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影夕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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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影夕花- 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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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能得到艺术上的首肯,很大缘故是因为周教授是这届画展的评委会主席。
象往年一样,得了大奖的作者要接受电视台的采访。虽然我很不愿意,但画展的第三天还是得站在自己的油画前,接受一位漂亮女记者的提问。
按照事先设计好的问题,女记者问我一些对学校对社会的感想,我当然只能大说学校社会的好话,抒发一番对未来人生的无限期待,最后简单的谈谈作品的构思和意义。如此按部就班的走了个过场,以为采访结束要离开镜头,女记者却对我示意要我留下,接着问了一个采访设计之外的问题。
“林景同学,你有女朋友吗?”
“没有。”
“那你这幅画中这些宛如女人身体的云朵,是根据什么得来的灵感呢?”
“呃,我曾经有过女朋友,但我们已经分手了。”
这次我嘴里说着女朋友三个字时,并没有想到杨青,而是想到了张静。
“你爱她吗?”
女记者满脸好看的微笑,令人无法拒绝她的问题。
“我很喜欢她。”
“那为什么要分手?”
“她一直不来找我,我也便一直不去找她,于是就这样,结束了。”
我笑着耸了耸肩。
“呵呵,你这个回答还真有意思。好的,谢谢你这次接受我们的采访,祝你以后能成为一位出色的画家。”
女记者和我握手,采访才算真正结束。
画展为期一个星期,最后那天下午,我本该在教室里上理论课,因为感冒,我拿着篮球到学校篮球场独自一人打球,想发一身汗,催好感冒。
正不停的跑步上篮,肖晓蕾大老远跑过来,很焦急的对我说,
“你这个猪头,周教授给你打了好几个电话,你怎么不接啊?”
“啊?是吗?”
我连忙走到场边,从书包中取出手机,一看,果然有三个未接来电都是周教授打来的。
立即打过去,和周教授通上话,他告诉我,有个台湾画商看中了我的画,想买下来,要我立刻赶到展览馆去。
对这种好事我当然不想错过,立刻动身赶去展览馆,肖晓蕾也不去上课了,跟着我一起出了校门。
乘出租车来到展览馆,见到了台湾画商和周教授,交谈一番后,画商很爽快的同意了周教授出的价格,得奖油画“云知道”以三万八千元人民币成交。
自己的作品能以这么高的价格售出,我当然高兴,肖晓蕾兴奋的嚷着要我请客,周教授送走画商回来,却对我说,
“林景,这笔钱,我建议你捐给希望工程。”
“为什么啊?”
肖晓蕾代我问,我也很诧异,因为我心里压根没有过这个念头。
“如果你想出国留学,这个举动能使你出国的把握性大很多,当然,你要以学校的名义捐,明白了吗?”
周教授郑重的说,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
“明白了。”
我恍然大悟,连忙点头。
告别周教授,和肖晓蕾一起往展览馆外走去。
“林景,你真打算把这笔钱捐掉?”
“如果能得到更多,为什么不呢?”
“有时候,我真觉得这是一个无耻透顶的世界。”
肖晓蕾感慨道,我没理她,快步往前走。
肖晓蕾跟在我屁股后面不停嘀咕着要我请客,我故意逗她,说得不到钱,凭什么请客。肖晓蕾说得了奖本来就该请客,何况出国留学的事指日可待,我说那也要等到留学通知来了再请。肖晓蕾不依,我们争吵着走到展览馆门口,我正把扭向身后与肖晓蕾说话的头扭回来,一抬眼,心里咯噔一下!
我看见张静和李薇在我对面,正往展览馆里走来。
那天张静穿着很素净的白底碎花衬衫,外套淡黄色小西装,配白色的七分裤。她脸上化了淡妆,嘴上抹了口红,那是我第一次见她眼睛上打眼影,很淡丽的水蓝色,整个人散发着迷人的光彩。我真的楞住了,站着呆望着她。
张静见到我,似乎并不惊喜,她看了看我身后的肖晓蕾,很从容的对我说,
“林景,刚才李薇还说,说不定能遇上你,果然给她说中了。”
“嘿!你这小子,真是一说你,你就冒了出来。张静在电视上看到你的采访,拉我来看你的画呢,听说今天是最后一天对吧?”
