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能陪谁到永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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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能陪谁到永远- 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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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一错再错,然而我还是错了。”
莫琳予我的最后一个镜头是一丛棕榈树影下的苍凉微笑:“裴红兵,还记得你送我的那只LV皮包?这么多年了,我一直保存着。”
三天后莫琳踏上飞往温哥华的舷梯。
我迅速消瘦。下了班就约小方喝酒,一杯接一杯,给小方劈手夺下:“爱一个人不过是要他好,傻子。”忽然兀自灌下一大杯红酒,“说实话我还妒忌你呢,至少你还有为情买醉的劲儿,我和我老婆……哈,已经遁入她洗完澡光着经过、我游戏机照打不误境界。”
Helen轻手轻脚进来,将一杯热奶咖放在我左手边,右手是一沓整齐文档,静静一笑:“喝了批文件。”翩然带门出去,有暗香流连。
文件是Helen整理过的,批起来顺手得多。我呷一口香浓的卡布其诺,忽然在文件初批栏发现一个娟秀的名字:孙明柔。
我抱头想了很久,终于发现那是Helen的中文名字。
是的,小方说得对,我是一个傻子。

找一个□□□□的人来告别单身(上)

当我身边那个女人,第N次从嗓子眼里发出一种类似下水道堵塞往上反水的咕嘟声,并且冷不丁将一条胳膊梆地砸在我脖子上时,我终于彻底厌倦了,眼前的一切,以及天亮时即将面对的另外一切。我爬起来,走到阳台上,点上一根SALON。
不就因为我是单身,所以损友圈中谁人有了外地亲友上京都往我这发。她们?她们自搂着老公(或者其他任何可能异性)热炕头。可怜见我住的虽是二室厅,可是只有一张床。是
,我可以拒绝她们。但是……我很寂寞,我不能想像我本已荒芜的日子再少掉这几只鸟的点缀会变成什么样子,即使她们不过是一群乌鸦。我是鼓了鼓勇气才说出如下句子的:我已28岁——周岁,仍然单身。尚无任何可能对象的那种单身。我当然不是倾国倾城大美人,但是如果睡眠充足,心情愉快,打扮得体,还是具有可看性的。我的学历虽然不过是普通高校,可是毕业7年,经久努力之下,在业内也算踞有一席之地。性情……你看,我可以容忍这些莫名的侵入者7年!我是那种从小被教导一切以他人需求为根本的人,即使自私也是心惊胆战的自私,因此在无私的时候显然快乐得不坦然,但在自私的时候仍然自责——也许这就是我一直单身的根本原由?目前月薪8653。6元(税后款)。我这样一个女人,如果打算告别单身的话,应该找一个什么样的男人?
两个月来,我被这个问题折磨得快要发疯了。我甚至去找了心理医生。
当时我一口气说下来感觉挺爽的,他给我下的结论我也深表赞同——因童年期父母感情不合留下的阴影,导致有过的两次恋爱均以失败告终,由此更加深了对于感情投入的疑惧,造成今日不尴不尬局面。处方是八个字:放下包袱,开动机器。可是一出那扇门,星星还是那个星星,月亮还是那个月亮,包袱依旧在,机器到哪开?气得我想立即回去把那笔称得上昂贵的诊费要回来。
地铁里的男人,街上的男人,商场中的男人,酒吧里的男人……想来泱泱都市,终必藏龙卧虎,但不成我殷殷上前:“敢问先生,有婚嫁意向否?”
何苦令人风传近日城中出现花痴,敬告头眼略为周正人士,减少出门为妙。
征婚?洋房名车俱备,但求有情人——虽然只消耗资一元,这等广告铺天盖地,但是我自小运气不好,估计就是真的,如此好事也落不到我头上。
也曾上网QQ,然而刚吐露半点有关年龄……糗事不提也罢。
事实上,也不是完全没有人示好,隔三差五就有犹沾晨露玫瑰送至公司,引得啧声一片:“都坚持大半年了耶!如今这已算痴情,何苦再搭架子?”我微笑不语。
我也只能微笑不语,对于一个勒紧裤带送花给女人的男人。钱赚得少不是错,但总不成要我平白堕为大排档常客,渐渐长出一张油亮不耐烦的市井面孔。除非我肯买单。
凭啥我买单?!
