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上木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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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上木头-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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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必就是比他成熟,想得都比他周到,“很好,你想怎么了解?要我说给你听吗?”不等她回答,他已经开始背书了,“小提琴属于弦乐器,音域至少三个八度。它是管弦乐队中最重要的乐器,也是至高的室内乐器,很多著名作曲家都为小提琴谱写了无数的传世篇章,比如……”

    “停!”她打着暂停的手势,这样说下去只有两个结局:一是他说到死她什么也记不住;二是她受不了这枯燥的乐理知识,直接跳楼。无论哪种结局都不是她想要的结局,“能不能换个方式?”

    “你有更好的提议吗?”她应该比他聪明吧?

    “不如……不如……让我搬来跟你同住,从日常生活的点点滴滴了解你,了解你的音乐,包括小提琴。”她给自己找了个留下来跟他执行新同居时代的理由,“不过事先申明,我之所以会这么做纯粹是为了更好地策划你的独奏音乐会,这属于工作的一部分,也就是说我搬来与你同住的每分每秒都在加班,所以你不能跟我收房租。”卖了她,她也交不起。人没有房子值钱,这就是现代人的生活。

    为什么要收房租?这套公寓又没人跟他收房租,他为什么要跟她收?“你就住下吧!无所谓。”手有点儿痒,他想拉琴。

    司空空拽住他的衣袖,她还有话呢!“可这里只有一张床,我……我怎么睡?”

    慕庄左右打量着自己的双人床,木讷地望着她。“你嫌它太小?”

    色狼!应该说色木头!居然妄想骗她上床,她长丁一副好骗的样子吗?“我搬来与你同住只是为了工作,你……你别想歪了!”

    他没有想什么啊!“你如果嫌它太小,就把你原先睡觉用的床搬来吧!”他又不介意。

    甩甩手,他这就拉起了小提琴,悠扬的琴声洗涤着司空空沉重的心情。她忽然觉得,能拉出那么清澈的曲子,该拥有一颗人世间最干净的心灵吧!

    “给你。”

    “什么?”

    “家的钥匙。”

    那一天,她拥有了他家的钥匙,用慕庄的话说。

    她有了她自己家的钥匙。

    慕庄望着自己的家,陌生感正在慢慢消退。从三天前司空空决定为了工作搬来与他同居开始,家里就莫名地多了很多东西。

    像她睡觉的床;摆满了她的衣服又顺便将他散放在地上的衣服全部装进去的衣柜;放了许多杂志、小说的书橱;连洗手间也堆满了他叫不出名的化妆品、护肤品。最可怕的就是厨房,竟然被各种各样的电器挤满了,还多出了许多餐具,连冰箱她也没放过,塞进了各种不知道能不能吃的东西。

    最奇怪的是,司空空说什么男女有别,她将他的小提琴架拖来放在两张床的中间,还不准他往她这边观望。

    从一开始的惊叹,到现在的习惯,慕庄已经不会再打开门又关上,然后看着门牌号大叫“这到底是谁的家?为什么我有钥匙?”

    得到今天的结果,辛苦的人是司空空啊!光是整个房间的地砖就拖坏了九把拖把,不过总算能住人了。

    能住人的地方住的不一定是人,人除了吃、睡、拉小提琴、教学生,一定还会做其他事。比如,做一些男人该做的事;又比如,讨论独奏音乐会的具体事宜。

    “既然我们俩同住一个屋檐下,为了工作、生活的便宜,我初拟了时间表,你看一下,如果没有问题,就按照这上面的要求执行吧!”

    慕庄睁大迷蒙的眼望着那张薄薄的纸,”清晨六点起床,七点早锻炼,八点吃饭,九点练琴,十点带学生上课,十二点午饭,一点午睡,三点练琴,五点自由安排,七点吃晚饭,八点到十点自由安排,十点准时睡觉——特别备注:自由安排时间不可以练小提琴,不可以弹钢琴,不可以睡觉。”

    放下那张纸,慕庄傻了,“一天只有三个小时练小提琴,只有十个小时睡觉,你想要我死吗?”