李薇倒是一脸的欣喜之色望着我说。
“嗯,是最后一天。”
我呐呐的说。
“那还傻站着,带我们进去啊?”
李薇又说,我便转身,没头没脑的又往回走去。
带着张静和李薇来到我的画前,缓过神来的我有点得意的告诉她们,我的画已经有人要高价买走。
李薇也嚷着要我请客,我这时想起肖晓蕾,发现她没有跟进来。
张静安静的站在画的正前方,仔细的看着我的画。
“得了一等奖是吗?”
张静问我。
“是。”
我点拘束的答。我感觉很久没见张静了,似乎有了距离感。
“为什么要卖呢?留做纪念不好吗?”
张静又说。
“这能体现画的价值。”
我答。
“卖了好,抓这家伙请我们撮一顿海鲜。”
李薇今天显得格外活跃。
“你的价值你自己应该知道的。不过还是恭喜你。”
张静终于对我露出了微笑。
答应了请客,和张静李薇来到离展览馆不远处的一家湘菜馆,三人不咸不淡的吃着晚饭。
我和张静几乎没说上几句话,倒是李薇总问我一些不着边际的问题,我忙着应付她,这样时间很快就过去。虽然张静隔着李薇坐着,但我还是是能感受到她的沉静和温柔,这令我有一种安慰感,觉得张静并未离我远去。
吃完晚饭,我们一起走出了餐馆。
“我、我先回画室了,再见。”
虽然很不舍得离开张静,但我还是主动和她们告别,走到街边拦出租车。
出租车过来,在我身前停下,我正要上去,张静突然走到我身边,轻声问说,
“我能跟你一起走吗?”
我脸上浮上喜悦,答应道,
“当然能啊,需要问吗?”
张静回头冲李薇招了招手,上了车,我随后也钻了进去。
在出租车上,我们端坐着,没有交谈,似乎还有生疏感。但我能感觉到张静的心,肯定和我一样很不平静的心,那似乎就是平静海面下的巨大暗涌,等待瞬间的迸发。
出租车在南溪村大道尽头停下,已经入夜,大道上的灯光明亮,天上已布满满天的繁星。
张静先下车,我随后下去,我们站在路边,不约而同都没动身,而是等出租车先离去。
“走吧。”
夜色下,张静主动向我伸出了手。
我握住张静的手,很温暖的手,那瞬间,似乎有一股电流穿透我全身。那的的确确是被电的感觉,以前我从未经历过,也从未相信过,但那刹那间,我相信了,人和人之间的接触,的确能产生如此幸福奇异的电流。
我突然把张静拉进了怀中,紧紧的拥着她,把脸用力埋进她的长发之中。
“怎么了?嗯?”
张静轻轻问我。
“我很想你,张静。”
我说,发自心底。
“真的吗?”
张静如同梦呓。
我抬起头,准备吻她,我却看见,张静脸上的泪滴,晶莹剔透,如水晶般一颗颗顺着她白皙的面颊往下掉落,掉落于地,从我的脚跟开始,往我的心里渗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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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张静在梧桐林中做爱。
当我们走进这里,我们激动的吻在了一起,我们已经别无选择。
星光透过新绿的梧桐叶洒落下来,张静背靠在一棵高大的老梧桐树干上,我们面对面。四处有蛙叫虫鸣,脚下厚厚的落叶也发出细碎的响动,而张静的呻吟才是全世界最美妙的声音。
我能隐约看见她衬衫下半裸的乳房,能感觉到她的兴奋心跳,她的体香在梧桐林生涩的土香气中融合,她的下体湿润如晨曦中的春露。而朦胧的暗夜更是令人激奋难遏的催化剂,我无法控制,当我们的舌尖交融在一起的时候,我在颤栗晕绚中感觉自己已然融化在灿烂星海。
由于这次时间特别的短,我有点不好意思的问张静是否舒服,张静说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舒服。我有点纳闷。
我们手挽手上楼时,遇见电信局的老孙,刚从四楼家里出来要出门,他礼貌的和我们打招呼,然后问我张静是谁。
“我女朋友。”
我亲热的搂了搂张静,张静竟有点羞涩的在我臂膀中低下头。
“你们真配,一看就有夫妻相。我要赶到局里去开个会,改天请你们吃饭,一定要给我面子啊?”
