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努力挣脱两名壮汉的缠斗,矫健的身影在其中穿梭着,不过一时之间还是脱不了身。“可恶……”虽然羲皇辕给予她相当舒适的生活,可是她并不是手不能提、肩不能挑的弱女子,男人能做的自己未必不成,她背负的责任始终没忘,对于族人的责任扉音依旧不敢淡忘。
“咻!咻!”
陡然自暗处射出两枚羽箭,急速奔向扉音的方向而来,正打得难分难解的三人根本没有注意到外力的介人。
“啊……”
箭身不偏不倚地穿过两名壮汉的胸膛,当场毙命。
“这是……怎么回事?”
瞬间跳开的扉音没有受伤,对于突然其来的飞箭更是惊讶,那箭怎么看起来这么眼熟?难道是……
“扉儿!”人影迅速奔入内院,轻巧的走近了扉音跟前。
“怎么……怎么是你……邬朋……你……”
猛然看见邬朋的身影,扉音相当震惊,这可是皇宫啊,邬朋怎么进来的……
“对!是我!自从你被那个狗皇子带走后,我真的很担心你,所以我就自己来了。
“这怎么可以?邬朋……这里可是皇城啊,很危险的。”
“扉音,我遇到一位恩人同受到这狗皇帝的迫害,同样恨他入骨,所以我答应他要把狗皇帝杀了,于是他就想尽办法让我混了进来。”
邬朋对于导致自己族人民不聊生的罪魁祸首,无论怎样都无法忘怀的,一定要杀了羲皇裕,好替死去的亲人报仇,不过邬朋的眼神却在瞥见扉音惊讶的表情时,马上露出骄傲的神采。
“邬朋!这太疯狂了,马上停止这可笑的想法,即使你杀了他又如何,你还不是逃不了,再者,快说他会帮我们族人的忙。”
“扉音!不要再傻了!你来宫里的结果呢?还不是把你丢在深宫中不理不睬,他做了什么,那些狗军对族人照样烧杀掳掠,前些天,又死了六个乎延族人啊!那些军队不停在外头绿洲上搜寻族人的踪影啊!阿恒他们一家都死了,不要再相信那些狗屁话,只有相信自己才是真的啊!”
邬朋满心的仇怨亟欲发泄,他实在无法忍耐下去了,恩公说得对,只有把那狗皇帝杀了,族人的惨祸就可以停止了,要不是那个老头子阻止,他说不定都早就把那个残暴不仁的石安给杀了啊。
“阿恒……阿恒……阿恒死了……”
扉音不敢置信的张大了嘴,她不过是离开一阵子,怎么部落里还是不断有族人伤亡,扉音心口那坚若磐石逐渐松动了,难道袂这些天所做的努力依旧没有效果?不可能的,决说他会处理的。
“扉音!跟我走!只要我们两个联手,要杀那个狗皇帝根本不是难事。”
看着扉音的泪水,邬朋顿时罪恶感横生,要不是自己……一时大意……想出什么儿点子,本想利用阿恒一家为饵,好刺杀石安,结果竟然被识破了,连他自己险些都命丧刀下,想到此,邬朋更不敢望向扉音的脸。
“不可能,我不会让你做出傻事的。”
扉音抽出被邬朋紧握的手掌,她还是信赖羲皇辕,再说邬朋这莽撞的行为说不定会影响羲皇辕的计划,说不定还会让他丧命,不行……不能让邬朋坏事。
“扉音!我有哪一点比不上那个家伙?”
邬朋被扉音接二连三的拒绝给恼怒了,误将扉音的拒绝当成偏袒羲皇辕,一阵酸醋弥漫在两人之间,邬朋就不相信自己真的不如羲皇辕。
“不是这样的……这根本就是在送死,说什么我都不会让你去做,他答应我会帮族人的忙,邬朋,这样贸然行动可能会导致他计划的失败啊!”
