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绣良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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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绣良缘- 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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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易太太惊讶连连:“没想到盲女与钢琴家兰兰的交情这么好。”
    孙太太表示不可思议:“我的妈呀,兰兰这身衣服真的是她做的吗?好厉害!”
    周太太扯着严芸的衣袖,眼里闪着亮光,“温太太,我想请你儿媳帮我做套衣服,你帮我跟她说说。”
    易太太和孙太太异口同声道:“我也要定制!”
    一旁的太太们和小姐们也聚了过来,表达惊艳的同时,也想要定制。
    严芸不知怎么的,心中竟生出了几分自豪感。她清了清嗓子,嘴角也上扬了几分,“好的好的,一个一个排队来。”
    她开始觉得,这个阮清歌也不是想象的那么差劲。
    接受了一堆夸赞后,严芸心情大好。她上了趟洗手间,却在隔间听到了令她大动肝火的话。
    “那个严芸也不知道得意什么,她的儿子可是捡了我儿子的破鞋。我受够了她,怎么会有人那么缺心眼?你以为我喜欢和她打牌吗?”宋太太压低声音在电话里向老公数落着,突然,一桶水直直地倒了进来,淋得她全身都湿透了。
    “你才破鞋,你全家都是破鞋!我儿子看中的女人轮不到你来阴阳怪气!”严芸扔下水桶,骂咧咧道,“你牌技那么臭,品味那么差,我也是忍了你很久。以后不用来了!”
    严芸神清气爽地回到宴会场,看着笑得幸福满满的阮家三口人,顿时顺眼多了。
    **
    结束派对回到家,已近深夜。阮清歌送走温锦言后,开始卸妆。没多久,手机响了。是江枫打来的。
    阮清歌一个人走了出去,声音冷峻地对不速之客下了逐客令:“请你以后别再来了!江枫,能不能你走你的阳光路,我们走我们的独木桥?”
    “今晚你开心了吧?有温家做你的后盾。不过锦言迟早会知道你和他在一起只是为了报复我。”他轻笑一声,笑声里有着显而易见的厌恶。
    “为什么你总是这么对我?小时候也是这样!江枫,难道我不是你的女儿吗?”阮清歌彻底心寒,这样的父亲她还有什么好留恋的?心中的怒火迅速燃烧着她的理智,她几乎是一股脑吼了出来,“是,我就是想报复你才跟锦言在一起的。其实当时我喜欢的是另一个男人,可是既然你那么害怕我抢走你的理想女婿,那我就偏要和他在一起!怎么?还想打我吗?”
    阮清歌看不见,所以她不知道,温锦言就站在她的面前,因为她的话,从天堂坠入了地狱。

☆、第46章 分手前兆

“那个男人是谁?你喜欢的另一个男人是谁?”
    低沉愠怒的声音突然响起,阮清歌吓得心脏骤停。她慌慌张张地伸手向前抓去,却只能抓到一团空气。
    温锦言已经知道答案了,见她张嘴要开口,暴跳如雷地吼道:“你不要说!”他步履不稳地打开车门,绝尘而去。
    “江枫,现在你满意了吧?”门关上的那刻,阮清歌的眼泪无声无息地滑落下来。
    那天晚上,她没有收到温锦言的晚安短信。
    她有种深深的惶恐,她和温锦言大概要完了。
    **
    周日,冷空气南下,连一向暖和的深城都感受到了刺骨的寒意。
    冬天到了。
    从剑道馆出来后,温锦言看到宁南星拿出一条蓝灰格子的羊绒围巾围在脖子上。虽然是手工编织,但是每针每线密实而整齐,简直比机器做得还精巧,一点都不亚于专柜摆放的高档品。
    这样巧夺天工的技法,十有八~九是出自阮清歌之手。而且做的如此精致,想必她一定是花了很多心血吧?
    这个可恨的女人给宁南星织了一条围巾,却什么都没有做给他。果然她待南星就是和自己不一样!温锦言又气又恼,一股妒火在心中熊熊燃烧着。
    “锦言,不好意思,昨晚老爷子突然发病,我们全家都去了医院看望他。”宁南星解释着他缺席的原因。
    温锦言缓了缓声音,关切道:“老爷子现在身体怎么样?”
