应当地充当一个无能的角色。想到这我不免有些气愤，我说已经想好了一个创意，只是有些细节要和你们沟通一下。
“张木，说说你的创意吧。”刘梅用眼神请示了老总后说。
“钻戒是象征爱情的，所有的创意都是围绕着坚贞和浪漫的爱情去发掘。既然这款钻戒目前在苏州区域市场做推广，我想做身边的爱情题材，并且可以让市民参与互动。”说到这我微微停顿了下，打量着他们两人的脸色，刘梅说张木你继续说下去呢。
“我想以‘寻找幸福伴侣’为题作一则寻人启示，希望能找到我的女朋友，同时用‘珍惜身边有情人’这样的广告语形成情侣对这款钻戒的购买欲，开通热线，对于提供我女朋友下落的市民，我们将提供礼品……”大概是因为这些话已经在脑海里默念了无数遍，所以我说得很流利。
“有点意思，这样，张木，你抓紧安排下去，广告稿和报告同时进行，下班之前完成。”老总听完后面露喜色，刘梅点着头，说这创意相当好，而且挺感人的，然后拍着我肩膀，那眼神说不清是对我失去女友的同情还是对我这个创意的认可。
任务一布置下去，员工们都知道这个案子的成败关系着我是否能够向全市发布这则“特殊”的寻人启示，所以都很投入。周雅一直坐在我身边，安慰着我，说老大你这创意太棒了，肯定会通过的，等广告发布了，嫂子看到后一能定会被感动，说不定等你回家的时候她已经在家了。
设计部根据报纸通栏、户外高炮以及公交站台灯箱广告设计了三套不同规格的设计稿，大致上都是三分之二的钻戒产品广告，另外三分之一放着我和曼清的合影，图片上方写着“寻人启示**珠宝邀您共寻幸福伴侣”，图片右下角标注了几行小字：“这对令人羡慕的情侣因误解而分开，照片中的男士现寻求女友下落，希望知情市民拨打热线电话，您将获得一份由**珠宝公司提供的精美礼品。”
下班前我把这些都放到了老总面前，他仔细地看完设计稿和报告，然后长舒一口气，仰在沙发上说：“张木，我没看错，你果然有潜力。”
第二天上午，刘梅带着我一起去了那家珠宝公司在苏州的办事处。车子开到吴宫喜来登，刘梅说这些跨国企业都很注重公司形象，员工出差或者设临时办事处都会选择四星、五星级的酒店。
在来的路上刘梅给那位戚经理通了个电话，所以此刻她正在大厅等候我们，身上依旧是那身职业装，见我们进了大厅，微笑着迎了上来，把我们带到了一个小型的会客室。我从没进过这种五星级酒店，有点像刘姥姥进大观园的感觉，左右打量着房间里的豪华装饰，刘梅把我们的方案递给戚经理，然后表情紧张地盯着她的脸。
“这些都是您的创意吗？咦，这男的怎么这么像您？”戚经理看了看手上的方案，有些惊讶地问我。
“这创意是我出的，照片上的这人就是我，戚经理，请问这方案是不是有什么问题？”我也开始有些紧张起来，因为创意这东西很容易撞车，如果她之前见过类似的产品推广，那就意味着我们所有的努力都是白费。
“哦，没什么，反映的主题很好，我一会把资料传真给总公司，如果通过就要马上进行了，我们计划要抓住元旦和春节这两个婚事的高峰。”说完之后又慎重地看了我一眼：“张经理，这则寻人启示是为了配合广告，还是真有这事？”她这么问大概是担心所谓的寻人启示仅仅是个广告噱头，如果真是这样，可能会被市民所指责。
我没回答，低着头，眼神漂浮不定。
刘梅叹着气接过话：“这事是真的，张经理这两天既忙着打听女朋友的下落还要忙工作。戚经理，您可以比较一下，我们灯箱广告的费用比上次合作的时候要低，因为我们公司也想通过这个广告为张经理找回她的女朋友，所以这价格完全是成本价。”刘梅的这番话显然有些讹人，灯箱广告的费用是低了，可别的费用却加了不少，不过这些谈判的技巧倒值得我学习。
