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长,你看!这么凶,谁敢追啊!”林良铨可怜兮兮地用嘴吹着肿痛的手。
言卉伶不再接话,目光注视着正在修理电脑的辛子横,显然他很清楚女孩子对电脑所知有限,连十字螺丝起子最基本的工具都带来了。
心儿猛烈地跳动,她努力控制急促的呼吸,希望别泄漏出心中的慌乱。
她怎么都料想不到辛子横会是T大的学生。
看着他熟练地开放主机壳检查内部,当初紧闭的记忆仿佛也随着他的动作一一被撬开。
该怎么办呢?看他的样子,似乎不记得她了。这样也好,省了许多麻烦。他已经大四,总之再一年他就毕业了,从此她就不会看见他了。
忽然,印表机发出轧轧声响,让她吓了一跳。没想到就在她思忖的同时,她的电脑已经修好了。
“好了!只是一点小问题,可以印了。”辛子横拿着试印的纸挥了挥。
“哈哈!天助我也!快、快、快!卉伶姑奶奶,快将你的报告印一份给我,你的大恩大德我永远不会忘记的!”林良铨高兴地说,仍不志向最大功臣致谢, “学长,谢啦!不好意思打扰你和你马子相处的时间,改天我请客,让小弟我好好报答你的恩情!”
“别客气。”辛子横淡淡地说,对林良铨的“马子”说词并未做任何更正,虽然援助任务已经完成,他也没有立即离去。
印表机在列印下不断发出轧轧声响,除了林良铨一人的嘻笑聒噪外,再无任何声音。
很快的,电脑完成了列印,言卉伶将列印好的报告交给林良铨,“可别给我一字不漏照抄喔!”她不忘再三叮咛。
“安啦!我有这么笨吗?我哪次给你出过楼子了,别担心!”于是,林良铨高高兴兴地偕同拔刀相助的学长离开,将报告拿回家去了。
两人离去后,言卉伶拿下眼镜,用发夹将头发夹起来。
就这样?当初的年少轻狂就这样结束了?
她仿佛未曾在他心中留下任何痕迹,他陌生的神情不是表明了他一点都不记得她了吗?
这不就是她所希望的?可是她的心为何会如此的怅然与不舍……
她拿出手提袋开始整理行李,就在这时,门铃忽然响起,她前去开门。
“找谁……”她的话语倏地中断,门外的人居然是辛子横。
“我可以进去吗?”辛子横的脸上仍旧挂着那抹浪荡味十足的笑意。
言卉伶张大眼睛,不敢相信眼前所看到的。
“乖宝宝,你不会认为我还这么年轻就罹患健忘症了吧?”辛子横双手抱胸站在门外,叫出了当初对她的昵称。
她还是和一年前一样,中规中举的打扮,金框眼镜,没有经过烫染的乌黑直发,只不过当初及胸的头发如今已经快到达腰部了。
“你……你……”言卉伶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
“不请我进去吗?”他嘴角噙着笑意,并未自行进入,摆明了要她开口请他人内。
这男人真狡猾!居然将决定权交给她。理智上言卉伶知道自己读开口赶走他,因为他完全不是她所交的朋友的类型。
她的生活不可能容纳一个行为举止放荡的人,她更没有忘记林良铨所说的,他刚刚正跟女朋友在一起。
拒绝的话已经在喉咙,但口中说出的话居然与本意完全不符。
“嗯……”语意未明的鼻音、不自觉投降微侧的身躯让大门有了进人的空隙,显示了她的答案。
许多事情光凭意会就够了,辛子横大脚一跨,堂堂入境。
门“喀”的一声锁上,小小的房间里只剩下她和他,现实的与外隔绝。
※※※※※※※※※
“没想到我们真的在台湾两千三百万的茫茫人海中见面了!”辛子横将椅子拉来一转过来,然后修长的双腿一胯,接着将下巴搁在椅背上。
言卉伶想起当年他所说过的话——“倘若有一天我俩在台湾两千三百万茫茫人海中见面了呢?”
