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情万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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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情万种- 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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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徐容华也在床上翻来覆去,弄得床“嘎吱”作响。茶馆里回荡着肯尼金的萨克斯,徐容华端起咖啡抿了一口对我说:“今天上午去采访一起涉及外国人的卖淫嫖*案,女主角竟然是张德宏。”张德宏听说自己原来是女性,不仅没有懊恼,还非常开心,我们三个室友结伴去看他时,他一反冷若冰霜的样子,表现得兴高采烈,激动得双颊浮现两朵红云。“我一直觉得我应该是个女人。”她把头发向后拢了拢,“我喜欢做个女人。”我说:“我也觉得你不做女人,世界上就少了一个美女。”张德宏说:“我想去省城医院检查一下,看看能不能做变性手术。”徐容华说:“好像目前这种手术只有北京的广州能做。”张德宏说:“那就麻烦你帮我打听一下吧。”徐容华说:“没问题。”后来,徐容华果然帮张德宏联系了一家广州的医院,张德宏也适合作变性手术,可是手术需要一大笔钱,张德宏做了5年多老师,几乎是一贫如洗。为了做手术,张德宏厚着脸皮去求办乡镇企业的叔叔,叔叔本来跟张德宏他爸爸就有隔阂,哥嫂出车祸死后,尸骨未寒,叔叔全部霸占了属于哥嫂的那份产业,一分钱也没给张德宏,说是等张德宏长大了再给他。叔叔自己生了两个女儿,听说张德宏要变成女性,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对她大吼道,“张家就我和你爸两个儿子,你变成女人,不是让我们老张家绝后吗?”张德宏说:“叔叔你不让我变性,我就去死!”叔叔说:“你去死好了,关我屁事!”张德宏当晚就跳进了村里的池塘,被人捞上来的时候,已是奄奄一息了,后经医院抢救,才算捡回一条命。叔叔黑着脸来了,扔给张德宏一叠钞票说:“我认你狠了,你爸爸这两天老在梦里缠着我,害得我睡不着觉,这3万元是我借给你的,你必须写个欠条,借期一年。”徐容华说:“张德宏就是为了尽快还清这笔欠款,才去做外国人的台的。”张德宏的变性手术做得很成功,我们去车站去接她时,感觉眼前一亮,一个前挺后撅,白里透红,神采飞扬的漂亮姑娘在我们惊讶的眼光中,款款向我们走来。张德宏的模样比我想象中的样子还要美丽得多,我的感觉是造物主真是作弄人,明明是个美女,偏要让她先做一回男人。天要降美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智,劳其筋骨?“我现在的名字叫张美欣,我今后的生活要美丽、开心。”张德宏(现在叫张美欣)握紧粉拳向天上一挥,“哗”地一个转身,裙角飞扬,宛若孔雀开屏。张美欣没有再回那个乡到老师,她说:“我要留在省城找份收入高的工作,这样我才能尽快还叔叔的债。”田波光说:“还不上,我们几个给你凑点。”“谢谢,不用了。”张德宏在学校时就是个要强的人,父母突然去世,他一下子失去了经济来源,就出去打工、做家教挣钱,吃饭时,经常就去买两个馒头,就着开水、咸菜凑合一顿。我们几个人条件都比他好,看他可怜,出去吃饭时,总要喊他一起去,可他大多婉拒,就连我和田波光要帮他申请助学金,他也不肯,“多难看啊!”