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想好想谈恋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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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想好想谈恋爱- 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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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爵士迷吗?”
“刚迷上。”
“我叫哈图,海星乐器行的经理。”
“黎明朗,电视节目制作人。”
哈图从货架上拿出一盘CD说:“你一定得买这盘。”
黎明朗对哈图笑笑,接过CD。
哈图用爵士歌手当媒人,把自己介绍给了黎明朗。
黎明朗听着哈莱黛的音乐在想:人人都知道,在爱情当中,爱更多的是痛苦,爱有多深就有多痛。既然如此之痛,怎么人人都前仆后继地去爱呢?一个人是真的爱他的恋人,还是沉溺在永远无法真正拥有他的痛苦中?爱一个人就会成为爱的奴隶吗?
周一的晚上,哈图约黎明朗一起吃晚饭。黎明朗还不知道,在她的爱情史上,这将是最伤感的故事。
哈图给她说音乐:“比利·哈莱黛的身世凄苦,世上所有的苦难都让她碰上了,所以她的声音有种深刻的沧桑,这是我爱她的原因。”
黎明朗点了点头,认真地看着他。
“我和哈莱黛的身世很像,我从小是孤儿,我是被几个叔叔和姑姑轮流养大的。”
黎明朗伤心地看着他道:“怎么会是这样呢?我真是难以想像。你一定受了很多的苦。”
“我从来不敢奢望别人拥有的幸福和快乐,有一点儿温暖我就很知足了。比如现在,你能够专门抽时间坐在我面前,听我讲述往事, 我就很满足了。”
黎明朗很感动,道:“我愿意听,真的。”她觉得自己很幸运,终于碰见一个懂得珍惜的男人。
“我觉得你的出现是对我过去苦难命运的补偿。”
“但愿我是。”黎明朗深情地。
故事的第一幕开始了。
故事的第二幕依旧有个伤感的音乐做背景,黎明朗和哈图一起喝咖啡。哈图继续讲述自己的故事:“我结过一次婚,妻子生完孩子出院的那天发生了车祸。妻子死了,留下了一个八斤重的儿子。”
黎明朗呆呆地听着,“我想问一下,她是做什么工作的?”
“售货员。”
“孩子呢?”
哈图苦笑了一下说:“孩子特别顽皮,极聪明。他四岁那年,在幼儿园,别的孩子都午睡了,他精力旺盛,一个人溜出来爬上楼顶,楼顶全是高压线,他不知道,伸手去摸,当场就……死了……我赶过去,看见他脸上还顽皮地笑着。”
黎明朗满脸是泪。在哈图的悲惨故事中,她觉得自己拥有的生活真是太幸福了。她在心里念了句“谢天谢地”。
故事进入第三幕。哈图依旧约了黎明朗在一个有爵士乐演奏的酒吧见面。一曲没听完,哈图道:“我去趟洗手间。”
“快点儿呵,要不我一个人坐着别人以为我失恋了呢。”
哈图亲热地摸了一下她的头然后离开了。黎明朗四下里望了望,就听见桌上的手机响了,是哈图的手机,黎明朗没接,但手机一直不屈不挠地响着,黎明朗便接了起来:“喂,哈图去洗手间了,请过一会儿再打过来吧。”
电话里是一个黯哑的女人声音:“你是谁?”
“我是他的朋友。”
“朋友?我是他老婆。”
黎明朗愣了一下,“你好!”
“你是他什么朋友?你叫什么?”
“你问他吧。”
“我就问你,我告诉你,他是有家室的人,你别做第三者。”
黎明朗不高兴了,“据我所知,他老婆出车祸死了。”
“呸,你才死了呢,我活得好好的!”
黎明朗还没转过神来,问:“你是他老婆?”
女人的嗓子一下子高亢起来:“废话,不是我还是你呵?!你别指望当二房了。”
黎明朗挂掉电话,气涌如山:“我靠!”
哈图回来看着愤怒中的黎明朗:“你怎么了?”
“你老婆打电话来了。”
“我老婆?谁开玩笑吧?”
黎明朗尽量按捺住自己,“哈图,你今天老实告诉我,为什么要骗我?”
哈图傻了,很心虚地看着黎明朗。
“我很好奇。”
“什么是你的动机。”
哈图理直气壮:“空虚!”
