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告诉我吗？”满先生真不愧是经理，提出的问题的确非同一般。康鑫迅速地看了一眼唐小妮，唐小妮丝毫没有停顿，坦然地说：
“酒店式公寓它本身就具备其他物业所无可比拟的品质，这品质中最重要的是其能够提供持之以恒的个性化服务。个性化服务有两方面的含义：一是满足使用者的个性化需求。因为租住酒店式公寓的大多数是高学历、高素质，甚至是国际化的人士。他们对居住文化、对办公环境有独特的理解与需求；二是项目本身也是个性化的，这包括楼型、装修装饰、环境、配套设施等，比较有特点，不随大流。这一点是酒店式公寓生命力的所在，也是酒店式公寓投资实现回报的核心因素。”康鑫和满先生都一言不发地听着，前者的眼里是赞赏和钦佩，后者的眼里是信任与折服。康鑫站起来给满先生的杯子和小妮的杯子里加了一些水。
小妮轻轻地说了声谢谢，从文件夹中拿出一份楼书递给满先生，接着说：
“您看一下，这是已经封顶的酒店式公寓的楼书，您看看里面的详细内容。喏……”小妮站起来，走到满先生那边，指给他看：
“这里有一些细则，您看这是位置图，下面这个是布局图、楼面平面图、楼面面积、装置、粉饰及示范物业，还有其他。您有什么不明白的，可以问我。”
小妮又回到自己的位置上，让满先生自己看着楼书。
“唐小姐，这里的价格为什么比老董对我介绍的有些差距呀？”
“这个问题是这样的。”康鑫接过了满先生的话。
“董先生向您介绍的价格是楼盘的价格，也就是说那个时候楼还没有盖好，是期房，而现在已成了现房，价格就要往上稍作调整。”
“哦，我明白了。那么既然现在已经成了现房，我是否能看看呢？”
“当然可以，我可以随时带您去看。”小妮抛给康鑫一个鼓励的笑容，点头回答。
“太好了，老董的眼光不错，你们可给我帮了大忙了！哪天我得请他，喂！你们两个也来呀！”
小妮和他相视一笑，欣然地说；
“谢谢您，我们就不去了，我们的工作不容许。”
“是的！满先生，我们公司有规定，不能和客户……”康鑫随着小妮的话说。
“你们把我当朋友不就行了吗！哪个公司也不能不让员工和朋友吃饭吧！”康鑫和满先生都爽朗地笑了。
“看来我来的还真是时候，要是期房我还等不了呢。公司业务扩大，办公地点不够用。我心里着急，可这遍地都是房地产公司，听朋友们说有不少人买了房却不满意，也有上当受骗的。要不是老董推荐，我还真不知道会碰上什么样的事呢！”
“董先生买到合适的项目了吗？”康鑫问。
“没有！那天给我打电话，发了半天牢骚，去了几家房地产公司都不是特别满意。哦，对了，这买房手续是不是挺麻烦的？都需要什么手续呀？”满先生又对小妮提出了新的疑问，小妮接过他的话说：
“办理房产交易的程序是这样的，它是一种不同于一般商品交易的特殊商品交易行为，它的交易标的额巨大，交易时手续也比较繁琐，并且交易需要一个相当长的时间过程。但这要您按照必需的严格程序办理，这种交易行为才能顺畅。您确定好项目后，可以让公司的委托律师来按照法定程序办理。这样房产契约才会严谨，所购房的安全性才会有保障。
我可以简单向您介绍一下这一过程，首先要签订认购书，签认购书的时候要交纳一部分定金。签完认购书后，我们会给您一份《签约须知》，使您明白下一环节及签约的有关细节。它是购房人在签约前应细读的重要文件，只有看懂并搞清其中的全部条款和内容，才可以保证下一步的顺利签约。第二是签订买卖契约，您在我们这里签完认购书后，应在规定的时间内同您的律师到我们这里签订正式买卖合同。律师负责签约的事宜、起草补充协议、审核契约须知、制定税费明细表、按揭须知、审查付款情况，制定签约付款进程表等文件。我们还要核实您的身份证件，确定契税缴纳类别，并向您提供法律咨询服务。这个程序是在整个销售过程中最重要的一个环节，契约也是销售中最重要的法律文件，它规定买卖双方的权利和义务。每一个购房人花巨额资金购买房产，都要清楚契约的每一条款。第三个环节是办理登记和转让。第四个环节是安排签订管理公约。最后一个环节就是办理产权过户、领取房产证。怎么样？我说的有不清楚的地方吗？”小妮耐心地问。
“唐小姐，我都听明白了。不瞒你说，我让秘书给我整理一些有关方面的资料。一个月她也没给我弄明白，所以我自己来了。你让我半天就基本上懂了，唐小姐，我很佩服你的业务水平。”
小妮含蓄地笑笑站起来说：
“不，我也是略知皮毛。我带您去看看现房吧！”
“好！”满先生也站起来。康鑫这时对小妮说，
