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上风般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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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上风般的女子- 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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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距今七千年前,世界是由神统治,那时人还未开化,只是类于神样貌的低等生物。

    整个世界由法术和精神指导,与自然和谐共存。那一时期被称为黄金时代。

    距今五千年前,人类已用智慧的力量与神的法术共存于世。神人共治的时代,高科技极度发达,那是后人认定的白银时代。

    三千年前,白银时代的文明在一夕间迷般毁灭,环境急剧恶化,与自然紧密相连的神退出历史舞台,不知所踪。人成为世界主宰。

    无论由谁统治这个世界,战争与杀戮就从未停止过。

    黄金时代众神之间的争权夺利,神人共治之时的利益纷争。而由人统治时,战争也断断续续地打了三千年。虽有许多人的努力,文明进展还是极为缓慢。

    人治的青铜时代,世界已分裂成了七十八个国家。但最受瞩目的是世界东南西中四大国家。

    东方大国幽兰。国土一千三百万平方公里。中央集权制。最高统治者尊称为皇。皇位继承世袭长子制。

    中方大国卡萨斯国。国土九百二十万平方公里。君主制国家。君主尊称为丹。皇位继承遗诏世袭制。

    西方大国德克罗克。国土七百四十一万平方公里。君主制国家。君主尊称为王。世袭制。

    南方大国澳加。国土一千一百一十五万平方公里。共和制国家。最高统治者尊称为首相。推选产生。
第一章
    男子在屏息等待着。

    身下的这所宅院后堂庭院虽小,亭台楼榭,小桥流水却细致而精美。假山奇石放置得恰到好处,主屋建造符合五行之说,原本就七成新的房子再翻修一番,更加精致和舒适。这平常人家所羡慕的大宅已是中户人家所能承受的极限。

    但是房子的主人住在这里还是大大委屈了。

    即使再精美的房舍,也只不过是城内大户人家的十分之一甚至几十分之一大,更别说和那城中权贵家中奢靡华丽的房屋相比了。

    尤其令他不解的是原本在后屋墙边应种满奇花异草的园地,如今竟种满各样的青菜。

    琴声骤然响起。

    男子连忙把稍微涣散的神志敛起,集中精神锁定他的目标物。

    亭中有两位少女。

    亭内石凳上摆著书,凳下是散落的木块,一位少女蹲在地上,她一边看著书一边不知摆弄着什么。不看她那只能算是清丽的脸孔,和一身粗布衣服,光看她那下等人粗卑的蹲法,就够国内的卫道人士掩住双眼大叹世风日下了。

    而他的目标是那抚琴的少女。

    明眸红唇,肌肤皓雪,果真如传言中一样美丽绝伦,只十三岁稚龄已有倾国之姿。

    绝色少女的琴技纯熟而充满灵性,只是原本温暖的春雨曲,弹出来却有丝丝冰冷之感,如她那冷漠如冰雕娃娃般的脸。

    微风吹过,亭角轻纱拂过绝色少女,更美得如梦似幻,如天上的仙人儿般。

    男子一瞬间看痴了,几乎下不了手杀她。

    如果对方不是粱陵王的话——十三岁被正式册封为王,封地二千五百邑,府都原拟为联员,后入主海兰的幽兰国第一皇女梁陵王。

    而他等了多久才等到这个机会呢。

    梁陵王入主海兰后,借住于皇室亲贵被称为吉文王的李姓王族之家。宅内奴仆侍卫众多,由吉文王把自己的亲儿——年前以十一岁的幼小年纪夺得海兰第一武师资格的李亚宁安插在皇女身边。

    观察所得,李亚宁虽为侍妾之子,但却以能力赢得侍奉梁陵王。被称为左侍郎的他寸步不离梁陵王身侧,刺杀工作困难重重。

    两个月后,粱陵王搬离吉文王府,如不是紧密跟踪,连他都想象不到,堂堂二千五百邑地的梁陵王竟住在这么小并且偏僻的宅院里。

    一定是防止暗杀的缘故,刺杀者心想。

    海兰城沿海傍山,是气候温和、美丽独特的城市。但由于交通不便、种族众多,城内官员腐败、暴敛钱财、欺压少数民族,城市内外的百姓生活贫穷而苦难,官民矛盾激化及不同种族的族群争斗频繁,王室所派遣的官员在海兰总会莫名其妙的失踪,或因怪病而死。据闻是暗杀者所为。