黎明朗一愣。
“动机?这就是我的动机,我现在的生活太空虚了。我……”
黎明朗没等他说完,狠狠地把酒泼到他脸上,扭头走人。她气恼地想,自己也算是个久经沙场了,但还是被一个编造凄惨身世的自虐狂给骗了。
谭艾琳走进伍岳峰家,看着屋里乱七八糟的景象禁不住嚷嚷:“你被抄家了吧?”
“我自己抄的,你不来,全乱套了。我不知道怎么收拾。”
“需要出力的时候你觉着我的重要了?平时我对你怎么没那么重要?”
伍岳峰一把搂住她的腰道:“你已经把我变成了一个生活完全不能自理的人了。”
谭艾琳得意地看着他说:“你真的希望变成这样的人吗?”谭艾琳心里其实很享受伍岳峰需要她的感觉,特别是在他的非常时刻需要自己,她确切地体验到伍岳峰正在爱着她。
两个旅行箱里放满了伍岳峰的日常东西。谭艾琳原以为只是伍岳峰的小小迁居,没想到看上去像是一次大迁徙,她不知道将会发生什么。
“什么时候出发?”她问。没听见回答,便四处找人。却发现他在关煤气和水闸。
谭艾琳不解地问:“你永远不回来了吗?”
“近一段时间不会回来了。”
“你打算在你妈那边住多久?”
“我恐怕得送我妈去美国。”
谭艾琳愣了一下,问:“怎么又变成你也去美国了?”
“我姐早上打了个电话,希望我陪我妈去。她想让我妈留在美国养老,不让她回来了。”
“你为什么不早跟我说?”
“这只是我姐的想法,我妈还不见得留不留呢。她不留我就不去了,估计她不舍得扔下我一个人在国内。”
“听这意思,你姐也希望你移民?”
“都不一定呢,我们家的事我也说不清,一会儿东一会儿西,所以我不能够告诉你。”
正说着,电话响了,伍岳峰去接:“估计是我妈催呢,这事一时半会儿也定不了,以后咱们再说。”
谭艾琳一肚子气恼,这么巨大的事她竟然是到临出发前才知道,她突然有一种踩空了的感觉。
陶春一进门就看见谭艾琳的可怕样子,毛纳正在陪她喝酒。
“我真想把他给剁了。你们没看他那副轻描淡写的样子,他要出国就跟要下楼买盒烟一样,好像我在大惊小怪,我在小题大做。”
陶春道:“你别急,他不会不管你的,他要出去也会带你出去。你不去他也会考虑留下来的。”
“你没明白我气在哪儿,我气他根本没把我当回事儿,我根本不是他的一部分,他生命中根本没我。”
黎明朗道:“你说的太对了。”
毛纳道:“女人做事都会想‘他会怎么样’,而男人做事只会想‘我会怎么样’,这是男人的一贯思路。”
黎明朗赞叹道:“太一针见血了。”
谭艾琳的眼泪下来了,“大大方方告诉我有什么不可以?我没有权利知道吗?我不会对他死缠烂打的,你就是要去月球,你去好了。他竟然提防我,他把我当什么人了?他几次三番跟我若即若离的,我到底是他什么呀?”她大怒起来,抓起桌上的杯子摔在地上。
个女友震惊地看着她,黎明朗道:“镇定,你要是为他发神经了可就更可笑了。”
“我太下贱了,我简直是个受虐狂,我活该是他的奴才。”谭艾琳第一次深刻地总结出自己和伍岳峰的关系——奴隶与奴隶主的关系,绝对如此。
她端起一杯酒又喝起来,陶春去抢她的酒杯说: “艾琳,你这干吗!”
毛纳的面色很难看,说:“让她喝,要不她不定敢干出什么事来。”
陶春看了看表已是凌晨了。
十分钟后,谭艾琳站在了伍岳峰母亲的住处外。
正下着大雨,她没打伞,任雨淋着。
伍岳峰头发蓬乱,睡眼惺松地从楼里跑出来,问:“出什么事了,半夜四点钟你跑过来?”
“伍岳峰,我想当面问问你,我是你什么人?”
伍岳峰不耐烦了,“我们明天说好吗?”
“你又在指挥我,我为什么总要按你的时刻表?”
