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影夕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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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影夕花- 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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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倾诉,延缓减轻自己的痛苦。
他们离开后,我又回到卧室蒙头睡觉。
我的脑子里全是回忆,我无法遏止自己的思绪在昔日的时光中来回穿梭。那些和杨青在一起时最美好的时光。
张静给我打来电话,告诉我她已经快到了。
我起床,走到阳台。那时候午后的阳光柔和而温暖的照在我脸上,雨后的空气散发着泥土的芬芳。我头有点晕眩,恍惚间望见楼下的梧桐林中,一个身穿墨绿色衣裙的女孩骑着摩托车姗然而至,我心底霎时升起一丝暖意。
敲门声响起,我打开门,迷人的花香扑面而来,张静手里捧着一束夹着白玉兰的百合站在了我的面前。
“喜欢吗?我找了几家花店才买到。”
张静的笑容清新而喜悦。
“嗯,真香。”
我有点木纳的点头。那时节,我其实对任何东西都提不起兴趣。
“哎呀,你怎么了?”
张静眯起眼睛打量我,察觉了什么。
“怎么了?”
我不知道她发现了什么。
“你脸色,真苍白,你昨晚没睡觉?”
“睡了,今天睡了一上午。”
“不对。”
张静靠近我,仔细盯着我看。
“有什么不对的?”
“你的眼神,你的眼神不应该是这样的。”
张静与我贴着身子,她的体温,她的呼吸,令我激动。我不想让她知道我的心事,我的伤痛,我猛的抱紧她,用力吻她。
张静没有拒绝我,她热情和我拥吻,她的身体瘫在我怀抱中,她比我更渴望。她急促的呼吸,起伏的胸涛,让我不再顾忌,我抱起她,走进了卧室。
我们缠绕在床上,我去解她的裙子,她的外套和衬衫,她这次没有丝毫抗拒,她的目光炽热如火。我亲吻她的额头,她的脸,她的耳朵,她的小巧如玉的乳房。她呻吟着向我张开双腿,向我展开她的全部世界,象天使,象爱尔兰小红莓的歌声。
我真的忘怀了伤痛。那刻我魂飞天外,不顾一切的与张静做爱。我们除此之外别无选择,灵魂在抵死的欢畅中跳舞,直至耗尽彼此身体里的最后一丝激情。
我贴着张静的后背搂着她侧躺在床上,她蜷缩在我怀里,我们在许久的温情中缱倦。
“林景。”
“嗯。”
“我怎么感觉不到你的心跳?”
“心跳?”
“就是激动的时候会扑扑扑的跳得厉害。”
张静说着翻转身子面对我。
“让我摸摸你的心。”
她伸手在我的左胸摸索,寻找心脏的正确位置。
“跳得一点也不快!”
张静咬着下嘴唇,把我一把推开。
我眼望着天花板,我觉得我的心又开始痛,因为我又想起了杨青。
“你不爱我。”
张静似乎又不甘心,爬到我身上,压住我,睁大眼睛凝视我。
“我不知道。”
我很茫然。
“那你为什么要来找我?”
“我不知道,我很需要你。”
“是这样吗?需要和我做爱而已对吗?”
“不是,张静,我没有那么龌龊,我是真的需要你,需要你陪着我,和我说话,给我温暖。”
“温暖?你冷吗?”
张静冲我微笑。
“嗯,很冷。”
我点头,也微笑。
“可冬天并没有到。”
“我不怕冬天,我只是很怕孤独。”
“孤独?你很孤独吗?”
“是,从生下来到现在,我一直很孤独,直到遇到你,我希望有所改变。”
“真心话?”
