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别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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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别离- 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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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要哭。安琪从来没做过这么美好的梦,她真不愿意走出这个梦境,她的嘴角挂着幸福的微笑,脸上是残存的泪痕。安琪深深地陷入美好的美境之中,无论如何,舍不得睁开眼睛。

在安琪沉入美好的梦境之际,艾山江真的来过了。他没忍心推醒她。他先是轻轻敲了敲门,发现安琪睡得很熟。他解下皮带,在门锁处轻轻弄了两下,门很容易就打开了。他意会这道门是安琪特意为他留的;这台灯是为他亮着;沉入梦境中的这张青春的脸庞这颗痴热的心是为等他而存在的;不用问,那杯仿佛会说话的、透明的玻璃杯里的水一定是为他准备的,他用手摸了摸,还是温热的。艾山江心头一热,感动得真想叫醒安琪,想拥抱这个痴情女孩。他伸出去的双臂又收了回来,他只是用手轻轻地拢了拢安琪额前的黑发,他在她的额前深情地吻了一下。然后,他无声地喝完了安琪为他准备的那杯白开水。他知道自己停留在这儿的时间不多,可是,他怎么也要为安琪做点什么。就像一个父亲为女儿做了什么,一个丈夫为妻子做点什么那样。于是,他光着脚丫,用墩布把安琪这巴掌大的地面擦得干干净净,又把安琪弄乱的沙发巾铺平,还把写字台上的三本小说和两张CD盘归顺到一处。做完这一切只用了十分钟。他不得不走了。他不得不暂时告别亲爱的安琪,他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或许明天,或者哪天,当任务一旦完成,他将奉命离开这片土地,不知又去向哪里。
艾山江悄无声息地从安琪的房间撤了出来。他回到停车场,看看左右无人,立即贴进自己的“保时捷”跑车,他决定马上回俱乐部去。
艾山江刚驶出市区,突然接到了李春云的电话,她说她睡不着,想起还有一件很重要很急的事,需要当面告诉他。艾山江一听马上加快车速说:“你等着,我马上过来。”
不一会儿,艾山江再次来到李春云家,她正披着件大衣哆哆嗦嗦地等着他的到来。李春云说:“有个情况我不说出来心里不安呢。”艾山江忙安慰她:“别着急,慢慢说。”她喝了杯热水,定了定神,从床铺底下拿出一张复印后的草稿纸,说:“给,你看看这东西对你有用吗?这是我前天乘阿不杜西克不注意,我从他办公室弄出来复印的。他绝不会想到我动过他的东西。”艾山江拿过来一看,顿时欣喜过望,这虽然是一张普通的草稿纸,却正是他天天寻找的东西。稿纸上潦草地画着几截铁路线,有几处标着重点星号,还有一些不完整的人名和地名。依艾山江的经验,这份有待研究的草图,应该就是“99风暴”的计划蓝本。真是太难得了。他激动地握着李春云的双手说:“李大姐,多亏你心细,阿米娜有救了,有了这个,我一定能帮她追回财产。”李春云不解地问:“这上面乱七八糟地画得都是什么呀?”艾山江反问:“大姐,你怎么想到要弄这么一张草稿纸给我呢?”李春云苦着脸说:“阿米娜住院后,阿不杜西克背着她,把她的财产都转到他名下,这不是坏人吗?我怕他要害阿米娜,所以我就处处留心他。昨天,我去找他办转账签字时,正好听到他在办公室跟一个人小声打电话,我觉得不像有好事,就偷偷在门口听了一会儿,我听见他说‘动手、弄得越远越好、炸上天、死去吧’这些话,心里挺害怕的。我敲门进去后,看到他正往抽屉里放这张纸。恰在这时,有人给他打电话,说他从花店预订的玫瑰花已送到楼下,他听了好像挺高兴,说马上要去看阿米娜。他匆匆忙忙出门了。等他走后,我悄悄打开他的办公室,找出这张稿纸,复印了一份。那天在医院,我本想交给阿米娜看的,可是她把我赶了出来。想来想去,我觉得还是让你也看看,是否对阿米娜有用处。”
艾山江从钱包里拿出一沓子钱,数都没数,交到李春云手中,说:“大姐,听我的,现在,你带着丈夫连夜住到旅馆里去,明天,赶紧到外面租个房子,先住下来。我有一种预感,你可能会遇到麻烦。”
李春云一听急得快哭了,说:“那可怎么办呢?有这么严重吗?”