老孙和颜悦色,笑眯眯的和我们告别。
“林景,他说我们很有夫妻相呢。”
张静很开心的望着我说。
“呵呵,当然有。”
我心情愉快,肯定道。
“我看了你的电视采访,你说的那个女朋友,那个相互谁也不去找谁的女朋友,可是我?”
张静亲热的搂着我问。
“除了你,还会有谁?”
“谁不去找你了?是你太狠心,连一个电话也不给我打,我主动给你发信息,你竟比我还冷淡。”
张静埋怨我。
“你不说你要忙研究生考试吗?我怎么好打扰你学习。”
“你少找借口了,要不是这次能遇见,林景,你会主动来找我吗?”
“我们这不是在一起了吗?别说扫兴的话了。”
我和张静一起进了画室,许放和蒋燕文还没回来,我问张静,
“你今晚还回家吗?”
“不回了,他出差了。”
张静微笑着望着我,在我脸上亲热一吻,便哼着歌跳去了卫生间洗澡。
我在电脑前上网,张静洗完澡出来,走到我身后,从手提包里取出一个毛绒绒的咖啡色玩具小狗,放在电脑桌上,冲我说,
“我派了一只小狗来监视你。”
我取了小狗在手中看了看,说,
“比你可爱多了,呵呵。”
“那你今晚和它睡觉去。”
张静佯装生气的转身背对着我,我起身,从身后抱住她,掀开她的头发,吻她的耳垂。
“我又想做了。”
我对张静说,的确,张静还有些湿的头发,及洗澡后散发的沐浴乳的清香,又勾起了我的欲望。
“你先去洗澡吧。”
张静想推开我,又被我牢牢抱住,故意逗她说,
“先做了再去洗。”
“行了行了,今晚我们有得是时间,不过你得先去洗澡。”
张静捧着我的脸,掂起脚尖在我额头上轻轻一吻,然后把我推进了卫生间。
洗完澡出来,在客厅不见张静,我又走到卧室门口,也不见她身影,我有点茫然,叫着她的名字,她在阳台上应了我一声。
走到阳台上,张静正伏在水泥栏杆上,我从身后搂住她,她的身体轻轻哆嗦了一下。
“怎么了?”
我问。
“林景,我很久没看见这么美的天空了,春天的夜色真迷人,我真想变成空气,在这夜色中弥漫。”
张静的嗓音在迷人的夜色中清澈如水。
“傻瓜,你变成了空气,我去哪找你?”
我又把脸埋进她的秀发之中。
“你把我呼吸进你的身体啊?那我们就永远不会分开了。”
张静轻声说。
星光更加灿烂,似乎只有在夏天才能见到这么灿烂的星空。我很感动,我真想对张静说,我爱你,但我还是没有对张静说出口,似乎说了,就成了一种负担。
“你身子有点凉呢,张静,我们回房间吧。”
“不,抱着我。”
“我怕你感冒。”
“不怕,我是医生啊。林景,你说,最美好的东西,是不是都很短暂?”
“有的短暂,有的会永恒。”
“你记得我上次和你说过的紫色花海吗?映着晚霞,真的如天堂般纯净空灵,如果有一天我们老了,我能和你躺在那上面死去,该有多幸福?”
“记得,很多很多紫罗兰对吧?什么时候带我去见见,我把它画出来,送给你。”
“应该很难再见到吧,即使有那样的花海,也难再见到那样的晚霞了。那是透过一片乌云的晚霞,象天开了一道无比绚烂的口子,直射到半边山坡,那是天堂的圣光吧!我看着忍不住流泪,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伤心,似乎人生与之相比,太微不足道,太没意义了。”
“呵呵,张静,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颓废了?”