张德宏总是说。张美欣在省城找了好几份工作,总是不如意,不是工资低,她自己走了,就是人家对她不满意,把她开了。半年前,张美欣突然音讯全无,仿佛人间蒸发了,我们猜想,她可能到外地混去了,“这家伙,走了也不打个招呼。”田波光忿忿地说。徐容华说:“我这次从警察那里了解到,张美欣半年前就在本市一酒吧做台,先是做三陪,不出台的,很快就经不住诱惑,出台了。那个酒吧常有老外光顾,张美欣美丽动人,再加上会多国语言,还有诗人特有的忧郁气质,跟其它小姐相比,优势明显,很快成为老外青睐的抢手货。这些扫黄行动中,早就码好她的警察,估计他们进入正题后,冲进房间,把她和一个老外在宾馆的床上赤条条地揪了出来。”我说:“我想去看看她。”徐容华说:“现在别去,她的情绪很不稳定,我想见她一面,她死活不肯。”
第九章
    昨天,看到一则新闻,说反腐倡廉说到今天,某重点小学门口一到学生上学,放学时间,接送的公车依然排成长龙,有公安的车,有武警的车,有法院的车,还有公司机关的车,而那所小学恰好在市政府旁边,可见那帮公车私用的特权人物是如何地“牛逼”。赵处长的孙子就在这所小学读书,据她说光赞助费就交了3万元,虽然她的孙子有点先天不足,生下来时,在子宫里被羊水呛着了,又是难产,动用了产钳,结果把眼睛夹坏了――一只大,一只小,还有点弱智,二年级了,还数不到十,但是赵处长对他宠爱有加,我们处那辆时代超人就是她孙子的专车,“我都没得车坐,怎么办呢,再苦也不能苦孩子啊!”赵处长脸上挂着慈祥的笑容。“那是,那是,您那个孙子聪明,可爱,真讨人喜欢。”刘科长就会上前拍马屁,我不知道他是恭维人,还是损人。总之,赵处长会尴尬地笑一声,拂袖而去。刘科长要升官调走的事,据说已经定下来了,谁来接替他的位置呢?“你得争取这个位置。”张岚斩钉截铁地说。科里的几个人,除了两个女同事对这个职位没兴趣外,其它三个男人好像都有想法。这些日子,虽然表面上,一切如常,但背地里都较着劲。孙旭东请刘科长喝酒的次数多了起来,以前是一个星期一次,现在是至少三天一次,甚至有一个星期天天请酒。“请刘科长有个屁用,他都要调走了,再说他也没有决定权。”老李每每在背后摇摇头,“小吴啊,你到是个好人选,要我是处长,就用你了。”我说:“算了吧,论资排辈也该论到你了。”老李笑笑说:“我都一把年纪了,还跟你们年轻人争?我现在是坐吃等死。”老李并没有像他说的那样坐吃等死,他偷偷进行了主动出击,趁着夜色,东张西望,确认没人注意后,提了两大包东西钻进了赵处长家。这一幕还是被跟赵处长同住一幢楼的同事许大姐看见了,许大姐是公司里出了名的“大喇叭”,老李的这点“丑闻”很快被她宣扬得满城风雨,“他娘的,这个*女人尽胡说,造我的谣。”老李握紧拳头,气得直骂娘。孙旭东阴阳怪气地说:“老李送就送了,跟领导联络感情,人之常情吗!”这小子近来出勤率提高了不少。回到家,张岚又给我施加压力,“现在想当官,坐在家里等人家来请你当吗?你这个人就是死脑筋,不知道拍领导马屁,给领导送礼,工作10年了还没混个一官半职,害得我在姐妹们面前抬不起头。”说到伤心处,张岚又是泪水涟涟。我知道,今天她又要施行性惩罚,不让我进房了。看来是得找个机会去领导那儿“拜访”一下了,不然,张岚的唠叨不会停止,我受罪的日子还在后头呢。上次打电话过去向那家报社的编辑讨要稿费没有结果,“我自己亲自去一趟吧,不是几个钱的问题,关键是他们的做法很不道德。”徐容华建议我说。我走进编辑部的时候,里面一群人正在扎堆聊天,我问他们那个编辑在不在?有个人说:“不在,你等一会儿吧。”过了半个多小时,总算来了一个手提大包小包的中年女人,一看就是抢购商场打折商品才回来,我上前问她是不是孙编辑,她说是,你有什么事?我说:“我在您手上发了十八篇稿子,大半年过去了,才拿到两笔稿费,我曾经打电话过来查询,到现在也没个结果。”孙编辑说:“哦,这个事我查过了,稿费都发出去了,至于你为什么没收到,可能是邮局的原因。”我说:“不会的,其它报社寄来的稿费我都能收到的。”孙编辑的脸上明显不悦,有点不耐烦说,“我再给你查查吧。”徐容华说:“那家报社管理混乱,信誉一直不佳,你今后别给他们写稿了,我最近在搞一个南京老城南系列的摄影图片,你就帮我的忙吧,稿费从优。”

