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皓月奇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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皓月奇劫-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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琅邪俊脸一沉,「朕想来就来。」
「既然这是我的房间,没有我的允许,就算是你也不能进来。」他懂不懂什么叫隐私权。
他也不明白为何单单纵容她无礼的行为和语气,只因为她像个谜团,神秘得令人捉摸不定,和别的女子不同?
「别再试探朕的底限。」这是警告。
皓月不会笨到再出言挑衅,不过可也不会乖乖的顺从他。
「妳刚刚在跟谁说话?」
想必是奉命监视自己的宫女去通知他的。考虑几秒,她决定实话实说,若是执意不肯说,只怕他也不会善罢罢休。「祂说祂叫荧惑。」
「荧惑?」他要查一查这个人的底细,旋即左右张望,想把此人揪出来。「他在哪里?」
她下意识的抚摸腕上的手环,「你看不见牠的,祂说祂是天帝座下的执行官,就是祂带我来到这个世界。」
「胡说!」琅邪怒斥的打断她的话。
就知道他不信。「我说的是真的,信不信由你。」
琅邪一把将她扯进怀中,感觉到她的挣扎。「不要跟朕说妳就是天帝派来的使者,是专程来讨伐朕的?」他不愿承认那个预言的真实性。
「我不是什么使者。」她想推开他。
他漠然的睥睨着怀中这名迟迟不肯屈服的女子。「妳最好祈祷自己不是,否则朕不会手下留情的。」
皓月背脊一阵凉意,看得出来他是认真的。
「上床去!」见她脸色丕变,若不是抓着她,恐怕早就逃之夭夭了。琅邪撇了下薄唇,有些嘲弄。「怕朕吃了妳吗?」
「你会吗?」她戒慎的瞅着他,全身肌肉都紧绷了。
「朕若说不会,妳相信吗?」
「不信。」皓月回得很直接。
琅邪哼笑,「妳很坦白。」
「那是因为你的所做所为让人无法信任。」她忍不住顶嘴。「不过君无戏言这句话的道理,相信你比谁都还明白。」
他语带嘲弄的睇进她的眼底,「妳既然说朕是暴君,单靠君无戏言这四个字就想让朕知难而退,恐怕还不够,得再多费点力气才行。」
「那好。」皓月困难的咽了下唾沫,退离两步,和他保持适当的距离,这样她才有办法开口说话。「我说个故事给你听,要是你觉得有道理,就不能勉强我。」
「故事?这倒有趣了。」琅邪掀袍落坐,两眼须臾不离的盯着她。「朕倒要听听看是什么样的故事。」
皓月把背靠在墙壁上,深吸口气,搅尽脑汁苦思,终于想到童年时,死去的父亲常跟她说的床边故事,也就是晋朝人干宝所著的搜神记,正好有个适合的故事能派上用场。
「在遥远的时代,有个父亲出征远方,家里只有一个女儿,还有一匹雄马,由女儿亲自饲养,因为十分思念父亲,女儿于是对马开玩笑的说:『如果你能把我父亲迎接回来,我就嫁给你。』想不到雄马听了她的话之后,立刻挣断缰绳离开,直接找到她父亲的驻扎地,父亲看到马来,又惊又喜,见牠不停的嘶鸣,以为家里出了事,急忙骑着马回家去,父女终于能够团圆。」
他嗤笑一声,「马能听得懂人话,朕倒是第一次听到。」
白了琅邪一眼,皓月自顾自的说下去。「因为雄马立下功劳,每天都能吃到最好的草料,可是雄马却再也不肯进食,每当看到女儿出现,有时高兴、有时愤怒,父亲发觉有异,私下问了女儿,才知道女儿和雄马之间的约定,心想必定是为了这个原因,父亲便对女儿说:『不要说出去,这种事恐怕有辱家门,妳暂且不要到马厩去。』然后埋伏在暗处,将雄马给射杀了,还剥下马皮将它晒在庭院中。
「有一天,父亲外出,女儿和邻居的女儿在庭院里玩耍,女儿还用脚踢了踢马皮说道:『你是畜生,却想娶人为妻,因此招来被杀和剥皮的命运,这都是你自讨苦吃。』话还没说完,马皮突然飞起来,卷着女儿便飞走了,几天之后,有人在大树之间找到女儿和马皮,他们变成了蚕,在树上吐丝作茧……这个故事就是在告诉人们,做人应当要言而有信,天生万物皆有灵性,不能因为对方是畜生,故而加以欺骗伤害,这样一定会遭到天谴的。」