扉音仍不放弃,持续劝说都朋,希望邬朋能打消这个念头,这里可不是普通地方,只要稍微大意都会丧命的。
“扉音……你为什么这么死心眼呢?好吧,我这就去提那狗皇帝的头,我会向你证明,我绝对比他更在意你的事。”
邬朋下了决定,只要杀了这狗皇帝,不仅扉音会钦佩他,甚至族内的人也会拥护他成为下一任的族长的,到时候,扉音一定不会嫌弃他。
“邬朋……不要冲动……不要做傻事啊……”
扉音仓皇的追着邬朋,可惜终究是慢了一步,邬朋早已翻墙离开了庆沅宫。
“糟了!这事情我一定要马上告诉他才行。”
扉音当下决定,镇定的迈向羲皇辕书房。
扉音轻巧地走近皇的书房,此刻他的书房内正聚集了一群人。
“九皇子!现在虽然知道石安要夺取圣石的消息,可是据我所知,石安是卢承英的人马,不过卢承英已经超过四个月没有跟石安联络了,所以我想那个命令应该不是卢承英下的。”
鄂狂简明地说出自己的猜测,鄂狂是羲皇辕提供羲皇辕的人手之一,也是卢承英的部将,为皇朝的保卫宫廷安危的禁军统领。
“嗯!鄂儿说得很有道理,石安这些日子在西都边境卯起来练兵,铁定有人另外下令给他,就不知道是不是跟蔺国忠有关。”
“玄场,你说得也对,我怀疑石安是不是早已效忠了蔺国忠,可是现在没有管道可以查这条线索,更不可能夜探丞相府。”
而且,丞相守卫森严,不是一般人可以轻易混进去的,再说蔺国忠对你们两个都有戒心了,现在你们要动手,风险实在太大,唉……我真的不知道现在该怎么办?”
羲皇辕十足的伤透了脑筋,明明有线索可寻,却又是阻碍重重,眼看事情毫无进度,羲皇辕着实心急。
原来是这样……原想动手敲门的扉音,在听闻里头的讨论后,顿时收回。
看来这个问题不解决,乎延族的问题就永远不会有结束一天,或许……既然他们都不能去,说不定她可以去……可是邬朋的事情该怎么办?
扉音当下决定去帮羲皇辕探回他要的消息,毕竟这皇宫内知道自己存在的人不多,凭自己身手应该不会太难才对,扉音随即转身离开。
第八章
扉音足音轻点,乘着夜色,落在另一端的廊道上,小心翼翼的观察着一栋又一栋的华丽建筑,现在该怎么办?这么多间屋子她哪知道那个什么国忠的在哪里。
正当扉音着急得不知该如何是好之际,前方隐隐约约出现一些人影。
“国相大人!娘娘有请!”那些人影停在扉音面前的一栋楼阁。
“嗯!你们都下去吧!”卢承英斥退门外的侍女。
国相大人?感觉好像是个高官,这么晚了,这朝廷的高官怎么还在这里出没,会不会他就是决说的那个人?扉音一阵兴奋,真是瞎猫碰上死耗子,这次准没错了。
扉音看妥了卢承英进了门,随即尾随在后,谨慎小心的注视着是否有人在附近走动。
“玉贵妃!下官刚得到一条线索,知道蔺国忠那个狗贼似乎要替大皇子安排一场战功,好赶在圣上秋祭的圣典中,凯旋而归,如此一来,大皇子绝对可以趁势在圣典中一出风采,对他声望增长有相当助力,说不定过几日,蔺国忠就会在早朝时提出,到时候圣上要下官增派兵援,可能会削弱我手上的兵权,届时后果绝对不堪设想,这对我们大大不利啊。”
卢承英气急败坏,蔺国忠似乎总是高他一筹,他一定想利用战事减弱卢承英手上的兵权。
“国相大人,这是真的吗?”
玉贵妃大为吃惊,不敢相信蔺国忠的动作居然那么快,如果她再不有所行动,早晚会失败。
“下官的人带回的消息,应该是错不了。”
“不行,不能再拖下去了,国相大人你一定要想想办法才行,不能让蔺国忠得逞。
“这个自然,如果九皇子能配合我们,胜利还是会站在我们这一边的,兵权无论如何都不能交到蔺国忠的手上。”
啊……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九皇子?那不是决吗?那个女人好像是他的娘亲?他们究竟在计划什么?扉音越听越模糊,这一切都跟他有关吗?
“据邓河的消息,圣上这些日子身体逐渐衰弱,他相当担心自己会死,所以一直在寻找可以延年益寿的圣品,听说乎延族的圣石有这个功能,如果我们早一步将圣石……”
圣石……又是圣石……为什么这么多人都觊觎族中宝物?扉音的身子开始发着冷颤。
“谁……谁在外头!”
