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别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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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别离- 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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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切地催问安琪。
“你听说过董事长有个叫卡帕的弟弟吗?”安琪慎重地问道。
听到警察问起弟弟的事,米吉提心里很不是滋味,他的眼前立刻浮现出小弟那眉清目秀的脸庞,小弟离家出走后,他曾到处找过,却一直没有下落。他非常想念小弟。难道是小弟有下落了?可小弟也不叫卡帕啊?犹豫了半响,米吉提答复道:“对不起,我从没听董事长说过她弟弟叫卡帕。”
安琪觉得米吉提的回答与阿不杜西克的很相似,她换了一种问法:“那么,董事长究竟有几个弟弟,都叫什么名字呢?”
米吉提开始还觉得安琪提及的事情很旷远似的,现在猛然逼近了,而那即将逼近的东西是不能触碰的,至少在姐姐那儿是一种钻心的疼痛。他本想说我就是董事长的弟弟,但这种话不能随便对警察说。他敷衍道:“董事长有几个弟弟我们也不好问,那是她自己的私事。我们当部下的,打听董事长的隐私似乎不太好吧?”
安琪知趣地说:“是啊,最啊,你说得也有道理。不过我是不是可以这样理解,你能确定卡帕不是董事长的弟弟,对吗?”
米吉提回答:“对,这一点可以确定。”
“那么,可以告诉我董事长的手机号码吗?我亲自找她核实一下。”
“那恐怕不行吧?我们董事长有个怪癖,就算配置了手机,她也很少使用。有事的时候,她会找我们联系。”米吉提婉拒了安琪的要求。
安琪在心里想,看来这个董事长不一般,手下的嘴都还挺严,挺守规矩,他们好像都替她遮掩什么又怕她三分似的,连个手机号码都不透露。一连碰了两个硬钉子,她也没情绪了,她对米吉提说:“那么,先这样吧,我还会再找你的。”
还会再来找我?米吉提突然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这丫头凡事都要追个究竟,得防着她了,从现在开始,不能给她提供一点有关公司和姐姐的事情,否则要出麻烦。他还不清楚这丫头所说的卡帕是怎么回事,他的心情很矛盾。既怕与失踪的小弟有关又希望与他有关,这样的话,至少可以找到玉素甫了。可是在小弟这件事上,当初姐姐告诫过他,无论谁提起小弟的事,都不能承认,至于为什么,姐姐不愿说,他也不敢问。这个家都是姐姐一人撑起来的,弟弟们对姐姐只能唯命是从。

《爱别离》第一部分(32)