“要不，我带满先生去看房吧，昨天约的客户一会儿来了，你先接待。”
小妮摇摇头，从他的眼中看出了关切和疼惜。
“还是我去吧，你对那边的地形不太熟。你有空把这些文件帮我去复印一下，一会儿让满先生带走一份。”
“好的！”
小妮和满先生一起走出了工作间。
三十二
中午他们胃口大开，觉得食堂的饭特别香。满先生说明天就带律师来，这说明这个客户已经八九不离十了。
“嗨，唐小妮，今天满先生问的问题简直把我问傻了，我们公司也没讲过呀，你是从哪儿知道那么多的？”
“书上，报纸上，凡是有关房地产的我都看。因为在这方面我比较欠缺。还有咱们公司办的月刊，我从虹那儿拿来一大摞呢。几乎每天我回家后都要研究到十一二点。你没发现从来咱们公司，这阵子我都瘦了。”
康鑫在她脸上专注地看着，眼睛一眨不眨地说：
“是啊！你真的是瘦了。”他低头从自己的餐盘里夹了一块鱼放到她的盘子里。
“你多吃点吧，肩上的担子那么重。别给你累坏了！你又不是铁姑娘。”听了他的话，小妮“噗嗤”笑起来，颤动着睫毛说：
“我比铁姑娘还结实呢，我是刚筋混凝土的身体，累不坏。倒是你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吃不好影响发育！”小妮又把鱼给他夹了回来，低头笑着。
“你以为我是谁呀？都二十五了，还长？横着长了。还发育呢！看用这词，不愧是学中文的，骂人不吐骨头。”
“老人不是说了吗，三十三还窜一窜呢。你离三十三还差一大截呢！不过你今天的表现真让我感到满意，其实你是一个非常聪明的男孩儿，在这点上我就不如你。我的脑子有的时候不够用，有些愚钝。”
“但你比谁都用功，无论什么事你肯用心去做，而不是凭自己的小聪明。所以往往那些能干成一番大事的人并不是特别聪明的人。说实话，其实我也不是很聪明，我只不过喜欢动脑筋。好了，书归正传！看来以后我们要分工合作，业务上你比我精通，人际上我比你会使用技巧。以后我们就各自发挥各自的特长，保准打遍天下无敌手。”
“你真是个好战分子，什么时候也忘不了打。我只想一步一个脚窝地去做，每个人都要去挣钱来维持自己的生存方式，我从不做发财的梦，我觉得踏踏实实凭自己的实力换来的报酬用着才安心才坦然。”人逢喜事精神爽，小妮心里高兴话也就多了。康鑫也是如此。
“唐小妮，我越来越觉得我们有很多相同的地方。我的父母是地地道道的工人阶级，一辈子平平淡淡，没有很多的积蓄。我唯一的妹妹考上了美国麻省理工学院。我们全家倾其所有送她去上学，她真是我们全家的光荣，一年后她就申请到了奖学金。”
“你真幸运！有个优秀的女朋友，还有个优秀的妹妹，还有爱你的父母。”小妮把餐具推到了一边，双手托着下巴出神地看着他。
“我也觉得我是幸运的。但是我总觉得我似乎缺点什么，虽然我不知道或者说我说不清楚，但那种感觉在我心里让我蠢蠢欲动，让我不能够安然地在酒吧里顺其自然。”康鑫一脸的茫然，毫不掩饰地把自己坦露在小妮面前。
小妮用那双黑蒙蒙的眼睛颇有深意地注视他，扬着眉毛，目光灼灼，清亮有神，清清脆脆地说：
“我知道你缺什么！”她不错眼珠地凝视他：
“你缺的是属于你的一份男人的事业！”康鑫眼睛闪亮着，愕然地瞪着她。
“你毕业于音乐学院，并且热爱音乐，你有别人所不能及的音乐天赋，你应该是属于艺术，属于音乐的。但你却没有在这方面得到发展，这是你一直耿耿于怀的憾事。你现在用你的话说，有车有房有存款。过的是小康的生活。但所拥有的这种现成的富贵，并没有你多大的功绩。娱乐中心有你不多没你不少。在那里你找不到自己的位置和价值。人是高等动物，不管是谁，都需要一种精神的需求。这种需求因人而异，素质高的需求也就高，街头乞讨者能用讨来的钱把家里的土房变成砖房就是他们的需求。而我们需要的是一种能让我们的精力和智慧得到释放又能为自己换来收益的一份事业。你需要的就是这种精神。”她放下手，温和地看他，接着说：
“你虽然不说，但我想你在音乐的这条路上走得不太顺畅，或许经历了一些坎坷。但我认为，人不能对自己失去信心，而且条条大路通罗马。这条路走不通，我们可以换一条路，像爬山，只要能到达山顶，就能看到辉煌。而到山顶有很多路可以走，并不是只有一条。”
康鑫看着她的眼睛，久久默然不语。嘴角向上翘起，专注而又凝重：
“我有一种感觉，你会在我今后的生活中成为很重要的一部分。我是幸运的，在这么一大群人中能和你认识。”他停顿了一会儿，脸微微有些红，怏怏地说：“上午你带满先生去看房，真让我担心……”
“担心什么？”小妮莫名其妙。