    “老人家的老毛病,已经好很多了。”宁南星领着他来到附近的一家咖啡馆,询问着昨晚纪念派对的情况。
    温锦言像是机器一样,宁南星问一句,他就答一句,神情显得有点漫不经心。
    宁南星是生意人,情商非常高,知道他心中有事,就终止了这个话题。他抿了一口咖啡,从口袋拿出手帕摁了摁嘴角,最后将目光落在松竹刺绣上。他拿指腹顺着针脚的纹路抚摸着那翠绿的松竹,动作轻柔得好像在抚摸一件易破碎的珍品。
    “是清歌绣的吗?”温锦言觉得自己的喉咙像是上了锈,说出的每个音节都磨矬在一起。
    难怪阮清歌那时一直在拒绝他,难怪她一再坚持对他没有那方面的想法,原来她说的都是真话!温锦言只觉得五脏六腑都在剧烈地沸腾,整个人似乎被拧着疼。他居然成了史上最可怜的冤大头,接受一个盲女,甚至还心甘情愿地成为她孩子的新爸爸。原来到头来他只是她用来报复江枫的棋子,原来从头到尾都是他一个人在扮深情!
    “哦。”宁南星脸上仍是笑笑的,只是眼里闪现出一丝不易觉察的遗憾。
    温锦言摩挲着白瓷杯的杯壁,端起白瓷杯,吹了吹咖啡的热气,不紧不慢抿了一口。“南星,你之前说有喜欢的女人,那个女人是清歌吗?”他觉得自己的双手在发抖,声音在发颤,可他仍勉力强撑着,尽量让自己表现的正常一点。
    宁南星惊讶地抬起琥珀色的眸子,望着对面的好友,想了一会儿,大大方方地承认:“是的。我原来是想追她,可是清歌对我妈说她喜欢的人是你。所以我只能放弃了。”
    温锦言借口肚子不舒服去了趟洗手间。他把手放在水龙头下,不停地拿水泼着脸,让冰冷的液体冷却自己发热的眼眶。
    抬起头,镜子中映出来的是一个凄凉又可笑的自己。他的好朋友,他的女朋友……
    明明他们郎有情妾有意,本来会在一起,可自己却硬生生成了插足他们之间的第三者。温锦言心中已是说不出的苦涩和愧疚。他调整好情绪,回到位置上,郑重地道歉:“南星,对不起,如果我早点看出你对她的感情,就不会让你帮我追她。我真的太自私了。”
    宁南星拍了下他的肩膀,回忆着往事:“锦言,你还记得吗?以前我们曾经讨论过这个问题——如果我们爱上同一个女人该怎么办?你说你大我几个月,是兄长,就得让给弟弟。”
    “可你说因为是好哥们,所以更要公平竞争。”温锦言望着眉目柔和的宁南星,生生对自己生出了几分厌恶。不知道宁南星是用什么样的心情听着他和阮清歌恋爱的甜蜜和苦恼。对于总是热心肠出主意的宁南星,温锦言觉得自惭形秽。
    “锦言,你不要感到抱歉,我们是好兄弟,不必计较那么多。”宁南星扬起唇角,只是这笑容多少有点苦涩,“更何况清歌喜欢的人是你。她跟我在一起的时候,谈的话题几乎都是你。所以我诚心地、衷心地祝福你们。”
    温锦言还想说什么,可是喉间却像是被什么东西卡住似的,干涩得发不出一个音节。此时此刻的他,卑微得就像一粒尘埃。他觉得好笑,觉得憋屈,觉得痛苦。为什么时至今日,他还留恋着那段建立在欺骗上的爱情?
    **
    寒风凛凛,肆虐着深城。来上班的人都裹紧了外套,哆哆嗦嗦地跳进了办公大楼。
    温锦言打开总监办公室,就见阮清歌端端正正地坐在沙发上。
    听到声响,阮清歌立即站了起来,努力绽放出一个微笑。
    “出去!”
