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拓者的足迹》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开拓者的足迹- 第3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且猩弦桓鋈俗靼椴判小S幸淮嗡ゲ匏苫歧账挪痪糜植缓媒行阉抛诺ㄗ咏饪派系南荡兆瓿鐾罚吹讲匏氨叩纳狡律虾孟窈诤挠懈鍪裁炊髟诙辖粲职淹匪趿嘶乩础P”枳诱驹诿趴谧笥椅眩行阉遣缓靡馑迹唤行炎约河植桓胰ィ徊蝗ビ植恍校胍估镌倨鹄锤榉常肜聪肴プ约夯故敲挥杏缕鋈ァ
其实第一次风铃响就把仝飞闹醒了。他抬头看了看是小辫子,所以没作声。第二次风铃又响,他抬头一看还是小辫子在门口站着。仝飞看了下表好像12点过了,心想这么晚了她不睡觉在门口站着干什么呢?仝飞问:“这么晚了你不睡觉在那站着干什么呢?”小辫子说:“我想去厕所,看到对面山坡上好像有个什么东西在动,我害怕不敢去。”仝飞说:“笨蛋,你不会叫我呀。”仝飞穿好鞋披上大衣,手里提上一把铁锹先钻了出去。他用手电照了照对面山坡上没有东西,这才叫小辫子去厕所方便。他在外面用手电照着给她壮胆。
六月下旬,三个普查大组搬到了丁字口以南细土带边缘,和钻探抽水组的帐篷搭在了一起,十几顶棉帐篷连起来好大一片。
徐副队长来野外传达中央文件,其中有关于“忠诚老实运动”的,有“关于工资制度改革”的,要传达学习的文件很多。仝飞随徐副队长来到普查组,和臭鱼住在一顶帐篷里。
臭鱼还是那个滑稽劲儿,毫无顾及的有屁就放,不管在什么地方。晚上刚钻进被窝,他就开始了,被窝子里咚咚作响。徐副队长笑着说:“臭鱼,你可要把被头掖紧点,不要污染空气,留着你自己享用吧。”臭鱼说:“怎么着,不服气?不服气你也来上两个听听。”他边说边放,把大家逗得哈哈大笑。“你们甭笑,有个谚语听说过没有?”话还没有说出口,他就先卖关子,他把上半身探出被窝,点上一支烟这才接着说:“烟暖房,屁暖床。没听说过吧?咳,知识面太浅薄了。”不料大家还挨了臭鱼一顿呛白。徐副队长说:“哎呀,我的天唻,你放屁还有一套理论呢?在哪学来的?”“这还用得着去学吗,是在实践中总结出来的,实践出真知嘛。”臭鱼说完自己也哈哈笑了。
早上的值日生是郑宝光。按照常规,早饭是油饼、稀饭,咸菜。老郑还称得上是做饭的一把好手,煎、炒、烹、炸都能搞两下,尽管烹调出来的菜都不是那个味道。今天早上他和了一大盆子面,因为添了人要多烙一些油饼。
仝飞早上醒来有在被窝里吸烟的习惯,他趴在床上正要点烟,听到外面油锅里嗞嗞啦啦的作响,他说:“臭技术员,你听外面油锅里嗞啦嗞啦的响,是郑技术员给咱们烙油饼吧?”臭鱼说:“嗯,没错。是给咱们烙油饼,不过嗞啦嗞啦的响声可能是他给咱们添加的作料——鼻涕。”“啊!他怎么往油锅里流鼻涕呢?真腻歪人!”臭鱼说:“他有过敏性鼻炎,一遇剌激鼻子就往外流水,不信你出去看看。还有呢,两个多月没理发,头发长的像个囚犯,身上的虱子成串,弄不好掉进锅里一串两串的就给咱们加上芝麻盐了。”仝飞一听,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他烟也不抽了,穿好衣服出去解了个小手,顺便到灶前转了一圈,果真是那么回事儿。他见郑宝光鼻子尖上有一滴亮精精的鼻涕在那里挂着,还没等他说话就听滋啦一声作响,鼻涕已经掉下去了。仝飞赶忙回到帐篷,从书包里拿出一个崭新的口罩回到灶边递给了郑宝光,说:“郑技术员,你把口罩戴上吧,早晨冷,免得感冒了。”郑宝光看了仝飞一眼,笑眯眯的点了点头。
