搁那儿装仙女。
男人们出去选酒,我和如熙、ANN故意聊得热火朝天的,她被晾得有点挂不住了,把电话翻出来玩游戏。
按惯例这种酒会开始还能举杯共饮,三圈之后,就是单打独斗了。
如熙和万彬拼上了,ANN对着以偌大放电。
我对成雪辉说:“敬你一杯。”
酒刚咽下去,就听见朴真妍说:“一杯哪行啊,怎么也得三杯吧。我在你们中国拍戏的时候,听说东北的女孩都挺能喝的,剧组有一个,天天晚上不喝不能睡觉。”
最后一句她是向着以偌说的,边说边笑,哥伦布发现新大陆也没她这么兴奋。大家也都笑了。行,第一次见面,我就当你是无心,是讲笑话。
“是啊,”我笑着把酒倒满,“是我疏忽了,一杯是不足表达我的敬意。”我连着又干了两杯,胃里像烧了干草似的连烤带燎。
安帝夹了一大堆东西放到我盘子里。我感激地看看他,筷子还没伸出去,她又发话了:“恩亚,你是叫恩亚吧,怎么光敬一个啊,难道你不喜欢万彬?”我真想把手里的筷子当飞镖使,她却特坦然特纯真地看着我。我明白了,她这是柿子拣软的捏,算我倒霉,成了ANN的炮灰。
高秋第一个看出气氛诡异,说:“我先敬万彬哥,不能让恩亚把头筹全拔了。”我感激地看着他:“没事,这点酒还喝不死我。来,万彬,敬你。”
她够狠毒,看我连干六杯没躺下,端着杯冲我就来了。“恩亚,我们是第一次见面吧。我敬你。”
我怒了,抄起一满瓶说:“一杯杯喝没意思,这样,咱一人一半,怎么样?”
她不了解我的酒量,以为我真是一酒神,迟疑了一下,坐回去了。我松了一口气,其实我也是吓人,喝不死你我吓死你。要真让我把这半瓶灌下去,出不了这个门我就得吐晕过去。
快到12点,成雪辉接了个电话,长达3分钟的通话时间,他一共说了两字:“谢谢。”
当时每个人都醉了,没人往心里去,我只看到他眼睛红了,转身沉默了好久,似乎在擦眼泪。
吹蜡烛的时候,大家问他们许了什么愿,万彬说是希望“王族”越来越好,六个人永远不分开。虽然都快变成老生常谈了,还是让大家感动了一下。成雪辉说他的愿望是秘密。
临走的时候,以偌对我说:“别怪她,其实她人很好,就是有点笨,不太会和别人相处。”
她笨?我可不这么认为。她的眼睛里写了太多东西,一看就不是一般人。我太熟悉这种眼神了,出身不好拼命钻营、心思费尽对谁都充满防备、只疼爱自己的人才会有这样的眼神。她们就好像刺猬,虚张声势的高傲是盔甲,遮掩自身的底气不足,稍有一点外界刺激,就撑开一身刺,宁可错杀三千决不放过一个。然后故意在男人面前装成柔弱的样子,满足他们的保护欲,然后兵不血刃地实现目的。伟大的古龙先生说,当一个男人以为女人傻或笨的时候,他自己才是最大的笨蛋。
恋爱在首尔25(2)
女人要比男人想象的聪明许多,可惜男人永远都不会承认。
“我觉得从22岁开始,运气就慢慢变好了。先是公费出国,又和顶级组合做朋友,刚想好要来个华丽转身,就发现还有一个星期就是圣诞节。年终岁尾最适合从头再来。所以,这就算是双喜临门,你们要一人备一份大礼。”
“凭什么啊?”万彬不吃这套,“哪有像你这样要东西的,圣诞礼物表示心意不就行了吗?”
我眨眨眼睛,说:“我,一个中国人,不远万里来到韩国,为了中韩的友好和文化事业奉献青春,就算你们政府不领情,作为一个大韩民国的公民,是不是也得尽到地主之谊啊?要不然以后我回国了,逮谁告诉谁堂堂的‘王族’是多么小气,韩国人是多不懂礼仪,这样好吗?也许不用等到回国,我一会就先上网来一小帖,唉,不知道得有多少傻丫头看到之后又伤心又失望呢,想想真可怜啊……万彬,你也不希望这样吧?你们都不希望吧?”