安琪一头雾水地坐在电话机前发愣,既然两人都说董事长没有一个叫卡帕的弟弟。那么,会有三种可能:其一,卡帕不是董事长的弟弟,他胡说的;其二,卡帕是董事长的弟弟,但不被金地公司认可;其三,卡帕是董事长的弟弟,但使用了化名。安琪把她的疑问向刘队作了汇报。刘队两眼贼亮,把安琪大大夸了一番:“这警察学院出来的大学生到底是不一样,凡事会问个为什么?这样好!你别说啊,你这一动脑子啊,我也觉得这事蹊跷得很呢,我看,你有必要去强制戒毒所找卡帕本人再核实核实,说不定这中间隐藏着什么事,或者牵扯着什么大案呢。”
安琪和艾尼俩人赶到了强制戒毒所。
卡帕这两天正处于戒瘾期,难受极了。他一见到安琪,心理稍稍安慰了些,他很喜欢见到她,很亲切,像见到自己的姐姐,只是她不可能是自己的姐姐。安琪主动跟他打招呼,劝他树立信心戒断算了。因为被安琪关照,卡帕觉得很幸福。他向安琪谈了自己的困难:“我已经戒过两次了,可一离开戒毒环境,又控制不住地复吸。”安琪就说:“这次肯定能戒,你一定能的。这两天你想得最多的是什么?”卡帕说:“当然是想家,想亲人。”安琪问:“你姐姐会想你吗?”卡帕低下头,两眼盯着地面,什么也不说了。安琪仿佛读懂了他的心思,她说:“我猜你姐姐也想你,但她找不到你,你也不想见她。如果你悄悄回家去,她是不会再放你回到社会上;如果她知道你被公安机关抓了,她会不肯认你的,对吗?”
卡帕抬起头,露出渴望的神情:“这么说,你们见到我姐姐了?她是这样说的吗?”安琪感觉到心中的疑问顿时有了答案。但她不想很快揭底。她含糊其辞地说:“你姐姐太忙了!”卡帕的目光似乎穿越了时光,回到几年前,那时父母刚刚去世,姐姐让他对着家乡发誓,一定要好好读书,活出个人样,否则姐姐不如打死他。那时他也发誓一定考上大学来告慰死去的父母,那时他怎么也没想自己会走到吸毒的地步,与其说姐姐对他绝望,不如说自己心如死灰。
安琪试探着说:“因为戒不了毒瘾,你自卑极了,只想混一天算一天,为了不牵连姐姐在社会上的名声,你改了名字,让她永远找不到你对吗?”
卡帕全身不禁抖动一下,眼前霎地腾起一道白光,这个警察姐姐真厉害,把他的头都问晕眩了。把他一生的经历都看穿了。不待他作出回答,安琪又追问道:“那么你的真名叫什么呢?我想,你应该有一个很好听的名字。”
卡帕忽然就生气了,他歇斯底里地大喊:“你们为什么要逼我?我就叫卡帕,这是真主赐给我的名字,是父母给我起的名字,你想给我改名字么?我要告你去!”
卡帕的反应如此剧烈,是安琪没有想到的。安琪惊得后退一步。联想到抓他那天,他拿着针头啊啊刺过来的一幕,安琪不敢再惹他。
回到队里已是中午。安琪现在最想做的事,是尽可能地安慰褡档亚力坤。
还好,躺在宿舍里的亚力坤接了电话,安琪问:“有什么不舒服的现象?需不需要到宿舍看望你?”亚力坤当然希望安琪来看他,又怕她来。这一天里,他想得很多,情绪低沉到极点,他告诉安琪:“啊呀,脑子里一片空白,过去的事情仿佛一点一滴都记不起来了,现在只想还要不要活在这世上?”
安琪一听,糟了,别真是想不开,她说:“亚力坤你躺在那儿别动,我马上过来看你。要我送束花给你吗?或者是一盒希尔顿香烟?”亚力坤急忙摆着手:“不不不,你千万别来,你来得越快,也许我自杀得越快。”他已经把自己当成艾滋病携带者,害怕安琪或其他队友与他接触时,心里对他产生惧怕感,这是他最不愿看到的情形。
听他这么一说,安琪真是被吓住了。她说:“师兄你别这样,现在医生不是还没有判你的死刑吗?干吗先把自己当成死刑犯对待?再说了,就算你感染了艾滋病,当今科学那么发达,咱不也得积极治疗吗?有什么好怕的?我妈说了,人从生命开始的那一天,就在走向生命的终点。那是咱们每个人的归宿,大不了你先去报到,我跟在你后头,还当你的褡档,你不会寂寞的。”
安琪的安慰还真管用,亚力坤的心情不那么灰了,他说:“安琪你说话吧,起码现在我能听你说话就是一种幸福。”
安琪叹气道:“师兄啊,我千里迢迢跑到大西北,不就是冲着这里有像你这样一群真正的男子汉吗?连你那么乐观的人都悲观了,那我怎么办?我也撂挑子不干算了,反正回内地去也能混口饭吃。”
亚力坤一听安琪要走,突然觉得自己有点过分,怎么着也是个男人吧,怎么着也是个老侦查员了,不应该这样吓着队友,他马上恢复嬉皮笑脸的常态:“嘿,师妹,你当真因为我要死了,才哭着喊着离开大西北吗?如果真是那样,那我死也值了。不过,如果你不让我死,我就一定好好活下去,生活多美好啊,我还这么年轻,不能随随便便就结束生命,对吗?”
安琪破涕为笑,说:“师兄我就知道你是好样的,我服了YOU行吗?那咱们换个话题,你说,说点什么好呢?”
亚力坤说:“当然说说咱们现在经办的案子啊。”安琪便把上午给金地公司打了两个电话以及传唤卡帕的事对他说了。亚力坤首先批评了安琪的工作方式简单、轻率、缺少经验,又表扬了她是块侦查员的料。最后,他说:“我给你指个明道吧,这事绝对有戏,建议你再想办法与金地公司的人接触,多调查访问几个人,也许有知情的。”

