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灵儿走投无路了。”玉灵儿抬头看向明月宫所在的山上,“玉灵儿遇到了近乎灭顶的灾难。至于文生么,灵儿也不知道他现状如何。”
“什么?你们竟然分开了么?”明月宫主竟似不知玉灵儿早已远嫁的消息,听到玉灵儿这样说,她震惊不已的回头,难以置信的看着玉灵儿,“你们竟然敢违背我的意思?没有在一起?”
玉灵儿看看明月宫主,“有些事早已超出了宫主的想象,玉灵儿,早已远嫁他人。”
“你!”明月宫主伸出手掌,拍向玉灵儿的头顶,阿哲和那紫衣长老同时大吃了一惊,不由都出手去阻止她。那明月宫主虽然伸出了手掌,但心里毕竟是爱惜玉灵儿,所以,掌上没有带一丝儿掌力。但,此时,阿哲和紫衣长老都已经出手。那紫衣长老的功力毕竟高出一分,她已看到明月宫主没有吐掌力,也及时收了掌力,只是空空的一掌拍了过来;可是,阿哲的功力却是使出了十分,长剑呜咽,已经动了杀气。明月宫主朝着玉灵儿微微一笑,回手抛袖,分别接住了紫衣长老和阿哲的手掌和长剑。阿哲和紫衣长老顿时都不能再进一分。明月宫主不看紫衣长老,却问,“为什么不带一分内功?难道,你真的要我杀了她吗?”
“你舍得吗?”紫衣长老面色平静的反问。
明月宫主哈哈大笑,一掌打出,紫衣长老一个踉跄,几步退回了原地。原本跟在紫衣长老身边的四个小丫头,连忙扶住了紫衣长老。阿哲见此情景,心里不禁大惊,可是,他的剑被明月宫主的衣袖紧紧地缠住了,他想撤,却撤不动。
玉灵儿说,“请宫主手下留情,我这下人只是对我忠心而已,却不知道,以他的功夫,伤不了宫主一分一豪,要不然,他也不敢这么莽撞了。”
明月宫主哼了一声,深深地看了阿哲一阵。阿哲也不甘示弱的回视着她。明月宫主猛地收了衣袖,阿哲踉跄一下,惊讶的发现,他的利剑竟然没有斩断明月宫主身上的一根线头儿。
“哼,可惜没有什么长相,否则。……”明月宫主在看一眼阿哲,微微一笑,没有说下去。
玉灵儿苦笑了一下,没有接话。
“你马车里是什么人?是什么下的手?”
明月宫主竟然只凭听觉,就听出了马车上有人,而且,猜到了她已然受了伤。
“确切地说,她不是被打伤了,而是……”玉灵儿皱皱眉头,“我不知道,她到底为什么会昏迷不醒。”
“她中了毒,”明月宫主说。
“你能解?”玉灵儿连忙问。
“她是谁?你这么关心她?”明月宫主双眼微眯,脸贴近了玉灵儿的粉面,轻声问。
玉灵儿连忙收起了自己的急切,说,“是雏菊,我的贴身丫头,你早听过她的名字了。”
“雏菊?”明月宫主伸手去掀马车上的布帘,看见了车上的雏菊,她又回头看向玉灵儿,难以置信的问,“她就是雏菊?”
玉灵儿点了点头。明月宫主放下了手中的帘子,回头握住了玉灵儿的手,“上山吧,我已经命人在山上摆宴迎接你了。”说着,便拖着玉灵儿,像是幽灵一样,轻盈的向前飘去。阿哲大惊,明知自己的武功不敌,却不得不再次出手。
明月宫主不悦的轻轻挥动衣袖,挡开了阿哲的剑,对玉灵儿说,“丫头,你这个下人好没趣,难道,他以为我的脾气很好么?”
玉灵儿趁机稳住脚跟,“宫主,我主仆是大难临头的人,死是不怕的,只不过……”
明月宫主朝着玉灵儿嫣然一笑,嗔怪道,“我会查清这件事,如果,你们真的有不得已的苦衷,我不怪你。”这句话,明月宫主说的哝哝软软,阿哲在一旁,脚都听的软了。他不知所措的看了一眼玉灵儿。
玉灵儿略微沉思了一下。明月宫主立刻有些生气,“怎么,你不信我?”
