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将慕庄彻底地打败了,他不是肖伯纳那样的男人,无论怎么努力也做不到。慕庄握紧拳头,大拇指上那处0。2厘米的伤口埋进了掌心,捏出切肤之痛。
他就这样走出了那道门,走出她的世界。关上的门露出阴影笼罩下的肖伯纳,他没有注意慕庄,满眼包含的都是司空空落寞的表情。
想告诉她,我的强悍是为了替你创造足够安全的天空;想告诉她,我的自私是为了成全完整的爱情;想告诉她,我是真的爱你。
别傻了,大都市里甜言蜜语泛滥成灾,谁还需要你那庸俗的表白?
于是,爱的语言成了多余,肖伯纳霸道地要得到他想要的感情。走近她,他的手放在她的面前,那鸡汤的旁边。
“没想到你早就爱上了我,我就知道,我这样好的男人,你绝对会欣赏的。”他笑得很骄傲,眼底却藏着飘忽的不确定。
司空空绕过他的手,拿起那鸡汤,慕庄细心地放了勺子在其中。从汤里捞出勺子,她不在乎自己脏兮兮的指甲为鸡汤做调料。热腾腾的鸡汤顺着勺子滚人她的喉中,没有任何味道,淡得就像一杯白开水,就像慕庄给人的印象。
她的沉默让肖伯纳心慌,倾身上前,他期望用这种压倒性的姿态征服她的每寸领域,“今晚,就今晚!我请你去法兰西餐厅,咱们吃西餐,有你喜欢的玉米浓汤。”
她依然不出声,肖伯纳扯开嘴角轻笑起来,“怎么?你刚才对慕庄说的那些话都是骗他的?莫非你……爱他?”
“今晚是吗?”她的手握紧汤勺,吊起的双眼斜眯着他,“好,我去,你现在可以出去了。”
他还想说些什么,司空空已经拿着勺子开始敲打桌面了,“出去!你快点儿给我出去——”
门在她的怒火中关上,勺子将一口口淡如水的鸡汤喂进她的腹中,眼底的泪顺着低垂的脸落入鸡汤中。为淡而无味的鸡汤增添了几分咸意。
玉米浓汤太浓了,她不能天天喝,可白开水却是生活中不可缺少的。
对着慕庄煲出的鸡汤,她问出了藏在心底很久的问题:
“我爱上了一根木头,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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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精彩内容载入中·何必快疯了,他坐在沙发上,左右两边各坐着一个疯子。老师从“横空”回来后,一直呆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相比之下,白云似乎有种幸灾乐祸的意思,一直笑一直笑,她微笑的脸简直快要抽筋了。
谁能告诉他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老师,就算司空空不喜欢你的鸡汤,你也用不着把自己变成名副其实的木头吧?”老师已经很木了,再呆下去就要成为木头化石了,别说是司空空,就是任何一个女人也不会喜欢他。
“还有白云,”何必觉得自己不得不说她两句,“你看到老师这副德性好歹安慰几句,你怎么做人家学生的?”还说自己比任何人都关心老师,她今天这是怎么了?
慕庄怎能不做木头,他该做的都做了。能做的都做了,可司空空毫不感动。他不怕被她拒绝,但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些什么扭转这种被拒绝的命运。
白云怎能不开心,据她派出的侦探报告,司空空今晚跟肖伯纳去法兰西餐厅约会,看来她对老师是完全放手了,开心啊!干吗不开心?
他们俩分坐在沙发的两边,将放在中间的何必吓得以为自己脑子坏了。拽过白云,相比正处于爱情旋涡中的老师,她更容易搞定一些,“你到底在笑些什么?麻烦你说清楚好吗?你这样笑着让我心里发毛。”
白云瞧瞧老师痛苦的模样,蓦然想到了“长痛不如短痛”这句话。既然要痛,索性一次痛个够,至少保有完整的自我,“我是在为司空空开心呢!”
提到“司空空”这三个字,慕庄那双死鱼眼像月圆之夜的狼眼,冒着绿光,“空空怎么了?”