琅邪忍着怒气,「妳是在讽刺朕是个言而无信的小人?」
「那就要看你怎么做了。」皓月只能祈祷他还有明辨是非的能力,不是昏庸的君王。
深深的睇她一眼,琅邪遂作势起身,「朕困了。」
她开心一下下。「你要走了?」
「朕决定今晚睡在这儿。」他嘲谑的笑睨着皓月敛去的笑脸。「妳最好照朕的话去做,否则朕也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来。上床去!」
双唇微颤几下,这才慢吞吞的爬上那张四周垂着层层纱幔的七宝床,全身僵直的躺了下来,心想要是他真敢用强的,她会誓死抵抗。
脱下龙靴,也不奢望皓月会帮他更衣,穿着龙袍的琅邪在她身侧躺下,伸长手臂,将僵硬的娇躯揽进胸口。
「今晚朕放过妳,不过早晚妳都会是朕的人。」他哑声的低语。
皓月偷偷吁了口气,表示这招还算管用。
「放轻松点,朕既然答应不会动妳,就会遵守诺言,否则只怕除了暴君之外,还会有人骂朕是食言而肥的小人了。」他占有欲极强的搂紧她的腰。
「可不可以不要贴这么近?」皓月不敢大口呼吸。「我很不习惯。」
这样教她怎么睡觉?看来今晚是不用睡了。
琅邪嗅着她清淡的体香,笑得很自负猖狂。「要是妳习惯和男人同床共枕,就不配得到朕的恩宠了。」
这是什么封建思想?古人就是古人,这些男人以为他们是天,根本不把女人当作一回事,她在心里偷骂几句。她还要担心他身上有没有病哩!听说古代的皇帝很多都是得了性病死的。
「还不睡?」他故意在她耳畔吹气。
她磨着牙,被人这样强搂着,鬼才睡得着。
「朕今晚倒是能有个好眠。」琅邪呵笑。
皓月气在心里,把眼皮闭上,勉强自己睡一会儿,和他斗了一天的法,确实是累了,即便感受到两道灼热深闇的目光直盯着自己,也要假装视而不见。
她总有办法逃离这座王宫、这个男人的。
       
「荧惑?荧惑?」
小声叫了几次,月光石手环都没有给她回应,让皓月连个商量的对象也没有。昨晚顺利的逃过一劫,并不表示下次她还能这么幸运,所以最好的方法就是逃出这座华丽的牢笼!就算回不去,她也宁可当个普通老百姓,平平凡凡的过完这一生。
璎珞宫的宫女紧迫盯人的监视着她,就怕把君王宠爱的姑娘搞丢了,到时就算有九条命也不够死。
王宫里戒备森严,想逃出去谈何容易。
皓月站在窗前往外眺望,繁花似锦,却引不起她的兴致。
为什么荧惑会说她是被选中的?
难道其中有什么道理?
只是她的力量有限,能做些什么呢?
低头沉思的她,没有留意到高大的身影逐渐接近自己,直到一股男性气息喷向她的后颈,让她猛地回神,差点叫出声来。
「你、你吓了我一跳。」她抖声的说。
琅邪由后搂住她,阴沉的嗓音凑在她耳畔。「在想什么?想怎么逃离朕吗?这么不想成为朕的女人?」
「当然不想。」皓月喉头窒了窒,因为腰被人故意箍紧,让她险些喘不过气来。
他怒沉下脸,将她转过身来。「妳真懂得惹朕生气。」
「感情是不能勉强的,我不爱你,你也不爱我,何必勉强在一起?那只会让大家更痛苦。」这在她的世界是浅显易懂的道理,可惜在这个世界却是行不通的,何况是对一国之君。
「谁说朕不爱妳?」琅邪不怒反笑的反驳。「朕当然爱妳,才会不计一切代价的找到妳,把妳留在身边,当朕的妃子。」
皓月忍住翻白眼的冲动,知道跟这种人是有理说不清的。
「我们两个所说的爱是不一样的……算了!说再多你也不懂。」
「那就什么也别说。」他也不想再听到她的拒绝。「走!朕带妳去游览朕的王宫,御花园的花开得正美。」
第五章
终于有机会观察外头的地形,皓月自然不会白白错过。
琅邪也在看她。
换作寻常百姓有机会入宫,必定会被王宫的气势磅礴、尊荣崇敬的壮观景象给震慑得说不出话来,不是手足无措、不敢直视,就是贪图富贵,企盼能跃上枝头。
可是她却处之泰然,好像已经习惯了眼前浩大雄伟的建筑。
殊不知皓月从小到大到北京的紫禁城游览不下五次,所以并不会特别的惊奇。
他发觉她凝视的眼光像是个旁观者,隔着一层东西在观看眼前虚幻的一切,好像这里的人、事、物都是不存在的。
琅邪不喜欢这样的感觉,真的很不喜欢!