传达文件和学习讨论用了两天时间。在讨论时仝飞第一个发了言,他说:“通过学习,提高了对“忠诚老实运动”的认识,我们每一个人都应该忠诚的向党交心,实事求是的、毫无保留的把自己的家庭和个人历史交待清楚。”
“坚决拥护党中央的工资制度改革,对每一个同志都是一件大好事儿。实行货币改革后再不要记工分、算分值了,到月头上按级别领钱就行了,真好。”仝飞发完言,大家争先恐后的谈认识……

    四
一进十月,柴达木的天气逐渐变凉了,天凉好个秋。
普查工作接近尾声,队上召开了表彰会,仝飞、黄瑛、郑宝光等十多个同志被评为先进生产(工作)者。
就在这个时候,仝飞的好运来了,洪涛给他捎来了入党志愿书,并叮嘱他要抓紧时间填好,不要填写错了。
仝飞把志愿书打开看了一遍,要填写的内容很多。他忍俊不住内心的喜悦,心想夙愿就要实现了,这可是天大的喜事儿。他看着表格端详了半天不敢下笔,生怕填写不好出纰漏。他去找黄瑛,想请她帮忙。
黄瑛正在大帐篷里帮小辫子刷洗瓶子。他喊黄瑛,请她出来一下,说有点事儿和她研究。黄瑛出来跟着仝飞进了宿舍,仝飞把表格拿出来,说:“想让你帮我指导一下,我怕写坏喽。”仝飞话还没有说完,不料黄瑛也拿出一卷东西给他看,仝飞一看也是入党志愿书,他赶紧说,祝贺你!黄瑛说,我也祝贺你呀。这样吧,怕填坏了你先按照表上的格式写个草稿,然后再往表上抄。仝飞说:“对,这是个好主意。”随后俩人又议论了一些填表的细节。
黄瑛告诉仝飞,填好表以后支部书记要找咱们谈话,恐怕还要进行党章考试,你要作好思想准备,最好是把党章背下来。仝飞说:“你背下来了?”黄瑛摇头说:“没背下来,背不下来记个大概吧。”
仝飞说:“我是背不下来的,天生脑子笨。记个大概嘛还马马糊糊。黄瑛用手指戳了一下仝飞的脑门,说:“又冒傻气了。”
普查人员提前撤回了柳泉,在那里整理资料写报告。仝飞、黄瑛和小辫子被安排随队部最后撤离,五辆卡车装得满满的。
收滩子是个辛苦活,仪器、灶具、帐篷,光往车上装这些东西就把人搞得十分疲惫。
柴达木十一月份天比较冷了,管理员提醒大家,路上要多穿点衣服,不然汽车开起来小风一吹会被冻成冰棍的。大家全副武装:高筒毡靴、黑棉裤、黑皮大衣、黑皮帽子,除了毡靴是白的,一身黑。每个人穿得都是鼓鼓囊囊,走起路来摇摇晃晃,活像个狗熊,十分笨拙。十来个人挤在一辆敞篷卡车里,要多难受有多难受。车箱里烟味、屁味搓杂在一起非常难闻。黄瑛唉求说:“你们少抽点烟行吗?快把我们呛死啦。”仝飞带头把烟掐灭了。
到敦煌天已经晚了,打前站的徐副队长给大家找好了旅馆,要在这里住一夜明天再走。其他人都陆续下了车,惟独两个女生还原封不动的坐着。仝飞说:“你们俩还没坐够哇?那你们就坐着吧,我可要下车了。”仝飞扒着车梆站了起来,准备下去。小辫子用手撑着站了两次没有站起来,她伸出手请仝飞拉一把。仝飞攥着她的两只手使劲儿往起一拽,一下子把她拉了起来,拉到了自己胸前,俩人对视一笑,搞得挺不好意思。黄瑛笑着说:“也拉兄弟一把吧。”仝飞又把黄瑛也拉了起来。站是站起来了,下车又成了问题。也难怪,大家穿得太厚,腿不好打弯。仝飞先跳下车,他把后车门打开,两个女生这才慢慢的下了车。
进城了!六个多月的野外生活,大家对柳泉这个城市有点默生,看到什么都觉得新鲜,好像又换了一个世界。