    “我想要你活得更健康。”司空空将那张计划书贴在整个家中最显眼的地方,“觉不能睡得太多,琴不能拉得太多。否则,用不了多久你就成木头了。”

    最重要的是独奏音乐会需要演奏人有强壮的身体。像他这样一天到晚待在家里,既足不出户,又不按时吃饭,绝对不可能完成演奏会的演出任务的。

    看看时钟,时间刚刚好,司空空走到他的床边,蹲下身来,“现在六点一刻,你梳洗一下,咱们早锻炼——计划表从现在开始执行。”

    “不要,再让我睡一会儿。”他拉起被子蒙上脸。

    死木头,我看你起不起床。司空空掀开被子,只听“啊”的一声。慕庄呆愣着死鱼眼盯着她,完全不知所措的模样。“你干什么?叫那么大声就不是乐音,而是噪音了,你知道吗?”

    她还能管得了自己是制造乐音还是噪音?薄薄的毯子下只有罪恶的黑色小短裤。“你……你不穿衣服?”她慌张地帮他压紧毯子,生怕春光乍现。

    “你睡觉穿衣服吗?”被她这么一叫,他睡意全无,掀开毯子,他大方地走下床,完全忘了家里多了一个女人——陌生的女人。

    果然是学艺术、搞音乐的,风流无边——司空空在心里将他骂了个遍,眼睛却闭得紧紧的,不敢看他。

    半个小时后,慕庄被司空空连拖带拉拽到了楼下,冷冽的空气让许久不见阳光的他哆嗦了一下。“要干吗?”

    “你听过一种运动叫‘晨跑’吗?”她拽着他向前跑,他的脚不自觉地迈开步子跟着她。

    两个人一前一后,差着半步跑了起来,约莫过了半个小时,司空空的呼吸开始变得不规律,“你……

    你累不累?需……需不需要休息一下?”

    慕庄飞快地摇着头,脚下的步子很稳健,“不

    用,我很好,继续跑吧!”很无聊的运动,两条腿,

    两只手依顺序摇摆着,毫无乐感可言。

    “你真的……真的不累?”司空空气喘吁吁,或

    许是长期待在办公室,整日忙着赚钱的缘故,缺乏锻

    炼的她全身僵硬,就快瘫倒了。“不要勉强哦!要是

    真累……就……就休息一会儿。”

    “不累,怎么会累?”他依旧保持着良好的频

    率。“我每天拉琴一般连续站五个小时,现在才跑这

    么点儿路,怎么会累呢?一点儿也不累。”

    上当了,受骗了,本来还以为他整日关在家里,

    跑不了多久便会瘫了,可现在瘫的人不是他反倒变成

    了她,真是作孽啊!

    实在不行了,司空空停下脚步拉住还往前冲的慕

    庄,“晨跑……晨跑要循序渐进,第一天锻炼不能跑

    得太多,对身体不……不好,所以今天……就到这

    儿。”

    她做了决定,他无异议。不过瞧她灰白的脸色,

    慕庄有点儿担心,“你要不要坐下来休息一会儿?”

    “不用。”她连连摆着手。

    慕庄伸出手扶着她,生怕下一刻她就晕倒了,

    “真的不用?你不累吗?”

    “不累,怎么会累呢?”四周的景物怎么在旋转?咦?她为什么会靠在那根木头的怀里,“你不要碰我!放开我!”

    “真的要放?”慕庄不确定,好吧!她说什么,他就做什么。

    松开手,司空空再度发出噪音,“你居然把我摔在地上?”

    是你要我放开你的——木头好委屈啊!

    ·精彩内容载入中·
第三章
    ·精彩内容载入中·高级公寓里交织着两种奇怪的声音,正中间回荡着小提琴的乐声,厨房里却响着锅碗瓢勺的打击乐。

    小提琴拉到高潮,打击乐跟着发出阵阵碰撞声;小提琴转为悠扬婉转,打击乐也变得轻声慢气。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小提琴和打击乐在互相较量呢!