艾山江劝道:“你想,阿不杜西克连阿米娜都想害,他能放过你吧,还是赶紧躲一阵儿吧。我会尽最大努力帮助你们。我得走了,你自己要小心。”

《爱别离》第四部分(26)

艾山江匆匆离开李春云家,看看时间已是夜里三点,他决定立即回俱乐部,认真研究这张图纸,然后连夜给阿迪力发过去。扫描仪在睡房里。
就在艾山江还差几公里就到俱乐部时,阿米娜突然打来电话,她带着一种哭腔问:“艾山江,你现在在哪儿?出事了。”艾山江犹豫了一下,还是如实回答:“我在回俱乐部的路上。出了什么事?”阿米娜哭哭涕涕地说:“我现在就在俱乐部,‘闪电’不知为什么突然涨食了,正在马槽里打滚呢。我担心它要死了,它可是我最珍爱的马啊。你快回来吧。”
艾山江觉得蹊跷,问:“我怎么没听说这事,谁通知你的?”
阿米娜说:“是驯马师给公司打了电话。他现在已经去请兽医了。”
艾山江不满地问:“他为什么不向我报告?再说这种事,也不应该发生啊?我离开的时候,它还好好的呢?”
阿米娜生气地责怨道:“你整天不知忙些什么,哪有时间照顾我的‘闪电’啊?阿不杜西克已经把我骗得一无所有了,这匹马是我唯一的财产了,如果它也死了,我真的就该跳楼了。呜,呜,你快来吧,我现在只信赖你一个人,公司里所有的人都骗我!”
会不会有诈?这个念头在艾山江脑子里跳了跳,他对阿米娜说:“你让另一个驯马师接电话。”另一个驯马师慌恐地向他报告了“闪电”近两天饮食的情况后,艾山江才觉得,可能给“闪电”的进食真的有点问题。于是,他对阿米娜不设防地说:“你别着急,我马上就到。”
马上就要到俱乐部了,艾山江的手机上突然显示阿迪力跟他立即通话的要求。艾山江把车停靠在路边,换了一部手机,拨通阿迪力指定的电话。刚一通话,阿迪力就着急地说:“怎么回事,垃圾桶都找遍了,却没发现你扔进去的东西,会不会出问题了?”
艾山江前前后后想了一遍,说:“应该没问题,会不会你们弄错了垃圾桶?”
阿迪力否定道:“不可能。我感觉这事挺蹊跷的。我再提醒你一句:越是到了最后关头,危险也越是临近,千万不要一意孤行。”这些年,尽管艾山江每次总能出色地完成任务,但阿迪力对他还是有不放心的地方。比如,艾山江刚接受培训的那段日子,他的一举一动其实都被教官拍摄了下来。培训总结时,教官给艾山江的综合分数是优秀,因为他的表现基本没有破绽。但也发生过一次令他难堪的事情。一次,当艾山江在酒吧里与三男两女饮酒聊天时,竟然没有发现,后来的其中一名男客其实就是其中教官扮演的,他竟然没有识别出来。这个结果令艾山江尴尬不已,也令阿迪力担忧不已。试想,如果这事在某次的执行任务中不幸发生,那么,这很有可能致他于死地。阿迪力曾很深地考虑过这个情形,甚至对于是否让他继续干下去,阿迪力曾暗中动摇过。究竟是什么原因让他产生这种致命的错误?是性格上的一意孤行?还是太得意时嗅觉失去了灵敏度?或者他对危险根本就没有敏锐的意识?为此,艾山江被格外接受了测谎仪检测和心理医生的检测。两项检测的结果认定:艾山江对当卧底有浓厚的兴趣,且雄心勃勃;他的本能和直觉超过他的智慧,而他的智慧本已出众;他的社会适应能力极强,有保守秘密的意识和品行;能抵御一般的良心谴责,心硬近似残忍,但不是病态的残忍;危险对他来说好像一种兴奋剂,他有甘冒无限风险的胆略。但有时也会出现另一种意外,那就是不能充分考虑到危险的程度,因而会不必要地去做出冒险的事。这也暴露了他的另一个弱点,尽管他无限忠诚上级,但在某些有争议的问题上,他有一意孤行的倾向。然而幸运的是,艾山江的缺点并没妨碍他五年来一次次完成组织赋予他的任务。因此,阿迪力对艾山江还是持鼓励和维护的态度,既便这次也不例外。阿迪力清醒地记得,当年自己在艾山江的培训成绩上曾欣然写下批语:虽有纰漏,却已成熟有余。
这时,阿米娜又来电话催了,阿迪力听到手机铃响问:“你现在哪儿?在干什么?”