    温锦言声色俱厉,吓得倪好手一抖。手中的热咖啡溅了出来,烫得他龇牙咧嘴。倪好暗叹不妙,连忙寻了个借口出去,免得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一阵长久的沉默过后,阮清歌放在身侧的十指拢了起来,柔声说:“锦言,你不接我的电话,所以我想当面跟你解释下。”
    温锦言薄唇紧抿,下颚的线条绷得紧紧的。他一步步散漫地朝她走了过去,可就是这副闲散的姿态,却让人感受到了沉闷的压迫感和窒息感。
    “解释什么?你心里想的事我全部都知道了!利用我的感情很好玩吗?阮清歌,你他妈的让我觉得自己就是一个傻子,一个冤大头!”温锦言抓起她的手腕,语气越发的狠戾,“你不是喜欢南星吗?那就走啊,去和他在一起!我绝不拦你!”
    话虽如此,扣住她手腕的指尖却收的更紧了,那力道重得像是要把她捏碎似的。阮清歌吃痛地皱起眉头,越发诚恳地说:“我承认我之前是对南星有好感,可是在我心里的那个人一直是你。我承认和你交往的动机不纯,可我现在是真的喜欢你。锦言,我真的非常非常喜欢你。”
    温锦言放开她的手,就在阮清歌觉得事情还有缓和的余地,温锦言打了内线电话,让秘书进来送客。
    “不用了。我自己走。”阮清歌心绪大乱,即便有酥酥在前领路,她还是不慎撞到了茶几的桌脚。她疼得倒吸一口气,强行忍耐着,一瘸一拐地走了出去。
    这一天,阮清歌全在走神,笔在手中握了好久,却什么都没画出来。
    姜可可看着她失魂落魄的模样,向欧力发了条短信——娘娘被打进冷宫了,小欧子是不是开心得想放鞭炮?
    没多久,欧力回了——boss已经很久没在会议上发火了,一定是娘娘害的!!!我就说嘛,他们不会久的~~~~~~~~~~~~~~~~~~~~~~~
    姜可可仿佛看到了,那一个个销~魂的波浪号全都活了起来,在幸灾乐祸地跳草裙舞。见总监来到设计部收稿子,她赶紧出声提醒阮清歌。
    阮清歌猛然回过神,翻着桌面,翻着抽屉,翻着包,到处寻找着要上交的设计稿。
    她设计的是一件宝蓝色的灯笼袖针织衫,下面是一条宝蓝底印着浅蓝太阳花的伞裙。
    温锦言看了一下,直接揉成一团,不客气地朝她砸了过去:“你脑袋里都是浆糊吗?画的是什么鬼东西?freya做的是女装,不是童装!你是想被调去童装部?做不来印花就不要勉强,省的让人看笑话!”
    阮清歌在他毫不留情的批评中,难过地低下了头。她的眼中有泪光在闪,却倔强地把泪意逼回去。
    歆姐在一旁替曾经的学生说好话:“总监,虽然花样很简单,但蛮有童趣的。清歌也是想寻求突破。”歆姐想起阮清歌做的一款上衣,橘黄白相间的编织麻棉做衣前身,背后拼接白色风琴褶皱雪纺,既清新又舒适。歆姐很有把握,这款上衣会在定稿会上通过,成为明年的新款。
    温锦言没再多说,继续和歆姐查阅设计师们的稿件。
    下班后,温锦言走到地下停车场取车,视野中出现了一个女人一只狗。他刻意控制自己的脚步声,还是被阮清歌听出来了。
    “锦言,我们需要聊一聊。”阮清歌伸手去摸索他。
    “聊什么?有什么好聊的?”温锦言钻进车前,又愤愤然地叫道,“阮清歌,你还不知道吗?我们已经完了!你要是还有自尊心,以后就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
    倒车镜里,温锦言看到了,阮清歌用失去焦距的眼睛木然地看着他离去的方向,身影凝结着挥之不去的悲痛和哀伤。
    他的手重重地敲了下方向盘,车子飞快地往前开去,直至,再也看不见那个人影。
    **
    福万家超市正在做感恩节活动,人来人往,异常火爆。宁南星在超市巡视期间,听到人群爆发一阵骚乱声。助理匆匆跑过来报告:“三少,有个中年女性晕倒了。”
    “快,准备用超市的车送她去医院!”宁南星拨开人群,见到那个女人时,愣了一下。
    宁南星认得那个女人。
    那个女人是阮蓉!