    王室又派遣的调查人员在半途因山土滑坡而全部遭难。在此后,王室再任的官员已无力挽回海兰城的无序状态。本土的王亲贵族全都只管自身,不闻身外事。

    原拟定联员保卫王府都,却又改为乱党丛生危险而无序的海兰,据闻是宫廷内斗的结果。

    堂堂幽兰国第一继承人宇皇公主被派往最偏僻和贫穷的城市,实为贬遣到此,远离中央集权的首都。

    但她现在还是有最高继承权的第一皇女埃男子暗暗忖道。杀了她,一定会给高层统治者以强烈的打击吧。那个传言中貌美如花、聪明绝顶、有王者之风、完美而尊贵的王族,在入主海兰两余月,并无任何政绩和建树。接待各地宾客,夜夜寻欢作乐,和其他流着尊贵之血的贵族并无任何不同之处。

    琴声骤转,春雨曲突变为金戈之声,曲调澎湃而激励人心。

    李亚宁不在,据同伴告知,这位十二岁的左侍郎在吉文王府正指挥奴仆们搬运几大车木箱,是吉文王府送给继承者的珍宝玩物吗?即使再美,也只不过是流有王室肮脏、贪婪、恶毒的血液的强盗而已。

    海兰第一武师不在,侍卫不在,奴仆不在,宅院里只有这两个少女。

    暗杀者终于等到了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金戈声渐消,曲调已渐渐缓和,看得出刚才激烈的弹奏已让绝色少女费了不少心力。

    在琴音将泄未泄之时,暗杀者从屋檐弹出。

    ‘梁陵王,拿命来。’

    庭院虽小,但也要几个跳纵才能冲人抚琴的亭内,而那绝色少女反应奇快地把石桌上的古琴拍击过去,还不忘拉住蹲在她脚边的少女一起退出亭外。

    暗杀者长驱宜入地劈开古琴,毫不停滞地向绝色少女伸手抓去。

    绝色少女左手把穿着粗布衣服像丫环奴婢般的少女扔出激战圈。右手同时甩袖迎向暗杀者的鹰爪。

    一阵刺痛,暗杀者缩手。‘金玉奴,看你的了。’一道金光从蒙面暗杀者腕上飞出直击绝色少女。少女原本只以为是箭矢之类的暗器,迎击时,那道金光却突然在空中转了攻击方向,向她面目冲击而来。

    ‘横跨三步,左手向左击,借力飞纵,落点向右跨。

    对方是红线金练蛇,要小心了。’

    原本被绝色少女扔出去的普通平凡的小女孩此时正坐在远离激战圈的假山石上,随便指点一下就让绝色少女避开了小金蛇下几步的追击。

    难道那个小女孩就是梁陵王的右侍,陪在她左右已近两年的女官,周翰林之长女周姬吗?那个放弃继承权而跟随梁陵王的十五岁少女,并没听说她会武功埃精美庭院里尘土飞扬,绝色少女纵、掠、转、踢,举手投足如跳舞般优雅妙曼,不像进行生死决斗,而是在歌台楼榭之间翩翩起舞。

    暗杀者倒退几步,蒙面的黑布下满是惊诧之色,绝色少女的杀气如针刺般刺激着他的皮肤,像喘不过气似的,暗杀者的脚步慢了。

    滋滋几声,暗杀者身上又被划破几刀,血像泉水一样涌出来,绝色少女的衣袖中竟藏有一尺长的袖刀。

    而原本划破的伤口,这时竟不觉得痛,反而麻麻的。

    ‘臭王贼,你竟下毒!’怒斥下,暗杀者的身手更显迟钝。

    ‘不是毒,是麻药。’暗杀者终于听见绝色少女的声音,清清脆脆、冰冰冷冷,凉澈人心的舒服。

    她甩开袖子,暗杀者这才看清少女袖刀的刀锋泛着青白冷森的光,果真不像涂上毒药的青紫色。

    ‘那有什么区别,还不是一样卑鄙!’