「过来!」他纡尊降贵的驻足等她。
她收回查探的视线,犹豫几秒才跟上去。
大掌主动握牢她的小手,像是在防范她会从眼前蒸发。
皓月想甩开他,「我自己会走。」
「妳最好别再激怒朕。」他眼神警告的说。
她在心中轻叹,「我想应该没有人敢抗拒你的旨意。」只要不顺他的意就发脾气。
「朕是曌国的君王。」这句话似乎就足够代表一切。
她翻了个白眼,「所以只要你看谁不顺眼就要砍谁的脑袋,只因为你是曌国的君王,没有人敢说你的不是,你的意思是不是这样?」
「如果朕想这么做,当然可以。」琅邪自负的说。
「你!」皓月为之气结。
琅邪不认为自己有错。「治理国家若不用强制的手段,只会搞得天下大乱,朕的话就是律法,百姓必须遵循,何错之有?」
「要是你错了呢?」只要是人就会犯错。
他偏首怒瞪,「妳好大的胆子,居然敢说朕错了?别以为朕现在独宠于妳,妳就有恃无恐。」
「我没有这么想。」
「住口!」琅邪老羞成怒。「朕会要妳为这句话付出代价的。」
皓月万分懊悔又说了不该说的话。可是她就是忍不住想要反驳他那自以为是的想法,结果只有惹恼他的份。荧惑说得简单,要她来改变他、感化他,根本是在痴人说梦,她到现在还没被砍头已经算是幸运的了。
「怕了吗?」他抬起她的螓首问。
她掩不住心中的惧意,「对。」
「那么就顺从朕,当朕的女人。」琅邪柔声的蛊惑。「朕会给妳所有想要的东西,让妳得到其它女人也无法拥有的恩宠。」
还没开口回嘴,得知他们在御花园赏花的丞相和其它大臣,已经闻讯赶来,就是想亲眼见见苍帝大费周章才找到的女子。
「微臣参见王上,吾王万岁万岁万万岁。」
几名朝中重臣跪了一地,看似臣服,却又各怀鬼胎。
琅邪不悦被人打搅。「免礼了!」
「谢王上!」
皓月可以感觉到数道评量审视的目光投注在自己身上,可不是什么善意,她想走开,小手却被紧握着不放,她又不能当场给琅邪难堪,只得忍耐了,这样亲昵的举动自然落入大臣们的眼底。
「有什么急事非要各位爱卿一块来见朕?」
在曌国可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丞相被推派出来。「因为王上今早没有上朝,因此臣等不得不来晋见王上,有要事要请王上圣裁。」
他一脸不耐,「有什么事等朕回到御书房再说。」说完,便牵着皓月要走,却被她拖住,不得不停下脚步。「怎么了?」
「你不先听听看他们要说什么吗?说不定是要紧的事。」她不是爱管闲事的人,只是看不惯他高高在上的态度才冲口而出。要是在她的世界发生这种事,当总统的早就被骂到臭头,说不定在野党会乘机要他下台一鞠躬。「如果是十万火急的事,会危害到社稷百姓,难道也要等到你有空再去处理吗?」君王可不是这么好当的。
这番大不敬的言语令大臣们听了为之咋舌,这可是砍头的死罪,纷纷用惊诧不已的目光看着她。
琅邪勃然大怒,「住口!」
「对不起,我不该干涉你们的朝政。」皓月真想咬掉自己的舌头,不是说好不管的,却还是忍不住。「当我没说。」
他将皓月的小脸硬转向自己。「妳似乎对朕的一言一行相当不满意?」
皓月语塞,咬唇不语。
「怎么突然变成哑巴了?」
她小声咕哝,「忠言逆耳。」
「好个忠言逆耳!」琅邪嗤哼一声,「要是朕为了妳的忠言处罚妳,那岂不是真的成为妳口中的暴君了,接下来朕是不是也该向妳证明自己的确有雅量可以接纳忠言?」
说是也不对,说不是也不对,索性让他自己决定比较恰当。「你才是君王,要问你自己。」