在一个旧式的祠堂大院里,成了603和604队的临时大本营。603队人员比较少,大部份住在了西挎院一排比较陈旧的平房里,几间较好的砖瓦房成了报告组和徐副队长的办公室。仝飞和小辫子被安排在了大院的东厢房办公,俩人坐对面桌,里边又黑暗又阴湿。仝飞赶紧生上炉子进行烘烤,又从煤垛上搬来十几块煤砖码在门口。他把自己的一块擦脚毛巾拿来当抹布,把桌椅全部擦洗一遍,就连炉盘也擦得干干净净。然后开始整理他的书藉,用一付铁板书架把书全部架在了办公桌上。
小辫子知道仝飞在收拾办公室,她一手端菜一手拿着四个馒头来到办公室,进门就喊,好暖和呀。她见仝飞满脸污垢,浑身是土,忍不住笑了起来。仝飞问:“你笑什么?”小辫子说:“我笑你脸上都是污垢,像个小丑,演电影不用化妆了。“咳,这有什么好笑的。”小辫子说:“快去洗洗,回来吃饭。”仝飞说:“你先吃吧,我整理完喽再去食堂买。”小辫子说:“我已经给你买来了,去洗洗快来吃。”仝飞瞟了小辫子一眼,答应一声跑回宿舍去了。小辫子怕饭菜凉了,把菜碗放在炉火中央,馒头围在四周,她要等仝飞回来一起吃。
仝飞和小辫子俩人刚吃了一半,黄瑛端着饭碗进来了,说来凑个热闹,在一起吃饭香甜。小辫子笑笑没有吭声,仝飞却搭话说:“好啊,欢迎。就怕洪兄不高兴。”黄瑛说:“怎么着,我还没有嫁给他就得受他管呀?你的男尊女卑思想太严重了吧?”仝飞一听有点不对劲儿,不和老洪在一起吃饭怎么端着碗出来吃呢?是不是俩人又闹矛盾啦?仝飞说:“不是那么回事儿,在我思想上就没有男尊女卑这个概念,我是说你不和洪兄在一起吃怎么跑出来吃呢?恐怕是有点反常。”“就是反常。我们这几天光吵嘴,他一天到晚磨蹭我和他结婚,我不想这么早结婚,那样会影响我的工作,也影响他的学习。”黄瑛说完眼里还充盈着泪花。仝飞说:“噢,这我就明白了。吃饭,吃饭,莫谈烦事儿,吃完饭再说。”
仝飞吃完饭到水房去洗碗,正好碰上徐副队长,他说:“完喽你到我办公室来一下,有个事儿我给你说说。”仝飞说:“好,我把碗放下就来。”
徐副队长的办公室里迷漫着一种呛人的烟味,看来他早就来了。队上的人都说他是‘大烟鬼’,一根接一根的抽,一天要抽两三包;如果遇到开会,有时三包烟还打不住。因为他是领导,下边的同志当着面一般不喊他的绰号。
仝飞进门就说,有什么指示?说吧。徐副队长示意让仝飞坐下,顺手递给他一根烟,划根火柴给他点上,自己又接上一根,然后才说:“也没什么要紧的事儿,就是洪涛和黄瑛最近一段时间老闹别扭,俩人口口声声地要分手。你是他们的老同学,又谈得来,是不是做做他们俩人的工作,能早点结婚就结婚吧,结了婚就不会再闹了。”
仝飞问:“他们要分手,为了什么?”徐副队长说:“黄瑛提出两条,一条是她发现洪涛皮气大,个性很强,怕今后生活不到一起;二是黄瑛不想现在结婚,怕影响洪涛学习。我给他们谈过,你再找小黄谈谈。”
仝飞从徐副队长办公室出来径直去了黄瑛她们宿舍,正好洪涛在屋里,看表情俩人好像刚吵过,见仝飞进来洪涛就出去了。仝飞坐在黄瑛对面小辫子的床边上,点着一根烟吸着。他见黄瑛眼里含着泪水,有些不好意思。仝飞问黄瑛,“你又和洪兄闹别扭啦?”黄瑛说:“你是老同学,我也不瞒你,她一五一十的把她和洪涛之间的矛盾说了一遍。仝飞说:“咳,这哪里是矛盾哪,这才叫爱呢。你忘了电影里有句名言,叫‘爱得死去活来’吗?你们俩个才是爱得死去活来的得范呢。仝飞的一句戏言把黄瑛给逗笑了。黄瑛说:“去,总也没个正经。”仝飞说:“我说得是真话。你和洪兄打一出校门就恋上了,已经有两三年了,感情基础有了,而且是很牢固的。洪兄想早点结婚这是情理之中的事儿,他的心理状态你应该清楚:一是他年龄比你大几岁,想早一点结婚要个孩子,可能公公婆婆还等着抱孙子呢;第二就是老这么拖着也不是个事儿。你没听说过“有女不嫁地质郎,一年到头守空房。