    夫子庙位于南京城南,历史上是南京最繁华的地方。六朝时代,夫子庙地区已相当繁华,乌衣巷、朱雀街、桃叶渡等处,都是当时名门旺族所居之地。在明代,夫子庙作为国子监科举考场,考生云集,酒楼、茶馆、青楼应运而生,内秦淮河上“浆声灯影连十里,歌女花船戏浊波”、“画船萧鼓,昼夜不绝”,描写的就是当时秦淮河两岸灯红酒绿,歌舞升平的景象。以夫子庙建筑为中心,秦淮河为纽带,东起东水关淮青桥秦淮水亭,越过文德桥,直到中华门城堡延伸至西水关的内秦淮河地带,包括秦淮河两岸的街巷、民居、附近的古迹和风景点是南京城南一带风光的亮点。谢朓在《入朝曲》中写道:江南佳丽地,金陵帝王州。南京虽然在历史上贵为六朝古都,却都是些短命王朝。据《建康实录》记载,当年秦始皇东巡时,望气云,惊呼:“五百年后,金陵有天子气。”中国历史上第一个伟大的皇帝吓坏了,为保子孙万代基业,他命令凿方山、开沟渎、通水航,以泄王气。这条“泄王气”的沟渠就是秦淮河,泱泱秦淮水,绵延百十里,滋生出灿烂的秦淮文化。唐朝时,刘禹锡在《西塞山怀古》中悲叹:王濬楼船下益州,金陵王气黯然收。六朝古都,在玉树歌残后,收敛了王气与霸气,她的繁华与喧嚣沉淀为一种深不可测的文化底蕴,渐渐渗入了城市的脉搏,于是古都就像一位没落的贵族,虽失往日辉煌,却仍气度非凡,转眼已过千年。一有空,我和徐容华就背着相机,拿着采访本,徜佯在游人如织的城南老街,去寻访秦淮文化的悠悠古韵。城南一带,多是些青砖小瓦的低矮平房,巷子幽深,七弯八绕,有的巷子只容一人单行,骑自行车的话,不小心就会碰到行人,开车进来更是做梦,最好是晃着两条胳膊四处溜达。随便推开一扇早已看不出底色的油漆斑驳的大门,就能看到一个多户人家聚居的大院,院子里的花虽是些一串红、月季、金桔、枙子花等并不名贵的品种,也没人精心打理,金秋时节却迎风怒放,一片姹紫嫣红。不用你刻意探访,不经意间你就能发现古迹,精雕细凿的下马石,镂花的厢房门,随意丢弃在墙边的城砖上落满灰尘,吹掉浮尘,字迹清晰可辨:江宁府提调XXX,知县XXX……偶尔遇上在门口晒太阳的老人,更是热情好客,写满岁月沧桑的脸上知容满面,不但不厌其烦地地向我们介绍附近的典故,还积极配合我们拍照,真令我们感到不已,老南京人就是实在!夕阳西下时,我和徐容华的胶片全拍完了,俩人已是口干舌燥,筋疲力尽,转过一条小街,闻到一股桂花的甜香味。小街上摆了个的摊点,放着几张小桌子,十几张小板凳,早有一帮食客围坐在那里吃得正香。摊子上有几个古色古香的大陶瓷坛子,坛子里面的桂花糖芋苗、赤豆元宵、回卤干、糯米藕香气扑鼻,令人食欲大开。坐在城南的小街上,品秦淮小吃别有一番风味,街两边的老屋一色是青砖小瓦马头墙,墙面斑驳,老屋里飘出的腐朽潮湿的气味,踩得“嘎嘎”响的地板都会对你诉说着岁月的沧桑,让你有一种恍若走进历史的幻觉。
第十章