“什么颓废?我才不赶那时髦呢?有你在我身边,我肯定永远都是快乐的。”
张静转过身,痴情的望着我,我们轻吻,在那灿烂星光下,如初恋般清纯,如诗歌般隽永。
“抱我上床吧?”
张静脸上飞满红晕。
“还早呢,就睡?”
我没理解张静的意思。
“笨蛋,我想和你做了。”
张静说着又在我脸上深吻一下。
我明白过来,身上有一股暖流窜起,我抱起她,走进卧室,把她放在床上。
“别动。”
张静爬起身,跪在我身边,帮我褪去上衣,激情的亲吻我的胸脯。
“张静。”
“嗯?”
“我一定能画出你说的紫色花海,晚霞下的紫色花海。”
“我相信,我其实不需要你为我做什么,你只要永远静静的拥着我,我就会无比的快乐,你明白吗?”
“明白。”
我把张静推倒在床上,轻轻的进入。
“就这样永久下去。”
张静迷朦的望着我,喃声说。
望着身体下如花海般醉人的张静,我脑子里充满着迷幻的感觉,我觉得天堂正向我开启,张静便是那天使,在天堂之门,迎接我的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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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放的手机店开张两个月以来,生意做得很顺,许放和蒋燕文两个人也很恩爱,俨然已是一对甜蜜小夫妻。
周末的时候,张静休息,她突然想去麒麟山放风筝,于是我便约了许放和蒋燕文一起去。
许放借了朋友的越野车,我们一起来到麒麟山板栗林前面的空旷地。那天放风筝的人不少,张静和蒋燕文把风筝放得很高,在人群中穿梭,玩得很开心。我和许放坐在车边,望着两个年青女人在明媚的春日下欢笑,相对遐迩。
“林景,快过来啊。”
张静远远的冲我招手,我没动身,冲她扬了扬手。
张静穿着白色短风衣,衣角不时的被河风卷起,她不时扯动着天空遨游的风筝,发出欢畅的笑声。
我想起那幅画中的闪闪,我有创作的欲望,我要把真正的闪闪画下来,把张静画下来,我觉得时间应该永远定格在这最动人的一刻。
“林景,我觉得张静才是你的真爱,你让她离婚吧。”
许放把一支烟递给我。
“离婚哪有这么简单?”
我说。
“再难,也要离,这是你们最好的选择。”
“许放,你知道,我想出国留学。”
“你和张静说了吗?她怎么说?”
“还没有,我想等有点眉目的时候再告诉她。”
“现在就告诉她吧,她一定愿意等你。”
“那可是很漫长的四年,或许是更久的时间。”
“那更要告诉她,让她尽早做出选择。林景,你不是小孩了,这样的事不告诉张静,是对她的不尊重。”
“我明白。”
我和张静在明河边漫步,她的长发偶而还会拂到我的脸上,她会不由自住的按住,并望着我微笑。天空一览无云,我期许我们的这次交谈不会影响张静的好心情。
“张静,我有可能会被学校推荐到英国去留学。”
我斟酌再三,对张静轻声说。
“这是好事啊,我真高兴。”
我本以为张静会很担忧,她却满脸的欣喜。
“如果我去了,要很长的时间。”
“如果你愿意,我可以陪你一起去。”
张静的话倒让我吃惊了。
“出国哪有这么简单的事?”
“你可知道,我舅舅在美国开餐馆,他打小就很疼我,如果我打算去,他可以帮我办绿卡。他没有儿女,我如果做他的养女,去美国定居就不难了。去了美国,我去英国就再容易不过了。”
张静挽住的我的手臂,很亲近的告诉我。
我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张静见我不说话,也乖乖的不再做声。
许放和蒋燕文走在我们身后十多米处,我们说好去红杉林中的茶馆喝茶休息。我听到他在身后叫我,我和张静停住。
许放赶上前来告诉我,接到店里电话,有人找他,他得赶过去,晚点再开车回来接我们。他的脸色有点阴沉。
许放急匆匆的走后,我不放心的问蒋燕文,是什么人找许放?蒋燕文告诉我,好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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