大臣们看得一愣一愣,还以为这位姑娘没命了,结果正好相反,实在太不可思议了!而众人之中只有丞相阴着张脸。
琅邪收摄心神,脸色一整,「你们说吧!到底是发生什么天大的事?」
「回王上,这是氐宿城郡守快马加鞭送来给微臣的奏章。」丞相双手奉上,「奏章上说氐宿城正在闹旱灾,已经长达半年没有下过雨,田里种不出稻米,囤积的粮米早已用尽,希望王上尽快下旨,将朝廷的粮米拨到氐宿城,并且派人前往协助。」
他看着奏章上的一字一句,脸色越来越难看,最后将它给扔至地上,口吻饱含怒气,「都已经半年了,今天才把奏章呈上来,这郡守未免太僵化无能了,难道要等到百姓全都饿死了,让其它国家的君王都来嘲笑朕,这才想到来跟朕求救?简直可恶至极!朕非摘了他的脑袋不可!」
上至丞相下到大臣全都跪下。「王上息怒!」
「王上,微臣认为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派谁将粮米送到氐宿城才是最重要的。」丞相在心中盘算着。「昭良曾经当过亢宿城的郡尉,应该是最适合的人选。」而他和氐宿城的郡守葛玄都是自己的亲信,可以互相掩护,免得被查出个什么来,到时后患无穷。
琅邪沉吟一下,「朕再考虑考虑。」
「王上。」
「好了,就这样。」琅邪袍袖一摆,意思就是到此为止。
       
「王上,臣妾敬您一杯!」
自从被立为妃,菀妃便使出浑身解数,企盼得到琅邪的专宠。
她知道这个男人只爱权力、不重美色,登基以来,除了立她和霙妃之外,很少沾惹其它宫女,甚至对百官们进贡的美女也视而不见,所以菀妃有自信,只要怀了龙种,王后的凤座就是属于她一个人的了。
心不在焉的琅邪举杯干尽,对她今天特意的妆扮,连句赞美的话也没说,更别说多看一眼了。
她风情万种的依偎在这名曌国最有权势的男人胸前,察言观色,小心的刺探。「王上,您有心事?」
琅邪斜睨她一眼,「爱妃怎么会这么想?」
「因为自从王上踏进臣妾的寝宫,就没用正眼看人家。」菀妃噘起红唇娇声抗议。「是不是臣妾老了、丑了,再也吸引不了王上了?」撒娇向来是女人惯用的利器之一。
他邪邪一笑,纵容她玩弄女人的小把戏。「爱妃当然不老也不丑,任谁都知道爱妃是曌国第一美女,这头衔至今还无人可以取代。」
红唇逸出咯咯的娇笑,「王上就是会逗臣妾开心,那么王上是为了什么事不开心?难道是因为新来的美人惹王上不高兴?」
「爱妃希望朕怎么说?」琅邪似笑非笑的嘲谑。
菀妃娇嗔一声,「臣妾可不敢吃什么醋,只是担心有人不懂礼数,没有伺候好王上罢了。臣妾毕竟是过来人,为了让王上开心,愿意过去和她谈一谈,让她知晓宫里的规矩。」
「朕很高兴听到爱妃这么说。」
她又为琅邪斟了酒,「听说王上打算亲自走一趟氐宿城,看看百姓的情况?臣妾想……」
「想什么?」
「想跟王上一道去。」菀妃渴望的睇着他,这可是难得的好机会,两人可以单独相处,不必跟别的女子争宠。
琅邪觑她一眼,淡淡的拒绝,「朕已经决定带皓月去了。」
皓月?是那名新来的美人的名字吗?
「原来王上早就打算带她去了。」
他一干而尽。「下次有机会,朕再带爱妃去。」
就算心里嫉妒得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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