    司空空瞪着仇恨的双眼的确很像在跟某根木头打仗,死木头居然将她丢在地上,她真想拿手中的锅铲敲碎他只装着音乐的脑袋。

    三个小时了,他拉了整整三个小时。除了乐曲与

    乐曲之间的停歇,他一直站在那里,不喝水也不休

    息。他不累吗?

    “吃饭了!”别以为她想为他做饭,实在是因为

    她饿了,顺道帮他把饭给做了,谁让这冰箱里所有的

    食材都是用他的钱买的呢!“吃饭了!”他是神啊?

    还要人请?

    乐声没有停歇,他仿佛没有听见她的呼唤。依旧

    拉着琴,演奏着比利时小提琴家、作曲家伊萨伊的无

    伴奏奏鸣曲——木头又犯乐痴病了。

    司空空大步走到他的面前,用手在他的面前挥舞

    着,“吃饭了!慕庄,吃饭了!”

    还不停。以为她拿他没办法是吧?伸出的手去抓

    他的弓,谁知他拉弦的力道错开了弓,却让她的手擦

    在了琴弦上。瞬间,血从她的掌心上渗了出来。

    “流血了!”

    小提琴声戛然而止,他慌乱地看着她,不知道该

    如何是好。丢开琴,平生第一次将琴乱放在地上,他

    抓耳挠腮,握着她的手冲向洗手间,将她的手伸到喷

    头下,忘了要控制水温,滚烫的水沾上了她的伤口。

    “你想杀死我啊?”司空空没理由不怀疑,他是

    不是有意报复她。或许他不是木头,而是天字号第一

    的大恶魔。

    流血的肌肤红了一片,分不清是被血染的,还是被水烫伤的,“疼不疼?”

    不疼才怪!她又不是木头。瞧他心疼的模样,好像受伤的人是他一般,害得她都不忍心责怪他了。原谅归原谅,有件事还是要弄清楚的。

    “我叫你吃饭,你为什么不答应?”她不相信这世上真有人能全神贯注地做一件事情,即使有双手在眼前召唤都能漠视。

    “我没有听见,”不是撒谎,除了小提琴声,他听不见任何声音,甚至看不见任何不属于乐曲表现的影像。“下次吃饭的时候不用叫我,等我肚子饿了,自然会找吃的。白云以前也想过要我定时吃饭,可努力了几次,发现不起作用,她就放弃了。”言下之意,像白云那么强悍又坚持的女生都会放弃,何况是她司空空呢!

    “我不是白云。”怒意不知从何而来,司空空也不觉得痛了,甩着手在他面前叫嚷着“她做不到的事,不代表我也会失败。不就是定时吃饭嘛!每次到了吃饭时间我就叫你,如果你听不见,我就不停地叫,大不了叫一次我的手伤一次,直到手残废为止,我就不信,还有办不到的事。”

    “不要!千万不要!”慕庄被吓坏了,摇着那双漂亮的手,他像是要赶走不该发下的毒誓。“手对人来说是很重要的,你怎么可以拿自己的手开玩笑。这次已经伤得很重了,如果下次伤到神经,那你的手就残了。你下次要叫我吃饭,直接用嗓子喊,你叫大声点儿,我一定能听到,保证听到。记住,绝对不要拿自己的手开玩笑,会很恐怖的。”

    看他害怕的表情,司空空无法控制地轻笑起来。

    他以为每个人的手都跟小提琴演奏家一样,碰不得动不得,生怕有丝毫的损伤吗?

    瞧他担心的模样,这正是个提出要求的好时机。

    凑近他。司空空用女人独有的香气包围慕庄,“因为你,我的手受伤了,你是不是该做些赔偿啊?”

    “应该应该!”都是他的错,他点头如捣蒜。

    这就好,那我说什么,你是不是都应该答应?”陷阱已设下,就看你跳不跳了。

    “绝对答应!”