《爱别离》第一部分(33)


安琪听从了亚力坤的建议,选择了金地公司人事部、财务部及骑马俱乐部这三个部门,作为访问对象。人事部和财务部的人都否认董事长有一个叫卡帕的弟弟,更否认她有个弟弟吸毒。安琪又拨通了骑马俱乐部的电话,在拨这个电话时,她只是执行公务而已。新任马房经理艾山江更是正常,在董事长的力荐下,他顺理成章地成为金地公司的一名高级员工,而且为了报答董事长对他的欣赏,立刻投入到工作之中。此刻,他正起草一份马房的日常管理程序。办公桌上的电话响了,他把话筒挂在耳畔,礼貌地问:“喂,您好!我是艾山江,请问您找哪位?”这不过是几句很平常的电话问候,社交场合最平常的礼节,没什么大惊小怪的。但这几句话传到安琪耳中时,却产生了异样的感觉。刚刚还为核实卡帕的身份焦躁不安的安琪突然静了下来,她有点惊奇:这世界上竟然还有这么好听的男低音?这是一种略带西北口音的普通话,是一种浑厚的、磁性的某个著名男演员才有的男低音。这种富有质感的男低音在瞬间像电流一般击穿了她的耳膜。真的。真的!她认定这是她生平亲耳听到的最动听的男低音。
正在办理的案件与爱情电影中的男主角,原本是两个风马牛不相及的话题,在这一刻却同时拥挤到安琪的脑海里,仿佛一条拥堵不堪的道路,行人和车辆都想先行,所以乱了。
电话那头的艾山江以为对方没听清,又问一遍:“请问您是哪位,您找谁?”安琪才缓过神来,忙自我介绍:“我是市公安局缉毒大队的侦查员,我想向您核实一个问题可以吗?”也许艾山江的彬彬有礼感染了安琪,她的口吻也优雅起来。
一听是警察,艾山江油然生出亲切感,他备感轻松地说:“噢,丫头,不,是个女警官啊?敬佩敬佩!有什么事我可以效劳的吗?”
安琪客气地问:“请问我怎么称呼您?”
艾山江笑着说:“刚才我不是已经做过自我介绍了吗?我叫艾山江。”
“噢,艾—山—江,很上口的名字。能否告诉我,您名字的含义?”安琪真的想知道。
“噢,对我的名字感兴趣?好啊,我解释一下。艾山,就是一个站立的男人的意思;江,就是辍在后面的一个虚词,没什么实际意义,明白了吗?”
安琪满足了:“原来是这层意思啊,谢谢艾山江先生指教。”
艾山江听出安琪的口音是来自内地的北方,根据声音的清脆程度,判断出她的实际年龄在20岁至22岁之间。于是他委婉地问:“女警官不是当地人吧?来到这儿的时间也很短,对吗?”
安琪“噢”了一声,算是认可了。然后她公事公办地问道:“你们董事长是女的吧?平时你们跟董事长相处的机会多吗?”
艾山江调侃道:“呵,我们董事长不仅是女性,而且很有魅力。不过呢,我们可不敢跟董事长接触太多,怕经受不起诱惑;再说了,董事长也不会把太多相处的机会留给我们这些打工仔呀。”
安琪“噗哧”一笑:“恕我直言,您了解她的家庭情况吗?还有,她经常到外地出差吗?”
艾山江慎重地说:“恕我直言,您了解您的处长或局长的家庭人员情况吗?我说丫头,这个问题可不能随便提出呀。至于董事长是否经常出差到外地,那就更不是我该过问的范畴了。“
安琪自知自己又冒傻气,但嘴里却不服地说:“艾山江先生还挺懂规矩嘛。”
艾山江打算把马房日常程序写完后,再制定一个针对俱乐部会员的合理的价目表。然后,他想尽快把这两项规定贴到墙上。而这一切都需要时间。他不想跟安琪多说了,便客气地问:“警官同志,您打电话来不会就是问问我们做部门经理的是否懂规矩这种问题吧?”
安琪的问话确有些不着边际了。不知为什么,此时此刻她特想把通话延长,特想多听听对方的声音,那声音像一个强大的磁场,把安琪吸引住了,就像第一次看电影《人鬼情末了》时,她被深深吸引了一样。现在猛然被人理性地拉回到地面上,她有一种被人打破美梦,揭了老底的尴尬,觉得很没面子,同时也觉得对方分寸把握得挺好。好在,她马上调整了心态:“艾山江先生,我们在做访问调查时,总是尽量多了解点情况,因此可能占用您时间多了些,请您理解。”
艾山江暗笑:小丫头,一口一个我们我们的,我当警察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儿呢?说实话,他真羡慕安琪这种能穿警服工作的警察,多自豪啊。但他什么都不能对她说。他只是很礼貌地说:“没关系,我想我还有别的事需要马上去做,警官同志不介意吧?”
安琪想说当然介意。想想该调查的事还没进行完,她有些急了,她说:“别别,先别挂电话,我还有重要的事没问您呢,请问您知道董事长有几个弟弟,都叫什么名字吗?”
艾山江心里咯噔一下:这项调查正是我着手要做的,你怎么也关注起来了。他淡淡地问:“警官同志,实在抱歉,我刚到公司上班,对这里的情况不了解,所以对这个问题我无可奉告。”
安琪觉得奇怪:怎么这金地公司所有的人都对这件事持讳莫如深的态度?或者是自己过敏了?或者其中真的有问题?她无奈地说:“好吧,艾山江先生,谢谢您今天对我访问工作的配合,后会有期。”