“你不会对司空空做了什么吧?”当他何必跟老师一样呆是吧?白云会为司空空开心,天上出了几个月亮啊?
在老师期待的眼中和何必带有玩味的堤防里,白云打开了话匣子:“我可没对她做什么,不过她公司的同事,那个叫肖伯纳的恶心男人对司空空倒是做了很多呢!”
第六感告诉慕庄他不想知道任何有关肖伯纳和司空空的消息,但感觉又告诉他,他想知道所有跟空空有关的信息。
“他们俩今晚去法兰西餐厅约会,司空空谈恋爱了,你说我该不该为她开心啊?”
望着老师激动的表情,白云不知道哪来的怒气。她想刺激他,想让他明白:司空空不适合你,适合你的人是……是……
慕庄失落的双眸让白云什么也说不出口,他总是有办法控制他的情绪,就像“司空空”这三个字就足以让他变成木头一样。白云不想这样的,不想让自己的情绪被老师控制,不想让老师的情绪被另一个女人控制,可为什么上天不听从她的安排呢?
因为你不是爱神,你只是凡人。
慕庄左手握着右手,交叠的双手捏在一起。像紧绷的弦拉出刺耳的音乐。何必眼睁睁地看着他的手越捏越紧,他冲上去抓住老师的手,阻止他不自觉地自残行为,“你别这样!司空空又不是跟人家结婚,就算是结婚你也可以将她抢回来啊!”
抢?将她抢回来?还能抢得回来吗?慕庄茫然地望着何必,也许他有音乐天分,但他绝对不是爱情大师。
“相信我,依老师您的魅力绝对可以把司空空抢回来的。女生都喜欢浪漫,你可以为她营造浪漫,营造肖伯纳那种粗俗的男人无法营造的浪漫氛围,司空空会在浪漫中心动,在心动中回到你的身边——相信我,没错的。”
“真的可以?”
“绝对可以,您是世界级小提琴演奏大师啊!”
爱情跟小提琴有什么关系?我呸!何必在心中唾弃自己,但这一刻只要能让老师放弃虐待他那双价值连城的手,他就可以说出任何违背良心的话。
若是白云会放任何必胡闹下去,她就不是他师姐,你就吹吧你!既然司空空选择了……呜呜呜……负库吾(放开我)……呜呜……”死何必,你何必这样对我?
何必捂紧她的嘴巴,死也不肯放开。满脸皮笑肉不笑,除了骗骗慕庄这种木头,他还能骗谁?“老师,你就放心大胆地去追回司空空吧,虽然道路是坎坷的,但前途绝对是光明的。我是你学生,我能骗你吗?”基本上,是人都能骗你。
除了相信何必的话,慕庄不知道自己还能有什么选择,“那我去把空空追回来?”
“去吧去吧!你倒是快去啊!”你再不去,我就捂不住白云的嘴了——坏丫头,你敢咬我的手指?我的手虽比不上老师的玉手,好歹也是一流小提琴家的吃饭家伙啊!
“我……我去了!”慕庄还想从学生的眼神中找到信心,偏偏何必笑得僵硬,白云大半张脸埋在何必的掌心里,他还是自找出路吧!
拎着他的老婆——小提琴,他要找到他真正的老婆。
“怎么?玉米浓汤不合你的口味?”
肖伯纳停下汤勺盯着坐在对面的司空空,其实比较两个人汤碟里的份量,她喝的好像比他还多些。只是司空空反复拨弄着汤水,满脸心不在焉的样子叫人不放心……
“很好,只是我不太饿。”她给自己找了个最常用的理由,骗不了对方也骗不了自己。
从坐下来到现在,她始终保持满腹心事的状态,跟她说话要么她给予简单的几个字作答,要么干脆不回答,用发呆的双眼阻挠他下一步的追问。她到底想怎样?肖伯纳烦了。
难道他做了那么多,她都感觉不到吗?他跟慕庄
是两种人,他们选择两种截然不同的方式去爱她,身
为同类,她应该更容易了解,也更容易接受他的感
情,不是吗?
