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苍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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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苍茫- 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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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许久都难以回过神来。所有的人都走了,将我独自留在这个我不知道是否应该留恋的世界里。我望着眼前黑漆漆的电脑屏幕,心仿佛坠入了万丈深渊。我一直都是深爱着苏亦可的。只是尘世间太多的繁杂将我们阻隔成了陌路。

“旭风,有你喜欢看的球赛。”吴嘉在客厅里大声叫我。

“我想静一会,等一下再看。”我语气很虚弱的说。

她听出了我的不适,匆匆的走进书房。见我如一滩烂泥般,便用手摸了摸我的额头,说:“旭风,是不是不舒服啊?我去叫医生。”

我轻轻的摇了摇头说,“不用了。我没事。”

“到底怎么了?”她追问我。

“苏亦可死了。”我说。

“她……”她惊的半晌说不出话来。

“我要去找她。”我疯了似的冲出家门。我听见吴嘉在我的身后说:“旭风,你要小心照顾自己。要好好的回来啊。我等你。”

走出家门,我顺手招了辆出租车,朝着学校出发。路上,我给乌鸦打了个电话,要他到学校门口接我。

到学校的路程并不远,但我却觉得漫长的如同一个世纪。乌鸦已经早早的在校门口等着。我下了车,他便悲哀的迎了上来。

他没有对我说任何的话,只是陪着我慢慢的往学校走。好久没来学校,所有的一切都还是我熟悉的一切。只是我变了太多太多。我很伤感。

“最近还好吗?”乌鸦问我。

我苦涩的摇了摇头。

“苏亦可是跳护校河死的,当时她的新男朋友就在身边。”他说。

我没有再说什么,欲哭无泪。我们一起悲哀的朝护校河走去。

护校河将整个学校紧密的环绕起来,是学校与外界隔绝的一道天然屏障。河水静静的流淌着,倒影着蓝天,白云。波光粼粼的河水看上去是那样的宁谧,可是它却无情的吞噬了曾经我的美好的爱。

我看到一个男生坐在河岸上仰勃灌酒。他的目光流露出无限的迷离,无限的空虚。那是苏亦可的男友。他的旁边凌乱的堆着几个空酒瓶和满地的烟头。我冲上去,猛的抓住他的衣领,将他提起来。然后我的拳脚就如雨点般疯狂的落在他的身上。我是那样的用力。我将我所有的压抑全都发泄在了他的身上,无比的痛快淋漓。他一句话也不说,用歉疚的目光看着我,默默的承受着这一切。

“为什么你不去救她,要眼睁睁看着她死?你告诉我,你告诉我!”我对着他大喊大叫。他依旧是不做声。这使得我更加的气愤。我摸起地上的一个空酒瓶使劲的砸在他的头顶上。献血瞬时从他头上流出,沾满了他的脸庞。

乌鸦冲上来,使命的抱住我,并冲我大声说:“别打了。你冷静点,会出人命的。”

我拼命的挣扎,无奈他的力气很大,始终是无法挣脱出来。我感到自己筋疲力尽,在那冷漠的笑。

“她突然跳下去的。不是我不想救她。我不会游泳你让我怎么去救。”苏亦可的新男友用手捂着自己头顶的流血处大叫。

“不会游泳,不会游泳!”我喃喃自语的说。我看着平静,慵懒的河水,想着苏亦可的容颜。也许前世的宿命注定她定当遇上我,遇上这个不会游泳的人,然后在一个寒冷的冬季,凄惨的谢幕。

“你去看病吧!”乌鸦对那人说。

那人走后,乌鸦又对我说:“苏亦可的父母来过了。她母亲心脏病犯了,现在在医院住着。”

我轻轻的点了点头,说:“乌鸦,我想在这静一会。”听了我说的话后,他安慰了我一下,便转身离开了。

我一个人久久的注视着我面前的河水。

“亦可,你好傻啊。为什么要想不开呢?你知道我的心里是一直深爱着你的。你就这样走了,留下我一个人……”我对着河水自言自语的说了好多,说到我口干舌燥。

乌鸦又回来了,手里拎着两瓶白酒。他冲我苦笑了一下,把瓶盖打开,递给了我一瓶。我伸手接过,仰起头一口起将一瓶酒喝了个底朝天。酒好烈,我的身体开始晃晃悠悠的。我冲着乌鸦不停的笑。