万彬白我一眼,使劲瞪安帝,运了半天气才说:“我们也不知道你喜欢什么啊。”
“那好办,我不介意折现。”我一本正经地回答。
安帝憋着笑小脸通红跟大家撒娇:“哥哥们,就答应她吧,好不好?第一次在一起过圣诞节啊,顶多我不要礼物了。”
“那怎么行?”我叫起来,“一份是一份。你死活让我把到手的分一半给你,现在又来装大方,真是的!”
我鄙夷地哼了一声。这下可乱套了,对我,那几个人还保持着不动手的美德,换成安帝就没什么客气的了。不管他怎么大叫冤枉都没人信,剪刀手无影脚全用上了,我是觉得栽赃嫁祸之后再浑水摸鱼实在说不过去,只好老实地坐着看热闹,偶尔喊两声加油。
看他们混成一团,我忽然有种感动,这才是生活,这才叫青春,该笑就笑,该闹就闹,谁还没点挫折,得学会放下包袱轻装上阵。不能没事老判自己有罪,还没怎么着呢,就先期体验地狱风光,活着的目的就是给自己添堵,多傻啊。
以偌冲我做个鬼脸,看来外星人都明白了这个道理。
我想起在家的时候,所有快乐点的记忆也都是和安琪在一起,我们出没在各类灯红酒绿的地方,把有限的金钱投入到无限的寻欢作乐里。喝酒跳舞看漂亮小伙,要不然就打赌,看谁能先来段小桃花,堕落得一败涂地,被道德之士不耻。可我们真的开心了,就算开心过后是有点空虚,但不这样还不是一直空虚。想想我们这拨人确实挺可悲的,信仰被上上代打倒了,理想被上代颠覆了,打小学的科学文化知识放到现在没点有用的,有心想报效个谁,还都漂到私企里为资本主义添砖加瓦。老人们看见我们就摇头,我们还不知道找谁诉苦呢。在这个迷茫世界里,好在还有个塔尖上的“王族”,多少能为年轻人树立个榜样。
“你在想什么?”安帝从人墙里冲出来,他说过在我没出现的时候,他是“王族”有名的走神王。现在有了我,他就只能退居二线了。
我告诉他我忘了在哪看过的很精辟的一句话,说做人要快乐必须掌握两条真理:
第一,相信这世界上总有好事发生,
第二,更要相信它不会发生在你身上。
他迷茫了,回头求助:“她说的是什么意思?”
以偌过来揉揉他的脑袋,“她说圣诞礼物永远存在,但圣诞老人只是幻想。”
“那我们是不是就省了?”五人异口同声。以偌点点头,做个胜利的手势,然后百米两脚印撤到门口,当我反应过来该反击一下的时候,屋里只剩下安帝,看看我看看门,发出一顿暴笑。
如熙找我去逛街。
还有一个星期,就到她和万彬约好的期限。现在到底是什么状况她一点把握也没有。看着本来挺开心的女孩,一天天这么战战兢兢的,我心里也不好过,只好安慰她,会成功的。
“是吗?”她像看到了救命稻草。
恋爱在首尔25(3)
我说:“当然,除非他是个笨蛋。”我的结论一点依据都没有,如熙勉强笑笑,又一门心思研究什么礼物能打动男人心。
我想告诉她,他如果喜欢你,你送他一个苹果他都能开心死,如果不,给他座金山都没用。可想想几天前的自己,不还是一样在商场里当没头苍蝇。人不能光长了说别人的嘴,再说,看她的样子好像也很享受这种被折磨的感觉。
我们边逛边聊,话题扯到成雪辉身上。她笑了,说前几天一起做节目时,有个女孩去探班,长得文文静静的,两人看起来很熟。不过她问万彬,他都不知道。我想起那晚在路上遇到的可能就是她吧。
如熙接着说:“成雪辉这几年歌红人旺,绯闻出了不少,但没见他认真和哪个女人在一起过。录节目时不少女嘉宾对他表示过好感,他对人家也挺好,可节目结束就没了下文。搞得她们还在背后瞎猜,他是不是有问题。我说猜什么,谁怀疑让她直接试一下不就行了嘛。”
转了一上午,她还两手空空,倒是我买了一条围巾,给安琪选了个钱夹,想了想也给建远挑了个领带夹。如熙的明星脸让我拿到了八折优惠。只是她问我领带夹是不是给安帝的,我愣了一下,告诉她是要邮回国内给老舅的。
说来也巧,我们转战到另一个商场时,如熙忽然指着一个女孩对我说:“就是她,找成雪辉的就是她!”