他不是那根木头,他做不到无畏的付出,他要回报,他绝对不会做赔奉买卖。端正神色,肖伯纳想趁此机会跟她说个清楚,“司空,我想跟你……”
哪儿来的悠扬琴声打断了他的求爱?寻声望去,有个穿着侍应生服装的人正拉着小提琴向他们这桌慢慢走来。像这种西餐厅不乏为客人拉琴赚取小费的琴师,肖伯纳也没太在意,司空空却痴迷地望着演奏乐曲的琴师,痴愣的表情像追溯着此生的至爱。
那是“他”在拉琴,她能听得出来。这世间有太多的琴声或如读谱,或如重复,或如小提琴版的卡拉oK。只有他的琴声似如泣如诉、似尽情歌唱,唱到人心底深处,唱到人心动不已,唱得人难以自拔,唱得人魂牵梦萦。
那是柴可夫斯基作品35号——D大调协奏曲,充满了慷慨的激情与飞扬的梦想,木头一旦被摩擦得火花进射大概就是这个样子吧!
他用琴声倾吐爱意,他用琴声求得她爱的回应。
她痴迷的目光是对他最好的回应,他专注地拉琴,没有看见她眼底深处晃动的真情,肖伯纳却不会忽略。
他肖伯纳以百变的姿态纵横残酷的媒体策划,无论如何也不会败给一根除了拉琴什么也不会的木头。
猛地站起身,他的动作幅度太大,撞翻了桌上的浓汤,“没想到这家西餐厅这么厉害,竟然请来了世界级的小提琴演奏大师——慕庄来为客人演奏。”
“慕庄?就是帕尼尼金奖获得者慕庄?”
来这家餐厅用餐的客人都自认是上流社会的上流人士,拥有高雅生活的他们不可能没听过“慕庄”这个名字。
众人的目光全都聚集到慕庄身上,他却依旧拉着小提琴,完美地演奏着音乐的魅力。
周遭议论纷纷,有人笑慕庄为钱所惑,有人猜疑他是不是精神有问题,更有人将前些日子报纸、杂志上自创的绯闻加诸到他身上。版本不一,可每一种说法都在伤害这个再单纯不过的男人。
司空空看不下去了,他的世界跟她不同,他经不起大风大浪,她也不想破坏他单纯的世界。否则她也不用强压自己的感情,利用肖伯纳来忘记他。
拽住肖伯纳的高级西装,既然这场骚动由他挑起,自然由他来解决,“你快点儿趋散周围的这些客人,慕庄不能上明天早报的头条。”
“他是名人,上报纸头条是他的荣幸。再说,为他营造一点声势,有助于他的独奏音乐会。不用宣传包装,我们免费创造了音乐会所需的广告效应。”
作为商业策划人,肖伯纳想得最多的是怎样用最小的投资创造最大的利润,身为同行,同类型的人,司空空当然明白。但主角换成慕庄,她就无法等闲视之,“没有什么独奏音乐会,如果你不想跟着慕庄一起上明天早报头条,你就快点儿想办法解决现状。”
肖伯纳用探究的眼神观察她的每个表情,“司空,对这种事你比我更有经验,为什么非要我出手?”
因为每每牵涉到慕庄,我就全乱了——这个理由,她要怎么说出口?
即便她不说,肖伯纳也明白。他走到慕庄身边,装作恍然大悟的模样,“我说小子,你又装作慕庄来骗钱,也不想想,真正的慕庄怎么可能来西餐厅做琴师。跟你说过多少遍,不要做这种事,你怎么就不听我的话呢?要知道,你是玩不过我的,这辈子都玩不过我。”
他话中有话,可惜慕庄都没听进耳中。他全身心拉着琴,没有任何东西可以打扰他,他的特别只有司空空知道。
她没有打扰他,让他用三十八分五十七秒拉完整首协奏曲,待他垂直的手臂放下小提琴的时候,爱早已渗出眼眶,流到她的面前。
“空空,跟我回家吧!”