    转眼就过年了。如今过年远没有小时候那么热闹,鞭炮禁放了,能吃得起的东西早吃腻了,有钱人天天过年,没钱人过年也没好的吃,电视新闻里就有一家人,午夜饭一家几口人才吃两条小毛鱼。我们这种*工资吃饭的人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凑合着过吧,过年不就是添了一岁吗?女人对岁数很在意的,“我又大一岁了,再找不到合适的工作,以后就更难找了。”张岚一脸惆怅的样子。如今大学不断扩招,街上的年轻人没几个不是大学生了,就连不少“鸡”都能拿出大学文凭来。梦云洗头房的两个四川妹子都有大专文凭,还有英语四级证书,我亲眼看过她们的文凭,为了试探真假,我还操着英语问了她们几个比较冷僻的问题,两个人都不假思索,对答如流。我当时就惊诧不已,到底中国加入WTO了,*女都跟国际接轨了,大陆人的文化水平真是一日千里,突飞猛进。对于这种进步,我不知道我们是应该自豪,还是悲哀。清华大学的一个校长就曾说过:大学再扩招的话,他就去跳楼。张岚本来以为辞职后,能很快找到一份满意的工作,但是到了人才市场才发现,这里的像她这样的人才太多了。大量大学生找不到工作,人才市场就像蔬菜批发市场,青菜、萝卜论筐称,不跟你讨价还价,愿意要你就不错了,薪水看着给,累死累活干一个月,扔给你几个钱,加班费没有,工钱嫌少?可以,你抬腿走人好了,反正人才市场上三条腿的蛤蟆没有,两条腿的人多的是。张岚找不到工作,常常很郁闷,就拿我撒气,说我没本事,不能给她安排个好职位。我说:“有我一口饭吃,就有你一口饭吃,你烦什么呢?”张岚说:“你就知道个温饱,人家田波光早奔小康了,你看你,上大学时还信心百倍,踌躇满志呢,现在一点追求都没有,整天混日子,像个小市民。”上大学的时候,我确实憧憬未来,我曾信誓旦旦地向张岚保证,三年内当科长,五年内发大财,保证她穿着裘皮大衣,牵着京巴狗招摇过市,过上贵妇人般的生活。张岚听了后,就会幸福地钻进我的怀里,抬头给我一个香吻。然而,我的誓言一条也没兑现,怨不得张岚怪罪我。如今西风东渐,再加上港台文化、日韩文化的冲击,大陆女性的道德、价值观从量变到质变,父母辈选对象的标准:一看家庭出生,二看是否老实,早被哥哥、姐姐辈摒弃了,而哥哥、姐姐辈那种别的先不谈,看两人是否合的来,也就是彼此是否真心相爱,在现代年轻人看来很可笑。现代人年轻人的格言是:金钱不是万能的,但没有金钱是万万不能的。情人节那天,人家女孩抱着一束先生送的蓝色妖姬,坐在优雅的西餐厅里,一边听着巴赫的钢琴曲,一边享受着烛光晚餐;你却站在油烟呛人,杂乱无章的厨房里,锅铲子敲得“咣啷”作响地烧着晚饭。你有什么幸福可言?你有什么浪漫可言?所谓的爱情在生活的压力下,琐事的消磨下还能有几分?也许有人会抨击当今的女性太势利,太现实,只知道爱钱,不重视人品,才学,其实一个男人如果真正拥有人品,才学,他必定会是个一个成功的男人。从这个意义上说,当今女性的选择无可厚非,顺理成章。我的母亲和姐姐的婚姻都是不幸福的,她们都是时代的牺牲品。母亲早年毕业于名牌医学院,在学校时就是才貌双全,追求的人众多,她却心高气傲,愣是一个没看上,当了医生后不久,文化大革命开始了,工宣队进驻医院,队长就是我父亲,当时是个烧锅炉的。据母亲说,当年父亲很英俊,忠字舞跳得棒,革命歌唱得好,很招医院的医生、护士美眉青睐。母亲就是那时候着了父亲的道,俩人谈了两年多恋爱,终于结婚了。不久,工宣队撤走了,父亲美滋滋地回去烧他的锅炉去了。虽然父亲后来不烧锅炉了,但母亲仍然忘不了他烧锅炉的往事,俩人一吵架就把这段往事抖出来:你看你那时那个惨样,大冷天,我到你们锅炉房去给你送饭,你打赤膊,下面穿一条分不清颜色,到处露着棉絮的棉裤,一锹一锹地往锅炉里铲煤,我喊你一声,你转过脸来,吓我一大跳,除了牙齿是白的,全身都是黑的。最后经结束语总是:“当初那么多条件好的大学生我都没谈,却跟了你吃了一辈子的苦,真是瞎了眼!”我姐姐的境况更惨,大学毕业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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