天光大亮,那个鹊占鸠巢的女人,Cathy的小姨爬起来,看见我红着眼睛往微波炉外端蛋羹,大约实在有些过意不去:“彭小姐,现在像你这样的好女孩儿可不多了,听三毛头(就是Cathy)说你还落着单,我有个侄子在这里大学教书,人好得很,年纪轻轻就要升副教授——”
多年独自风雨,即便惊喜交加我亦不失冷静,打量了一下面前女士——国字脸长在女人身上可能不大上品,但是国字脸的男生如果气质不俗也还是有英雄相的,只是Cathy很不仗义,现放着如彼好表哥对我还藏着掖着:“谢谢。饭后果您喜欢葡萄还是苹果?”
“有樱桃吗?彭小姐,不瞒你说,做学问的人总有点迂,这孩子都26了也不知为自己着急——彭小姐,你有24吗?”
看来是我错怪Cathy了,姐弟恋虽然时尚,我并不是个热衷追潮的人:“樱桃没有,要么就是梨。”
犹豫了一下,我还是按原计划往吐司上多抹了层黄油。至少她以为我24岁,而且叫我女孩儿。真可惜费南冬没有听见。
费南冬:男,35岁,知名外企部门负责,样貌儒雅,谈吐有致,收入不菲,待我也算不薄——但我不PASS他又怎样呢?回回上街回回惊叹:“你看那些十七八岁小姑娘,你看!”我知道十八无丑女,我也知道我早已过了18岁,但你TMD别老提醒我成不成,老男人?!
周末,一张SK…Ⅱ刚刚敷上,电话响起来。近日越发舍得在脸面上投钱,我知道这是衰老先兆,而且不过掩耳盗铃,但除此之外,我不知道有什么姿态比这样更得体——任其一路老将下去?
最讨厌敷脸时有电话,好好一张面膜功效起码打一半折扣。试图不理,但是它仿佛打算无穷无尽响下去,恨恨抄起话筒,小心嘬着嘴,瓮声瓮气:“喂?”
Cathy在那边火烧眉毛一般:“别敷脸了,快出来——兹有过了这村就没这店好男人数名!”
我的火消了一半,但有些半信半疑:“Cathy,今早我看了,太阳仍是打东边出来的呢。”
Cathy丢下一句“我在某私人会所外,信不信由你”就收了线。这个促狭妮子!我看看表,才敷了7分钟,但我仍然果决剥下SK…Ⅱ。Cathy虽然嘴上不饶人,但眼光之利有口皆碑。
事实证明我的眼光也不坏,至少我的梨,黄油和SK…Ⅱ都没有白费。那些刚刚回国的海归是最易搞定的族群:本来出国的女性就不多,稍稍看得过去的还都立志嫁老外拿居留卡;去国经年,脑子里盘桓的还是若干年前白衣飘飘同桌的她,殊不知这个样样赶不及时代,5年已是一代,街上绿眼圈露股裤的小女孩实在他们令头痛欲裂——所以,乍见因循守旧茶色眼影嫣红唇彩的我,姬旭升不禁觉得:“雪沛,你是一朵清水芙蓉。”但如果他见我满脸雪青海底泥面膜的样子,不知以为如何?
“合该你赶上了。”Cathy打蛇随棍上,“怎么谢我?”
我失笑:“这八字还没一撇呢,你也太性急了吧?”

找一个□□□□的人来告别单身(下)

“在我们家乡湖南……我上大学的时候……今天老板跟我直聊了半个钟头,主要内容有如下几点……出去那么多年,我始终爱吃中餐……与棕色相比,我更喜欢灰色……我喜欢狗,不喜欢猫……”虽然姬旭生开口言必称“我”字,使人眼皮本能地发涩,但我仍是欢喜的,至少不必每个周末使人人笃定,彭雪沛独自在家敷脸。
陪他看车展,陪他买衣裳,陪他吃辣死人的湖南菜,陪他加班赶计划书……早上起来
我就觉得不舒服,坚持了半天,只得放弃本月全勤奖。
如果不是那个实习小护士几番扎得我痛彻心肺,我不会给姬旭生电话。我不喜欢同情,而且实在没有多余力气讲话:“我在医院,发烧39度半,刚打上吊瓶。”
那边仿佛迟艾了一下:“打吊瓶?”旋即欢呼起来,“好——球!那应该很快就No problem。喂,你听得见我这边电视里的欢呼吗?德国队又进了!你打完针就来不及过来陪我看球了吧?我新换了一部超平大屏电视,我们以后的家就不用买新的了。喂,你干嘛不说话——”
我在枕上挣扎着笑的样子一定有点滑稽,小护士很好奇:“朋友说了笑话?”