    ‘在别人背后当暗杀者,没资格这样说吧。’绝色少女反唇相讥。她飘忽摇曳如风,竟连小金蛇也奈何不了她。

    小金蛇不知第几次又回到暗杀者腕上,再次蓄势待发之时,远处突响起龙啸之声。

    暗杀者面目一凛,有那样深厚之气,能吟出那样高兀婉转之声,除了海兰城第一武师李亚宁,还会有谁。

    监视李左侍的人呢?为什么没有发信号来,难道已被发现了?

    暗杀者连忙疾退,想在李亚宁到来之时成功逃逸,目前他身中数刀,麻药发作,再缠斗下去必死无疑。

    经过假山石,见到那礼仪女官周姬还呆坐在那里,他想也不想本能地向她抓去,临走他还不忘要拆去梁陵王一翼。

    追击过来的绝色少女冰冷的面具瞬间崩溃,她首次露出惊慌失措的表情,奋力地大叫道:‘宇殿下,小心!’

    在绝美少女喊出的五个字才传入暗杀者脑中还未转化成明确的意思时,粗衣少女已向后翻下假山,同时大喊:‘留下活口。’

    ‘彭、彭、彭’不知挨了多少掌,暗杀者从假山石上空坠下,吐了几口鲜血,趴在地上仰脸看时,面前出现一个小男孩的身影。

    微卷的淡黑色头发,深深的海蓝色眼睛,白皙润滑的皮肤。火红的衣袍裹着还未发育完全的瘦小的身躯。原本温和的俊美脸孔此刻只剩下冰一样的表情。虽听说过第一武师的大名,但从未在近处见到过。少年比想像中更瘦弱。

    但那样瘦弱的身体竟可发出让暗杀者至少去掉半条命的掌力。然而,更让他觉得不可置信的是那绝色少女喊出的五个字所代表的意思。

    堂堂幽兰国第一继承人,宇皇公主,被人称颂的美貌绝伦、冰雪聪明、气质卓越的王族梁陵王,竟是那个有着粗鄙蹲像、样子呆呆的像所有十三岁孩童一样平凡的粗衣少女。

    庚辰五年。

    ‘宇殿下,宫中来人,请殿下上王都一趟。’周姬恭敬地立在椅后垂目讲道。

    檀香木的椅子在书房中共有四把,在巨大得可睡人的沉香木书桌后,李宇有一张没一张地翻著书看,她斜靠在椅子上,骨头软软的倚出最舒适的姿式,极度的坐没坐相。

    比她更没坐相的是书房靠窗处支膝坐着的有着少数民族独有的浓眉大眼、虎背熊腰俊帅的蓝衣少年。他掏掏耳朵有些惊讶地道:‘梁陵王入主海兰已四年有余,我尚蓝第一次听到王都明确的传给梁陵王信息哩。他们为何不像以往那样不闻不问了。’

    ‘阿姬,宫中来的是谁?’李宇出声,是介于少女及少年之间圆润的嗓音,清清雅雅,极为安定人心。

    有着天人美姿的少女冷冷开口:‘是幽兰国军机大臣朱意国第二子朱元城前来拜见,现在正在前厅休息。’

    ‘军机大臣?’蓝衣少年再次迫不及待地插话,‘那不是手握军权的大人物吗?他儿子是干什么的?’

    周姬第一次回答尚蓝的提问,当然也是为说给李宇听:‘朱元城去年才被封为护国将军,正是人们所说的少年英雄。’

    尚蓝讶然地看着冷漠绝美的少女,他也是第一次从周姬口中听见赞美男子的话。

    ‘怎么回事,这个朱元城很特殊吗?’

    回答他的是一片静默,周姬像从未说过话似的,静立在李宇身后如千年的冰雕娃娃。

    打破寂静的是房内的第四个人,有着异国的白皙如象牙的皮肤,深海蓝色眼睛,淡黑色卷曲长发的红衣少年道:‘由王都的内探所探知,朱意国曾四次入宫,一次在殿上陈情,大概是说宇皇公主已到适婚年龄,希望能承办大婚富泽天下,而朱家有适婚男子可供参考云云。’俊美而高挑的少年一直都呆在李宇身边,因收敛气息反不让人注意。

    ‘啊,那……那……梁陵王这次回去……’尚蓝像猛的才想到事情的真实性,说惊讶还不如说被吓到似的从椅子上跳出来叫道:‘是大厅那穿官袍坐着的小白脸吗?我现在就去杀了他!!’