“嗯。”
我点头。
“林景,我喜欢你,喜欢死你了。”
张静说着双手用力捧着我的脸,凝视片刻,又开始吻我。
我闭上眼睛,我想象着吻我的是杨青,我无法控制自己,我眼框里又涌出泪。
我扭头躲开张静,我怕她看见我的眼泪。我告诉她我先去洗个澡,然后我躲进卫生间,用冷水冲洗身体,任泪水随头顶落下的水流奔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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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当初失去杨青,意味着世界对我关闭所有的门,那么张静,便是那扇向我开着窗。
那是一扇充满着春天般温暖的窗,一扇对我来说意味着永恒的真爱的窗。
虽然那个时候,我并不明白。
从卫生间出来,我看见张静坐在画室中央,正往一块架起的画布上涂抹着什么。我走到她身后,看见画布上涂满了各色的颜料,有的象花,有的象树,有的象人,还有的什么也不象。
音响里放的是小红莓乐队的“Joe”,一支轻柔而悠缓的歌。
“你终于肯出来了?洗澡洗这么久?”
张静似乎正陶醉在自己的胡画中,没有回头,随口对我说。
“你这画的什么呢?”
我问。
“以前呢,我的世界,简单而苍白,现在,这就是我的世界,这个人,就是你,你看,你给我带来了一个缤纷的世界。”
张静说着,转头对我睐眼微笑。
“那你呢?我怎么没看见你?”
我又问。
“我就是你啊,我们已经在一块了,分不开了。”
“是吗?”
“怎么,你不愿意吗?”
“愿意。”
我的确不想和张静分开,有她在我身边,我心里好受多了。
“林景,你以后要以画画为职业吗?”
张静又问我。
“当然,学以致用,不好吗?”
“当然好啊,你肯定会成为一位有名的画家的。”
“能不能成为有名的画家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能干自己喜欢干的事。”
“对,能快乐的生活才是最重要的,林景,你帮我在上面画点什么吧?”
张静把画笔递给我。
我接了画笔,蹲到张静身边,画了一只站立的鼹鼠。
“好可爱的鼹鼠,这只是你,还缺一只。”
张静高兴得拉了拉我的手说。
我便在那只鼹鼠身边,画了一只矮些的,头顶戴花的鼹鼠。
“呵呵,真是天生一对,这只是公的,我叫它小林,这只母的呢?林景,你快给它取个名字。”
张静又拉了拉我的手说。
我想了想,说,“叫它闪闪吧。”
“闪闪?闪亮的闪吗?”
张静目光闪亮的望着我。
“对。”
“为什么?”
“因为有了它,世界才会闪亮。”
我没有告诉张静那个风筝女孩的故事。我从此把张静当成风筝女孩,是她让我的黑暗世界还有一丝光亮,那是足够让我感受到温暖和希望的光亮。
“小林和闪闪,真不错,我要把这画贴起来,贴到什么地方呢?”
张静把画从画架上取下来,眼睛巡视画室。
“还没有干呢。”
我说。
“没关系,有透明胶吗?”
张静似乎找到了贴画的地点。
“好象有吧,我去找找。”
我说着走到音响柜旁,抽开最下面的一只抽屉,找到了一卷透明胶。
“就贴到这里,林景你看,怎么样?”
张静把画按在我卧室的门上。
“行。”
我点头。我们一起把画贴上,张静抱着我依偎在我肩头,望着我们俩合作的杰作,轻声对我说,
“林景,以后叫我闪闪,知道吗?”
“嗯。”
“不要离开我,好吗?”
“好。”
整个下午我和张静一起待到快傍晚,我提议去外面找家餐馆吃饭,张静却告诉我她有事要赶回家,不能再陪我。
“明天晚饭,我请你,行吗?”
张静目光中隐约有一丝忧虑。
“行啊,没事的,你有事就快回家吧。”
我没有多想,很平和的对张静说。
“干嘛啊?我还没说要走呢,你就要赶我走啊?”
张静显得不高兴的样子。
“我哪会赶你啊。”
“那我在你这里住下,行不?”
张静歪头审视我。
“没问题,交房租就行。”
我耸耸肩。
“你这人,小气鬼,不和你玩了,我真走了。”
张静说着提着手提包从沙发上起身。
我送张静到门边,张静临出门,恋恋不舍的在我脸颊上轻轻一吻。
张静一走,我又回到了孤独和沉寂中。我放了勃拉姆斯的F大调第三交响曲,躺在沙发上静听,慢慢体味着失恋对我的心折磨的滋味。
手机响了,一看来电显示,是张静打来的。
“林景,晚上不能陪你,你不会不高兴吧?”