康鑫支吾着，又说不出个所以然。半天才嘟囔着：“一个女孩儿……让人不放心……那个满浩东要变成‘蛮好动’我的责任可就大了。”他最后的声音小得像蚊子。甚至连他自己都听不清楚，更何况小妮了。
“康鑫你说什么呢？我没听清。”
“没……没什么……嗨，哪天你到我家去玩吧，我爸和我妈可好了！”
“好呀，以后有机会一定去。你真幸福！”小妮又羡慕又心酸。
“嗨，那个汤小尼太欺负人了，我想治治她。”想起汤小尼，康鑫有些愤然。
“算了，大人不记小孩儿过，谁叫她小呢。”
“你也太容忍她了。不行，我不能让你吃这个亏！”
“有人不是说了吗，吃亏是福。走吧康鑫，我们该去上班了……”
“好吧，看在你的面子上。也就是和你在一起，换个人，我早就让她在我们面前消失了。”
“好狂妄！”小妮不屑一顾地说，和康鑫一起走出餐厅。
认识汤小尼真是吃了大亏了，这亏事还在后头呢！
第三十三章至第三十八章
三十三
晚上，小妮和康鑫在车上一起研究康鑫一项新的发明——汽车室内雨刷器。这已经是小妮知道的他的第三个发明了。说起这个点子还是小妮的原创呢。有一天下大雨，他们谁也下不了车，因为他们都与伞无缘。
他们一边在车里聊着，一边看着窗外的雨，不一会儿，车厢的玻璃上就弥漫里一层细密的水汽。外面的雨小了，康鑫的车却无法前进。因为挡风玻璃上全是雾气，根本看不清外面的道路，小妮随口说：
“要是有一种汽车里面使用的雨刷器就好了。冬天的时候，汽车里常常有这种情况发生。唯一可用的方法就是司机用手或者干布擦一擦。”
“唉，真的！可以发明一个汽车室内雨刷器。”
说干就干，当天康鑫就在下班的时候在酒吧画好了平面图，还准备了相应的材料。今天他们的这个发明已经差不多快制做完了，康鑫说要拿这个发明去参加全国百项科技创新发明博览会。
“康鑫你看，这会儿的夕阳真美！”康鑫拧紧了他手里室内雨刷器上的最后一颗螺丝。抬起头，真的，夕阳真美。
一片广阔的原野上，地平线的尽头夕阳疏散着它金色的光芒。碧绿的麦苗一望无际，像一块整洁的地毯，沐浴在金色的光辉里。他们的“凌志”就停在麦田边的土路上。车的另一边是一片白桦树林，高高的，笔直的树干蓬勃向上，直插云霄。清风吹过，簌簌落下的是一阵金色的树叶雨。阳光穿过树叶间的缝隙，柔和地在树林飞舞，消融了粗犷的树干，也消融了空气中飘浮的微尘。把一切都一笔涂成了金色，那么令人眩惑，那么令人怦然心动。
“唐小妮，我有个想法。”
“什么想法？”小妮注视着柔柔的金色，沉迷地轻语。
“如果我们的这个发明能在这次的博览会上获奖，我们就给这个地方起个名字，我们叫它如愿林。”
“在我心里它已经是我的如愿林了。”小妮的声的说。
“什么？”康鑫看着她。
“啊……没什么……”小妮肯定的说，“你一定会拿奖的，没有人告诉过你，你不仅有音乐的天赋，还有特别灵慧的头脑吗？”
“不，”康鑫摇摇头“从来没有人告诉我这些。我从上高中就一直梦想着会走上艺术这条路，我被一片赞誉包围着。头上是一个美丽的光环，它让我走到哪里，都让人们一下子就看到我在音乐上的非同一般。我也自以为是地认为我就应该进入艺术的圈子……”他的神采忽的暗淡下来，一会儿又笑了。
“你说得对，不管哪条路，只要能到达山顶就是胜利者，就是好样的……”
“嘟嘟嘟嘟嘟……”小妮的手机响起一阵音乐。
“喂，您好，我是唐小妮。”
“唐小姐，您好，我是今天上午到你那里买房的满浩东。”
小妮一脸的不解，看着康鑫说：
“哦，是满先生，您找我有什么事吗？是不是又想起什么问题了。”康鑫警觉地竖起耳朵。
“我就有一个问题！”电话的那一头说。
“您请讲。”
“大约半个小时前，也是你们公司的一位姓汤的小姐，打来电话给我，说你要去学习，把我的项目交给她了，听口气好像是今天我在你们公司见到的那位。她说让我直接找她联系。”小妮的头一下子麻了。瞪着康鑫，康鑫无辜地瞪着她。
小妮闪开他的眼睛，迅速调整思想，对着手机说：
“不，满先生，我没有叫她这样做，这件事可能是个误会。如果有什么变化我会通知您的，请您放心。”
“我说也是这样，你们公司的领导也太不负责任了。看来明天我得去找你们经理去。”
“对不起，满先生，是我的工作没做好，给您带来了麻烦。请您原谅。您不要去找我们经理了，要不然我也要被炒掉了。我保证以后不让这样的事发生了，请您相信我。”小妮语调诚恳，满含着歉意和祈谅。
“好吧，再见！”那一边没有再说什么，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