当时她并没有正面回答。
“那我就改邪归正,不再过浪荡子的生活?如何?”
她还记得当时她回答:“希望那时你所有的机能还能健全使用,我可不想收留一个无能的男人。”
她局促地站着,气自己为何还记得这么清楚,再次的重逢有的只是尴尬。
“你该去陪女朋友了吧?你刚刚不是还跟人家在一起?将她丢下不好吧?”言卉伶真想一拳将自己打昏,只因为她这样的说法跟吃醋的女人没有两样,她不想让他以为她在乎他。
“刚刚你为什么不否认?”辛予横问道。
突如其来的问话让她一怔,她没有假装听不懂,他是指刚刚林良铨是否是她男朋友的事。
“我何必向一个陌生人解释这么多,是不是我自已知道就够了!”她负气的说。
“那我的答案和你一样。”他眨眨眼。
顽皮的答案引起佳人柳眉倒竖,优等生的戴上的面具立即被戳穿,对此佳效,他笑得开怀。
“你头发长了,当时你的头发才到这里。”他没有浪费力气去回答关于女朋友的话题,比了比她胸前的高度。
望着他星目漾起诱人的光泽,俗称桃花眼的眼尾勾起,言卉伶的理智慢慢融化,内心骚动不已。
她终于明白,为何全世界的肥皂剧里,女人总是那么愚蠢,男人一句简单的话,女人就高兴得不得了,现在的她也是,只因为这个男人记得她头发的长度。
“你……你也是……”她感觉到脸颊冲上一股热气,并且气自己也记得一清二楚。
当时他的头发只及颈部,如今已经披肩用绳子绑成一束马尾。
这男人是天下女人的敌人,她清楚知道以他的条件,会有多少女人愿意前仆后继,只为了跟他在一起,可是……即便如此,她发现自己也还是想要他。
沉默的尴尬再度降临,她仍旧站在离他一臂之远的距离,双脚不安地变换姿势。
该说些什么呢?她不解的是,他为何要回过头来找她?
好奇?还是真的想叙旧?
“你为什么……”还来不及问出口,她就看见他勾起手指头,示意她过去。
哼!她又不是小狗,叫她过去她就过去吗?言卉伶露出反抗的眼神,继续站在原地。
不过来?辛子横眼神这么说。
言卉伶坚决的点头。说什么她都不会过去的!
“既然山不来就我,那我只好就山了!”他的手按住椅背,动作利落的站起身来。
“你……你想做什么?”言卉伶以手挡在身前慌张地倒退,直到背部柢住冰冷的硫化铜门才停住。
辛子横大步向前一迈,立即缩短了两人的距离。
她紧张的咽下唾液,发现现在的地理位置对她完全不利,辛子横人高马大,两只长手抵住门,她完全陷入他的掌握之中。
“你……你别乱来……”她紧抵着冰冷的门,呼吸因为他越来越逼近的脸而变得急促。
她发觉自己的身体已经因为他的靠近而变得敏感,衣下的蓓蕾传来敏感的刺痛。
辛子横的唇抵住她的,却没有吻她,但他喷在她脸上的温热气息扰得她心绪大乱。
“我可以吗?”嘴唇的蠕动随着问话轻蹭她的唇,他诱惑的眼神锁住镜片下无措的双眸,不容她闪避。
这……这可恶的人!居然又将决定权丢给她!这样不是逼她为自己说出的话负责吗?
言卉伶努力抵抗膝盖的虚软以及下腹逐渐引燃的火苗,她高傲的拾起下巴,发誓绝不让自己在他的诱惑下低头。
太过分了!她用眼神抗议。他居然用他过尽千帆、千锤百炼的魅力来引诱她,纵使她有坚定的毅力与决心,经验浅薄的她还是无力抗拒。
“嗯……我可以尝试说服你吗?”辛子横一双大手从门板上放下
糟了!言卉伶急忙的捂住嘴,气恼身体竟然这么快背叛自己。
“不……不要!我们还在门口……”她紧咬下唇,怕逸出的呻吟会被走廊上来往的人听见。
但她隐忍的表情更是激起了辛子横的冲动,绵密的攻势不但没有止住,反而一波接着一波。
这次没有酒精可以做借口,辛子横已经知道她的姓名,他们不再是陌生人。
言卉伶侥幸的心想:若他不记得她,那么离他毕业还有一年,在这一年当中,她只要跟他保持距离,一切就都结束了。
无奈理智虽然这么想,身体却无法控制。
※※※※※※※※※
可恶、可恶!