“不会啊?再说我也要干活,周教授画廊交给我的画,我还没有完成呢。”
“你画那个,只是为了钱吧?”
“对,我要生存啊?”
“可你还是学生,可别太辛苦了,你很瘦。”
“瘦是天生的,和干活没关系,我这活根本就不累。”
“我觉得你身体不好,尤其是今天,脸色那么不好,肯定有什么不开心的事,你不想告诉我,我也就没问。”
女人天生是敏感动物,这话真没错,我还以为张静没看出我有心事。
“没有,我朋友昨晚过生日,我喝多了而已,你多心了。”
“答应我,明天来医院做一次血检和尿检,好吗?”
“喂,不会吧?你怀疑我有病?”
“不是,检查一下,对你是好事。”
“没必要。我怕抽血。”
“你又不是小孩子。”
“反正我不检查,我身体绝对很健康。”
“好吧,那我不逼你,你多多保重。”
“你这话怎么象是要和我永别一样啊?”
“不是,你别胡说,好了,我快到家了,不聊了,明天见。”
“明天见。”
和张静打完电话,我想起自己的确还欠周教授画廊一幅作品没完成,便去支画架画布。
调好颜料正打算干活,门开了,我一看,是许放,身后还跟着一个女孩,我本以为是张倩,但觉得不象,再回头一看,是肖晓蕾,手里还提着一大袋水果食品什么的。
“林景,人家肖晓蕾来看你来了。”
许放冲我使了一个眼神。
“看我干什么?我又没病。”
我淡淡的说,转身继续画我的画。
“行了行了,没人把你当病人,你别画了,什么时候了,我们一起出去吃饭吧。”
许放又对我说。
“我不去,没胃口,你们去吧。”
我是真的没有食欲。
“你这人,失恋就失恋,难道连饭也不用吃啊?”
许放走到我身边,要夺我手中的画笔。
“许放,我真不想去。”
我皱眉对许放说。
“不去拉倒,许放你别劝了,什么德行啊,好象失恋一回,就全世界都欠了他的似的。我走了。”
我和许放正说话,没料肖晓蕾大声嚷着,把手里的食品袋往地上一扔,转身就走了。
33
    33,
第二天下午,学校有一堂很重要的人体素描课。进学校大画室的时候,我遇见肖晓蕾,我对她尴尬的笑了笑,她却爱理不理的径自进了画室。我也走进画室,人体模特还没来,老师在安排大家架画架,我选在没人争的后排架起画架,肖晓蕾不言不语来到我身边,也架起画架,我以为她要和我说什么,她却还是不理我,甚至看都不多看我一眼。
模特一来,同学们立刻结束了聊天说笑,画室里静得连针掉落的声音都能听见,大家都很认真的开始作画。
时间在不知不觉中流逝,我下笔的速度很快,画得差不多的时候,感觉袋子里的手机有震动,我一看,是张静打来的,连忙走到画室外去接。
张静告诉我,她已经到了我的住处,我说我马上赶过去。
回画室,迅速把素描完成,交给老师,然后收拾工具。经过肖晓蕾身边时,她瞟了我一眼,我避开她的目光离去。
我在南溪村北的梧桐林中与张静碰面,张静给我买了很多食品,无外乎奶粉补血保健品之类,我嘴里没说什么,但心里觉得暖暖的。
我们沿着林间小路往画室走去,张静突然指着北面问我,
“这梧桐林后面是什么地方啊?”
“后面有一大片桔子林,有个水库,有些田,再过去就是山了。”
我告诉她。
“林景,多好的天气啊,我们别回画室了,去那边走走好吗?”
张静提议。
“好的,我也想去山边走走呢。”
我答应了她。
我们放好摩托车,把食品送上楼,然后拐向梧桐林后面的山路。
经过柑桔林,很快走到水库边,张静在岸边站住,问,
“好清的水,林景你会游泳吗?”