太多的感情他找不到合适的词汇去形容,这句话是他心心念念精炼出的全部。
司空空的手握着汤勺反复拨弄着碟子里的玉米浓汤,手在空中顿了片刻。她放下勺子握住手边那杯白开水,水送到嘴边,顺喉滑下。
她的选择已经很明确了,肖伯纳不甘心就此失败,他冲到慕庄面前,抢先用声势压人:“你跟司空非亲非故,你们俩甚至不是同类人,你凭什么要她跟你回家?”
慕庄根本不理他,他的眼中只有司空空一个人,“空空,跟我回家。”
那双拉琴的手向她伸出,司空空的指尖游荡在桌边。胸中涨满的感情要她伸出手,握住那只她早就想抓住,一辈子也不愿放开的手。
理智却告诉她:别傻了,你们俩完全是两个世界的人,他对你的感情只是一时意乱情迷,他真正需要的女人是像白云那样懂音乐,懂小提琴,懂他的人。
而不是一个为了赚钱而不择手段的俗女,不是你!
两种完全不同的乐器,难以演奏出奇妙的和谐。
她的迟疑给了肖伯纳机会,挥开慕庄的手,他要告诉他:“你除了拉琴,你还会什么?要知道,爱一个人不是拉琴给她听就可以的。你确定你有能力照顾司空吗?”做他们这一行的,为了达到赢利这个最终目的,可以说无所不用其极。为了赢得爱情,肖伯纳抛弃了一种叫人格的东西。
“慕庄,你根本没有能力照顾司空,你知道的,要是真为了司空好,你就自觉地离开她,如果我在司空面前揭穿你的真面目,对谁都不好。”
他知道?他知道他的过去?慕庄神色慌乱地避开了肖伯纳尖锐的目光。他想拉琴,这时候惟有拉琴才能使他平静下来。
肖伯纳这话是什么意思,司空空想从慕庄的跟中找出答案,向来清澈的视野逃开了她的追踪。他选择沉默,他竟然选择沉默?
慕庄握着小提琴的手越垂越低,耷拉着脑袋,他像一个失败的战士。他只想知道:“空空,你愿意跟我回家吗?”
“你不用为司空的住处担心了,你大概还不知道吧?她一直住在我为她开的宾馆里。”肖伯纳打断慕庄最后一点遐想。
他犹不信,“空空,他说的是真的吗?你一直住在他那里?”他将肖伯纳提供的宾馆理解成肖伯纳的住处,事情刹那间变了性质。
事实摆在面前,司空空无力辩解,她更想知道:“告诉我,肖伯纳刚才说的话究竟是什么意思?什么真面目?”
在司空空的追问声中,慕庄摇了摇头,他不能说,一旦说出他就会失去司空空,彻底地失去她。或许,他早就失去了她,从她离开他家的那一刻开始。肖伯纳说得对,他们是两个完全不同世界的人,他根本没有资格拥有她。
没有……
转身,慕庄带着他的小提琴离开了司空空,这一次是他主动离开。
司空空眼睁睁地看着慕庄走出了她的世界,很多次他都是像今天这样将背影留给她,可每一次她都想着下一次他走向她的样子,只有这一次,这一次是真的走开了,他们再无回头之路。
抓、咬、啃、打——白云用尽了所有方法,也没能将怒气完全发泄在何必身上。腮帮子气鼓鼓的,她快要爆炸了。
“何必,你到底是不是老师的学生?竟然眼睁睁地看着老师掉人那个魔女的掌心。你不但不救老师,还推他下水,你到底是谁的学生?奸细!你是司空空那个魔女派来的奸细!”
冤枉啊!何必在心中感叹,他哪有推老师下水,明明是老师自动走入水中,与魔女嬉戏的。唐僧要是爱上了白骨精,即便是孙悟空也无奈啊!
明知道不是何必的错,但他好歹也算怂恿者,白云哪会善罢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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