《爱别离》第一部分(34)

艾山江匆匆挂断了电话。通过与女警察的通话,有两条信息引起他的关注:其一,一连几天不露面的阿米娜的确是到外地出差了,地点可能是东北;其二阿米娜的小弟有可能因为吸毒被缉毒大队控制了。这条信息几乎是女警察无意中送到他面前的。所以,他现在需要暗中关注以下三件事:第一,阿米娜在东北活动期间,公司里有什么动静?第二,吸毒者是否是阿米娜的小弟?第三,阿米娜的丈夫是什么背景?要想弄明白这几个问题,必须马上与金地公司的人员接触,那么,到底从谁身上打开缺口呢?艾山江首先想到的是与他签合同的副董事长阿不杜西克。
挂断电话后,安琪把办公室的门关紧,她生怕这时被人打扰。她需要微笑着回味刚才这段愉快时光。她竟然愿意用“愉快时光”这个词来表达她的感受。她想,这个“站立的男人”到底长什么样呢?他的声音那么成熟,那么浑厚,那么悦耳,与他的礼貌和教养融合得浑然一体,在她的想象中,简直是完美无缺。安琪情不自禁地想起在火车上见过的那个帅哥,如果这个艾山江长得跟他一样该多完美?想必,那个帅哥的声音也一定很好听。说话好听的人长得也一定好看,这是安琪自己的逻辑。令她感到困惑的是,电话里的艾山江似乎有一种看不见的力量,很强大,在强烈地吸引着她。
对异性的向往就这样莫明其妙地来到安琪的生命中,令她猝不及防。


第二部分

《爱别离》第二部分(1)


得知阿斯卡尔一星期前在东北出事,阿米娜的心猛地被揪紧了。她需要赶紧动作,该砍的关系必须砍掉,该回避的关系立即回避。她真担心阿斯卡尔顶不住,把过错都推到公司头上,那样的话,公司被动了,她就跟着被动了。这次倒外汇的人民币大额是肉孜提供的,不知为什么,这次他催得特别急,看样子有什么事急需使用这笔钱。如果在限定的时间内,那笔大数额的外汇到不了手,肉孜是不会放过自己的。她隐约觉得,肉孜这笔钱是弄到境外去,至于用这笔钱干什么,肉孜不会向她吐露半句,她想,只要跟肉孜沾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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