她怎会忘了这男人有多恶劣!第一次时还叫她自食其力自己来呢!现在居然又……
言卉伶气喘吁吁的趴在门板上
“若你没答应,我还担心将来会吃上官司呢!毕竟未来的女大律师并不好惹。”辛子横的鼻子抵着她细致的颈项,汲取她芬芳的气息。
言卉伶扭过头不理会他,一方面是不好意思,一方面是气他居然得了便宜还卖乖,事到如今还出言调侃她。
忽然,她想到一件事!
“你……你没戴……”她惊慌地白了小脸,一想至此,她扭身想挣脱背后男性的身躯,却无法顺利达成目的。
她更气了!这人真是太危险了,以他的随便,搞不好这一年来已经染上什么怪病也说不定。
“对,我没戴保险套,下次我会注意的。”对于她的慌张,辛子横煞有其事的表达遗憾。
看他事不关己的态度,言卉伶简直快要抓狂了,她怒吼,“没有下次了!像你这种随便的人,根本不会在乎自己是否会让女孩子怀孕,搞不好你刚刚就已经把什么可怕的病传染给我了也说不定!”
“没办法,我完全没想到我们会再见面,当然身上没携带保险套!”他将她的脸转过来面对他,“不过,你也没有提醒我啊!看来被欲望冲昏头的应该不只我一个。”
“你……”言卉伶气结不已。
怎么提醒你!她光忙着抵抗他有力的说服都来不及了!他……他技巧这么高超,生涩的她如何拒绝得了?当然这些话打死她也不可能说出口,所以只能气闷在心。
“放开我!”她又气又羞。
“别动,要不我就不负责了。”他的双手强硬地按住她。
一次的宣泄对年轻力壮的他来说,并无法得到完全的餍足,吵架的怒气更是让欲望膨胀,他还没忘记她一副拼命想假装不认识他的模样,居然还想让他误解林良铨就是她的男朋友。“不!我不要……”
他摆动腰身激烈的摇晃,过了一会儿才将她转过身来面对他,她乘机想逃开,却被他一把抓了回来,甩在床上!
身体宛如玩偶般随着辛子横的律动而起舞,言卉伶啜泣的呻吟声越来越激昂,直至狂喜在体内进散开来碎成片片……
第四章『恋爱吧!』作者:贝蓓
自那天的事情发生後,言卉伶脑中一片混乱。
“卉伶,大学生活一切都还好吧?”宋美欲问着唯一的女儿。自从女儿北上读书后,她无时无刻不担心着,害怕女儿会沾染上现下年轻人的恶习。
那天之后,隔天言卉伶到学校交完报告就直接搭车南下高雄,路途中她唯一担心的就是会不会有后遗症。
不过,就她目前所知,怀孕的可能性很低。
她万万没想到有一天会从一个男孩子的口中间她月经什么时候来,还告诉她安全期要怎么算。想到此,她的脸变得火红,也更加气愤。
那可恶的男人!太了解女人的身体了,熟悉的程度令她厌憎!