我看过去,可惜只有背影,不过她身边的男人是谁?我和如熙面面相觑,彼此心知,这一幕是不能说出去了。毕竟成雪辉还没有正式把她介绍出来,也许两人只是朋友呢。我们不能太三八了。她就有点沉默,好一会才接着说,“有时候想起‘王族’会有些心疼,都是好男人,总是遇不上好女人。”
我说:“也许这就是命,一个人是另一个的劫,逃不掉躲不开。”
后来安帝来电话,他们那边结束了,要一起吃饭。我和如熙就杀了过去。安帝问我买了什么,我随口说什么都没买。为什么?没钱呗。
成雪辉一如既往地郁闷着,都半个月了。安帝逗他说话,他也爱搭不理。万彬说他生理期到了,才反常。
以偌不在,说是被女朋友接走了。看他们乱七八糟的表情,我就知道朴小姐并不受欢迎。这让我高兴了一下,又觉得自己挺无聊的。她好不好关我什么事?能管好自己就不错了。
我想去隔壁房间补补妆,因为那几个家伙还要换地方继续。推开门,我看见成雪辉坐在那儿,那个女孩半跪在他面前哭。我什么都没说,转身出去,帮他带好门。
恋爱在首尔26
成雪辉从没想过还会见到宋佳惠,而且是在她的订婚派对上。她未婚夫是成雪辉从小的玩伴,很显然这是个幸福的男人,因为他什么都不知道。
旧情人见面多少都有些情感动荡,如果控制得好,过不了多久,又是一片云淡风清。成雪辉是这样想的,当初两人也说好做不成夫妻也是一辈子的好朋友。当宋佳惠约他吃饭喝咖啡,他想也没想就答应了。她也就忽然发现,她一直爱着他,当初离开是失误,现在要嫁给别人是错误,她准备悬崖勒马及时改正,回到正确的老路上来。
我那天看到的就是其中一个片段。当然还有我没看到的精彩。成雪辉把手里的烟狠狠按灭。原来这段时间困扰他的就是这个爱情左友情右的无解难题。
我忍了半天没忍住,还是实话实说:“你最大的缺点就是不会拒绝,每逢进攻激烈再带着点哭腔的女人一出现,就立马没了主张。总怕伤了谁害了谁,觉得人家能无缘无故地喜欢自己多难得啊,不能遂了对方心愿已经很不好意思了,怎么可以态度冰冷呢?这样一次又一次欲拒还迎的,不是逼着人家图谋不轨吗?其实这还真不是你一个人的毛病,整个‘王族’都这套路子,以为自己怜香惜玉呢,没人领情没人道谢,到最后受伤最深的是你们,结大仇的也是你们,得学会快刀斩乱麻慧剑断情丝。”
“现在你准备怎么办?”我看着他,“你还爱她吗?”
“你是说现在?”他反问,痛苦并没让他的智商降低,这是好事,“我现在只想尽量不让她感觉太难过。”
我无语,绕了半天又绕回来了。“伤害是必须的,除非你和她结婚。干脆你就说有了新欢,让她知难而退。反正现在她已经有了下家,再难过也能找着个可以依靠的肩膀。”
成雪辉看了我一眼,“你总能这么理智地分析情感问题,真让人佩服。”
这就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我转念一想,话说到一半实在不是我个性,反正我也得罪你了,就得罪到底。我接着发表意见:“关于那个宋佳惠是不是像她所说的爱你爱到不行,我看还真未必。你们当初肯定是有过真感情的,可是你想想这么长时间都没有联络,再深的感情也该淡了吧,所以她才找人结婚。你能说他们就没有感情吗?这年头,说是说爱到死,顶多三年五载也就全忘记。只不过有的人忘得彻底些,有的人总有余情。换个角度看,人往高处走,她的未婚夫要是比你强,估计也就没今天的纠缠,但是明显他不如你,她才悔不当初……”
“够了!”成雪辉打断我。
我没理他,接着说:“不爱听了?可这就是现实。知道为什么说初恋时我们不懂爱情吗?因为那会大家都只讲感觉不谈条件,到了懂得爱情的时候,就明白爱情和条件息息相关。如果你不是成雪辉,如果你没有今天的名誉地位,如果你又穷又丑住在地下室,想想,她还会说爱你吗?”