谨慎的卢承英听到些微吸气的声音,警觉心大起,随即闭口不谈。
“啊……糟了……”
扉音直觉可能被发现了,准备转身要跑。
“什么人!”
卢承英飞快追出门,并向发声处射出一枚暗器。
“有暗器!”
扉音千钧一发之际,低下身闪过,可是正当要离开……
卢承英又连续打出五枚暗器,其中一枚划过扉音的臂膀,她一阵吃疼,一个没站稳,随即自屋檐上摔了下来。
“你是什么人?”
卢承英警戒的逼近扉音,发现她的穿着并非中原人的衣物,难道她是……
“可恶……”
扉音转过脸瞥了卢承英一眼,随即咬牙忍痛飞快的离开,消失了踪影。
“国相大人……她是什么人?”待玉贵妃追出了屋外,早已不见扉音的身影。
“玉贵妃……下官担心她可能是您说得那个异族女子……”
“啊……那……怎……”玉贵妃脸色顿时苍白。
“杀……”卢承英杀气涌现,没人可以破坏他苦心经营二十年的计划,没、有、人。
扉音意识开始模糊,明明是手臂受伤,为什么全身没力……扉音眨着逐渐模糊的视线,凭着记忆回到庆沅宫,步履蹒跚的走向羲皇辕的书房。
“九皇子!那我们现在要做的事……”
“啊……啊……快来人啊……”一声响彻云霄的尖叫声吸引了书房内三人的注意力。
“发生了什么事……”
“碰!”
羲皇辕才刚站起身要察看之际,一抹染满艳红色泽的人影随即自门边倒了下来。
“啊……这是……”一向身经百战的鄂狂被突如其来的巨大撞击声吓得跳上了座椅。
“……快……”
扉音撞开了书房的门,笔直倒在地上,脑海里依旧坚持着要告诉羲皇辕这紧急的消息……
“怎么会是……扉音……扉音……”
羲皇辕脑海里顿时一片空白,立刻奔往扉音身旁,小心翼翼的搀扶起染满血渍的人儿,这是怎么回事?
“……石安……是……是蔺国忠的人……是……我……亲耳听儿的……我……”
扉音感觉到那温暖的气息包围着她,再看到羲皇辕那一潭深泓,心头顿时感到如释重负般轻松……扉音紧紧握着羲皇辕的臂膀……急着要将自己探来的消息告诉羲皇辕……
“难道你……”
“我……嗯……我想……不过……只受了一点小伤而已……不碍事……我……”
一阵锥心的刺痛顿时让扉音痛晕了过去。
“小伤……这叫小伤……你知不知道你已经命在旦夕了……”
羲皇辕慌乱不已,看着鲜血逐步吞蚀扉音身上白净的衣衫,小脸渐渐成了近乎透明的惨白,气息也由原先的急促转为迟缓,他的呼吸也随之一阵紧窒。
“快去找大夫来,快!”
突如其来的状况,吓呆了一旁的鄂狂与玄场,他们不明了羲皇辕什么时候多出了这个女人。
“如果她死了,我会砍下你们的脑袋陪葬。”
瞥见两人还呆愣在原地,羲皇辕略略僵硬抱起扉音的身子,走向自己的寝室。
“啊……不要耽搁了,快走吧!”玄场二话不说随即拉着鄂狂找人去了。
雅致的寝室,满布着紧张窒息的气氛,只见一名年过半百的老者正在检视着躺在床上的扉音,羲皇辕墨黑的瞳眸始终落在那苍白无血丝的小脸上,就是担心发生这样的事,所以他才派人守在她的房门,没想到……还是发生了,她一定是在书房外头偷听到了他们的谈话,所以……
想到这里,羲皇辕喉间更是一紧,他发现自已的心上似乎多了些什么在蠢蠢欲动……
“九皇子!这姑娘的确中了毒!那毒不是中原所有。是一种叫洙斓的植物,将这种植物的花心淬成汁,在暗器上喂上此毒。老实说,相当棘手二老大夫眉头深锁,显然不好处理。
“那还有没有得救?”