“卉伶,怎么了?不舒服是吗?”宋美歆担心地摸摸女儿的额头。
“没……没有啦!可能是天气太热了……”言卉伶轻咳一声,随便找了个借口,想掩饰自己的失常。
“就告诉你出门在外一切要多留心,不要因为天气热就整天吹冷气,这样对身体反而不好。”宋美散嘴里叨念着。要不是为了女儿将来的前途,说什么她也不会让女儿独自一人在台北那种大染缸生活。
一家之主言致生开口了,“你妈说得对,一个人出门在外,要多加注意身体的健康管理。”说完,他放下手中的报纸。
“我会好好注意的。”言卉伶简短的回答。
“你们系里的林教授有打电话给我,说你在校表现相当优异,这点让我很放心。”言致生满意的点头。
没有家庭的温暖,有的只是例常的询问。自言卉伶有记忆以来,一家三人的话题总是围绕在课业方面,都是讨论着如何争取更好的成绩,以及在外行为要端庄有礼,绝不能让他们有失面子。
父母一定无法相信他们心中的乖女儿昨天居然才刚跟一个只有两面之缘的男人在床上厮混。
言卉伶双腿并拢合宜地端坐着,面露训练完好的有礼微笑,但她的双腿间仍觉不适,原因全是因为辛子横过度旺盛的精力。
“妈,等一下我想去找朋友,”她如同往例一样报告自己的行踪。
“你要去找左红娟她们是吗?”宋美歆问道。
“嗯!自从北上读书后,大家见面的机会也就少了。趁这次暑假回来,我想去看看她们。”言卉伶知道母亲并不喜欢两名死党琳琳和红娟,高中三年以来就颇有微词,要她少和她们来往。
“不是我反对你交朋友,只不过一个女孩高中一毕业就结;婚,而且那个左红娟不是高中未毕业就怀孕了吗?听妈的话,和她们来往对你只有坏处,我不希望你受到她们的影响。”
言卉伶没有费力去为朋友辩白,她很清楚,就算她说得再多,也无法改变母亲的看法,而且只会引起一些无谓的反弹。
她知道只要自己的行为外表维持完美,没有发生任何疏失,那么行动上双亲自然会给予她更多的自由,而这也是她一直努力的目标,直到有一天她可以完全自立为止。
只是……她忽然觉得这样的生活有点累。
言卉伶任心绪远扬至未知的角落,耳边掠过母亲继续发表的言论……
※※※※※※※※※
在家待了两个多星期,言卉伶终于无法忍受家中窒闷的气息,利用帮初中女生补习为借口,提早回台北。
由于暑假搭车的人多,她花了将近六个多小时才抵达台北,乘捷连回到租赁处的套房时,天色已经暗了。
打开行李,她将衣服一一拿出来折好放进衣柜里,这时肚子咕噜噜作响起来,可是她一点也没有吃东西的心情,体内深处涌起一种熟悉的疲累。
从小学开始,这种感觉始终跟着她,上了大学后更加明显了,她套上宽大的T恤,打开关读灯,翻着比较司法制度一书。
什么时候读书成了一种习惯,她也记不得了。
窗外一片漆黑,星于渐露光芒,不知道过了多久,门铃忽然响起,她猛地回过神来。
会是谁呢?
现在是暑假期间,同学大都回老家去了,况且就算要找她,也会事先打个电话来碓认她是否方便。
照这样看来,门外唯一可能的人选就只有那个人了……
言卉伶脚步犹豫的跨出。若真是他,那她该开门吗?
她猜得果然没错,从门的洞眼望去,辛子横过于赏心悦目的俊颜正刺眼地咧嘴笑着,他亮出手中的东西,在洞眼前晃了晃。
她凝目细看,好像是瓶酒。
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脑子里在经过一番剧烈的天人交战后,感性赢了理性,她扭转门把,将门打开。
“难为你了,考虑了这么久才决定将门打开!”辛子横取笑道,仍是同上次一般站在门外一动也不动,似乎等着她开口邀请。
“有什么事吗?”她掩饰着内心的浮动,冷静地询问浪荡子的来意。
“今天是八月二十二日。”辛子横好心的给了一个提示。
“那又如何?”希望这家伙能赶快离去,虽然暑假许多学生都已归巢,但要是让人看见他站在她房门口,她的名声就毁了。
看乖宝宝一副赶人的模样,辛子横也不以为忤,事实上,他连自己为何会记得这一天也感到意外。
“今天是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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