艾山江如实回答:“阿米娜跑到俱乐部去了,说她的马涨食了,正在打滚呢,让我赶紧回去。“
阿迪力担心地问:“会不会有诈?你答应她了吗?”
艾山江不容置疑地说:“既便有诈,我也得回去,不能引起他们的怀疑。我觉得阿米娜现在很信赖我,把我当成倾诉对象。如果这次我把马的事处理好,她对我的信任应该更加升级,咱们要的那个东西也许很快就浮出水面了。”
阿迪力忧虑地说:“看来你很自信啊。”
艾山江轻松地说:“今夜你就等我的好消息吧,过一会儿我会给你扫描过去一张草图,你会觉得它非常有价值。如果今晚能突破跟阿米娜的沟通,我想,真正收网的时刻就快要到了。”
阿迪力赞许说:“看来你留下来后,工作又有了进展。”
艾山江自信道:“何止有了进展,而是一个跨跃。看了那个东西,你会为你的手下骄傲的。你也就不会心疼在我身上花得那些钱了。还有一件事,我要求马上派人保护李春云一家人。”
阿迪力问:“只是保护她一家人吗?我想也应该派人暗中配合你的工作。”
艾山江拒绝道:“那样反而会添乱,暂时就不用了,我自己会小心的。阿米娜又催我了,我得赶紧回去,否则她会起疑。”

《爱别离》第四部分(27)

阿迪力点点头,主动收了线。他总觉得这一夜有点不寻常。他对艾山江有一种深深的担忧。
艾山江回到俱乐部,把车停稳。只见大片的黑暗中,只有马厩里的灯亮着。艾山江警惕地观察四周,为自己找好了退路。他停车后没有熄灯,大灯照射处,是阿米娜孤零零的身影。
没等艾山江走到马屋门口,阿米娜猛然扑到他的怀里。她的身体由于害怕而哆嗦。艾山江拍拍她的背,想让她闪开,她却更紧地抱住艾山江的身体。艾山江用眼角的余光看到一名驯马师在马槽处的灯影里站着。艾山江极力摆脱阿米娜的拥抱,说:“我要去看看马。但阿米娜更紧地拥抱着他说:“宝贝,别去,听我的,抱我一会儿好吗,我冷。”
艾山江厌恶地推开她的拥抱说:“还是先看看马吧。”
阿米娜固执地阻止着他说:“亲爱的,兽医已经到了。看样子‘闪电’已经不行了,别做努力了,还是人重要,你就心疼心疼我吧,我好冷,你先把我带到你的房间去暖和一会好吗?”