☆、第47章 亲密接触

宁南星坐在病床前,看着脸色苍白的阮蓉,沉沉地叹了一口气。刚刚医生说阮蓉的身体状况非常不理想,具体的治疗方案要等体检结果出来后再决定。
    阮蓉的手机铃声响了。是阮清歌打来的。
    宁南星接了起来,低哑着声音说:“清歌。”
    手机那端的阮清歌明显一愣,“南星,怎么是你?我妈呢?”
    宁南星正要说出实情,阮蓉刚好醒来,不停地摆着手,用恳求的眼神请他别说。宁南星知道她是不愿让女儿担心,于是改口道:“我在超市碰到了阿姨,她在付钱。”
    “你跟我妈说一声,我要出去一趟。”阮清歌没有觉察到任何异常,挂断电话。
    宁南星把阮蓉扶起来,让她靠在枕头上,又倒了一杯热水给她喝,温声说:“阿姨,您是哪里不舒服?您放心,这里的医生医术了得,一定可以治好您的病。”
    阮蓉拿过床头柜的笔和纸,写了一行字,给宁南星看。
    【帮我联系张弛张医生。】
    ……
    宁南星走到高级病房的阳台处,靠着墙壁,点燃了一根烟。风太大了,烟头只明亮了一瞬,就融成橘色的火星。在这暗沉的夜里,像是绽放后渐渐隐退的烟花。
    他拿出手机,拨打温锦言的电话。听到那边传出洗漱的声音,询问着:“锦言,承光说清歌还没有回来,她在你那边吗?”
    “没有!”暴躁烦闷的声音。
    宁南星揉了揉眉心,唉了一声:“你们又吵架了吗?”
    “没有!!!”嘟的一声,信号中断了。
    分明就是吵架了。宁南星回到病房里,阮蓉因为止痛剂的药效已经安稳地进入梦乡。
    这件事,绝对不能让清歌知道,可是锦言那边,唉,这个节骨眼吵架……
    **
    温锦言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
    他强迫自己闭上眼睛,开始数绵羊:“一只绵羊,两只绵羊,三只绵羊……”
    数到九百九十九只绵羊时,他还是没有入眠。
    温锦言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失眠了。
    “一千只清歌,一千零一只清歌,一千零二只清歌——”等反应过来时,温锦言烦躁地扯了扯头发,爬起来,坐在床上发呆。
    夜已经很深很深了。清冷的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在红木地板上泻下冰一样的银辉。
    温锦言借着那点点银光,慢慢分辨着屋内物品的轮廓。从衣柜到壁画再到书架,最后又把视线转回到诺大的落地窗。
    那个该死的女人,跑哪里去了?温锦言怀疑上辈子究竟是断了她财路还是砍死了她全家,才罚他这辈子茶饭不思夜不能寐。
    走下床,光着的脚一接触到地板,全身就泛起了一股寒意。他走到窗边,正要把那缝隙完完全全掩埋掉,手却愣在半空中。
    透过窗户,他看到了——
    阮清歌站在路灯下,拿起手机,想拨打,几秒后又放了下来。她转过身,刚走几步,又折了回来,继续重复着先前的动作。
    一阵寒风刮来,吹乱了她的一头秀发。她往手心里呵着气,温热的气息刚呼出去,立刻化作淡淡的白雾被冷风吹散。
    “酥酥,你也很冷吧?对不起,让你陪了我这么久。”阮清歌蹲下身,把围巾裹在酥酥冰冰凉凉的身体上,唇边似有笑意,可神情却是模糊而哀伤,“我们回家吧。”
    风吹落了枯黄的树叶,发出沙沙的响声。阮清歌甚至可以描摹出这个画面,树叶被风带着打着旋儿,哭喊着、哀泣着,想要挣脱束缚,却只能眼睁睁的、毫无还手之力,被带去未知的远方。那卑微的姿态宛如一场忧伤的独舞,纪念着关于生命的最后瞬间。
    脚步声由远及近传来,越来越清晰。然后,有一双孔武有力的手从她背后圈住了她的腰,越收越紧,像是要把她整个人揉进他的身体里去。
    “清歌,你看不见没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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