“我信。”玉灵儿猛然抬起头。阿哲清楚地看见,玉灵儿的眼里盛满了破釜沉舟的坚定。
第三十四章
楚文生立刻带着陈皓、湘雨骑着马一路向着西北方向走去。可是,湘雨并不相信楚文生的判断,再加上她对皇帝和玉灵儿的命运担心的很,所以,一路上,她话儿出奇的少。
陈皓明白湘雨的心情,不知道为什么,看见湘雨不开心,本来坚信玉灵儿和皇帝等人一定不会有事儿的他,心情也开始有些沉重。楚文生也发现了湘雨变化,但他却不理她,漫无目的的走了一天,他转头对陈皓说,“陈兄,前面好像有一个古庙,我们进去休息一下吧。”
陈皓点了点头,湘雨忽然一眼横过来,“不能休息,找不到表哥和灵儿,你休想那么清闲!我还告诉你,要是灵儿和表哥他们出了事,我,我非杀了你不可!”
楚文生仍旧不理湘雨,他径直催马,跑向那古庙。陈皓转头看了湘雨一眼,也催马赶了过去。湘雨没有办法,只好快速跟过来。
来到古庙前,下了马。楚文生对陈皓说,“陈兄,我去找找这附近有没有水源,你们留下来打扫一下这里吧。”说着,把马拴好,就向着后面走去。
湘雨故意哼了一声,楚文生却全当没有听见,自顾自的向着后面走去了。湘雨狠狠地瞪一眼楚文生的背影,回头又看见陈皓。只见他找了根树枝,径直去庙门口去缠蛛网。湘雨忍不住讽刺道,“哼,有你这么干活儿的吗?这样弄蛛网,弄到明天早上也弄不完。”
陈皓看一眼湘雨,也不管她的任性,只是仍继续清理着庙宇门前的蛛网。这时,楚文生却忽然从古庙后跑了回来,直直的立在庙门口,仰头直瞪着庙门上的题字。那模样像是中了邪!
“楚兄,发生了什么事?”陈皓被楚文生吓了一跳,他连忙凑过来询问。可是,楚文生理都不理他,只是看着庙门上的题字。
陈皓不解的也抬头看看上面。只见那上面的题字因为年深日久,早已经被风吹雨淋的模糊不堪,再加上还有蛛网,根本看不清上面写了什么。湘雨也被楚文生吓了一跳,见他这副模样,她不禁也凑了过来。
“你发什么神经呀?这上面的字根本看不清了嘛!”
“我来过这里。”楚文生简短而有些呆滞的说。
“你家在祁州这么近,当然来过这里。”湘雨不以为然地说。
陈皓却皱了皱眉头,“不,这里离祁州已经不近了。”他看向楚文生,“楚兄,这里让你想起了什么吗?”
“五年前,我和灵儿一起到过这里。”楚文生说。
“你到底想说什么呀?”湘雨奇怪的看着楚文生,不耐烦的打断他说。陈皓却像一下子想到了什么似的,已经跑到庙宇前,仔细的检查起来。
“你们快看,这里有字!”陈皓大声地叫起来。
湘雨和楚文生都吃了一惊,“真的?”他们不约而同的都靠了过来。
“是灵儿的字。”湘雨高兴的说。
“前无生路走,后有追兵堵,故地又重游,要到故人处!——NW。”陈皓轻声将门槛上的字读了出来,“这是什么意思?”他转头看向楚文生,“这又是什么符号?”他指着那行字旁边的一个月亮问。
“她出事了,”楚文生皱起了眉头,“否则,她不会想到去明月宫见她的。”
“什么?灵儿出事了?”湘雨紧张的看着楚文生,“你怎么知道?她出什么事了?他又是谁?明月宫是什么地方?NW又是什么意思?”