我伸出双手,说:“欢迎来到成人世界!”
恋爱在首尔27(1)
眼看着一群人里面我最闲,他们就把策划筹备一个大型圣诞Party的光荣任务交给我。我拉着安帝问,以前他们都是怎么玩的。他想想说也就是那几样,唱歌喝酒跳舞,前年有一次化装舞会,还有一次他们几个商量要到外地,可惜没成功。我挺鄙夷的,没想到他们这么没创意。想要喝酒唱歌哪天不行啊,根本就突出不了圣诞的伟大意义。
他问我:“你有什么好想法?”
我故意逗他:“有啊,我们可以来个蒙面裸体大Party,男同志全部裸体,女孩都蒙面。保证精彩非常。”
他明显被吓倒了:“真的?”
我忍着笑回答:“当然是真的,所以我建议你先去健身,不然到时候真成了‘王族’里身材最差的,多没面子。”
有时候我会怀疑像安帝这样单纯到只有一个心眼的人,怎么在娱乐圈生存下来的。在他要召集救兵之前,我招了:“骗你的,就算你们愿意,你以为女人真想看啊?笨蛋。”
其实我想准备一些小游戏,酒令或什么的,再买点小奖品,大家热热闹闹地玩一晚上。
他问我:“以前你的圣诞节都是怎么过的?”
我想了想说:“没什么,就是去教堂领礼物,然后在街上走一走。”
是的,我在说谎,圣诞节怎么可能这么平淡。
我想起去年和安琪、建远参加一个废仓库里的圣诞Party,有沈阳最火的地下乐队,有艺校的女生在古典音乐的伴奏下跳艳舞。建远还被选中做道具,任女人上下其手。Party里很多人我都不认识,但个个面熟。也是,城市一共就这么大,能娱乐的就那么几个地方,出没其间的也就这些人,随便找出哪个来,就不一定在哪遇到过。人看人都是面目恍惚。我们整整疯狂了一夜,光空酒瓶就堆了半院子,一个女孩喝多了叫嚷着跳到桌子上,她要赠送香吻,所有来宾不论男女见者有份……
天亮后附近居民招来了警察,我们才各自奔逃。现在想起,都变成很久以前的过去,甚至会想,到底是真实还是我无数幻想之一。
旅游卫视那句宣传语特能表达我现在的感觉,真是身未动,心已远啊。
后来我和安帝算了一下,人也不少,“王族”6个,加上亚达韩军还有如熙ANN黄蒲朴诗妍和鄙人,这就13个。“你们还有什么人想请吗?最好再找3个女的,维持人口平衡。弄好了还能有点意外之喜。”
他也同意,那就邀请张英兰韩秀亚金由美,我点点头,这样最好,人太多了也不好控制局面。
送他走后,我在茶几上看到了一个信封。应该是他留下来的,有什么话当面不能说,还要这么神秘?我还往罗曼蒂克上联想呢,一打开才看到是厚厚一沓钱。我要疯了,这人行为也够诡异的,什么意思啊这是?我仔细回忆和他接触到现在,从没提过关于钱的话,也没有任何物质上的要求。换句话说,我就真缺钱了,都不可能向他张嘴。我越想越气,也不管是不是三更半夜,把他叫了回来。
他看到我手上的信封表情有点尴尬,他说马上就要过年了,你喜欢什么就买什么吧。还说这么长时间都没送我礼物很对不起。
我彻底迷糊了,难道韩国就是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