戚经理听了这些话后居然安慰了我两句，也替我惋惜起来，说你们公司还挺有人情味的。其实这世上大部分人都会被一份真诚的爱所打动，戚经理也不例外，中午她请我们吃了顿饭，然后把我们送到门口，让我们回去等好消息。
我没回公司，而是去健身馆领了工资，顺带把这份兼职辞了，然后去中介把房租补上。
晚上在家简单地弄了点吃的，接着开始打扫卫生，一遍遍地擦着地板，我知道曼清随时会回来，我希望她能看到这个家一尘不染，我并没有因为她的短暂离开而消沉，我是个可以经历风浪的男人，是个可以照顾她一生的男人。
筋疲力尽后我躺到了床上，抱着枕头睡不着。昨天也是这样，哪怕是吃了安眠药也没用，只有清早的时候眯会，所以晚上三点多手机一响我赶紧按了接听。电话是刘梅打过来的，听得出她很开心，她说刚才戚经理给她通了电话，说我们的方案已经通过了，等明天签了合同这事就定了。
签合同的时候戚经理说总部还提了点建议，但是这没必要加入到合同条款中，因为总部的建议是向找到曼清的人提供一对新款钻戒，以此扩大活动的声势和力度，对于我们乙方来说，完全是额外的收获。
四十三、 爱，可以如此呼唤（2）
两天后，**珠宝公司将40％的预付款打到了我们公司的帐上，这也意味着项目的正式启动。
按照进度，当天晚上市区几条主干道的公交站台灯箱就可以换成这款钻戒的广告，在之后的几天，市区几个繁华商圈的醒目位置也会出现这款钻戒的宣传画面，报纸广告则是集中在元旦前后发布。我当时解释说这样安排是为了多层面推广这款钻戒，其实我是为了让更多的人看到寻找曼清的这则寻人启示，戚经理应该已经看穿了我的用意，只是她没有向总公司提起这事，我知道她这是在帮我。
作为甲方公司的代表，戚经理要求晚上和我一起去看看灯箱广告的发布情况，老总让财务拿了2000元给我，说让我请戚经理吃顿晚饭，说张木你别总是一下班就往家跑，要多应酬，多交际。
老总关心的是钱，他丝毫不理解我每天盼望回家期待曼清归来的心情，他不知道我连上班的时候都会突然想冲回家看看，看看曼清会不会出现，何况是下了班？
“晚上我没时间，还是让刘副总去吧。”我推托着。
“这方案的通过，等于是帮你在全城找你的女朋友，她帮了这么大的忙，你不应该请她吃顿饭？何况这请客的钱还是公司出的。”老总很有耐心地做我的思想工作。
他的话提醒了我，我是该谢谢她，于是坦然的接过钱，上了等候在楼下的一辆雷诺。
戚经理换了一身便装，穿着白色的风衣，侧着头靠在车座上听着音乐，一副相当陶醉的样子。我敲了敲车窗，她半晌才有了反应，招手示意我上车。
我坐进车子先和她打了个招呼，说戚经理我们先去吃个饭吧，她回过头笑着说下班时间直接喊我名字好了，我说我们没有交换过名片，她发动着车子，说我叫戚蕊。
“戚经…，哦，戚，戚蕊，啧，我看我还是喊你戚姐吧。”她笑了笑说那也行，然后问我去哪吃饭，我想都没想就说了一家餐厅的名字，刚才下楼的时候已经打电话在那订了包厢。
“521贵宾两位！”
几个月没来，这里的服务明显比以前好了很多，两位服务员引着我和戚蕊到了521包厢。
这是我和曼清第一次正式见面的地方。
我坐到了当时坐的位置，看着门，不能自已的回忆着那一幕，戚蕊起初没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