本来陈皓也因为这几句话心紧张的怦怦一直乱跳,但是听到湘雨的这几句话,立刻就有点儿乐了。
“明月宫是个什么地方,我也不好形容,不过,你去了就会知道了。至于NW,那是西洋字母,它们是西洋一个单词的缩写。灵儿的外祖父曾经担任过你们天朝的外交大臣,灵儿的母亲从小便和西洋人打交道,所以,她极为通晓他们的文字和语言。后来,她因为机缘,嫁给了灵儿的父亲,我的师傅,就和这些字母打的交道更多了。师傅和师娘都认为,这些东西对灵儿终究是有好处的,所以,从她很小,他们便开始教她了。”
“为什么灵儿的妈妈嫁给干爹,就和这些西洋字母打更多的交道了?”湘雨瞪大了眼睛,不明所意的问。
“早些年,师傅,经常和外国人做生意的。师娘是因为一桩对外的生意和师傅认识的,后来也一直都是师傅的好帮手。”
湘雨这才哦的一声,点了点头。
“那NW到底是什么意思?”陈皓问。
“那是一个方向词。灵儿可能是怕五爷他们也找到这里来,所以,就用这样的字母告诉他们,她由此去了西北方向。”
“那么,明月宫就在西北方向了?”湘雨认真地指着西北方向问。
楚文生点了点头,“现在,我们已经知道灵儿去了哪里。”顿了一下,“希望你表哥他们真的在沙漠里遇见了沙尘暴。”
“你什么意思呀?”湘雨立刻再次怒容满面,“你别以为我表哥出了事,你就有机会了。我告诉你,灵儿不是朝三暮四的人,这事儿,你想都别想了。”
楚文生苦笑一下,“我是说,如果,你表哥他们如果真的在沙漠里遇到了沙尘暴,他们现在也许已经和灵儿她们在一起了。”
“什么?”湘雨奇怪的瞪起了眼睛,“你又乱说什么?表哥不是去了荒漠吗?怎么又会和灵儿在一起了?他们一个走向南面,一个却是朝着西北走的,怎么可能会在一起,再说……”
“在大漠里,”楚文生打断了湘雨,不紧不慢的说,“是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的。”
湘雨张了张嘴,却什么都没有说出来,她不甘示弱的看向陈皓。可是,陈皓却正皱着眉头在想什么,对他们的斗嘴根本没有听见。楚文生也不再理湘雨,“我们走吧!”说着,他径直走过去,解开了他的马,翻身上马,向着南面奔去。
“哎,你不是说明月宫在西北吗?干什么朝南走?”湘雨也连忙拉陈皓解马,边追,她边忍不住大声喝问。
“我现在没工夫给你解释太多,跟着我走就是了。”楚文生头也不回,大声回答。
“为什么?”
“因为,”楚文生无奈,只好说,“我答应过明月宫主,今生今世都不会再回明月宫了。”楚文生仰天长叹一口气,“没想到,我们之间竟然有这么深的缘分。”
“你为什么答应她永远不回明月宫了?你回去又能怎么样?”湘雨打马赶上来,疑惑的看着楚文生,“明月宫主和你、还有灵儿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为什么灵儿可以去见她,而你去,听起来就像是自投罗网……”
“好了。现在我们要向南走,如果我没有记错,在离此处不远的地方,有一座山。找到了这座山,我们就可以进到明月宫了。”楚文生打断了湘雨,简短的说明了目的地。
“如果没有记错?难道你没有把握?”陈皓不禁插话进来。
“五年了,我一直竭尽全力的想要忘记这里,包括那座山。”
陈皓和湘雨对视一眼,心里都升起了不祥的预感。
“五年前,你和灵儿为什么到这里来?”湘雨拿眼看着楚文生,满肚子疑惑。
“你不会喜欢听到这个故事的,”楚文生的脸上露出奇怪的笑容,他望着前方,声音飘缈的说,“那时候,我和灵儿还都深爱着对方。”说完这句话,楚文生又想醒悟过来了一般,轻轻的叹了一口气。他右手扬起马鞭,向前狂奔而去。
陈皓的眉头皱的紧紧地,忽然,他想起了什么,大声向前问道,“楚兄,这个明月宫主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难道,凭着我们三个人的功夫,还要怕她不成么?”
“我也不知道她是个什么样的人。或许,对于有些人而言,她是个一个好人;但对于,另外的一些人,她就是一个女魔头。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还是你们见了她之后,自己来判断吧。”楚文生远远的说着,又扬手在马上加了一鞭。
湘雨还想说什么,陈皓却又忽然想到了什么,“我们就这样走了?玉坠儿会不会找到这里来,……我们要不要把灵儿留下来的那些字擦掉?”