“当然会,不过这里可不能游泳。”
我答。
“我知道,现在水多冷啊。”
“不是天冷的原因。”
今年九月刚开学不久,我和许放带着张倩,特地跑到水库来游泳。我们三人刚跳进清澈的水中不久,岸上一个经过的村民边走边笑我们,我们问他笑什么,村民告诉我们,这水库里养了很多鱼,每天承包水库的鱼主都要往水里浇很多大粪,水看起来清,其实脏得很。
我们一听,立刻哇哇大叫着逃出水面。
我把故事告诉张静,张静忍不住大笑,问,
“你们真笨,就没闻到臭味吗?”
“是闻到了一点,可谁会想到有人往里面浇大粪呢,我们还算好,那天许放的女朋友张倩可就惨了,回去哭着洗了半天的澡,还是觉得身上很脏。”
“要我也会觉得脏的,大粪啊,呵呵。”
张静继续笑,又问。
“对了,听你说起过很多次许放了,他人长什么样啊?”
“很高大,一米八二,很沉稳,人很好。”
我随口答。
“林景,我第一次看见你的时候,就觉得你是个很善良的人,所以你千万不能交那种很滑头的朋友,要不你会吃很多亏的。”
张静不知为什么竟替我担忧起来。
“你第一次见我,是那晚在医院里对吧?说真的,过后我对你也没太深印象。若不是后来在蔚湖遇见,估计这辈子就不会打交道了。所以我们能在一起,真是天意。”
我说。
“如果后来没遇见,反倒是好事吧?”
张静若有所思的说。
“为什么?”
我有点疑惑。
“没什么啦。其实,我们第一夜,做了那种事,我很后悔,我想你肯定会看轻我。果然,第二天早上,你对我极冷淡,我委屈得差点没哭出来。”
张静岔开话题。
“没有啊,我真的没因为那样就看轻你,相反,我更喜欢你了。我看上去冷淡,是早上起来我也很不安,毕竟是我强迫你做的,我觉得我很过分,不知道对你说什么好,很尴尬而已。”
我解释道。
“算了吧,你就是冷淡,我不是傻瓜。如果真象你说的,只是因为尴尬的话,你就不会连微笑都那么吝惜了。”
张静瞪着我说。
我只能默认,这种事越解释越说不清。
“林景,说实话,你当初是不是更喜欢我表妹李薇?”
张静又问我。
“不会啊,为什么这样说?”
其实当初在蔚湖,更吸引我的的确是李薇。
“她比我漂亮啊,歌又唱得好听,年龄也比我适合你。”
“她太泼辣了,你不是说我善良吗?我要和她好,肯定死定了。”
“你就说真心话吧,我也不会怪你,当初是不是更喜欢她?”
“我要喜欢她,肯定就去追她了。其实张静,你是没她好看,但你比她耐看,你气质比她好多了。”
我这回是实话实说。
“真的吗?”
“当然是。”
“谢谢你。”
“呵呵,又来了。”
“喂,又想说我婆婆妈妈是吗?”
“我可没说啊?”
望着张静嗔怪的眼神,我忍不住笑了,那是发自内心深处的笑。我失恋后,似乎第一次真切的感受到了快乐。
“林景,我知道你会不愿意听,但我还是想知道,你为什么会没女朋友?你很帅,又幽默,还很有才气,我就觉得很奇怪。”
“你不是我女朋友吗?”
“我?唉……”
张静忽然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每次听到她叹息,都会有很奇怪的感觉,似乎她有什么心事没告诉我。
“怎么又叹气。”
“为什么我没早认识你呢?”
“现在晚吗?”
“不,不晚,林景……”
张静欲言又止。
“什么?”
“没什么,我们不说这个了,走,前面是山了,好绿的山,我们爬上去吧。”
张静说着牵着我的手,快步往前走去。
我和张静来到山边,暖阳照着山边小路,麻雀一群群的在半山腰的芒丛中钻跃鸣叫。微风习习,拂动翠绿的山茶树叶,远处传来隐约的狗吠声,我们远离尘嚣,似乎更远离人世间的全部烦扰。
“走,带我上去。”
张静又拉住我的手,我拉着她往山上走,爬到半山腰,我们在一丛被芒丛遮挡的草地上坐下。
“真好,空气真新鲜,我觉得阳光照着枯草的味道都是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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