有朝一日回家转,回家就是洗衣裳。”古人云,‘女人的心,秋天的云。’他是不是害怕时间长了万一你要是变了心怎么办呢?到头来再弄成‘煮熟的鸭子’又飞喽!说明他心里装着你,非常在乎你。你呢,心里不但有他,而且深深地爱着他。你是狠铁不成钢,他是爱你爱得心发慌,这有什么矛盾呢?要说有矛盾,你们俩也是一对矛盾的统一体。从另外一个角度来说,我们都是团干部,他是党员,老这么闹让别人知道了说闲话,影响不好。你说呢?因为我们是老同学,徐副队长让我给你说说,提醒你一下。”
一个礼拜以后,洪涛和黄瑛在民政部门登记准备结婚了。
为他们筹办婚礼的当然还是臭鱼,非他莫数。臭鱼善于交际,喜欢跑跑颠颠。他跑前跑后,烟、酒、糖茶,花生、瓜子,操持的一应俱全,十分丰富。他把同志们凑的份子买成礼品,上面诸个写上名字。结婚仪式安排在了礼拜六的晚上,要搞得文明、高雅,既热闹又不俗气。
团委还专门为新郎新娘举办了新婚晚会,邀请外单位的一些舞友前来助兴。新郞官不会跳舞,又不好退场,只好给大家篩茶倒水、点烟倒酒招待客人,成了义务服务员。黄瑛爱跳舞,只要音乐一响,别人邀请来者不拒。这下可就冷落了洪涛。新郎官在旁边站着,一会儿倒茶,一会儿点烟,一会儿又给大家发糖、倒酒,基本上没有闲着的时候。在这种场合,在这个时刻,新郎官的心里到底是什么滋味?恐怕多少还是有点酸溜溜的。
第二天洪涛买了两张电影票,打算和黄瑛一起去看一部新电影‘柳堡的故事’。黄瑛说:“我身体不舒服,就不去了,你把咱们老同学请上一起去看吧,他为咱们的事儿跑前跑后的出了不少力。你们去看电影,我在家里准备几个菜,回来你们俩在一起喝一点。”
老洪说:“行。我们俩去看,你在家里准备吧。”洪涛把仝飞叫上俩人去了电影院。
黄瑛到街上滷肉铺买了一些滷肉回来,又做了几个菜,等着老洪和小仝回来一起乐和一下。呆着又觉得无聊,心里也不大痛快,她打开一瓶汾酒自斟自饮起来。起初,喝了一小口想尝尝味道,酒刚喝到嘴里,她咧咧嘴吐吐舌头,觉得有点儿辣。后来她一点一点的抿着嘴往下喝,喝着喝着也就喝不出辣味了,反而有点甜。不知不觉一会儿喝了小半瓶,她喝醉了。
看完电影洪涛拉着仝飞要到家里喝酒,说小黄在家里已经准备好了,肯定在等咱们。仝飞觉得这才是她们新婚第二天,小两口正在密月期间,还是多给他们留点空闲时间好。他推辞说:“今天太晚了,我也困啦,改日吧,来日方长嘛,咱们哥们还有什么可说的。”洪涛说,“也好,也好。那我就先回去啦。”
洪涛回到家,见黄瑛在床上趴着,一瓶酒喝得剩了半瓶,吐了一地,污浊物弄得到处都是,满屋子臭酒味。他赶紧把门窗打开,进行通风;他又拿了条毛毯给黄瑛搭在身上,害怕黄瑛冻着。可黄瑛不买她的帐,一下子把毛毯撩到了地上,并且张开大嘴呜呜的哭起来了。越哭声音越大,一会儿喊姐,一会儿又叫着洪涛的名字骂爹骂娘。洪涛一看,小黄唱了个酩酊大醉,快不醒人事儿了。他又气又急又心痛,抓着黄瑛的一只手摇晃着,一个劲儿的喊,“小黄你醒醒,小黄你醒醒啊!你说你喝这么多酒干什么?有什么事儿你给我说嘛,不要拿着自己的身体遭踏着玩。”黄瑛说:“我不想活了,活着没意思。”说完又呜呜的哭起来。
洪涛被黄瑛的举动吓得没了主意,不知怎么着才好?又呆了一会儿看看还是安定不下来,他赶紧跑来喊仝飞。
仝飞回到宿舍洗完脸刚想脱衣服睡觉,听到外面有人喊他,穿上鞋赶紧出来了。一出门见洪涛在外面站着,仝飞问:“怎么啦?”洪涛说:“你快去看看吧,黄瑛醉得不醒人事儿了。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