北风呼啸着,凛冽着。漫天的荒芜裹着空虚,寒冷侵袭着我的身体。我想一切都结束了,我所有的美好都已经化为了灰烬,在这个冬季里飘舞着,纷飞着。

我静了许久,便怀着万分的歉疚去医院看望苏亦可的父母。

我摇摇晃晃的打开病房门,见她母亲正躺在一张病床上。她紧闭着双眼,表情很是痛苦,忧伤。她父亲守在病床前,双眼布满了血丝,应该是很久没有得到休息。
他们是知道我的。我和苏亦可之间的一切,苏亦可都曾经告诉过他们,只是略过了我做男妓之后的事情。

“伯父,伯母没什么事情吧?”我试探性的问。

“没有太大的事。“他叹口气说。

“我对不起你们。这一切的错都是我造成的。“我想哭,却哭不出来。我慢慢的将双膝跪下,面对着这个满脸沧桑的老人。

他慌忙的把我扶起来,说:“都过去了。我们不怪你。我们只怪……”他没有说出来后面的话,便开始放声痛苦。

一时间,我不知所措。老泪纵横的他没有责怪我。我好希望他们能将我狠狠的骂一顿。可是他们没有。我无法去安慰他们的心伤,他们的痛苦。我想,我这一辈子都要背着对他们的感情的债,无论南极北极,永远没有偿还清的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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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大学男妓的情感历程
夜  色  苍  茫
 
 第二十四章 死祭
 
从医院出来,我买了纸钱和香烟,径直去了四哥的墓地。

尽管每次想到四哥的死,我都很悲哀,但是潜意识里我还是将他的墓地当做可以安慰我的地方。

几日不来,墓地里又多了几个新鲜的坟冢。在万千荒芜的坟冢之中,白色的花圈显得很扎人眼睛。我想阿林可能就在这些人的行列里。于是我就在杂乱的坟冢之间四处的走动,终于在一个稍显偏僻的地方看到了阿林的墓碑。墓碑的旁边什么都没有,没有花圈,没有鲜花,没有人来探望过的痕迹。我忽然想起阿林曾经跟我说的他是个孤儿。

“阿林,我来看你了。”我轻声的说,“你应该看明白了吧!这个世界不像文学书里面描述的那样美好。虽然我不是很了解你,但是我清楚你是受了冤屈。你就在这里好好的休息吧。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事情你都不要费神去想了。总有一天,我会让你死的明明白白。好要你安心的在另一个世界去跟那些喜欢文学的朋友尽情的探讨,畅所欲言。”

我说完,就凝视着他的墓碑。这是个很简单的墓碑。没有将死者的照片镌刻上去,只是刻了廖廖的几个字“阿林之墓”。这几个字刻的特别的大,似乎是在向路过这里的人昭示:这是一个没有人去关注的人。我的心里有一种难以名状的情感在流动。阿林的死对他自己而言也许是一种解脱。他是个孤儿,在夜总会这样的环境下没有朋友,自然的是没有人去关注。只有墓地里寂寞的圆坟证明他曾经的存在。他的灵魂该是浪荡着的吧,一个驿站一个驿站的流浪,只为找一个栖身之地。

离开阿林的墓碑,来到四哥的墓碑前。迎接我的依旧是四哥那张已经在我心中定格的微笑着的脸。我点燃一支烟放在他的墓碑上,痴痴的看着他的笑脸。

在这个无声的世界里,我感觉到心灵宁静了许多。这里没有纷杂,没有旋涡。我理了理一下自己的思绪,平静的说:“四哥,烟瘾又犯了吧。这几天你在那边过的怎么样?这边出了好多的事,阿林走了,苏亦可也走了。阿林死的事,我感觉里面好复杂。我不知道我是否有这个能力去揭开这一切神秘的面纱,我将努力去做。苏亦可的离去是我最伤心的事情。你知道吗?她是一直深爱着我的。她这样一走,留给我了太多的自责和遗憾。她是不谙世事的,免不了受别人的欺骗,受别人的欺负。你在那边帮我好好照顾一下她吧。”说完这些,我感觉轻松了许多,像是卸下了千斤的重担。

“我这一段时间对佛理很是痴迷。我想研读它能涤荡我的灵魂。这也使我看透了一些事情。我现在还放不下尘世间的一切,所以还难以理解里面的部分内容。我将用我全部的力量去了断这世上的一切。到时候不管结果怎么样,四哥,我都会离去了。你们走了,我也没有什么太多的牵挂。以后的我应该是不问世间事,只解佛中缘的了。那样以后我就会很少来看你了。你自己照顾好自己呢,还有我的苏亦可。”我的声音游荡在冰冷的墓地上空。

末了,我将带来的纸钱,香烟点燃,看肆意的火苗跳着孤独的舞。透过微蓝的火光,我仿佛看到了我的明天,看到了我的归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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