我“嗯”一声,终于无可遏止地大笑起来。笑得一身汗,感觉舒服许多。
我想不止Cathy一人以为我疯了。起始语气恳切:“没错,杂志上是连篇累牍‘下一个男人会更好’,可那是哄小女孩儿的。”终于按捺不住,“彭雪沛,也就是多年老友我才豁着得罪你——那过了这村就没这店的话,是真的。”不禁小声嘀咕,“高烧后遗症?”
我当真十分感激:“Cathy谢谢你。只是我虽颟顸,但还不致Cheap至此。”
Cathy叹口气:“孩子,那么请好生兀自高贵。”
其实我并不高贵,在现成华厦香车与须要带病煮晚餐之间我犹豫了许久,终于觉得能力有限,承担不起而已。
至于下一个男人,在别人眼中或者会更糟,但至少在我不。每个人的底限不同。
只是我没想到下一个男人来得会这么快。
Cathy更没有:“原来早有后备,难怪如此决绝。”
人逢喜事,格外大度:“说起来是高我三届的校友,但确是上个月,参加一个业内发布会,碰巧坐了邻座。”
难怪Cathy不大开心:许永康,男,30岁,181公分,4个月前多年女友去往英国,他因丢不下自己白手起家,规模虽小但蒸蒸日上的公司而留下——我再也没有恰好地到来。
没来由地,央求欣赏他前任女友相片。他有些为难,有些欢喜地睇我一眼:“非要看么?”
她是瓜子脸而我面相较圆,我是杏眼而她是娇媚的丹凤。我大大松一口气,我们并不相像:“好看。”
他拉住我的手:“如果可能,请代为收藏。”
再松一口气。并没有切切珍藏,或者竟恶毒撕毁。
所以当他俯过耳边,清新的薄荷口气拂得人痒痒酥酥:“雪沛,今晚送你回去,我不走好吗?”我没有拒绝。
我知道发自心底的两情相悦是美好的,但我从不知道可以这般美好。在许永康“雪沛雪沛,我们结婚吧”的喃喃中我那般天然地滑入酣梦,只记得最后一个举措是用力握了握他宽厚的掌心。
但那是什么声音?!黑暗中我倏然跳起,一瞬间以为Cathy的小姨再度下榻寒舍。但可惜不是的,是许永康那几可惊天动地的呼噜声。
我揿开床头灯,一点没有错,那锯齿样参差的声响的确发自许永康那张纯真如孩童的无辜面庞。
我跳下床,走到洗手间,点起一根SALON。
天,是谁把我的洗面皂动用得如此狼藉?这种专门用来洁面的香皂昂贵还在其次,关键是至今国内还没有上市,而我极度过敏的脸部又非它不可!
除了许永康还能是谁。方才他还夸赞:“你的浴皂味道真好,用来刮胡子也一点儿不涩。”我颓然扶住头。
“雪沛,雪沛——你在哪儿?”
我抬起头,看见许永康惊讶至极的面孔:“你吸烟——居然?!”