伍岳峰看着满脸雨水和泪水的谭艾琳……
“你去美国的事为什么不能跟我商量一下?我不配吗?你如果爱一个人你就要为她着想。我无论吃什么喝什么做什么都想你会怎么怎么样,而你呢?你想过我吗?我就是只猫,你出门也得把我寄放在哪儿吧?你从来没为我着想过。”
伍岳峰尽量按捺着自己的火气道:“我们换个时间说好吗?我们不睡别人都在睡呢。”
“很好,你开始为别人着想了。”
“你能小声点儿吗?”
谭艾琳声音更大了:“伍岳峰,你到这时候还在想你的臭面子。从我认识你到今天全都是你要怎么样就怎么样,你从来没想过我们怎么样。我不是你的奴隶,我是一个女人,一个爱你的女人。你把我当成什么了?旅馆?想住就住,不想住就走。”
伍岳峰也提高了声音:“你喝的还不够,你应该再多喝点儿来找我。”
“我用不着你告诉我该喝多少。喝多喝少我都知道别人是不是轻视了我,你别忘了,伍岳峰,你是一个男人,一个成年男人,你应该对你的女人负责。”
“我是男人!我现在是个没面子的男人,我不想让左邻右舍嘲笑我的生活和我的女人。明天一早我还有工作,母亲还在等我,现在我想回去休息。”
“不行,今天你必须听我的。”
“晚安!”伍岳峰说完转身走了。
“伍岳峰,你混蛋!”谭艾琳在雨中大声喊着。
她知道自己失态了,她人生第一次这么失态。
第二天和黎明朗、陶春一起挤在一辆出租车的后排座上。谭艾琳检讨自己说:“我可能把我跟伍岳峰的问题想得太严重了,没有什么人能厮守一生,即便是白头偕老也总有一个人先离去。”
黎明朗逗她:“素质提高得有点儿快呵!”
“我跑到伍岳峰他妈那儿把他大骂一通,当时我就像个疯子,真丢人。但人有时需要孤注一掷,豁出去一次,这很值。骂完我想明白了,他去美国尽管去好了,我也可以去,多少人都想拿绿卡呢。”
陶春道:“我们去美国旅游也有地方住了。”
伍岳峰要走了,谭艾琳设宴为他饯行。
看着丰盛的菜,伍岳峰道:“这太铺张了,请我有点儿浪费。”
谭艾琳有点儿不好意思道:“除了给你饯行,还有赔罪的意思,我上次太过分了。”
伍岳峰笑笑。
谭艾琳举起酒杯道:“祝你一路顺风,旅行愉快。”
“谢谢。”
“你就是留在美国也无所谓。我想通了,我们可以发电子邮件,可以打电话,你可以回来,我可以过去。”
“我很有可能移民。”
“那我也可以移民,我在美国再开个书吧。”
“我劝你一句,你不值得为一个男人放弃你的一切,或者说任何一个女人或男人都不值得为某一个人放弃他们原有的生活。”
谭艾琳绝望了,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人世无常,把未来寄托在某个人身上是不可靠的,人只能自己成全自己。”
谭艾琳笑起来,“这就是人生,对吗?很残酷,但是事实,对吗?我是全世界最缺心眼最没眼色的女人,我以前太自以为是了。”
“我之所以保持独身的原因就是因为我没有能力为别人的未来负责,我不愿意牵连另一个人的命运。”
“我听懂了。你理想的恋爱就若即若离,谁也不用为谁来承担什么,对吗?”
“这跟爱情没关系,生活就是这样,我们都得这样。”
谭艾琳道:“你没做错什么,但你应该早点儿提醒我,在我陷得还不深的时候,别让我像现在这样……”
“艾琳……”伍岳峰说不出话来了。
谭艾琳的眼泪下来了,“所有的男女都会恋爱,但怎么我的恋爱就比别人难呢?伍岳峰,你是不是从来就没爱过我?”
“爱你,我爱你!真的。”
谭艾琳忍着眼泪说:“再见!”
个失恋女人在街上走着,内心充满仇恨,不是恨他,是恨自己。她怎么就一直不知道自己是在飞蛾扑火呢?这可真是个悲剧。她像个奴隶一样一直被爱奴役着,却从来不知道这不公平,反而以为是天经地义。她刚刚发觉,她已经被爱毁了,她一点儿防备也没有。
谭艾琳在街上胡乱地走着,一辆出租车突然停在她面前,伍岳峰从车里跳了下来,从后面一把抱住了她说:“我不去美国了!”