    更好了,司空空算计的眸光再起。虽然慕庄已经签下委托书,但独奏音乐会究竟该怎样做才能将利润扩大到最高,影响扩大到最广泛,这都需要戴大老板最后定夺。她是答应何必要通过跟慕庄相处了解他的音乐,了解他心目中的小提琴,但这并不影响策划案同步进行。

    “明天跟我去‘横空’,与我们的戴大老板具体讨论一下独奏音乐会的事。”就这么说定了!

    猎物已掉入陷阱,收网。

    慕庄不喜欢这里,极度不喜欢。他眼前的每个人都用一种看商品的目光盯着他,像是在定夺他的价值,更像是在盘算着什么,让他有一种想逃跑的冲动。

    连司空空都感觉到了众人目光里的势利,生活在这种环境下她早就习惯了,可慕庄不习惯啊!为了防止他吓得跑掉,她不时地偷瞄着他,期盼众人的评估能提早结束。

    偏偏有人跟她作对,除了肖伯纳还能有谁?“请问慕先生,您曾经举办过音乐会吗?”

    “没有。”慕庄非常诚实,“除了比赛和毕业汇演,我从来不曾在大众面前拉过琴。”

    他的回答可对了肖伯纳的胃口,“您从来不曾演出过,也就是不确定你的音乐是否能为普通大众所接受对吗?”

    能获得国际专业大奖,并不意味着你的音乐受欢迎。作为“横空”这家以盈利为主要目的的宣传策划公司,慕庄的独奏音乐会无疑触了商业的痛脚。

    绝对不能被肖伯纳那条狗打倒,司空空一阵抢白:“谁说没有?慕庄,你忘了?咱们第一次见面你就在公众面前拉琴,所有的车都停下来听你独奏,那场面别提多宏伟了。”

    说到拉小提琴,慕庄可来劲了,“对啊对啊!那天我走在路上听到街头卖艺人拉的琴音不太准,我就向他要了琴,也不知怎么就拉了起来,你跑过来还给我十块钱呢!”

    “哈哈哈哈——”。

    会议室里笑成一片,惟一笑不出来的就只有司空空,她的丢脸来源于木头的呆滞。冷着脸,要不是当着这么多人不便发作,她简直要在他面前跳脚了。

    还算戴大老板会看脸色,在场面乱成一团之前,提前结束会议。然而,司空空和戴大老板的两人会议才刚刚开始。

    “司空,我想慕庄先生的独奏音乐会并不适宜现在举办。”

    司空空有自己的主张,“他刚刚获得帕尼尼国际专业小提琴大赛金奖,各方媒体都还在炒作中,这个时候举办独奏音乐会是再合适不过。”

    “可慕庄先生本身并不具备媒介宣传的力度啊!”说白了,就是慕庄太像木头,完全不像艺术家那般有着煽动人情绪的力量。

    戴大老板的担忧司空空不是没考虑到,但许久没有接到好的宣传策划案,再这样下去,不用戴大老板赶人,她自己也待不下去了。她急需一个世界级的音乐家帮她打响策划案的第一战,而她目前惟一能抓住的人就只有慕庄。

    “这场策划案无论如何我都要举办。”

    做老板的可不会用利润去成全员工的坚持,戴大老板下了最后通牒:“你最好用实际行动证明给我看——慕庄先生具备卖座力,否则我不管你多有信心,这场独奏音乐会是决计不会办的。至于你跟他签署的委托书,那毕竟只是委托,不具备法律效益,若想作废,很简单。我给你一个月的时间,你自己看着办吧!”这已经是身为老板的他能给出的最后让步了,进退全由司空空的实力决定。

    对于司空空来说,最终决定权却在慕庄手上,她不喜欢这种感觉,无论怎样努力却得听凭另一个人决定自己的人生,而且还是一根木头。

    匆匆离开“横空”,她不想留在公司倾听众人的议论,更不想看到肖伯纳那张嘲笑的嘴脸。慕庄乐得跟她离开,一整个早上都没练琴,他好想念他的宝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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