“得饶人处且饶人。”Cathy笑意盈盈。自从她听见夜半惊梦事件,对我的态度好了许多。
“不然怎么样呢?”我喟叹,“下个月我就要29岁。”
Cathy笑得更加美丽:“把婚礼订在生日那天是个好主意。”
我点起一根SALON:“我也这么认为。”
Cathy惊叫起来:“你还没有戒掉?不是说他——”
我微笑:“放心,在他面前我不的。正如他答应婚后跟我分房睡。”
嗳,我终于就要告别单身,与一个上进,正派,粗心,呼噜打得山响的男人。(3831字)

如何嫁给千万富翁(上)

整整一个周末的下午,苏锦绣都在和她那部Motorola v66做斗争:塞进抽屉又取出来,打到振动档,想想呆会儿还要去总裁处交报告书,万一……赶忙又恢复响铃,打印机吱吱的出纸声使她心蓦地提起来又倏地沉下去,一阵清越铃声天籁般响起,忙不迭拎到耳边,却发现邻桌Irene正对着同款手机眉飞色舞。
天色渐暗,吸顶灯一个接一个地亮了,锦绣心里的灯却不学好地随了前者。就在这时
,v66欢快地叫起来,她睇一眼来电,心里发狠:呵,他到底是来了!一不留神,嘴角却喜洋洋向上翘起来。
认识鲁直平八周了。
“如何嫁给千万富翁——”
卫卉一字一顿念出摊在锦绣床头那本书的书名,回身冲锦绣快乐大叫,“你终于觉悟了,亲爱的。”
锦绣在心中苦笑,常常,世间99%的觉悟都已太迟。曾经自以为也人以为的天之骄女,
名校毕业,跻身名企,拥有样貌、职位相当男友一名,年年加薪,即使夜里发噩梦她也不会想到,有朝一日她会将这好容易打下的江山丧失泰半。那个路人皆知专为她设的职位居然就给业绩平平的Cecilia探囊取物,所谓内幕俗不可耐而颠扑不破:男人征服世界,女人征服男人。
第一次在办公时间给男友拨电话,手指微颤好几次半途而废。那边传来仿佛来自天边的声音:“锦绣?我正要找你。我们之间……还是算了吧……是,她比你温柔。”
锦绣胸中乌云翻卷欲摧城,口中却阳光如歌:“那么祝福。”搁下电话眼前一阵模糊,世界在她脚下全然崩溃,她是其中奋力挣扎的一片羽毛。
那是半年前的事了。诸如一名女子平白给一两个疏漏噎出一生哀愁的事件已渐渐幻为故纸堆里发黄的残片,锦绣屏心静气收拾心情,决计开始下一轮冲刺。恰好有猎头公司找上门来许以高薪,凝视上司着实掩不住的慌乱眼神,锦绣一笑翩然。爱江山更爱美人,总要付出一点江山的的代价。
说起来想要嫁给千万富翁实在不是锦绣的错。不知从何时起,市面上每本畅销杂志都在蛊惑:既然富翁亦要娶妻,那我们为何不嫁?给庸才伤不若给英才伤。关于这件事卫卉诠释得好:“为什么要嫁人?两点:要么为爱,要么为钱。”谁不巴望人财两得?可那也得上帝开恩。然而锦绣常常疑心富翁本人看了那长长一溜“战无不胜小贴士”会不会后脊背飕飕发凉,连夜制订反嫁公略?
星期日锦绣忙活了半天,将衣橱内涉嫌小家气的一切粉红、刺绣、波普纹样统统摈弃,包括尚未拆去吊牌的。这是钓到金龟婿的第一步:穿符合“他们”口味的衣裳。锦绣一面在国贸中心恶狠狠刷卡一面偷乐:这有点像死了妈的小虎崽想吃狗奶,不得已先浇上瓢狗尿。
第二条是有事没事多出没高雅会所,是为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这一点也不难,无非是参加平日里多半推掉的应酬,并且时而独自神秘出没于某堂皇场所,右手斜执一樽浅铺杯底的红酒。
另有“适时故做天真”、“偶尔展露峥嵘”、“善于倾听”等三四五六条云云,然而两个月过去,锦绣一无所获。她当然自知不是什么倾城大美人,但是打扮起来还是具有相当可看性的。惟一的嫌疑要么是:她已经29岁。虽然因为保养经心,哪天睡个透觉还会给哪个眼神不大好而心肠较好的孩子叫声姐姐,可是你知道有多少花样年华的小女孩正在虎视眈眈严阵以待么?
就在锦绣灰头土脸意欲偃旗息鼓之即,鲁直平出现了。
那是一个平常的晚宴派对。经过近三个月的折腾,锦绣对嫁入豪门已渐失信心,因此也没怎么刻意倒饬——她甚至已经记不起那晚她的着装,所以当一个月后,直平微笑殷勤为她布菜,细致入微地说出那晚她裙上的粼粼波纹时,大大惊讶之余,未免真心实意地红了脸——“嫁给千万富翁全36计”之一。
为什么会脸红呢?搭鲁直平的宝马回家后锦绣孜孜不倦地问自己,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对于女人来说,喜欢即被喜欢,何况被一个不讨厌的人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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