    ‘冷静些!’冰冷的美少女斥道,‘尚蓝,你就会用暗杀手段吗?拜托你用你那做装饰用的大脑想想,朱家二公子在海兰遇难,宇殿下能脱离关系吗?幽兰国现虽以幽武王为名而统治着,实则一千三百万平方公里的国土已濒临分裂,手握军权的朱意国我们如今还得罪不起。’

    ‘照你这样说,我们还要保护那个小白脸吗?’与蓝色的安定祥和不符的蓝衣少年有火一样的脾性,他的脑中连梁陵王同那个朱什么的家伙站在一起的画面都无法忍受,更别说那个在大厅中休息的男子对梁陵王有不可告人的想法和意图。

    ‘哎,该发生的还是这么快的就发生了。’轻轻一声叹息就打断了周姬与尚蓝冰与火的瞪视。李宇端坐起来,把书放下说道:‘为何总有不适合孩子的重负呢,小孩子只要好好读书就行了嘛。’

    ‘是啊,李宇。’尚蓝跳到书桌前对唉声叹气的少女道,‘别去王都了,你在这里不是住得挺愉快的吗?又没什么皇帝管你,也不会有人用你富什么天下。’

    ‘放肆!’李宇身后的冰美少女瞪向尚蓝,‘宇殿下的名讳可是你叫的!’

    尚蓝似占了上风般对周姬吐了吐舌:‘哎,羡慕吧,是李宇让我们这样叫她的埃只有你和李亚宁死守着规矩,不知变通。你们又不是不知道李宇最讨厌那些什么王呀、皇公主呀、殿下之类的叫法。’

    ‘宇殿下,我们是去还是留。’见扯远了话题,隐忍在李宇身边的红衣少年再一次吐出气息,切中主题。

    ‘不要走。四年来,李宇把海兰沿海二十四郡、二千五百邑地治理得繁荣富足,栈道平安,海道顺畅,谷实粮足,地理位置又易守难攻,呆在这里称王称霸又如何,要走的话,这里三百二十万人民也不答应呢。’尚蓝抢答道。

    ‘我又没说不回来呀。’

    ‘宇殿下,我们应该随朱元城进王都。目前我们的实力还不足以与中央抗衡,况且只呆在国土周边小小的一隅,就应该满足了吗?整个王室国家都渐渐在崩溃,我们无法安心呆在一角纳凉享福。我们只有走出去,才知应做什么。’周姬提出另一个解决之道,美目却冷冷地刺向蓝衣少年。

    ‘啊啊,我对当救世主也没什么兴趣啊,为何总有不适合小孩子的重负呢?’

    书房里毫无禁忌地谈着一些大逆不道的话,在离此不远的正屋大厅里休息着近五十个人,喝着沏好的清茶,不知自己的生死是在某四个人的嘴角和其中某个人的一念之间。

    ‘生于王族都应有觉悟吧。’李宇左手轻轻地拍打着红木椅子的扶手道,‘阿姬和亚宁都应该很清楚,王族的人不过是附有血统书的动物罢了,到了适婚年龄就找到另一个附有血统书的异性成婚,然后生下附保证书的高贵血统的孩子,只是这样而已,也只能这样埃’‘我已放弃了继承权。’明眸美颜的冰样少女道,‘所以即使一辈子不成婚也没关系。’

    ‘那就更不用说我了。’有着异族魔性美的红衣少年温和地道,‘我是侍妾的孩子,原本就无继承权,能到一些权贵身边混口饭吃就很不错呢。’

    ‘好严厉埃’多愁善感的少女道,‘难道权贵没有无病呻吟的权利吗?’

    ‘有埃’红衣少年依旧温和地笑着,瘫在椅上的少女不知怎的脊背发凉。‘宇皇公主殿下,尽过你应尽的义务后,就可以随你的高兴吟诗作赋,强说愁了哦。’

    ‘啊,为何总有不适合小孩子的义务呢。’李宇站起身来,比身后的冰雕娃娃矮了一些,她敲了敲沉香木书桌道:‘李代桃僵如何?’

    尚蓝睁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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