“不会的,玉坠儿不会追到这里来的。即使她到了这里,她也不会懂得那些符号的。”楚文生远远的回答着,已经骑马走远了。
陈皓愣一下,远远的看着楚文生的背影,发了一下怔。和湘雨对视一眼,各自在马上加一鞭,一起赶了上去。只是,他们谁都没有想到,玉坠儿竟然真的找到了这里。
被自己的坐骑甩下了马,立刻就有侍卫过来扶玉坠儿。可是,玉坠儿一从地上站起来,楚文生等人已经没有了踪影。虽然不了解陈皓的功底,但是,玉坠儿确实深知楚文生和湘雨出神入化的功夫,她立刻断定他们一定是施展轻功,上了旁边人家的房顶。向四周看看,四处只有姬家的那座豪宅。玉坠儿立刻叫人砸开了姬家的大门。但是,她还是晚了一步——姬桃儿已经带着楚文生等人从地道里走出南门去了。
虽然,并没有在姬府找到楚文生,玉坠儿还是很快就想明白,为什么楚文生等人会在大闹祁州城之后,又出现在祁州城。要知道,姬家就住在城南门附近,楚文生等人在那侍卫一转身的功夫,就跑到了那里,可见,他们的真正目的地并不是祁州。他们一定是想要穿过祁州,到祁州南面的某个地方去。祁州南面?想到祁州城南,玉坠儿立刻就猜想到,自己可能被南门的门卫们欺骗了——一定是天黑,而玉灵儿他们又慌里慌张,误从南门走了。她立刻让人严审南门所有的门卫——结果,果然不出她的所料!一证实自己的推测,玉坠儿就顾不得姬老爷子的纠缠了。她立刻率人冲出南门,沿着官道,追了出来。
顺着官道,一路追出来,玉坠儿率领皇家侍卫队一路狂奔着。皇家侍卫队里的每一个人骑的马都是祁州城里最好的马匹。没过多久,一名走在玉坠儿身旁的侍卫就忍不住出声,对玉坠儿提醒道,“娘娘,前面就是大漠了,我们要进大漠吗?”
听到大漠这个词,跟随在玉坠儿身后狂奔的侍卫们,不禁有些骚动。玉坠儿也停下马,稍微思忖了一下,心想,灵儿所中迷津散,药力并不是很久,以她的聪明,是决不会往大漠走的。楚文生那么了解灵儿,他肯定也不会向着大漠方向追。说不定,他已经知道了玉灵儿在那里了。玉坠儿举目向四周看看,只见在她不远的大路的右侧,有一条弯弯曲曲的小路,通向西北方向。
“转弯,我们向着西北方向追。”玉坠儿说完,扬手在马上加了一鞭,率先向那路奔去。
听了玉坠儿的话,众侍卫立刻倍感欣慰,他们连忙紧跟着也在马上加了一鞭,跟着尾随。
马不停蹄的追了两天,直到第二天傍晚,玉坠儿和侍卫们也走到了古庙前。
“好了,我们就在这里休息一晚吧。”玉坠儿看看那古庙,勒停了坐骑,下马将马鞭交给身旁的侍卫,径自走上前去。其他侍卫连忙也下了。一名侍卫过来,帮她在地上放好了一个坐垫儿。玉坠儿满意的看了看那侍卫,吩咐说,“你带几个人去周围看看,看能不能打点儿野味回来。兄弟们也辛苦几天了,今天晚上,就犒劳犒劳大家。”
“哎。”那侍卫开心的应声带着几个人向外走去。另一个侍卫从马上拿下来一个水囊,递给了玉坠儿。
“娘娘,”这时,到前面去打扫古庙的另一个侍卫忽然扭头,用手指着古庙的门栏,大声报告道,“这里好像写了什么字。”
玉坠儿接过水囊,刚刚喝了一口。听到这话,她立刻放下了手中的水囊,大步走了过来,“写了什么字?”
“你看!”
侍卫连忙点燃了一个火把,凑了过来。
“前无生路走,后有追兵堵,故地又重游,要到故人处!——NW。”玉坠儿轻轻的读着,“这是灵儿的字。这符号是什么意思?”她指着旁边的明月问。
“这个好像是……”打着火把的侍卫沉默了一下,迟疑地说道,“好像是明月宫的符号。”
“明月宫?”玉坠儿奇怪的重复了一遍,“好奇怪的名字,是什么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