谭艾琳推开他,黯然道:“总有一天你还会去别的地方。”她的眼泪再次流下来。伍岳峰从背后看着她。
谭艾琳又是一夜无眠。天亮了,门铃响了,伍岳峰站在门口,手里举着一把钥匙,“我想问问你,这把钥匙你还会让我保留吗?”
“我还有几把,你拿不拿无所谓。”
伍岳峰看着谭艾琳,谭艾琳从他的眼睛里看见了自己,在他眼睛里渐渐熄灭了,一切都无可挽回。他们相互轻轻地抱了抱。
这是离别的拥抱,谭艾琳能觉出来,他们各自的血都凉了,一切缘分都尽了。
谭艾琳第一次把伍岳峰送到楼下,道:“去美国吧,你不再有麻烦了,以后也别再惹麻烦了。”
伍岳峰笑笑,“再送送我吧!”
“不要再假装亲密了,听我一次吧!”
伍岳峰慢慢走了。
谭艾琳心想,与其说你爱一个人,不如说爱其中的痛苦。以后再谈恋爱,自己一定要先事先作好准备。
伍岳峰回头,凝视了谭艾琳一会儿,笑了一下,走了。
谭艾琳也笑笑。就这样,伍岳峰这一页终于翻过去了,谭艾琳解脱了,但是她觉得自己老了。
游戏规则
从爱情阵地上撤下来的最大好处是,你可以为所欲为,有大把的闲暇时间。可以不化妆不洗脸,可以大吃大喝,谭艾琳现在就是这样的孤独女皇。
但是最悲惨的是三个女友,得时刻忍受她的语言暴力。一早起来她就给黎明朗打电话,一张开口就开说她的感受:“你现在打死伍岳峰他也不会明白,其实最受损失的是他,而不是我。我是他生命中惟一的一次爱情机会,他错失了,他以后再也没有机会了,他以为他的天底下有几个谭艾琳?他真是有眼无珠,他以后只有哭的份儿了,这就叫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他肠子都得悔青了。”
“我正在拍片呢,我一会儿给你打过去行吗?”说完便挂了。
谭艾琳想了想,又给陶春拨过去了:“我太知道了。他将一个人孤苦伶仃地老死在家中,身边没有一个人,他死之前喃喃念着我的名字,忏悔他愚蠢的一生。这时候他才省悟,我有多聪慧,多风趣,我是他一生见过的最有魅力的女人,我是他爱情的源泉和明灯,他因为我才学会了爱情。”
陶春没明白她在说什么,问:“你还有什么事吗?”
“我是他丢失的那一半苹果,他把它丢失了,丧尽天良地把那一半扔了,这是命运对他的惩罚,他根本没有资格得到我这一半苹果。”
陶春打断她:“对不起艾琳,我在开会呢,一会儿再打给你吧。”说完也挂了。
谭艾琳想想不甘心,又给毛纳拨了过去:“女人历经男人不过是历经沧桑,但男人历经女人会毁于一旦。他已经病入膏肓了他还得意呢。我是他的左膀右臂,他失去我就等于是个残废,他对我来说,只不过是我的一次失足,我现在完好无损,我将遇到更加完美的爱情,但他永失他爱。”
毛纳在电话那头喊:“艾琳,我们都受不了了。今天晚上在书吧集体帮助你,有话你到时候再说吧,我现在在干活呢。”不由分说地掐断了电话。
谭艾琳气得摔了电话,“一群重色轻友的家伙。”说着自己拿出一瓶酒来。
晚上在书吧开会,谭艾琳继续喋喋不休地说着,三个女友都抱着胳膊严肃地看着她。
“有的男人对我来说重如泰山,有的轻如鸿毛。伍岳峰就是鸿毛。我像扔个酒瓶似的把他彻底打碎了,他根本不懂女人,离开他是我的幸运和解脱,他将永远处处碰壁,对,碰壁,碰得头破血流。而我经过他历练,炉火纯青,笑到最后的是我。他完蛋了,他会一蹶不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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