羲皇辕拳心握得更紧,口气虽然平稳到让人无法查出异状,心头却早已泛滥成潮。
“除了尽快阻止毒素进入七经八脉,最快的方法就是废了……不然就迟了,到时候啥都没得救了。”
“废了……不准……我不会让你废了她的手,你给我听清楚,我不会让你动她一根寒毛。”
听闻老大夫的解释,羲皇辕暴怒地拎起老大夫的衣襟,没人能伤她……羲皇辕心口顿时一阵紧张,那原本压抑的情潮正如滔天巨浪般侵袭而来。
“可是……老夫……那……”
“算了,我自己来!”
羲皇辕忍下怒气,一定会有救的,她不会死的……不会……
“你们都滚!我自己来,有什么后果我来承担。”
羲皇辕拿起腰间的匕首,飞快在烛火上烧烤,撕下扉音血迹早已转成干褐色的衣袖,露出银色的暗器,正如老大夫所说,暗器周围有些血肉都呈了深紫红色,看来毒性快要蔓延开来了。
羲皇辕以迅雷不已掩耳的速度,沿着那些变色的血肉,连同暗器飞快的削下,熟练的刀法,没有伤到其余完好的部位。
他脸色沉重的自橱柜抱来仅存的三罐如意膏,毫不犹豫地全抹在扉音受伤的部位,再撕下自己的衣衫,迅速的将伤处包扎起来,一气呵成完成所有的动作。
“九皇子?”老大夫一脸的惊讶。
“我只相信我自己,如果还是不行,我也不会让她孤单的。”
羲皇辕沉着一张脸,没有任何表情,左手的拳心早已握出一圈又一圈深刻的指痕,任何人都看得出来羲皇辕正在压抑些。
“啪!啪!”
寝室外头传来一阵掌声。
“五皇子!”鄂狂与玄汤赶紧行了礼。
“五哥?”羲皇辕对于羲皇辕突如其来的来访感到讶异。
“没错!这种暗器就必须用这种方法治疗,你不要怪木大夫了,那是我吩咐的。”羲皇辕嘴角挂满笑意。
“你吩咐的?这是什么意思?”
羲皇辕警戒心大起,羲皇琰行事向来乖张,有时连他也猜不透五哥的用意。
“哈哈哈,如果不这么做,你又怎么会珍惜她呢?你该知道你到底要的是什么吧。
羲皇琰早已算好羲皇辕可能多少对扉音有些情意,否则不能这么滴水不漏的保护她,只是担心他一心寻死,到时候自己的计划可就推行不成了,无论如何他都要确保羲皇辕一心一意想找玉贵妃算帐的高昂斗志才行啊,他和玉贵妃之间的对峙还不够热烈,他要她好好享受宝贝儿子背叛的滋味,而凑巧扉音就是自己最有力的筹码。
“这是我自己的事!”
猛然被看穿了所有的思绪,羲皇辕更是焦躁不安,好像所有的事情都在羲皇琰一人的掌握之中。
“她身上的暗器是卢承英所有,那么这其中的意思你该懂了吧,木大夫咱们走吧!”
羲皇琰带着笑意,从容离开羲皇辕的视线。
“是吗!”
羲皇辕则是一动也不动,静静凝视着扉音那苍白的脸庞,心口顿时涌现更多莫名的思绪。
“唔……好疼……”
扉音意识逐渐回笼,抚着手臂上的伤处,怎么好像被挖去肉一般疼痛,不过是个小暗器,怎么会这么疼。
“醒了吗?”羲皇辕的黑瞳闪过一丝期待,不期然的伸出掌心轻轻拂开飘散在扉音额前的一缕落发。
“我怎么……你……唉呀……我的手臂怎么会这么疼?”
扉音一阵吃疼,哀嚎出声,对了,她还有要紧事要告诉他呢。
“你为什么要做傻事,不是跟你说一切都交给我吗?”
平静无波的语调隐藏着某种程度的震怒,再慢一刻,她可能就真的这么死了,每想到这儿,羲皇辕心头更是一惊。
“这不是傻事,我来这儿的目的就是要帮族人讨回公道,可不是来玩乐的,我也知道我可能会因此而丧命,不过我不在乎,你早该知道我不是那种安分的女人,不过我听到……”
“啊……”扉音猛然一惊……他他他……
“我在乎,你知道我差一点失去你!”
羲皇辕猛然将扉音牢牢抱在怀中,紧紧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