艾山江觉得纳闷,刚才她哭哭涕涕催着自己赶紧来,现在人来了,她却不让过去看马,这是什么意思呢?突然,他看到马厩的灯影里,晃过一个熟悉的人影,那是谁呢?这时,他顿时有了不好的预感。想撤退已经来不及了,阿米娜正紧紧地粘在自己身上,如果有埋伏,他想跑也很难了。他最担心的是,那张草图还没有扫描过去。于是,他将计就计对阿米娜说:“好吧,咱们先回房间喝杯热水。”他几乎是裹挟着阿米娜的身体摸黑上了楼。他想,万一发生意外,阿米娜就是人质。进了房间,他没有马上打开灯,而是迅速地打开手提电脑和扫描仪,他一手钳住惊恐不已的阿米娜,一手快速地扫描,并打开加密的邮箱。就在他正在写邮件时,只听楼下响起咚咚的脚步声,不好,有人来了,而且不是一个人。危险突然从天而降,这一刻艾山江反而从容了。他的左手狠狠扼住阿米娜的喉咙说:“你这条毒蛇!”右手熟练地留了一句话:“亲爱的祖国,我已经尽最大的努力履行了我的义务。如果我牺牲了,请忘记我。”随即,他开始发邮件。这时,阳台上突然爬上来两个蒙面人,他们手中的斧头照着艾山江的头部就砍过来。与此同时,艾山江一把推开阿米娜,快捷地闪身,并反手握住其中一人的腕部,把刀深深刺进那人自己的胸膛中。虽然电脑屏幕上还未显出“邮件已发送成功”字样,艾山江猜测,大部分内容应该已经过去,关闭电脑已经来不及了,他顺手提起电脑,狠狠地朝从门口摸进来的又一条黑影砸过去,电脑屏幕顿时炸开了屏,艾山江左躲右闪跨到阳台上,飞身跳了下去。
阿米娜吓得尖叫几声,马棚里的马也跟着嘶鸣起来。艾山江果断地冲向停在楼下的“保时捷”跑车,然而冲到车门时,才发现不好,有埋伏。两把尖刀一左一右迎面向他的胸部刺来,他左右躲闪着,眼疾手快地抓住其中一人的手腕,狠狠用力,刀子刺在对方的锁骨处,那人哎呀一声,从车里栽出来,里面的人见状,吓得把车门从里面反锁。
艾山江见汽车动不了啦,突然转身冲进马棚,未等跟上来的家伙弄明白他要干什么,他已迅速牵出自己的那匹“领舞者”,纵身一跳,“领舞者”会意,鸣叫着一路几个障碍跳法,敏捷地跃出了马厩,载着艾山江向乌兰山的方向跑去。那是艾山江唯一的出路,因为汽车没法开过来。
五个蒙面人原想用刀子结束艾山江的生命,结果,五个人中一死一伤,还让艾山江骑马跑了。一直躲在暗处的热曼也纵身跳上“闪电”,紧紧追向艾山江。他的手下瞬间一死一伤,他很是恼怒,他想,看来用刀是不行的,得用枪。他观察到,艾山江手里没有枪。于是,他拔出腰间上了膛的短枪,不时地向跑在前面的艾山江瞄准。一闪一闪的火光划破了黑暗里的牧场,子弹从艾山江耳边飞过。到这时,艾山江也觉出身上没有武器的局限性,他尽量把身体藏在马肚子里,但是“领舞者”的右腿不幸中弹了,它的身体一歪,艾山江的身体也跟着变生了变化,子弹正好击中了他的胸部。他一声不响地坚持着,“领舞者”马上意识到自己的主人受了重伤,它很想加快步伐,但步子越来越慢,它的腹部刚刚又中了一枪。艾山江的身体在它身上也越来越沉,“领舞者”不时地回头看一眼,那目光似乎在问:打在什么地方了?疼吗?
艾山江顽强地醒着,他知道自己伤得很重,他用手拍拍“领舞者”,示意他彻底停下来。追上来的热曼以为马和人都被他打死了,他从“闪电”身上跳下来,提着手枪来到艾山江面前,刚要俯身,艾山江拚足全力,突然一跃而起,狠狠卡住热曼的脖子,同时,用脚踩着他的手,至使他手里的枪掉到地上。接着他用脚一勾,枪就飞到他手心里,不容分说,照着热曼的头部就是一枪。然后,自己用尽全身的力气重新纵身“领舞者”的背上。
热曼死于对艾山江的极大忽略。
“领舞者”一步一步,慢慢驮着艾山江向乌兰山深处走去。此刻,整个世界都是黑的,天上没有一颗星星。艾山江的眼睛费力地一张一合,他对于突然发生这样糟糕的事感到很是意外和遗憾。他无奈地感觉着自己胸口的血正渐渐浸透着毛衣,渗在“领舞者”的背上。他突然意识到自己要死了。生命要结束了。他真想给阿迪力打个电话,告诉他,自己把命玩丢了,再也不能继续这种危险而又刺激的职业了。可是手机已经摔坏,他伏在“领舞者”的背上像孩子似地难过的哭了。他的眼皮越来越沉,他想,这下子终于可以长长地睡一觉了。这样想着,他果真睡了过去,奇怪的是,眼前怎么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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